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超出蘇董事的意料,他幾乎有些吃驚了:“什麼?”
“我反對。”趙黎冷冷地看著他,“你不覺得這樣對謝昭太不公平了麼?是你死活讓蘇鬱芒替考,出了事就推到這麼一個小姑娘身上。嘖嘖,我都替你臉紅。”
“你......”蘇董事氣的臉都青了,可能當權威久了,已經(jīng)很少有人這麼對他說話了,“你還想怎麼樣?她和蘇鬱芒兩人的地形圖一模一樣是不爭的事實!教育廳那邊已經(jīng)派人來查了!你是想把我們幾個都帶到溝裡去嗎?”
見趙黎又要開口,他把手一揮,威嚴地做了最後的審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是輪不到我一個野種來說話。”趙黎笑,“我有爹生沒爹養(yǎng)。但你最好想清楚。到時候教委的人來問話,我打死不認那字是我寫的。看你們怎麼收場!”
“蘇鬱芒是你弟弟啊,他可是因爲你纔出事的!”蘇董事不敢置信地望著趙黎,失聲叫道,後者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真打算這麼做?這般魚死網(wǎng)破,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自打我出生,你就沒來看我一眼。你根本沒資格在我這裡談什麼親情。”趙黎冷冷地看著他,字字冷硬如冰,“況且,你叫蘇鬱芒給我替考,也不過是因爲那天你要和吳遠峰談地皮買賣,需要我做中間人。爲了我?少在那裡假惺惺了!”
他的話如一把碎冰碴子,狠狠向蘇董事砸去,硬生生地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蘇董事原本威嚴十足的臉突然就垮了下來,一瞬間他顯得是那麼蒼老無力。蘇鬱芒聽得也是一愣,他有些茫然地望著自己父親。看來他並不知道此中內(nèi)情。
一時間,辦公室裡無人開口,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惴惴不安。
“這個事情,都歸到我一個人頭上吧。”趙黎慢悠悠地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如此驚天動地,“這樣,蘇鬱芒沒事,謝昭也沒事。我不打算繼續(xù)念下去了——跟著吳遠峰做事就很好。”
“吳遠峰是什麼東西,跟著他無異於與虎謀皮!”蘇董事厲聲喝道,“燈火樓臺是什麼地方。你當我不知......”
"我說了,我的事,你不要管。"趙黎冷冷地回答,他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蘇董事一眼,“行了,這下都解決了。你滿意了?”
蘇懂事的臉抽了幾下,但他還是儘量放平緩了語氣:“這事情是蘇家對不住,我會盡可能地補償你。”說著瞥了一眼還在發(fā)抖的蘇鬱芒,語帶不耐,“還不快走?”
“你站住。”趙黎朝蘇鬱芒的方向緊走了幾步。他整個人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凌厲的氣息。看那陣勢,我?guī)缀跻誀懰烟K鬱芒胖揍一頓。後者也察覺到了這個危險,低頭就想往外溜。蘇董事已經(jīng)走遠,他只要追上去就安全了——
“咣”,趙黎對著他就是一個耳光,打得蘇鬱芒眼鏡都飛了出去,
“蘇董事只是叫你替考,可沒說還得考高分!”趙黎居高臨下地盯著他,“你拉謝昭下水,是爲了許一梵吧。”
我已經(jīng)完全糊塗了。先是上演一幕宅鬥,這接下來又是演的紅顏禍國麼?“這關許一梵什麼事?”我忍不住吃驚地問道。
“哼,”蘇鬱芒慢慢抹掉嘴角沁出的血,看來那一巴掌很有分量,他的牙齒都磕破了,“趙黎你真是有眼無珠。許一梵那麼漂亮,那麼溫柔,你居然還拋棄她!”
“我有眼無珠?我拋棄她?”趙黎只是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蘇鬱芒猶自憤憤不平,瞪著一雙眼睛,幾乎要把趙黎身上刺出個洞來。
“你想知道爲什麼嗎?”趙黎輕聲問道。蘇鬱芒遲疑地點頭。冷不丁地,趙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因爲我喜歡的是謝昭。”
他這一舉動讓我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之中我想把手拽回去,卻絲毫動彈不得,趙黎依舊擡頭對蘇鬱芒笑著,彷彿是某種挑釁似的。我無奈之下只好僵硬地站在那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蘇鬱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你!”蘇鬱芒狠狠瞪了我倆一眼,扭頭跟上他的董事父親,消失在長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