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道人,立即接過話茬,道:“搶,咱們就殺了,管他是那個門派的。”說到這裡,他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屁股後頭的衆人,笑道:“只要不搶,你們跟著便跟著,反正這魔頭早晚是要斬殺的,省的到時候我們要挨個下英雄帖,你們跟來正好將帖子帶會門派。”
朱晨逸乃是江湖上聞名的第一魔頭,是以,他們抓住朱晨逸並不急於斬殺,而是廣邀天下豪傑,以成就茅山派的威名。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一軟一硬,將抓朱晨逸並不在當初斬殺的原因透露了出來。衆人一聽,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茅山乃是正派中的一員,與公與私,現場的諸多門派也無法做出那搶人的事情來。
但衆人依舊是怕朱晨逸用秘籍換的自由之身,是以,緊緊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茅山衆人見諸多高人跟在身後,未有出手搶奪的跡象,也不加理會,揹負著朱晨逸朝茅山走去。
不知道是茅山衆人故意爲之,還是他們打算折磨一下身後的衆位好漢,又或者是出自其他目的,行走的速度那是無比的慢,說是蝸牛也毫不誇張。
如此走了一日,捉到天下第一大魔頭朱晨逸的風聲不徑而走,一時間傳開了,跟在茅山衆人身後的江湖中人越來越多。
到了第二日,距離茅山越來越近,他們身後跟著的人數已經從一開始的上百人,逐漸增長到上千人。一羣人浩浩蕩蕩,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一般,到了森林,裡邊野獸上至老虎,下至野兔,統統是被吃進了肚子。
到了後來,幾乎是天下各門各派都有高手跟在他們後邊,甚至有的門派連掌門都跟了上來。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想瞧瞧天下第一大魔頭到底是長的什麼樣子,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抱有其他目的前來。
茅山派衆人見抓住朱晨逸,便引得這麼多人前來,跟在自己身後,更是得意非常。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兩個茅山老者,更是趾高氣揚,耀武揚威,跟在他後面的其他茅山弟子,一個個笑琢眼開,比過節還歡喜,彷彿一瞬間,茅山派的已經超越了龍虎山天師教,成爲天下間道教第一大派。
半日間,衆人來到茅山派的鴻鵠山莊,兩個老者便將朱晨逸押進正屋裡邊進行看守。那些前來看熱鬧的各派高手,都在山莊的樹下,假山旁歇腳。
身材矮小的道人將朱晨逸往地上一放,便朝裡邊叫道:“燕子,爺爺將上次欺負你的壞人捉回來了。”
聲音剛落,從內側的房間中閃出一個穿粉紅色衣服的小姑娘。朱晨逸定眼望去,只見這姑娘約莫十多歲的樣子,正是他從林雄武手中救下的燕子。
朱晨逸將燕子認了出來,燕子同樣是將朱晨逸認了出來。但矮小道人並沒有發現侄孫女燕子的異樣,他猶自笑道:“這小子可是個人物啊,不但有著一身通天本領,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魔頭,今日拿到他,爺爺我在江湖上可算是出盡了風頭。”
說到高興處,他是哈哈大笑,笑聲震的頭頂上的瓦礫咔咔作響。令守候在屋子外面的羣雄,不禁爲之側目。
老者笑著,燕子卻是指著朱晨逸,叫了出來:“爺爺,他不是壞人,你放了他吧。”
聞言,老者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
面對老者的陰沉的質問,燕子不禁心頭一顫,但依舊是倔強的搖搖頭,道:“你們走後,那個林雄武又來了,是這位大哥幫我將他趕走的。”說到這裡,他見老者和那位空手的茅山道人,目光齊齊看了過來。她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叫道:“那個林雄武來的時候,我很害怕,所以將這位大哥的天蠶絲解了……解了……”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弱不可聞。空手的那位道人見燕子爲朱晨逸求情,將臉一沉,當即大聲訓斥道:“這人是殺害你爹爹的兇手,不必再說了。”
燕子一聽到父親是被朱晨逸所殺,當即不在言語。過了一會之後,張了張嘴,但一迎上老者和空手的茅山道人冰冷的眼神,連忙嚇的躲進了房子。
朱晨逸見兩人此時明明知道自己救了燕子,但爲了他們個人的名譽,以及茅山派揚名立萬的機會,便如此將錯就錯。心中頓時大怒,知道求情講道理已經行不通了,這些人爲了求的名聲,追求利益,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一想到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暗中的下流手段卻與魔教不相上下,朱晨逸的心中冷哼不已。雖面臨死亡,但他依舊沒有絲毫膽怯。
瘦小的老者見朱晨逸一臉憤怒的盯著自己,也不與他計較,當下微微一笑,道:“雲山那幫傻子,自以爲佈下天羅地網,便可抓到這魔頭。幸好當日,我茅山派並未同意參與到其中,否則的話今日那會成就我茅山派大好的名聲。”
當日雲山老道夥同天師派的龍嘯天等人,廣邀天下豪傑,共商剷除朱晨逸之事,茅山派當場拒絕。是以,現在在他看來,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的話一落,空手的那位茅山道人當場拍了一計馬屁:“還是師叔英明。”
老者聽他這麼一說,不再言語。當先兩人在屋子裡劈柴燒飯,鬧的是砰砰作響。只苦了屋外的那些各大門派高手們,他們一路趕來,不要說吃的,甚至有的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便追逐而來。
一聞到屋子裡邊飄出來的香味,個個垂涎欲滴,聳動喉嚨。但這些人都是名門大派的弟子,且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再加上這麼多人,想去掏些吃食,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這些江湖漢子們,一個個的叫嚷著衝進了旁邊的林子。一時間但聞山裡的動物叫嚷了起來,如蝗蟲過境一般,所過之處無論是豺狼虎豹,還是野兔,獐子,或者是無毒的蛇類。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老者便將朱晨逸拖了起來,他將一壺酒蠻狠的灌入朱晨逸的口中道:“小子喝點吧,老道也非惡人,最好喝多,免得一會上路之時有痛苦。”
說著他竟然嘆了一口氣,本就是殺人之事,竟然被他說的是如此的仁慈,大義凜然。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茅山空手道人,接過話茬,道:“師叔,這傢伙要是喝多了,上午處決的時候,醉醺醺的耷拉著腦袋,豈不是弱我我茅山的名頭麼?”
