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看著潭水中依舊往上漂的死魚,灰衣和尚臉色煞白,震驚的叫了出來。
不但和和尚感到恐懼,就連躲在暗處的朱晨逸也不禁是大汗淋漓。這條蛇的毒性超過了他的想象,小的就這般厲害,更何況在潭中還有一個(gè)巨大無比,且一眼望去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金黃色大蛇。
這蛇不但全身布滿了銅錢大小的鱗片,就連額頭都微微的隆出一個(gè)大的肉球。有過經(jīng)歷的朱晨逸根據(jù)在蛇蝎洼地宮中的經(jīng)驗(yàn),立即判斷出這只是即將成為蛟龍的大蛇。
蛟與蛇不同,蛇本來就有靈性,蛟則有了神智,說的夸張一點(diǎn),他的智力足以堪比猿類中的猩猩。當(dāng)黑蛇的毒液沒有對灰衣和尚造成任何傷害之時(shí),金黃色大蛇昂頭嘶吼一聲,甩動起尾巴,猛的朝和尚的腦袋攻去。
金黃色大蛇攜怒的一擊,毫無征兆,瞬間激起了陣陣水浪,那些被大蛇巨尾甩出來的水珠,啪的一聲全部朝和尚噴射而去。
水珠雖小,但凝聚了大蛇的攻擊,明顯不容小視,聽著呼呼的破空聲響。和尚臉色驟變,連忙雙手一挫,于胸前緩緩?fù)顺觥;艁y中發(fā)出去的兩掌,雖將襲來的水珠震散,但卻被金黃色大蛇如同鋼鞭一般的巨尾掃中了腰間。
咔嚓!一聲脆響,和尚騰空飛起,如同流星一般的飛過天空,重重的摔落了下來,掉在地上連哼都沒哼一聲當(dāng)即死亡。
金黃色大蛇在殺死和尚之后,似乎并不解恨,只見它身形一彈,便從水潭中躍了出來。瞬間一條高達(dá)數(shù)十丈的大蛇,瞪大著一雙猩紅的血目,緩緩的挪動著臃腫的身體。但凡擋在它前面的東西紛紛被壓在身下,無論是的樹木,雜草,均在同一時(shí)間內(nèi)倒下,甚至連岸邊的一些巨石,都被它碾碎。
不巧的是和尚剛好跌落在他們身邊不足一尺的位置,無論是這條金黃色大蛇噴射毒液,還是利用那條無堅(jiān)不摧的尾巴,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均在它的攻擊之下。
朱晨逸大驚,當(dāng)下也顧不得暴露身形,沖純陽子低吼了一聲,隨即拔高而起,直往山谷外面射去。
他一走,純陽子也跟著沖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后,一白一紫,兩道身影,如同利箭一般直接沖向山谷外的那個(gè)洞口。
金黃色大蛇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有人居然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起來,更沒有想到會突然蹦跶了出來。在短暫的愣神之后,它大吼一聲,原本臃腫無比的身體,忽然間便的靈活無比。
逃到距離洞口還有數(shù)丈的朱晨逸,忽覺身后一陣腥風(fēng)襲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見一條金黃色身影掠過,等他抬頭望去,頓時(shí)毛骨悚然。那只一直在后面的金黃色大蛇,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卻攔在了前頭,并且用他臃腫的身體,將那原本就狹小的洞口堵住。
禍不單行這詞,似乎是為朱晨逸和純陽子量身打造一般,當(dāng)金色大蛇攔住洞口后,身來再次傳來一陣嘶鳴。他猛的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只黑色的大蛇緩緩的游了過來,一雙陰冷的眼光中,帶著絲絲的涼意。朱晨逸頓覺一股涼氣從背后襲來,轉(zhuǎn)眼間手腳冰涼,戰(zhàn)栗不已。
相對于朱晨逸的恐懼,純陽子則冷靜了許多。在前有金色大蛇攔路,后有黑色大蛇追擊的情況下,純陽子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洞府的方向,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一咬牙,自腰間將那枚禁蜃符摸了出來,往朱晨逸的手中一塞,隨即口中大叫一聲:“師弟快進(jìn)洞府,我來擋住它?!?
