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媽媽就像個護犢子的老母雞,生怕有點兒日曬雨淋的碰到了周朦朧身上。
“呵呵,您放心好了。我不過就是出出點子,還能去沖鋒陷陣不成。出了周家門,已是戚家人,周家的事情還得周家人自己頂起來。”說到后半句,周朦朧的口氣有些微冷。
稍微有些心軟她承認。不過她可不是只在內宅轉悠的無知婦人,理智和界限還是非常清楚的。
包媽媽點到即止,也就笑瞇瞇不再作聲了。
等幾日周郁清上門來時,正好是戚廷岳回來的日子。一家三口剛從早飯桌子上下來,門房上就來稟報說周郁清來了。
周朦朧詫異了一下,才記起來確實是讓他今天來,倒是沒想到碰巧戚廷岳也在。見戚廷岳疑問的看著她,就聳聳肩解釋道,“讓他來幫蘭姐兒搭個秋千架子,前幾日來搭是搭好了,今天來上漆。”
又不是要蓋屋蓋瓦,搭個秋千的人手這邊宅子里還是不缺的。不過是蘭姐兒的親舅舅,來做這么點兒事情倒顯得親近些。戚廷岳有點好奇,難得見到周朦朧對周家的誰親近的。“那一會兒中午留下來一道吃飯。”
戚廷岳表達的友好,周朦朧也不在意。她無需娘家給她撐腰裝狠,也無欲仗著戚家回去作威作福。
但是不一會兒,小歡顏知道舅舅來給她的秋千上漆,就拉著戚廷岳的手興奮的大叫起來,非要過去看看。戚廷岳只有帶著她過去。
周郁清依舊是換了身短打衣裳親自上陣,一旁的婆子給他拎著漆桶遞刷子。見了戚廷岳抱著小歡顏來,周郁清有點慌亂的放下手上的東西行禮,只是自己身上的衣裳上還掛著些油漆末子,周郁清覺得有些窘迫。
好在有小歡顏在,小孩子是尷尬氣氛最好的調劑品,她興奮的到處跑來跑去,兩個大男人又怕她摔著了又怕她粘上了油漆,這時候你一言我一語關懷起維系這氣氛的小歡顏,周郁清才覺得自在了一點。
戚廷岳讓婆子小心看著小歡顏,也撩起了袖子和袍角,拿了把刷子也動起手來。還一邊做一邊提醒周郁清有哪些小訣竅。倒是讓周郁清覺得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看起來頗為高冷的姐夫了。
兩個人一起做一個人的活計,自然是速度加快了許多。本來秋千架子需要上漆的表面就很有限,所以沒到午飯時就都刷完了,只等晾干再上一遍。
兩人刷子一扔,分頭去洗漱換了衣裳再回來,戚廷岳就留周郁清吃中飯,周郁清愣了愣,不敢不答應,這都已經到飯點兒了,推辭又太矯情了,好歹是親戚,好歹是上門來幫人做點小事。
只是周郁清心里隱隱有些忐忑不安。上次戚廷岳不在,周朦朧留他吃飯,只是單獨給他置了一桌,這跟姐夫一桌,會不會要陪著喝酒,還是要陪著說話?喝酒他的酒量可不怎么樣,說話的話……跟面冷話少的姐夫說話……他頓時覺得嘴皮子發麻。
周郁清心里這點兒小九九到飯桌上就撇得干干凈凈的了。因為他這姐夫又再一次讓他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