一聽到名頭二字,老者只覺眼前一亮,當即從朱晨逸的口中將酒壺拿了下來,叫道:“是啊,要不是師侄你提醒,老道我卻是忘了。”說話間,他猛的在朱晨逸的背後打了一掌,直到將他吞下去的酒從口中噴出,這才高興的拍了拍手掌,笑了笑。
兩人的對話,再加上背上挨的一掌,令朱晨逸不由的惱火不已,暗道:“我從出道以來,從未做過一件壞事,也未殺過一個好人。如今反倒叫這羣正道中人當作天下第一大魔頭,不但性命不保,還要揹負著這個令人恥辱一輩子的包袱,含恨九泉。”
想著想著,他的淚水便流了下來。而空手的那位茅山道人,卻是擊掌笑道:“人生如夢,彈指即過,你小小年紀竟然闖下了如此大的名頭,著實令人羨慕。按理說,你該享受過的已經享受過了,爲何還不甘心……”
話還沒說完,便被朱晨逸一聲厲喝打斷:“閉上你的鳥嘴,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空手道人一聽當即大怒,準備打上朱晨逸一個耳刮子。那位老者見了,連忙將他攔了下來,口中道:“你跟將死之人計較個啥!”說著,他再次吩咐了一句,道:“你去找些木頭搭個臺子,好讓外頭的那些大派弟子瞧個真切,以正我茅山威名!”
一提到壯大茅山威名,空手道人咧嘴一笑,怒氣全消。當即拿了一把大刀走了出去。
在門外等候了一天一夜的上千名高手,見大門打開,以爲是茅山派當衆處決朱晨逸,無不歡呼雀躍,個個只覺興奮不已。沒曾想,只有茅山派寥寥數人走了出來。
衆高手心中是揣測不定,心中暗道:“茅山派在搞什麼名堂?昨天晚上明明聽他們在商量著今天要張朱晨逸斬殺,莫非他們茅山派從這個大魔頭手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衆人齊齊想到一塊,頓時所有人的目光變的遊離不定了起來。朱晨逸之所以成爲天下第一魔頭,法力高強,這是無需置疑的。但,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朱晨逸的功法層出不窮。
衆人一想到茅山派得此好處,很多人立即憤憤不平,膽子小的怒目相視,膽子大的,直接叫罵了起來,有更甚者,竟然將手中的兵器拔了出來。
茅山道人,見現場的諸多高手,同時怒視自己,心中駭然。連忙用大刀攔住身體,大步的走出了莊子,來到外面的林中。跟隨在他身後的幾個茅山道士,立即舉起手中的刀劍,砍了起來。
幾人雖然法力不是很強,但砍樹卻不成問題。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十多株大樹便被他們砍到在地。
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高人們,並不知道茅山這些人砍樹的目的,有人說是造房子,有人說是當柴火,也有人說是想打些傢俱,衆說紛紜,楞是沒有人猜測其中的玄機。
最後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隨意的冒出一句:“砍樹莫非是搭臺子,斬殺天下第一大魔頭?”
小夥子的話如霹靂一般轟在衆人的頭頂,現場的高人們一聽,頓覺有理。紛紛叫道:“看來錯怪茅山派的道友了。”
“扯那麼多幹什麼,大家都來砍樹吧,快點搭,好叫那小子早些命喪黃泉……”
“都別站著了,來搭把手。”
上千名高手叫嚷著跑了上去,一時間刀光劍影,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徹當場。一座茂盛的叢林,硬是被這幫高人砍的是光禿禿的。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當即扛起了木頭,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山莊,不多時,一座高約丈許,面積在數十丈大小的高臺便平地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