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香有個姐姐,一直都是天后的仙娥,后來嫁給了樂殿,打那以后,夢香便就很少能夠見到姐姐,她們從小感情就好,夢香總是甚為想念。
雖然是姐妹,但是她們兩個,沒有多少相同的地方。
其實仔細算來,夢香是個年歲不小的仙娥,但性格卻是活潑的緊,令作為姐姐的夢清總是哭笑不得,當真是不知道,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怎么在性格這點上,和自己生得是如此不同。
腳還沒踏進門檻,夢香的聲音倒是傳得真切,清脆如鈴鐺風中搖擺,夢清笑著搖搖頭:“香兒,你就是總沒個穩(wěn)重。”
夢香噘著嘴道:“我的好姐姐,你看看你身邊的這些個神鬼,都是穩(wěn)重的太過頭了,還是活潑點好,否則你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每天過得該多沉悶啊!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都要學(xué)學(xué)我這個阿姨才好!”
將手中正做著的活計放下,夢清用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夢香的腦袋:“你呀,就是這樣鬼靈精怪。”
夢香拿起姐姐正在做著的小衣服,展開在眼前,看得蠻新奇的,聽了姐姐的話,眨巴眨巴眼睛:“好姐姐,我可不是鬼。”
夢清寵溺的笑道:“調(diào)皮鬼。”
攬著夢清的手臂,夢香靠著夢清撒嬌起來,像塊粘皮糖一樣。
夢清只有夢香這么一個妹妹,在天界還未成親的時候,一直和妹妹夢香廝守,夢清的性子穩(wěn)當,夢香倒是總能插科打諢,逗夢清開心。
“姐姐,這件小衣服真好看,一定用了你不少的時間吧?”夢香手里拿著一件紅色的小上衣,衣服的領(lǐng)口和袖口,勾了一圈細致反復(fù)的金色百合花邊,小衣服的前襟,繡著一只金色的小老虎,盤扣的左右兩側(cè),是小老虎圓溜烏黑的一對大眼睛。
“是啊,做了幾個月呢,總是覺得做得不好,反復(fù)做了幾次呢,”夢清說著,從妹妹手中接過小衣服,放在膝蓋彎上,用一種特別柔情的眼神看著,像是正在看著一件稀世的珍寶。
“孩子長得好快呢,這小衣服確實很好看,可惜也穿不了多久,”一邊說著,夢香一邊翻看著姐姐備下的各類小衣服,嘖嘖的驚訝不止:“真是好多啊,姐姐,你這也太用心了吧,也不怕累到。”
“我能有什么事情呢,每日當中,也不好出去各處走動,能做這些衣服,也挺打發(fā)時間的,也很好啊,”說到這里,她從繡籃當中拿出一摞紙來,遞給夢香看。
這一摞紙,大概足有三、五十張,每張紙的上面,分別畫著一個圖案,或是小貓,或是小狗,反正都是動物,畫得十分傳神精細,就連動物身上的毛發(fā)羽鱗,都是活靈活現(xiàn)的樣子,每張動物的圖片,都用各色顏料上好了色,非常的鮮活可愛。
“哇,”夢香從一摞紙張里面挑出一張來,拿在手中,畫上的老虎,和剛剛她在紅色小衣服上面看到的一模一樣:“這個老虎,就是衣服上的那個吧?”
“是啊,”夢清接過那張圖:“這個小老虎啊,虎頭虎腦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兇,是不是很可愛?”
“恩恩,”夢香點著腦袋,笑得也是特別可愛:“姐姐真厲害,竟然學(xué)會畫畫了,每張都畫得很好呢,好漂亮啊。”
夢清聽了這話,只是笑一笑,并未多說。
其實這些畫,都是遙汀畫的,她懷了身孕的消息,被自家那個沉不住氣的樂殿,喜滋滋的傳了出去,各位殿王,都很在行的有所表示,就連冥王,都派落棋,送來了一些上好的食物和藥材,那些東西,就連在天界待了那么久的夢清,也都沒有見過。
當時遙汀十分的忙,等到忙完了,方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該送的東西,都被別人送了,遙汀想到她在人世的時候,嫂嫂懷孕之后,央她畫過好多圖片,好為孩子準備衣服的事情,于是便就趕著三天,畫了幾十張畫,送給了她。
按說遙汀這禮物,在所有殿王的禮物當中,算是最不值錢,但是卻是夢清最喜歡的,從那以后,夢清照著遙汀的畫,開始為尚未出世的孩子準備小衣裳,每天過的都很充實。
但是有些話,夢清不便說出來,免得惹得妹妹不高興,當下只是撫摸著夢香烏黑的頭發(fā),笑語言道:“香兒,你怎么有空前來幽冥司了?”
