人的名,樹的影。落霞谷大名,現場的羣雄均有耳聞,衆人見落霞谷上來便索要朱晨逸,頓時目瞪口呆。想起先前的一番廝殺,大感有一種爲他人做嫁衣的落寞。
不過,落霞谷的兇名,羣雄也不過忤逆,只得一個個沉默不語,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令落霞谷衆人行至高臺。
羣雄沉默,不代表朱晨逸一方諸人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抓走,當這些人行至高臺之時,純陽子當即叫了出來:“來者止步,否則定斬不饒?!?
落霞谷那是江湖上聞之色變的門派,純陽子這話一出口,四下傳來一陣驚呼,而領頭的幾名黑衣人紛紛叫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落霞谷如此說話。莫非是活膩了不成?”
聲音未落,白雲飛也同樣叫道:“落霞谷有什麼了不起,膽敢靠近高臺七尺,我照樣叫你們血濺五步?!?
隨著白雲飛和純陽子的叫喊聲,九命貓和巫族的天殘、地缺同樣叫了起來:“落霞谷雖勢大,可我妖族也並非怕事之人?!?
“我巫族雖勢力單薄,你若擄走我族聖主,就算拼的一死,也要將你們重創。”
白雲飛,純陽子,九命貓等人均未見過雲瑤,更不知道朱晨逸和雲瑤私定終身之事。再加上江湖傳聞雲瑤曾於朱晨逸,且是被誘姦?,F下再一見雲瑤率領兇名赫赫的落霞谷前來,均以爲那是來尋仇的。
是以,不待落霞谷衆人靠近高臺,白雲飛、純陽等人紛紛摸出各自的法器,準備給落霞谷這些黑衣人迎頭痛擊。雖然落霞谷之名威懾江湖,令人聞風喪膽。但,對於純陽子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可言,他本就孑然一身,再加上手持天下第一利器斬妖劍,又習得師門無上絕學,早已躋身於頂尖高手的行列。
白雲飛亦是如此,他本就是法力高強之輩,要說真的拼起命來,就算是純陽子也未必是其對手。再加上他已經傳下道統,不怕絕學失傳,所以面對落霞谷諸人直接摸出了法器無月。
純陽子和白雲飛兩人都不怕,更不要說擁有妖族這一強大後盾的九命貓,和那一心想維護聖主的巫族教衆。
當巫族之人尚未走進高臺之時,純陽子,白雲飛等人已經將朱晨逸圍在了中間。朱晨逸見此,轉頭看了一眼猶自站立於風中的雲瑤,心想:“落霞谷竟然點名要帶我回去,不知是雲瑤自己的主意,還是他們谷主的意思?”
一念至此,他再看了看如臨大敵的純陽子等人,以及嚴陣以待,準備廝殺的落霞谷諸位黑衣人,和站在那裡幸災樂禍的正道人士,暗自付道:“看樣子今日我是插翅難逃了,於其落在正道人士的手中連累好友妄自送掉性命,不如跟著雲瑤走,哪怕就算是死,能死在她的手中也好過被這些僞君子斬殺?!?
權衡利弊之後,朱晨逸乾咳一聲,撥開擋在身前的純陽子等人,抱拳一禮,口中道:“多謝諸位援手之德,在下銘記於心,倘若僥倖不死,他日必當厚報?!毖粤T,一揖到地。
當他直起身子,見純陽子等人正欲阻攔,連忙衝九命貓使了一個眼色。旋即,轉身跳下高臺,徑直朝雲瑤走去。
九命貓跟隨了朱晨逸幾年之久,對於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瞭解。他見朱晨逸使出眼色,微微一愣,再轉頭看了一眼美目中略帶情愫的雲瑤,和步伐輕盈毫無懼意的朱晨逸,隨即釋然,暗道:“朱兄果然是風流之輩,連落霞谷的娘們都勾當上了,看樣子這娘們對他還有幾分情誼,想來不會傷了朱兄。”
想到這裡,他一把拉住準備出手的純陽子輕輕的搖了搖頭。純陽子也是絕頂聰明之人,他見九命貓攔住自己,再一看雲瑤的樣子,頓時想起江湖上流傳雲瑤已於朱晨逸的傳聞,隨即無奈的搖搖頭,心道:“看來這個女人又是師弟的紅粉知己,從大戰開始,先有楊媚兒,再有鳳凰,張小花,現在又有云瑤……”
在得知朱晨逸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純陽子便開始擔心起朱晨逸日後的處境。白雲飛同樣如此,只不過他是精通奇門面相之人,當他看到雲瑤的面相之後,暗道:“我觀此女眉心並未散亂,已然是處子之身,看來江湖傳聞不盡屬實,只不過此女對朱兄弟的情誼到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在看了一眼大步而行的朱晨逸,心中暗歎一聲,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朱兄天資卓越,倘若能夠一心修道,未必不能得道成仙,可他留戀於男歡女愛,牀榻之間,可惜啊可惜……”
巫族的天殘、地缺也是老奸巨猾之輩,他們見純陽子,白雲飛,九命貓未加阻攔,頓時意識到其中另有玄機,當下一揮手攔住準備拼命的巫族諸人,靜靜的站立那裡,暗暗戒備。
純陽子等人不出手,正道中人更不敢貿然行動,只得由朱晨逸慢慢的走到落霞谷諸人的面前。
“你就是朱晨逸?”黑衣人中一個看似頭領的人物,望著站立在三尺外的朱晨逸,待他點頭後,隨即慎重其事的從腰間取出一副畫像,比對了一番。直至確認無誤後,向雲瑤投去詢問的目光,直到雲瑤點頭後,他這才衝身邊的兩個黑衣人叫道:“封住他的功力,帶走!”
