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玉棺沒有絲毫的損傷,倒是張大成吃了一些苦頭。是以,他發動攻擊,盡量的避開白玉棺。
空性老和尚也不似適才那般紋絲不動,但見他緩緩踏著方步,雙掌也是緩緩推動,在張大成的棍影中左右穿梭,竟如險如夷。
張大成黑棒舞的越來越快,狂風驟雨般地罩向空性老和尚的要害部位,大有將其斃命于此的打算。空性老和尚卻是淡然一笑,雙手微震,便將張大成的攻擊化于無形。
激斗中,張大成右手揮舞黑棒,前赴后繼的朝空性老和尚的脖頸處打去。那黑棒本來就十分沉重,又給張大成用極為霸道的力量催動,是以,黑棒的威力大的驚人,不要說空性大和尚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鐵打造,只怕遇上這鐵棒,也要被打破。
鐵棒雖猛,但空性老和尚卻未露懼色,他大袖一甩,但見洶涌而至的鐵棒便被他拂的撞向旁邊的墻壁,砰然作響,震耳欲聾,石屑紛紛飛落。
張大成見空性老和尚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的功夫竟精確如斯,妙到毫顛,心下也是驚駭,連忙從墻壁上將黑棒拔了下來。也不見他起式變招,手中的黑棒嗡鳴一聲,再次化作一道黑光朝空性老和尚的光頭上打去。
人似豺狼,棒似毒蛇,招招奪命,式式追魂。空性老和尚側身一讓,又避開了一招。
朱晨逸見空性老和尚一味的只是退躲閃避,并不還手,心中暗暗有些著急,他心知空性老和尚的法力比張大成強,但他遁入空門六十年,每日誦經念佛已大徹大悟,以慈悲為懷。縱是碰到十惡不赦之徒,他也不忍心出手將其誅殺。更何況,他與這張大成本是同門師兄弟,更不會動用殺招。如此打下去,空性老和尚必敗無疑,嚴重一點的話也有可能因此喪命。
就在這時,張大成故技重施,仍舊使用黑棒朝他腦袋打去,待空性大和尚再次使用大袖之時,他卻右手一松,雙掌閃電般的擊向空性老和尚的胸腹。
砰砰——
兩聲脆響,空性老和尚慌亂中接住一掌,而小腹上依舊是中張大成一掌。他騰騰連退三步,方才穩住身形。隨即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朱晨逸心中驚駭不已,知道空性大和尚如果再如此下去,必定招來殺身之禍,連忙叫道:“大師,我佛慈悲,并非善惡不分,此人乃大惡之人,殺之方能解燃眉之急。”
說著,他從背后拔出七煞劍,沖了上去。純陽子亦是如此,他見朱晨逸沖上去,當下也顧不得法力的枯竭,一咬牙,揮舞著法器陰風撲了上去。
兩人的動作閃電,沒等空性大和尚做出任何反應,七煞劍卷起的黑霧和法器陰風蕩起的黑霧,齊齊朝張大成卷去。
七煞劍乃是由天下間七種煞氣匯聚而成,他所攜帶的黑霧中,自然有些邪氣凜然。而法器陰風,又是上古道門的法器,是以,這兩者在朱晨逸和純陽子攜帶怒意的攻擊下,瞬間被發揮到了極致。
兩團大霧,一淡一濃,如蛟龍般起伏不定,滾滾大霧,攜帶著狂躁的氣息,在石室內肆掠了起來,酣斗中的空性老和尚和張大成,瞬間被卷了進去。
空性老和尚還好,他本是佛門高僧,在感受到黑霧的詭異后,立即雙手合十,口中緩緩誦出六字真言,剎那間,空性老和尚周身泛出淡淡的佛門金光,淡而不散,若有實質。
那些極為狂躁,且略帶邪氣的黑霧,一接觸到黃光立即發出滋滋幾聲輕響,如同老鼠見到貓兒一般,瞬間脫離了空性老和尚的身體。
張大成則沒有這么幸運了,他正在專心致志的對付空性老和尚,并沒注意到在他眼里螻蟻般存在的朱晨逸和純陽子,更沒有想到兩人會喪心病狂,不計后果的主動發起攻擊。是以,七煞劍和法器陰風凝聚的黑霧瞬間將他罩了進去。
張大成怒吼一聲,掄起手中的黑棒,卷起陣陣罡風,猛的迎向七煞劍和純陽子手中的法器陰風。
張大成的法力雖強,攻擊雖猛,按理說這一棒,他以畢生功力作為基礎,以五臟六腑,全身血肉作為燃料,足以一棒將兩人砸扁。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七煞劍本身就是天下間第一利器,斷金切玉,如同兒戲,他的黑棒一接觸到七煞劍,立即被削為數截。
張大成大驚失色,他平素傲然自得,自喻法力高強,仗著黑棒的威力,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正、邪兩道高手。追其緣由,無法是黑棒具有奪魂攝魄的功效,能擾人視覺,出其不意將人擊殺。此時黑棒被毀,他便如被拔掉牙齒、剪去尾巴,削掉指甲的老虎一般,徹底的失去了自衛的本錢。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七煞劍削斷黑棒后,繞過他的胳膊,朝胸腹間劃去,大有一擊之下,開膛破肚的架勢。張大成臉色劇變,身形暴退,于慌亂中,將手中的黑棒朝七煞劍砸去。鐺的一聲巨響,黑棒再次被斬為數截,而七煞劍卻為之一頓。
他趁此機會,順勢望后一躍,可沒想到純陽子的陰風法器卻是纏了上來。無法躲避的他,一咬牙,揚起雙掌迎了上去。
砰砰——
一連六掌,但響響連連,便好像是一響一般,石室內眾人只覺震耳欲聾,石室頂部堆砌百年的塵埃紛紛落下,頓時整個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難聞的味道。
在張大成不愧是六十年前的成名人物,即便是失去了黑棒,依舊是靠著一雙肉掌,將純陽子的三扇定陰陽的法術震破。
