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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詭異的兒歌

夏廷宇看到李懷民的雙眼閃爍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本來想說些什么的夏廷宇猶豫了幾秒,還是裝作第一次見面。

“他聽見了那邊的響動,就叫了我一聲?!毕耐⒂钪噶酥戈懶烫?,“我父親是醫(yī)生,我也懂得些急救的方法?!毕耐⒂钣钟醚凵袷疽饬艘幌聫?zhí)?,“我看那個女孩在動趴著的女孩,我害怕食物會掉進器官,就制止了她,然后給她做了急救……”

“怎么救的?”

“……”

“朱強,你過去,坐下?!?

朱強聞聲顫抖了一下,乖乖地抽了把椅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了下來,然后感覺不對,轉(zhuǎn)了個身把后背亮了出來,趴到了桌子上。

夏廷宇起身,左手按住朱強的肩膀,重復(fù)了之前的動作,右手狠狠拍向了朱強的肩胛骨中央。

朱強被拍的呲了一下牙,喉嚨深處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我當(dāng)時拍了兩下,正常人就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了,至少也該咳嗽幾聲了。但是她并沒有動靜。我試了她的脈搏,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脈動了。”

“嗯。如果是因為你的原因,她至少也會掙扎。”李懷民點點頭,“方法是對的,看來在你采取措施之前她就死了?!?

得到了老警察的夸獎,夏廷宇沒覺得多開心。對此朱強有些小小的不滿。

“你說她像是受了刺激?!崩顟衙裼挚聪驈?zhí)?,“你知不知道她在之前有沒有受過什么刺激?”

張?zhí)锩蛄艘幌伦?,搖了搖頭?!拔覀儾辉谝粋€專業(yè),平時要是不約會的話都不見面的。我們也是昨晚上剛見面的。”

“你再想想?!崩顟衙駬Q了個姿勢,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老警察資質(zhì)很深,閱歷無數(shù)。他之所以沒有把學(xué)生們分開審問,一是偌大的食堂要是有所預(yù)謀肯定早就有串通了;二是,他有足夠的把握能看出人說沒說謊。

張?zhí)镆汇叮孟袷窍氲搅耸裁??!白蛱旎貙W(xué)校的時候,就是我們四個。路過外語學(xué)院,我給她們講了一個學(xué)姐在社團活動講的怪談。”張?zhí)锖喴膹?fù)述了一遍那個可有可無的故事,接著道,“然后,曼麗就說,好像聽見有人哼歌。但是我們都沒有聽見。”

張?zhí)锟聪蛄硗鈨蓚€人,兩個人也是配合的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是可提可不提的,因為那一瞬間,張?zhí)锔杏X那完全可以理解成是驚慌之中的幻聽。

“那你們覺得她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沒有沒有沒有?!睆?zhí)镆贿B說了三個“沒有”,“她很正常的。”

“你覺得她很正常?”

“嗯?!睆?zhí)稂c頭點的很用力。

“你們呢?”

兩個姑娘跟夏廷宇一起也點了頭。

“行吧,你們先辦你們的事吧,留個電話,以后方便聯(lián)系?!?

“謝謝您,麻煩您了。”也許是習(xí)慣,臨走時,夏廷宇給李懷民留下了這么一句。

三個姑娘提前走了,也許是精神不振,夏廷宇一直遲遲沒有邁出步子。

聽見之前夏廷宇的話,李懷民不由得喜歡了這個孩子。他拍了一下夏廷宇的肩頭,“你跟她關(guān)系很好么?怎么看著你比她們還難受?”

“哦”夏廷宇稍微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嗎“我們并不熟,甚至飯局之前都不認識的。只是……我挺害怕死亡的,看到死人就害怕。我老家的村子里曾經(jīng)就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破了嗎?”李懷民自然想的就是案件。

夏廷宇猶豫了一下,無力地點了點頭,“嗯,破了。”

“哦,那就行。你是單親家庭么?”

“嗯。您怎么看出來的?”本來夏廷宇不想問的。警察的眼力,什么看不出來?但是看那老頑童一臉“快向我取經(jīng)”的樣子,也就依了。

“直覺吧?!崩顟衙駠@了口氣,“單親家庭的孩子,不是太霸道,就是太老實?!?

“那個……沒事的話,我就不打擾您忙了?!?

“嗯,那些孩子們,你勸勸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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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麗,一個在別人眼里沉穩(wěn)的女孩。她死了,法醫(yī)檢查發(fā)現(xiàn),原因很可笑,居然是被噎死的。得知這個消息的肖靜雅也是吃了一驚。

雖然肖靜雅在高中時與李曼麗并不在一個班,但她們在大學(xué)里被同樣的專業(yè)選擇了。

知道了消息的學(xué)生們都是一陣唏噓。

沒有人知道她是為何嗆死的,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著急吃飯,也不知道她在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夏廷宇做了很多事情讓自己來逃避現(xiàn)實。不過按陸刑天的說法,噎死人這種搞笑的意外事故,而且還是發(fā)生在白天,怎么看都不像是鬼能干出來的。

天一黑,夜一涼,人的心就靜下來了。晚自習(xí)很無聊,手機要上交?,F(xiàn)在再發(fā)生這種事情,夏廷宇已經(jīng)開始學(xué)會思考了。但無奈他是個慢熱型的,才只是一件事情,還鬧不準是不是跟詛咒有關(guān)系,想了半天,還是無果。

終于靠到了九點,學(xué)委一聲“下課吧”,一幫人一窩蜂的涌出了教室,夏廷宇卻是不緊不慢的在收拾東西。夏廷宇有一個毛病,一旦規(guī)定的時間到了,就不再著急了。舉個例子,在高中的時候,英語課是最難熬的,而且那老頭還喜歡拖堂。下課鈴之前,夏廷宇總喜歡計算著老頭的速度,覺得老頭會拖堂,便是愁云滿面。但一旦打了下課鈴,這鈴聲一響,夏廷宇便不再著急了。