說話間,他雙手一推,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噴涌而出,毫無防備的朱晨逸被這股力道送出了兩丈開外,而這個(gè)距離剛好落在黑色大蛇的身后。
其實(shí)純陽子的想法很簡單,蜃潭雖達(dá)百丈距離,但對于朱晨逸來說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再加上有禁蜃符的作用,只要逃過深潭,闖入狹小的地宮,就算這兩只大蛇再為厲害,也沒有膽子闖入地宮。
但,他忽略了一點(diǎn),那就是朱晨逸本就是個(gè)有情有義的奇男子,不要說純陽子拿命去換他逃走的機(jī)會,就是獨(dú)自逃生他也不肖為之,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則。
即便在距離深潭的位置不足五丈情況下,只要他身形一動便可逃脫瀕臨死亡的威脅。但,他依舊選擇了留下。
是以,當(dāng)身形一落地,他便將手中的禁蜃符塞入腰間的袋子,反手從背后抽出七煞劍,掀起濃濃的黑霧,身形一晃,瞬間出現(xiàn)在純陽子的面前。
面對朱晨逸的到來,金黃色大蛇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但沒有發(fā)動進(jìn)攻,甚至連動不沒有動一下,就那么昂著脖子,低頭看著兩人,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在他眼里,手持七煞劍的朱晨逸依舊是不堪一擊。而這時(shí),從后面趕來的黑色大蛇,正好將身子橫攔在路上,切斷了退路。
“師弟,你……”純陽子輕嘆一聲,滿嘴苦澀,回頭看了一眼站立在身旁,雙手持劍準(zhǔn)備廝殺拼命的朱晨逸,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朱晨逸深深的望了純陽子一眼,叫道:“師兄,在下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丟下你獨(dú)自逃生。”說著,他見純陽子嘴唇動了動,連忙搶在前后,再次叫道:“師兄不要?dú)怵H,我就不信憑借你我的功力,無法對付這兩只畜生?!闭f罷,他右手一翻,七煞劍閃動著炙熱,且騰騰的霧氣。
純陽子見了,陡然厲聲喝道:“不要……”
朱晨逸一怔,依舊是將手中的七煞劍遞了出去。頓時(shí),煞氣騰騰,劍若流星般的斬在黑色大蛇的身上。
七煞劍,由天下七種煞氣凝聚而成,同時(shí)也是斬金切玉的上好兵器。是以,七煞劍一出,在朱晨逸的心中,這條蛇絕對會被斬為兩截。但,結(jié)果卻是出人意料之外,只聽鐺鐺幾聲巨響,火花四濺之后,黑色大蛇不但沒有像想象般斷為兩截,甚至連鱗甲也沒有絲毫破損。
朱晨逸卻感覺握劍的這只手,徹底麻木,就連虎口都迸裂開來。
黑蛇遭到攻擊后,昂天嘶吼了一聲,腦袋猛得往前一頂,頓時(shí)一股腥風(fēng)掀起,朱晨逸被這強(qiáng)大的沖擊力,一下子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純陽子的身邊。
黑色的攻擊已強(qiáng)悍如斯,金黃色大蛇還未出手,純陽子心中涌起了一絲懼意,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朱晨逸,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決斷之色,口中道:“師弟,你聽我說,稍候?yàn)樾謺钩鰯匮齽?,若是能將此蛇斬殺,那么一切休提。但若是不足以對付這兩條怪蛇……”他看著朱晨逸,一字一頓的道:“你立即抽身逃走,不要再妄想拼命,而是盡快進(jìn)入洞府,開啟石門,以證大道?!?
“什么?”朱晨逸難以置信的望著純陽子,道:“師兄,難道你放棄成仙的契機(jī)不成?”
陰八卦關(guān)系到成仙的契機(jī),這個(gè)消息他還是從純陽子的口中得知。在后來的日子里,純陽子為了陰八卦,不惜一切的對他展開了謀殺,攻擊,目的就是為了成仙的契機(jī)。包括這一次取得陽八卦,開啟洞府也是純陽子提議的。
現(xiàn)下,在這緊要關(guān)頭,純陽子忽然間放棄了為之一生的追求,朱晨逸驚呆了。如果不是純陽子臉色掛著淡淡的憂傷,他甚至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純陽子似乎沒有注意到朱晨逸的表情,他依舊是喃喃細(xì)語:“師祖對爺爺有恩,一直無以為報(bào),含恨九泉,今日就拿我這條命來償還因果之道吧?!?
朱晨逸呆呆的的看著純陽子,在他的眼中,純陽子似乎變了一個(gè)人似的。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純陽子刷的一下從腰間拔出斬妖劍,劍出,天地為之色變,那劍鳴之音響徹當(dāng)場。隱約間,傳來陣陣的轟鳴,在劍鋒所指的方向,一株碗口粗大的榆樹,瞬間被劍氣劈為兩段。
純陽子大叫一聲,將劍順著腰間劃出,直取金黃色大蛇的七寸。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這個(gè)膚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是他竭盡全力的一擊,全部的真氣凝于一劍之中。劍鋒所指,所向披靡,但凡,在劍氣正前方,無論是樹木,雜草,還是巨石,統(tǒng)統(tǒng)的被劍氣絞碎。然而,一劍過后,身周白霧涌動,但卻沒有一絲消散的跡象。
陣陣的轟鳴,和山崖的崩塌聲不絕于耳,就好像是往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石子一般,蕩起陣陣漣漪,激起了連鎖反應(yīng)。
煙消云散之時(shí),純陽子以劍杵地,大口的喘息著,正前方的山崖被斬開一個(gè)長長的口子,而金黃色大蛇卻是消失不見了。
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面面相覷,一時(shí)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么大的一條蛇,就算是被斬殺也會留下蹤跡,那怕是蛇皮和殘缺也會留下一些。
就在這時(shí),背后忽然傳來一陣嘶吼聲,朱晨逸猛的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條原本攔在路上的黑色大蛇,竟然猩紅的雙眸中,露出驚駭之色。僅僅在呼吸間,它便扭動起碩大的身軀,毫不費(fèi)力的行走出令人為之側(cè)目的之字形路線。如閃電一般的掠過當(dāng)場,扎入深潭。
順著黑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只全身金黃色的大蛇,卻盤旋在潭中水面之上,不停的揮舞著尾巴,憤怒的咆哮著,很顯然它在剛剛的一劍中吃了大虧。
金黃色大蛇的動作很夸張,也很恐懼,仿佛隨時(shí)都會撲上來一般。純陽子見了勉強(qiáng)的支撐起身體,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斬妖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劍體上反射出森白色的光芒,直逼雙眸。
耀眼的光芒令朱晨逸微微瞇了一下眼睛,他閉眼,金黃色大蛇先是不屑的摔動了一下尾巴,接著歪著腦袋,似乎向在觀看斬妖劍一般。忽然間,它目露驚恐之色,昂天長嘯了一聲,一頭扎入了深潭。
隨著兩條大蛇的離去,潭水中掀起了一陣巨浪,先前那些被毒死的魚類,紛紛被拋上岸,甚至連那朵道人跟和尚為之喪命的浮萍王,也被拋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g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