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瘦小道人劍出如風,劍聲響徹山谷,恍若晴天霹靂一般,震耳欲聾,臺下羣雄不由得齊聲喝彩。瘦小道人面露得意之色,挽了個劍花朝朱晨逸當胸刺去。他一劍不但是茅山派的絕學,而且劍上有法術加持的力量,威力倍增,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敢擅自去接這一劍。
朱晨逸見茅山瘦小道人打算拼命,面色浮出一股殺氣,當即喝道:“找死!”
說話間,他一抖大袖,藏在其間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驟然擊出。瘦小道人的那柄施加過法術的長劍,被朱晨逸夾在指縫間。但聞咔嚓一聲,寶劍被折斷,不待瘦小道人有所反應,他的那雙手指順勢望前一探,快的衆人眼睛都看不過來,已挖到了瘦小道人的眼睫毛下面。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瘦小道人的兩個眼珠子被朱晨逸的手指挖了出來,然後被一股力量震飛,落到高臺下面。
陣法之道本來就講究配合,瘦小道人又是主陣之人,他一受傷陣已經失去了效果。但,朱晨逸並不打算放過茅山派的衆人,當瘦小道人雙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之時,他再次閃身上前,手中的長劍如蛟龍一般劃過空手道人的胸口,瞬間絞碎他的心臟。
從重創瘦小道人,再到擊殺空手道人,整個過程很快,快到大陣內的茅山派諸人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倒在了地上。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一句:“快逃!”
聲音爲了,三名茅山道人拼命的朝不同的方向奔去。朱晨逸見了冷哼一聲,手腕一震,手中的長劍頓時斷爲三截。但見他右掌猛的拍出,斷裂的寶劍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伴隨著三聲慘叫,斷劍紛紛沒入三名茅山道人的體內。這三人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來,便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魔頭髮瘋了,大家一起衝上去殺了他?!迸_下的衆人見朱晨逸舉手間,破了大陣,斬殺了茅山派三人,頓時臉色驟變,叫喊著往高臺上衝去。
有了天師教的龍嘯天和佛法派的住持方丈帶頭,先前那些尚有顧忌諸人,當下齊齊發聲,舉起刀劍朝朱晨逸砍了過去。朱晨逸剛剛斬殺了茅山派諸人,身上的殺氣尚未褪去,但見衆人蜂擁而至,他回頭掃了羣雄一眼,衆人只覺心中涌起一陣惡寒,冷汗齊出,手中的刀劍不由的停了下來。
這時,羣雄忽聞耳邊傳來一聲厲喝:“擅自踏入高臺三尺內者,死!”聞言,衆人轉頭望去,但見朱晨逸一身白衣血跡斑駁,一臉戾氣的站在高臺之上,猶如從遠古歸來的戰神一般,在他腳下零星的灑落著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體,很明顯這些人是剛剛衝上高臺之時,便迎上了朱晨逸那雙鐵掌。
巫族天殘、地缺兩位,見朱晨逸震懾住羣雄,當即一掌將一個道人拍飛後,喝道:“諸位自喻名門正派,竟然做出這種羣而攻之的事情。想殺我巫族聖主便是與我巫族數萬之衆爲敵??v我聖主寬洪大量,不予計較,我們做部屬的卻不能善罷甘休。”此時巫族雖被滅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說巫族有數萬之衆也絕非虛誇,要知道巫教在各個省市均有分舵,真算起來的話說萬人也不過爲。
如果在平時,羣雄一定會顧忌巫族的勢力,不敢單獨於其敵對,畢竟誰也不願意傳承已久的門派毀在自己的手上。但,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業已撕破臉皮,再加上跟巫族的聖主,朱晨逸結下深仇大恨,更何況還有一點,他是朱破頭的後人。是以,天殘、地缺兩位再拿出巫族這塊招牌顯得失去了作用。
當他的聲音剛落,龍嘯天便冷笑道:“數萬之衆又能如何?莫非要將我等門派踏爲平地?你巫族座下的巫教本就危害江湖,早遲我等正道各派會聯手將其剿滅?!?
話音未了,鳳陽派的褚昊陽接過話茬叫道:“好威風,好煞氣!”說話間,他掃了巫族諸人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道:“想滅我等門派爾後再提,先想著如何保住自己性命再說吧!”
言罷,便從腰間抽出長劍,大步而行,往高臺上衝去??蓻]想到,剛剛走出兩步,便被一人攔了下來,擡頭望去,但見了因禪師擋在面前。
金山寺的了因禪師修爲日久,心性慈和,且終究以大局爲重,心知巫族座下的巫教勢大,若是雙方當真動上了手,只怕中原各派將會在這次大戰過後,有不少門派毀於巫教之手。
當下,他緩緩的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衝朱晨逸微微一禮,道:“朱施主切莫衝動,此事還望諸位三思而後行,莫要呈一時之快,惹下無比殺戮。”說話間,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羣雄,口中道:“還望諸位明辨是非,一切以大局爲重?!?
他這話一說出口,便遭到衆人的一致反對,首先朱晨逸是一陣無語,心想:“了因禪師啊,不是我想殺他們,而是他們不願意放過我啊?!?
