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起掌教真人龐龍的決定,再一看山門被轟塌,大師兄身手重傷,以及那些被斬殺的弟子,心中暗歎一聲:“師弟啊,師弟,當日你不聽我之言,今日給我茅山派惹下大禍,這如何是好?”想到這裡,他無奈的搖搖頭,再次看了朱晨逸一眼,暗道:“這朱晨逸法力高強,且一臉殺氣,看樣子對我茅山派痛恨無比,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化解這段仇恨?且問他一問再說。”
一念至此,他雙手一抱拳,衝朱晨逸微微一禮。朱晨逸見南宮雄主動行禮,再加上他先前直呼其名時,未帶魔頭二字,心中大有好感。當下,也不託大,反手將七煞劍插入背後的劍鞘,躬身還禮。
他的這個行爲立即博得了南宮雄的好感,同時也令南宮雄誤會了他的意思。只見南宮雄伸手一揮,制止了身後那些叫囂的茅山弟子,輕聲道:“朱施主你與我茅山派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只是有些小小的誤會,現下你已斬殺我派諸多弟子,毀我山門,我看此事到此爲止可好?”說到這裡,他見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隨即話鋒一轉,沉聲道:“朱施主,即便你法力再強,想在我茅山派全身而退怕是不易吧。”說罷,自腰間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鏡扣在手中。
先禮後兵,這是大門派慣用的伎倆,南宮雄是茅山派的三把交易,當然運用的十分嫺熟。可惜的是,他的對象是軟硬不吃的朱晨逸,且不說鳳凰的死與茅山派有很大的關係,就是爲茅山祖符他也不能就此退去。
更何況,這個南宮雄法力雖強,但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雲山之流,不足爲奇,十招之內必定能夠取其性命。
是以,南宮雄的話一說完,朱晨逸便是冷哼一聲,道:“讓我下山可以,交出茅山祖符……”
“休想!”話還未說完,便被老道的一聲厲喝所打斷,朱晨逸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沉聲道:“本想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你這老道竟然如此糾纏不清,那麼我就先送你下地府吧。”說罷,屈指一彈,一道金光直射而出,徑直朝老道胸腹間打去。
站在一旁的南宮雄臉色劇變,他沒有想到朱晨逸說翻臉就翻臉,急忙之下往前跨了一步,揚起手中的小鏡,朝那道黃光迎去。
但聞,啪的一聲脆響,黃光打在小鏡上,小鏡子瞬間四分五裂開來。
南宮雄不禁“咦……”了一聲,茅山派衆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旁人不知此這小鏡子的來歷,茅山派衆人卻是清清楚楚。這小鏡子乃是茅山派創派祖師三茅真君歷經數十年所制,這鏡子混以深海千年寒鐵,極西軟玉等物,加以茅山道術做法煉製,水火不侵,刀劍無懼,實是一件堅韌之極的寶物,同時也是茅山派鎮山之寶。朱晨逸隨指一點,便廢了小鏡子,可見朱晨逸的實力已經暴漲到何等地步。
老道更是又驚又怒,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朱晨逸道:“你,你……”想罵卻又不敢罵出口,一來,當著諸位弟子的面,如同潑婦一般罵街,有損他大師伯的形象。二來,迎上朱晨逸充滿殺機的眼神,連忙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南宮雄雖然心痛這件法寶,但爲了茅山派諸位弟子的性命和千年的傳承,不得不忍耐了下來,因爲通過剛剛的初步交手,他發現自己跟本不是朱晨逸的敵手,於其在派毀人亡之後,被搜走祖符,不如現下拿它做個交易。
一番利弊權衡之後,南宮雄衝老道使用了一個眼色,隨即將目光鎖定在朱晨逸的身上,沉聲問道:“朱施主對我茅山祖符志在必得麼?”
“不錯!”朱晨逸點點頭,誠懇的回答著。可話一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就算血洗茅山派,我也要得到茅山祖符。”
聽得朱晨逸斬金截鐵的答覆,南宮雄和老道相視一眼,無奈的搖頭苦笑。南宮雄略作沉吟之後,道:“我茅山祖符可以給你,但你必須就此退下茅山派,永世不得再踏入我派半步,否則我茅山派情願斷了根基,滅了傳承,也要就毀掉這張祖符。”
南宮雄這話說的就有水平了,你朱晨逸只要想得到我茅山派祖符,必須要答應這個條件,否則沒門。可一旦答應了這個條件,對於朱晨逸來說並不是件好事,茅山派可以找他尋仇,而他卻不得踏入茅山派半步,就算想尋仇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一手玩的是相當漂亮,且表面上未透露出任何信息,讓人聽了覺得合情合理。但,朱晨逸也不是傻子,豈能不知道南宮雄的心思。可爲了改變命格,他不得不接受對方的條件。雖然他心中也極想將茅山派滅門,爲鳳凰報仇,可轉念一想,鳳凰之死,雖跟茅山派有莫大的關係,但屠人滿門有些過了。
再加上他接二連三的出手,先是重傷茅山派掌教真人龐龍,再破了劍陣,又是誅殺,重傷茅山派諸位弟子,再重創老道,最後毀了南宮雄的法寶,心中的怒意大減。當下,他輕嘆一聲,喃喃道:“鳳凰,大哥對不起你……”
言罷,他衝南宮雄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沉聲道:“我答應你,交出茅山祖符,我立馬退下茅山,永不踏入貴派半步。”
南宮雄聞言大喜,還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從旁傳出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口說無憑,你必須當衆立誓!”