聲音一落,兩個黑衣人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朱晨逸的身側,齊齊揚起雙掌,猛的朝其丹田位置拍去。朱晨逸眉頭一皺,正欲反抗,但又見雲瑤微不可查的使了一個眼色,隨即散去全身的功力,徹底放棄了抵抗。
而這時,兩掌一前一後拍到丹田之上,朱晨逸只覺如同被大錘掃中一般,疼痛異常劇烈,當即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胸腹間一片空蕩蕩的感覺,原先緩緩流動於經脈中的法力,消失的無影無蹤。很明顯,這一掌封住了他全身的功力。
失去功力的朱晨逸如同被拔掉牙齒,減掉尾巴和指甲的老虎一般,毫無反抗能力。轉眼間,便被兩個黑衣人架住胳膊,連拉帶拽的拖到雲瑤面前。
落霞谷之名之所以能夠威懾江湖,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更多的是仰仗高深的法力。羣雄見黑衣人從閃身,到出手封住朱晨逸的功力,再到將他拖回去,僅僅用了幾個呼吸時間,心中大爲駭然,暗道:“這落霞谷果然名不虛傳,看起來僅僅是一個小嘍嘍竟然有此等身手,不知道真正的高手,又達到何等地步?”
一念之間,現場衆人肅然起敬。而茅山派的掌教真人,卻是站了出來,伸手攔住雲瑤等人的去路,口中道:“姑娘且慢,這大魔頭是我茅山派所擒,豈是你要帶走便帶走得?”
雲瑤淡然一笑,還未開口說話,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當即叫道:“你茅山派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麼?膽敢阻攔我落霞谷辦事?”
“落霞谷?”茅山派掌教真人,轉頭望了雲瑤一眼,深吸一口氣,一擺手中的長劍,沉聲道:“姑娘倘若真的是落霞谷之人,我茅山派哪敢造次。就怕是……”他頓了頓,陰森道:“假的,那麼我茅山派這次豈不是損失慘重?”
說這話時,茅山派掌教真人心中那叫一個恨啊。本以爲抓獲朱晨逸,能夠令茅山派揚眉吐氣,威懾天下,但沒想到一戰下來,茅山派諸多高手喪命於此,甚至連瘦小道人也被朱晨逸擊殺。要說,先前那些弟子的死令他感到惋惜,那麼瘦小道人的死,則令他感到心痛。因爲瘦小道人是茅山派僅存的三位碩果中的一位,雖說是屬於墊底的角色,但失去了他,茅山派的實力無疑是下降了很多。
是以,他見落霞谷諸人準備將朱晨逸帶走,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跳了出來攔住去路。
先前那位看似頭領的黑衣人,見茅山派掌教真人,阻攔自己等人的去路,且質疑雲瑤的身份,當即大怒,正欲出言訓斥。忽見雲瑤一擡皓腕,連忙躬身退下。這時,雲瑤手持古琴,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著茅山派的掌教真人,淡然一笑,道:“不知茅山派有何指教?”
茅山派掌教真人見黑衣人表現出十分恭敬的樣子,頓時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因爲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膽敢冒充落霞谷之人。只不過,先前將話說的太死,也不好意思當即退出,只得硬著頭皮撤出腰間的寶劍,道:“倘若姑娘能夠接的下老道三招,我茅山派就此撒手不管,任由你等離去?!?
落霞谷的那些黑衣人見茅山派掌教真人親自出手,先前還是有些擔憂,但見他提出三招之約,頓時鬆了一口氣。而云瑤則是柳眉倒豎,喝道:“如此就讓我領教一下茅山高招。”說話間,身形微轉,伸手一撫琴絃,屈指輕彈,只見一道白光****而出,直奔茅山掌教真人胸口。
茅山掌教真人臉色微變,橫劍在身前擋住了那道白光,隨後劍鋒一轉直刺雲瑤的下巴,而左手卻是夾雜著五雷掌的招式朝雲瑤當胸拍去,當真是一招兩用,厲害至極。
雲瑤喝了一聲好,隨即嬌軀一轉,右手五指輕輕拂過古琴,忽見五道白光一閃,直奔茅山掌教真人的頭,腹,胸,四肢,迫的茅山掌教真人回招退開。
朱晨逸一見,頓時大爲吃驚,心道:“這落霞谷果然厲害,這才些許時間不見,雲瑤這丫頭的功力居然暴漲到如此地步,想必霖楓這廝的法力更爲高強了?!毕氲竭@裡,他不由的捏緊拳頭,心中涌起一絲擔憂。
就在這時,雲瑤又是數聲嬌喝,這一下拂過古琴不但激發出道道令人不敢小視的白色光芒,甚至連琴音都變的奪人魂魄。數招一過,茅山派掌教真人只覺防不勝防,連連退步。
又鬥了數個回合,茅山掌教真人見一時間也無法奈何得了雲瑤,當即反劍還鞘,雙手一抱拳,衝雲瑤微微一禮,道:“落霞谷果然名不虛傳,我茅山派佩服。”
“掌教真人過獎了!”雲瑤淡然一笑,躬身還禮,隨即衝落霞谷諸位黑衣人叫道:“回谷!”言罷,轉身便走。羣雄見落霞谷已插手此事,哪裡再敢爲江湖除“害……”主動的給她讓出一條大道,任由落霞谷諸人壓著朱晨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