其次是白雲飛站了出來,叫道:“你這老和尚好不講理,明明是這些正道人士爲難我兄弟,怎能說是我兄弟枉遭殺戮呢??!?
話音未落,純陽子也站了出來,冷冷的掃了了因禪師一眼,沉聲道:“大師乃是世外高人,又是卦通,佛通之人,豈能看不出我師弟遭人陷害,受人冤枉麼?”
“就是,就是。”小丫頭張小花擦乾眼角的淚水,狠狠的瞪了了因禪師一眼,恥笑道:“想不到大師遁入空門竟然如此斷情絕義,你就是這樣報答昔日恩人的後代麼?”
張小花想用因果之道,套住了因禪師,逼其出手相助本沒有錯,但,她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了因禪師這段往事在江湖上並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爲朱破頭雖震懾江湖多年,可那畢竟是兇名赫赫,在正道人物的眼裡,那是魔頭,是壞人,是天下的公敵。
正道人士一旦於其有任何瓜葛,都會對威望造成很大的打擊,這也是了因禪師到達現場後,沒有說出當年事情的原因。
當小丫頭的話一說出口,了因禪師眉頭一皺,暗叫一聲:不好!
而這時,現場羣雄卻迸發出陣陣的吼叫聲:“好你個金山寺,竟然跟當年的魔頭勾結?!?
“原來金山寺也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我一直奇怪了因禪師乃是世外高人,怎會對這魔頭如此上心,敢情他們有這層淵源啊!”
質疑聲,叫罵聲,吼叫聲,聲聲震天,整個現場頓時陷入一片聲音的海洋。了因禪師見雙方都在質疑和埋怨自己,當下無奈的搖頭苦笑。他自知在此時業已無人聽從他的話,於是雙手合十,口宣佛號,衝現場羣人微微一禮,隨即帶著金山寺的諸位僧人轉身離去。
他這一走,衆人再無顧忌,無論是朱晨逸這一方,還是正道人士這一方,均沒有任何的壓力。
對於朱晨逸來說,金山寺的了因禪師對他有恩,雖說是爲了報答先祖的恩情,但朱晨逸一直感激不盡,且不說在白龍洞中得到龍氣洗滌了身體,改變了體質,就是了因禪師使用的諸多藥物,也令其受用不盡,否則身體的柔韌性和硬度,也不會達到如今這個地步。
再者來說,金山寺爲了維護他的周全,保護張小花和鳳凰兩人,抵禦天鬼上人以及犁頭巫家大巫師拉猛等人的襲擊,爲此還損傷了不少僧人。
對於正道這一方來說更爲簡單了,因爲少了金山寺了因禪師在場,他們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對朱晨逸痛下殺手。至於金山寺後山的那位交代的事情,衆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法不責衆這個道理在任何時候都是行得通的。
更何況,他們不相信因爲一個朱晨逸,金山寺後山那位高人便會殺至各派,爲他報仇。
隨著金山寺了因禪師的離去,朱晨逸也逐漸清醒了過來,他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瑪蒙等密宗僧人,見他們一臉倦意,身上的僧袍血跡斑駁。再轉頭看了一眼臺下數千人之衆的正道人士,心中暗道:“我死不足惜,倘若再令密宗瑪蒙大護法等人在此隕落,他日密宗必定會跟我中原各派結下深仇大恨。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一念至此,他雙手一抱拳,衝瑪蒙僧人重重一禮,口中道:“密宗諸位的恩情,我朱晨逸謹記在心……”
“朱施主嚴重了!”瑪蒙僧人雖說平日裡吃齋唸佛,但能做到密宗大護法的位置,豈會是浪得虛名之輩。是以朱晨逸話還未說完,他便洞悉了朱晨逸的真實想法,當下,不待朱晨逸將話說完,便口宣佛號,雙手合十,口中道:“朱施主,我倘若在此時退去,他日我密宗如何面對施主?你要我回密宗如何面對活佛?”
面對瑪蒙僧人一連串的詢問,朱晨逸淡然一笑,伸手從小丫頭張小花手腕上抹下那串人骨念珠,拿在手中問道:“大師可認得此物?”
人骨念珠乃是密宗獨有的法寶,而這串念珠更是達瓦僧人當日贈給朱晨逸之物?,斆缮艘娝〕瞿钪?,一時間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只得點點頭,道:“這是我密宗達瓦大護法的法器。”
“既然大師認得此物,想必知道達瓦大護法答應過我一個條件?”朱晨逸這話一說出來,瑪蒙僧人心頭一凜,正欲出言勸阻,朱晨逸的聲音再次傳到耳中:“請密宗諸位大師帶著我的妹妹小花?!闭f話間,他伸手指了一下站在身後的楊媚兒,繼而說道:“還有這位楊道友一起離開現場?!?
“朱施主還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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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要,我不要走……”
瑪蒙僧人,張小花兩人一前一後叫了出來,只不過張小花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朱晨逸一掌切在脖頸處,頓時暈了過去。朱晨逸順勢攬住她的嬌軀,將她拋向瑪蒙僧人,口中道:“大師不必多言,我意已決,還請密宗實踐承諾!”言罷,手中的人骨念珠化作一道光芒,直射瑪蒙僧人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