朱晨逸猛的轉頭朝聲音發出的位置望去,但見老道一臉痛恨的盯著自己,他淡然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茅山派只能相信我,別無選擇。”說著,他見南宮雄面色不善,隨即話鋒一轉,陰森道:“我不信誓言,也不會發誓,答應你們的事情,必定會做到。倘若你們想騙我……”
說話間,他右手猛的抽出插在背後的七煞劍,衆人只覺一道綠光閃過,但聞轟的一聲巨響,山門瞬間倒塌。而這時,耳邊傳來朱晨逸頗爲陰冷的聲音:“如同此山門,頃刻間灰飛湮滅。”
當灰飛煙滅四個字一落,地上的那些碎石紛紛爆裂開來,被晚風一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正的做到了灰飛湮滅。
南宮雄見朱晨逸功力如此之高,心中大爲駭然,當下那裡再敢提任何條件,連忙衝大師兄老道使了一個眼色,道:“大師兄,勞煩你去將祖符請來,我跟朱道友隨後就到。”
“好!”老道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師弟這裡就交給你了,爲兄去請祖符。”說罷,轉身便往派中趕去。
朱晨逸雖不太相信老道的話,但他也知道要想得到茅山祖符的話,必須要耐心等待,一同前去根本是不可能,因爲大派中的珍藏一般都放在非常隱蔽的地方,豈會令外人知曉。
更何況,他也不怕老道刷任何詭計。在他想來,這茅山派並無絕世高手,因爲他在山門前打傷,殺死諸多弟子,且毀掉山門,將茅山派的掌教真人都打的半死不活,要是有高人坐鎮的話,豈會容他如此羞辱茅山派。
他轉頭看了一眼南宮雄,道:“南宮道長,走吧!”
南宮雄點點頭,衝那些癱軟在地的茅山弟子叫道:“將這裡收拾一下,儘早回去做功課。”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看上去十分詭異,諸位弟子一聽,頓時心頭一凜,連忙躬身行禮,口中道:“謹遵師叔之命!”
南宮雄點點頭,隨即帶著朱晨逸朝山門內走去。茅山派和諸多大派一樣,山門距離大殿相隔甚遠,再加上天色已晚,臺階衆多,兩人到達內院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
可沒想到,剛剛跨入內院,便聽砰的一聲巨響,身後那道厚實的木門關了起來。
朱晨逸猛的轉過頭去,只見身後的高牆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了諸多揹負長劍的道人,兩側的大樹上也隱隱的透露出絲絲的寒芒和陰冷的氣息。他簡單的掃了一眼,初步估計有八十人左右。
這些道人,與先前在山門前遇到的茅山弟子有所不同,他們個個氣宇不凡,即便在夜晚的依舊是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門派中的精英、翹楚。
看到這個情形,朱晨逸勃然大怒,心道:“茅山派果然卑鄙無恥,這南宮雄更是萬分可惡,我見此人一身正氣,本以爲他爲人頗爲正直,可沒有想到竟然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今日索性滅了茅山派,斷其傳承,免得將來被他們尋仇,而我又迫與諾言,不得攻打茅山派。”
一念之此,朱晨逸冷冷的掃了南宮雄一眼,緩緩的將手伸到背後,搭在那柄七煞劍之上。
拔劍、殺人,這是朱晨逸料想的結果。也是諸位茅山派弟子所擔心的事情,因爲在朱晨逸身邊有他們的師叔:南宮雄。
是以,朱晨逸將七煞劍一拔出,那些站立在高牆之上、隱藏與樹木之間,甚至連躲在房間的那些茅山弟子紛紛衝了下來,將朱晨逸圍在中間。
狹小的院落,隨著這些弟子的到來,一下子變的擁擠了起來。被圍在中間的朱晨逸昂天長笑了一聲,道:“好,好,好,你茅山派今日是在逼我,那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話間,被插在背後的那柄煞氣十足的七煞劍,鏘的一聲脫離劍鞘的束縛,被朱晨逸拿在手裡。
七煞劍乃是天下第一兇器,雖可以短時間令功力倍增,但事後會表現出一段衰弱期,且容易墮入魔道,成爲殺人狂魔。昔日金山寺後面的老僧,曾告誡過朱晨逸莫要用此大兇之物,以免誤己傷人。但,在這種情況下,朱晨逸也顧不得許多。此時的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奪符。
南宮雄見朱晨逸目露兇光,大駭。從進門,到發現茅山派諸位弟子,再到被包圍,僅僅在呼吸之間,等他反應過來,朱晨逸已將七煞劍拔出,且完成了整個煞氣灌體的動作。
一想起朱晨逸揮劍斬斷山門時的霸氣和決然,以及那句:倘若你們騙我……如同此山門,頃刻間灰飛湮滅。心中更是焦急萬分,怕大戰一起,先前所有的努力,完全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