正在忙著吃夢清最近必食的酸角,夢香含糊不清的回道:“大帝差我來請遙汀赴宴,我是來送帖子的。”
夢清糾正她:“要稱為司書,你總是這么無禮,這樣可不好。”
委屈的撅嘴,夢香道:“哼,那遙汀就是好命才成仙的,還不過是個鬼仙,姐姐你倒是看重她。”
夢清拿自己的妹妹無法,只是覺得都是自己不好,將她寵得太為過了些,于是出聲規(guī)勸:“香兒,話不能這么說,司書在的這許多年,辛苦操勞恪盡職守,你不能總是如此失言,說話間多是冒犯。”
不想惹姐姐生氣,夢香討好的說道:“好好,就聽姐姐的,姐姐,你一天也別凈是為清兒操心了,姐夫?qū)δ阍趺礃樱俊?
聽到夢香突然問這等話,夢清紅著臉說道:“你姐夫當然待我很好。”
夢香鄭重的說道:“姐姐,我去人間走動的時候,見到那些妻子但凡有了身孕,丈夫便都出去沾花惹草,姐夫雖然老實,但也未嘗可信,這些個日子沒我監(jiān)督,他沒做出什么對不起姐姐的事情吧?”
夢清失笑:“何時又要你監(jiān)督了?你這都是在哪里見到的呀?再說了,你的姐夫,多少年了都沒出過幽冥司,到哪里去沾花惹草啊?”
嚴肅的繃起臉,夢香可是十二分的認真:“這可不是我胡謅的,姐姐我可跟你講,上次我還聽一個小姐妹說,這樣的事情,時有發(fā)生呢,男人可都不是好東西的,沒有一個不負心的。”
夢清失笑道:“你姐夫哪會做你說的那些事情,自從我有了身孕后,他每日都回來陪我一起吃晚飯呢,有的時候回來的早,還會為我做飯呢,雖然做的不好吃,但是心意可是好的。”
雖說夢清言之鑿鑿,夢香尤是不信:“姐夫一向那么忙,尤其最近又是快到中元鬼節(jié),他哪里有那么閑?”
攏著妹妹的頭發(fā),夢清道:“這也多虧了司書,因惦念著我的身子,總會為相公分擔些事情,相公也就有了時間。”
夢香撇撇嘴:“就她最會做好事,什么好事都被她做盡了,不知道的,還當她多好呢,虛情假意的,哼。”
無奈的搖搖頭,夢清為夢香打著發(fā)辮:“你就是長不大,可怎么是好呢,你也不小了,不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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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香對法天那刻骨相思不是百年千年,夢清作為姐姐,又怎會看不出來,只是可惜,法天對夢香,根本就是無牽無連,夢清覺得,那位冥王,恐怕連自己的妹妹是誰,都不知道,雖然法天以往總會不時到蝶雨宮里坐坐,但是夢清甚至都覺得,要不是自己嫁給了現(xiàn)在的丈夫,這位帝子,就連一直在天后宮中侍奉的自己,也都根本不會知道。
畫蘭的消失,夢清心里反倒是覺得有些欣喜,雖然知道自己所想殘忍,但夢香與她姐妹情深,她也不能不為夢香籌劃。
遙汀的出現(xiàn),始料未及。
夢香心有不甘,可情由心生,操縱不得。
姐妹又說了些閑言,夢香有些困倦,便窩在夢清的懷里睡著了。
太清大帝一向?qū)粝銓捄瘢谑菈羟逋喧Q使回報于太清大帝,留夢香在自己那里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