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云光文是江湖上令人最為頭疼的家伙,據說這人專取尸體練功。上至達官人,下至平頭百姓,即便是修道之人,只要是死了,埋在土中,只要被他發現了,便將其刨出練功。
曾經有一隊打著鏟除邪道,維護正義旗幟的道人,前去圍剿,不但沒有將其殺死,反而成為他練功的材料。
老和尚的聲音剛落,一個長相丑陋的灰衣漢子走了出來,他冷冷的望了老和尚一眼,陰森道:“和尚你高聲叫喊朝里邊報信,咱們也不在乎……”說著,他右臂一揮,一縷黑光從其袖籠中閃了出去,頓時現場響起一陣怪叫聲,那黑光瞬間撲到牌匾之上。但聞,滋滋幾聲輕響,現場彌漫起一股極為酸臭的腥味,緊接著西九華幾個鎏金大字變的漆黑無比。
老和尚定眼望去,頓時頭發一陣發麻,只見匾額上盤著一只手臂粗的烏蛇,張著令人恐懼的獠牙。
“原來是蛇王樂石,嘿嘿,我道是誰膽敢在我擅闖我西九華,感情是巫教高手到了。”老和尚看了一眼胖子,以及先前那對長相有七分相似的黑衣人,沉聲道:“我老和尚足不出戶,沒想到黑白雙煞和尸王,這幾位成名的江湖高人,居然也加入到了巫教……”
說話間,他的聲音不禁的顫抖了起來,這么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齊聚山門之前,再加上巫教這個強大的后援。老和尚的額頭不自覺的流下豆大的汗珠,雖有夜幕的掩護,但依舊逃脫不了巫教眾人的目光。
其中一個長相瘦小的漢子當即叫道:“跟他扯那么多干什么,咱們沖進去將那兩個禿驢找到,殺了為兄弟們報仇。”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似乎專門為這個瘦小的漢子量身打造一般。他雖瘦小,但聲音卻是洪亮無比,這一叫不但令眾人感覺震耳欲聾,而且連寺廟中的瓦礫也被震的嘎嘎作響。
沒想到的是,他的聲音剛落,從黑暗中傳來一個更為雄厚的聲音:“我看誰敢在我西九華放肆。”
聲音剛落,又有十多名僧人落從寺廟中飛身而出,落在山門之前,唰的一下,抽出背后的戒刀,一臉兇狠的盯著眾人。
僧人的態度堅決,且有些兇狠,巫教之人聽了大為光火,特別是黑白雙煞、尸王云光文,蛇王樂石,這幾人直接沖了上去。
他們這一沖,現場立即亂作一團,剩下的巫教之人,紛紛朝起手中的東西撲了上去。瞬間兩幫人,扭打了起來。
朱晨逸也沒有阻止,在他看來,這些和尚已經善惡不分,將殘害普通百姓的壞人留在寺中,這已經是迂腐和慈悲心腸無法解釋的。
當下,他也跟這些人糾纏,直接朝寺廟沖去。攔在他前面的兩個僧人,見他往里沖,連忙舉起手中的戒刀便砍,但,朱晨逸哪里會跟他糾纏,他身形晃動,便連連躲過兩人的刀鋒。
兩個僧人心中驚駭不已,暗道:“看這少年年紀不大,怎么煉就這一身本領?”眼見他突破防御,往里邊沖,兩人均想:“看來這少年也不過是身法厲害,我等剛才砍他卻不見還手,想必手低下的功夫并不強。”
一念至此,兩人便發足朝朱晨逸趕去。追到他身邊之時,兩人同時出招,口中喝道:“大膽狂徒,還不速速退去。”說話間,一人發掌,一人使拳,齊齊向他背后打去。
朱晨逸淡然一笑,猛的將身子一轉,雙手一錯。兩僧的掌、拳本是向前發出,不想隨著朱晨逸一轉身,在被他的手一推,兩人的拳,掌都是忽然中途改變了路線,齊齊朝對方打去。但聞,砰的一聲巨響,一拳一掌,分別打在對方的身上,兩人瞬間跌倒在地,當場失去了戰斗力。
倒地后,兩人相視一眼,紛紛駭然,一想起朱晨逸剛才詭異的手法,頓覺頭皮一陣發麻。其中一個看似性急的和尚當即叫道:“攔住他。”
那些跟巫教糾纏的和尚聽了,頓時丟下巫教眾人,紛紛追了上來。朱晨逸淡然一笑,身形微晃,輕輕一步便是二十多個臺階,三兩步之后,廟門隱隱可見。忽然間有人喝道:“施主法力高強,但夤夜率眾闖我西九華,所謂何事?”但聞聲音雖低沉,但清晰悅耳,字字含力。
朱晨逸心頭一凜,暗道:“這人法力高強,當真是世間罕有,估摸著比靈貞觀的空性老和尚還略高一籌。”一念至此,他猛的一抬頭,便見臺階上緩緩走下一雙手合十,低眉垂簾的白眉毛僧。
從后面追至而來,失去戰斗力的兩個僧人,當即叫道:“師叔,這廝揚言要到踏平咱們西九華,還請師叔將他趕走。”
另一名僧人似乎怕白眉老僧不愿出手,連忙接過話茬,當場栽贓道:“師叔,這人剛才在山下大放厥詞,說師叔你……”說到這里,他抓了抓光光的腦袋,白眉老僧見了,連忙問道:“你什么?”