他嘿嘿兩聲怪笑,在身形暴退的情況下,便朝背后的斬妖劍摸去。朱晨逸見了臉色驟變,純陽子更是當場傻眼,兩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樹根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斬妖劍之名,由強大的妖族詮釋了這柄劍的厲害之處。不要說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的表現,就是先前一副成竹在胸的空性老和尚也不禁退了一步。
“師弟不可……”
空性老和尚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大成雙手持劍,舉于面前,右手猛的一用力,但聞一聲劍鳴,斬妖劍被拔出數寸,一道亮如閃電的光芒,從劍身上透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斬妖劍上那道光芒若有實質的繞過張大成的脖頸處,只聽咔嚓一聲,絲絲的血跡從他的脖子上流了下來。滾熱,且帶有腥味的血液瞬間將他胸前的衣服染紅。
張大成伸手摸了一下脖頸處,可這一摸,他的腦袋卻是順著那只抬起的手掉了下來。剎那間,如噴泉般的血液從他被斬斷的脖頸處噴濺而出,而他的腦袋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嘴蠕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只留下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帶著一絲的驚恐和遺憾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那柄他朝思夢想,苦苦蟄伏六十年所取得的斬妖劍,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音如喪鐘一般,敲在眾人的心頭,即便是空性老和尚,也不禁為之膽寒。朱破頭之名,帶給三人的恐懼已深入骨髓,一個七星北斗陣便可將強大的鬼王滅殺,而斬妖劍卻將六十年前令人聞風喪膽的人屠如此輕易的滅殺。
這用算無遺策,已經徹底無法解釋這個事情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一局,一個天大的局,所有人都是這個局中的棋子,從這個局開盤之時,生死早已注定。
三人一具尸體,矗立在石室之中,誰也沒有說話,整個石室中除了風聲,滴水聲,就是張大成脖頸中噴濺血液的聲音。
約莫半響之后,空性老和尚彎下腰,將地上那柄斬妖劍撿了起來。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臉色微變,可沒等他們有所動作,空性老和尚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朱老先生生前的遺物,還望兩位施主妥善保管。”說著,他雙手將劍捧了起來,奉到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面前。
直到現在兩人方看清楚斬妖劍的樣式,劍長三尺三,劍鞘是那種鑲有黃金的木質品,上面雕有一個手持青龍,腳踩玄龜,騎跨白虎,痛打朱雀的道人,意寓此劍可斬殺四大圣獸。
面對天下人早已聞名,卻無緣一見的斬妖劍,純陽子眼中閃動著炙熱的光芒,下意識的望前跨了一步,伸手便去拿那斬妖劍。騰然間,他想起張大成的下場,心頭一凜,連忙退后一步,口中道:“師弟,此劍乃是師祖遺物,你且收下吧。”
斬妖劍雖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但對于擁有七煞劍的朱晨逸來說,他的作用遠遠比不上七煞劍厲害,更何況他攜帶兩把劍也不方便。再考慮到純陽子是先祖一脈的傳承,當下他微微一笑,伸手從空性老和尚手中將斬妖劍接了過來,緩緩拔開劍鞘,雖然剛才張大成的死十分詭異,但朱晨逸堅信一個道理,那就是先祖不會害他。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他很輕易的將斬妖劍拔開。寒光閃閃,布滿花紋,且帶著絲絲涼意的寶劍一出鞘,頓時光芒大盛,一股堪比星光還耀眼的光芒從石室內暴漲。一眨眼間,這道光芒透過石室,直沖云霄。
在西北妖族圣地,東南方向一座石窟中,一個約莫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之上,在他下面坐立的是一個樣貌俊美,身著白衣的少年,兩人正在吃酒閑聊,七八名小妖不停的往他們面前的大碗中添酒。
這二人分別是妖族圣主,和妖族的下一代圣主:九命貓。
當斬妖劍的那道光芒洞徹云霄,直沖天際之時,坐在首位的那位中年男子,蹭的一下坐起了身子,看著天空中閃爍不停的光芒,一臉震驚的叫道:“斬妖劍出世了,難道朱破頭復活了。”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朱破頭給他的震懾力太大。外界傳言三劍斬滅妖族三大護法,其實不然,當年朱破頭在將妖族三大護法全部斬殺后,獨自一人殺入妖族圣地,逼的他定下妖族永不出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