在陸刑天的注視下,夏廷宇磨磨唧唧的收拾好東西,張燃和白曉光也已經(jīng)回去了。

走廊冷冷清清,其他的教室也都差不多關(guān)了燈,只有走廊頂上三米一個的小廊燈還在茍延殘喘。

從五樓下到三樓,樓道里那種轟轟隆隆的聲音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偶爾也就是一兩個學(xué)生的腳步聲,突兀的回響在靜謐的樓道里,剩下的就是死一般的安靜。

靜的過分的環(huán)境總會讓人神經(jīng)過敏,夏廷宇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二層、三層的夾層天花板上的燈閃了一下。

夏廷宇嚇得“嗯”了一聲,差一點就縮到陸刑天懷里了,但還好他忍住了。

“什么玩意啊,嚇?biāo)牢伊?。”夏廷宇不滿的抱怨。但隨即就住了嘴。

因為他好像聽見了一種恐怖片里常有的聲音。

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慘白的燈光閃了閃,然后遠處傳來了高跟鞋踏地板的聲音。

“篤、篤、篤……”

這么晚了,會是誰?

陸刑天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沖著夏廷宇擠眉弄眼的。

“你他媽別嚇我啊!這不是放學(xué)嗎?肯定是學(xué)生……”

眼見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夏廷宇居然閉眼念起了“阿彌陀佛”。

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拖著回聲,越來越近,終于在三個男孩不遠處停了下來。

“哎,是中午的女孩?!标懶烫焯嵝严耐⒂?。

夏廷宇瞇開一只眼,眼前樓梯上面站著一個短頭發(fā)的女孩。女孩穿的并不是高跟鞋,只是踏起步來鞋底很響。

夏廷宇依稀還記得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好像是叫徐淑蘭。

徐淑蘭認出了陸刑天,因為比較有型,所以當(dāng)初多看了一眼。

“額……”看著上午的兩個大男孩在下面仰著頭巴望著自己,徐淑蘭有些不好意思。

夏廷宇呼了口氣,“你怎么一個人?”

“我……有點事?!?

徐淑蘭其實并不是有事,而是在教室里聽到了有人在哼歌。當(dāng)時她還想笑,怎么會有人在自習(xí)課唱歌。但是寂靜的教室里沒有人指出來。

自習(xí)課結(jié)束了,徐淑蘭對室友調(diào)侃那個唱歌的人,可是奇怪的是,室友們對她的話都很好奇。

當(dāng)時,她聽得很清楚。那個旋律很熟悉,小時候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聽過,印象里還是一首外國的歌。但是聽過歸聽過,熟悉歸熟悉,名字她是完全叫不上來。

她很疑惑。

就在教室里亂作一團的時候,那哼歌的聲音還是可以清晰的縈繞在耳邊。

徐淑蘭警覺的回頭、轉(zhuǎn)頭,她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自己耳邊哼歌。

她打發(fā)走了室友,說自己要約見一個人,要她們先走。

徐淑蘭閉住眼,仔細的辨別著那聲音的方向,可那聲音近在咫尺,像是直接在她腦中成型;又悠遠長揚,像是打四周同事傳來。直到教室里徹底的安靜了,只剩下那詭異的哼歌聲。

徐淑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睜開了眼睛。

教室里居然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然而那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入她的雙耳,直至大腦的深處。

那會是誰在唱歌?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本來已經(jīng)淡忘,或是不愿想起的事情,一種恐怖的想法出現(xiàn)在了腦海里。

那時候,李曼麗說她聽到了我們聽不到的聲音,有人在……哼歌。

為什么要一個人待著,還待到這么晚?

后悔了,不敢再呆下去了,徐淑蘭奪門而出,燈都沒來得及關(guān)。六樓、五樓、四樓、三樓。

“你們……有……沒有聽到、歌聲?”

“歌?”夏廷宇的表情很夸張,“聽錯了吧。這時候了誰有心情唱歌,這時候只需要歸心似箭。”

“……”徐淑蘭抿了抿嘴,兩只月牙般的淡眉擰在了一起。她哆哆嗦嗦的擠出一句話,“你們……能不能……送……送我回寢室……?”

雖然在一個院,但男女生宿舍隔的還是很遠的。徐淑蘭的宿舍在圖書館南邊。

徐淑蘭走在暗黃色路燈普照下的樹蔭里,即使身邊陪著兩個男孩,但還是不安的三步一轉(zhuǎn)頭。那詭異的聲音還在耳邊環(huán)繞著。

陸刑天跟徐淑蘭并肩,張燃跟夏廷宇稍稍靠前。

“你聽到的歌聲是什么樣的?陸刑天問。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徐淑蘭一愣,然后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就是普通的,人哼歌的聲音……”

“哼的什么?”

徐淑蘭搖搖頭。

“你能模仿出來么?”

徐淑蘭使勁的點頭。名字是叫不上來,但旋律確實是很熟悉。

徐淑蘭顫抖著聲音將曲子哼了出來。她感覺,這像一首兒歌。

“哎?!标懶烫炖艘幌孪耐⒂畹母觳?,“你知道這是什么歌么?”

夏廷宇聽到了女生因害怕而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陣星空。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夏廷宇就著不在調(diào)上的旋律,小聲吟出了一首兒歌。

“對對對對對?!毙焓缣m因為激動,一連說了五個“對”,“就是這個。小時候我經(jīng)常哼這首歌,但是現(xiàn)在……你們說,曼麗之前聽到的歌聲會不會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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