“你……”和尚抓耳撈腮的,想了片刻,眼前一兩,叫道:“他說你不是東西。”說著,他再次大叫了一聲:“對,他說你不是東西。”話一說完,他便低頭,心中念佛,口稱罪過。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名和尚從小沒有說過一句謊話,為了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結果憋了半天,才說出句不是東西。
聞言,白眉老和尚嘴角一陣抽搐,當即喝道:“混賬,這位施主一身正氣,豈會說出此等孟浪之言,看來有是你那個狗屁師尊干的好事。”罵完兩個和尚,他轉頭對朱晨逸喝道:“閣下法力雖強,但想闖我西九華,還得先過了老僧悟性這一關。”說話間,老和尚身上寬大的僧袍無風自動,一個極為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朱晨逸見悟性老和尚白眉一軒,剎那間豪氣大現,功力發揮到極致,心下暗暗吃驚,心道:“按理說和尚乃是清心寡欲之輩,但這悟空老和尚怎會如此爭強好勝?”
他這樣想本沒有錯,可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悟性老和尚愛武成癖,為人最為豪爽,他見朱晨逸年紀輕輕,便有一身本事,且帶著一幫人前來闖山。便想和他交手一番,一來可以試試他的功夫,二來也可叫他知難而退。他為人豪爽,于名利從不強求,也不理俗世,從未參與寺里的紛爭。是以,并不在意朱晨逸率眾闖山的原因。
朱晨逸見老和尚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連忙叫道:“大師且慢動手,在下夤夜闖寺……”
悟性老和尚不待他將話說完,直接喝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闖寺,先跟老僧打過再說。”
朱晨逸見這悟性老和尚也是性急之人,正欲解釋,不料悟性已然大喝一聲:“施主既然率眾闖我西九華,怎么不敢跟我僧動手?莫非怕了?”說著,他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遠來是客,老僧便獻丑了。”言罷,呼的一拳直擊而來。
這一拳雖是老和尚隨意打出,但拳風呼呼,力道強勁,臺階兩側的樹木迎風搖擺,發出嘩嘩的響聲。朱晨逸心中大駭,足踏南方丙丁巳丙火,雙手交錯,單掌驟然擊出,隨即屈指一點。
悟性老和尚見他年紀輕輕,竟然法力如此精純,掌中隱含雷鳴之音,指力發出,嗤嗤有聲,竟然有些像失傳多年的玉指金掌覺,當下臉色大變,連聲喝道:“你于當年朱破頭有和關系,竟然……”
話未說完,朱晨逸一指已然點到胸前,悟性老和尚見朱晨逸年紀尚輕,故出招只使出七成功力,志在將他震退。不料朱晨逸這一掌,一指已經渾然天成,先是掌力將他擊出去的拳勁瀉掉,再是當胸一指,端的是教人防不勝防。
吃驚之下,悟性老和尚不得不從新審視朱晨逸。當下,他大喝一聲,僧袍鼓動之間,避開朱晨逸當胸一指,只聽咔嚓一聲,那道指力瞬間將他身后的一顆碗口粗的大樹打斷。
悟性老和尚不待朱晨逸再次出手,雙掌一翻,分向他的兩肋擊去。這兩肋處于雙臂之下,本來極不容易攻擊,但他這一手卻是快若閃電,正好抓住朱晨逸抬手的機會,正真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他滿以為朱晨逸就此中掌,失去戰斗力。不曾想朱晨逸早有算定他有此一著,不待掌力及身,當即使出起身法的法術,將身形拔高數丈之余。在空中猛的一個翻身,頭朝下,腳朝上,當頭一掌拍向悟空老和尚光光的腦袋。
悟性老和尚側身讓開,雙掌一翻,齊齊朝朱晨逸落地之處打去。朱晨逸身形一轉,依舊是使出玉指金掌訣的功夫。兩人的攻擊都是以剛猛為主,從臺階之上一直打到寺門之前。又斗了百余招,依舊是難分勝負,心下都暗自佩服對方武功了得。
朱晨逸心道:“沒想到這個黃教寺廟竟然隱藏著此等高人,敢情我先前小視了天下英雄。”
從得到先祖的傳承之后,繼而取得七煞劍,一路走來,連敗多位高手,甚至連昔日天下聞之令人顫栗的“毒手鬼見愁……”云山老道都斬去了左臂。因此,信心大漲,現如今,見一個極為普通的老僧,居然能夠與其交戰到現在,并隱隱的略占上風,朱晨逸心中駭然。
悟性老和尚更是吃驚不小:“這少年一身正氣,偏的是功法怪異,天下各派的功夫好像了然于胸一般,先前我見他使出玉指金掌訣,還以為他是當年朱破頭的傳人,可后來竟然連使各派功法。不知道這少年是何來路,來我西九華所為何事?”
心中思量間,兩人拳來指往,又是拼斗了十來招,從廟門前,一直打到廟門內,依舊拼斗不已。
忽然間一陣厲喝傳來:“小施主法力高強,端得是厲害無比,師兄,你先歇息片刻,讓老僧來領教這位施主的高招。”話音一落,灰影一閃,一個身著僧袍的紅臉光頭和尚出現在廟門之前。他一現身,便是一掌擊出。
悟性老和尚趁機退下,在一旁喘息著,凝神看時,但見朱晨逸雙手如風車一般的轉動,一連七拳,拳拳虎虎生威,瞬間將紅臉和尚逼到墻角。他心中大駭,暗道:“這小子當真是邪門,不但法力高強,而且招式精妙,我觀其身后之劍,隱約間傳來令人為之窒息的味道,莫非是一把絕世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