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血色被清晨的薄霧攏上時, 一天一夜就在我和白冰相依相偎中蹉跎而過、
那樣的身與身的纏綿,幾乎要把身體上的每一個細(xì)胞與對方合二為一了,白冰卻仍覺得意猶未盡。
“不要了……”
我有些厭煩地推開他的身體, 他已經(jīng)把我的每一寸肌膚都烙上他的痕跡了, 這還不夠嗎?
“下次不要……拒絕我了, 塵!”
他哪里由得我推開, 雙手像鉗子一樣纏上我的手臂, 箍得更牢,熾熱的眼神像火光一樣燃燒著我剛剛平息的欲望,唇又一次的貼在我的唇上。
溫?zé)岬臍庀? 一波又一波地搔癢我的耳鼓,“塵, 我忍了那么久……, 而且, 還將要再忍很久,你怎么可以狠心拒絕我呢?” WWW?Tтkan?¢o
“冰, 你真要去做那個檀香法師嗎?”
雖然撿了那人的身體,但我沒覺得一定非要做回那個人,從木落蕭那里得到的消息,使我深刻地感覺到那個和尚的處境有多麻煩。
“不好嗎?”
他冷笑著放開我的身體,翻身坐起, 那一頭長長的黑發(fā)順著肩傾滑而下, 如瀑布一般, 極美。
我就想不到一個和尚, 養(yǎng)那么長的頭發(fā)做什么呢?
我若不送他西去極樂, 他這一世的塵俗煩擾,應(yīng)是比他這頭黑發(fā)還要長還要密的, 而現(xiàn)在,白冰竟然樂意撿起,真是自尋苦吃的家伙。
“很麻煩!”
“有什么麻煩?”白冰挑起長目,波光閃閃,別樣風(fēng)華。
“他的身世和他的處境!”具體有多麻煩,我也說不清楚,只能簡短地概括。
“噢,你知道我不怕麻煩!”
他緩緩站起,雙臂平伸而開,白如壁玉的身體泛著溫潤的光芒,在清晨的陽光里,格外的耀眼。
如此的赤身裸體,迎接晨光的呼喚,且又大聲地呼喊著,“我叫白冰,從今天起再也沒有什么檀香法師,只有白冰……,只有白冰……”
我真不知道窮盡我兩世心血喚活的白冰,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么樣的震驚。
“愛塵,那一世里我怎么樣做白冰,這一世里我仍然怎么做,我才不會做窩窩囊囊的法師,我又不信佛!”
他轉(zhuǎn)回身看,俊顏里布滿了我所熟悉的惜日風(fēng)采,他以指指天,笑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神擋殺神,佛擋舐佛,何況幾個凡人乎?”
生來異于常人的智商,讓他把生死看得異常之輕,這一點(diǎn)到和我相同,看輕生死的同時,也就看輕了這個世界,他不可一世的模樣,我看過十年,真不知道我倒底哪里好,能入了他目空一切的眼!
我更不知道他究竟是用怎么樣的細(xì)節(jié),牽動我冰封冷固的心,這或許就是別人嘴里說著的緣份吧,不偏不巧,恰好碰上,又恰好入了眼,才會迸出情來了吧。
我以手拄地,半躺半坐,斜眸望著他,兩世里,我們的性格是最想像的,他的殘情配我的冷情,他的霸道配我的驕傲,他的憤然狂妄配我的無欲無求,我們……當(dāng)真是天生的一對。
“冰,那你是不準(zhǔn)備跟我回去了?”
“當(dāng)然,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吧,我跟他們走,七彩追蕭魂我?guī)е耍瑝m,你來這里的時候,真應(yīng)該把我最得意的那把純金□□帶來,總覺得手里少了點(diǎn)什么!……”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已經(jīng)隨手抖出一串他所熟悉的東西了。
他忙縱身躍起,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幼×四谴畺|西,雖然才占據(jù)這具身體不到一天,他已經(jīng)可以完美地控制,并靈活運(yùn)用了。
——白冰,無論在哪一世里,都是天才。
“撲克,呵呵……,好久沒有用了!”他勾勒嘴角的笑,把整張臉帶動得更張神采奕奕,“趁著那群蠢貨還沒有找到這里,塵,我們再來一次,好嗎?”
他如此興奮,我能說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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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別院時,夕陽已經(jīng)落下去了,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抹藍(lán)色的身影站在晚風(fēng)里,單薄的衣衫看去竟覺得瑟瑟。
“滄浪!”
我連忙飛身過去,把那一抹藍(lán)色摟進(jìn)懷里,溫暖。
“塵,你這兩天去哪里,……我追不上你也尋不到你,還當(dāng)你……”
他的話未說完,便嘎然而止,藍(lán)眸緊緊地盯在我脖頸間的紅痕上,還未及我說話,便掙脫開我的懷抱,整個人跌撞著向院里跑去了。
白冰啊白冰,你剛活過來就非要給我設(shè)點(diǎn)暗景、惹點(diǎn)麻煩,怕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寂寞無聊嗎?那一次又一次的……,我當(dāng)時還覺得奇怪,現(xiàn)在終于明白,不過是想讓滄浪看的。
我一聲長嘆,幸好白冰愿意做那個檀香和尚,這當(dāng)真要是貿(mào)貿(mào)然地把他領(lǐng)回來,還不得……,天下大亂啊!
“滄浪!”
我推開房門時,滄浪抱著雙膝坐在床里,銀發(fā)里,那張蒼白的臉有些許的難堪,讓人見了心疼。
“別叫我!”他惱聲低吼。
“滄浪,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樣,沒錯,我和一個男人從昨天糾纏到現(xiàn)在,我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提過我的夫,當(dāng)時你還問過他是誰,那么,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他叫白冰,以后,你能見到他。還有,滄浪,他不是這里的男人,如果見面,請你不要招惹他……”
或許該說的話太多,我不知道如何說起,只是不想在以后的相處里,滄浪和白冰……發(fā)生爭斗。
滄浪是這一世里的奇男子,可這里必竟是一個女尊的世界,這里的男子柔弱才顯出了滄浪的特別,但我們那里……
那個男女相對平等的世界里,白冰可以笑傲天下,他的手腕不是滄浪可以應(yīng)付得了的。
“怕我和他爭寵嗎?那你為什么還要招惹我?讓我愛上你,再用感情玩弄我,讓我生不如死,你覺得好玩是嗎?”
滄浪的質(zhì)問,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玩弄他的感情,我更沒有怕他和白冰爭寵,在我的心里,他們是一樣的,就是平衡秤的兩端,只是分個先后,卻無所謂高低,更無所謂主次輕重了。
“滄浪,我喜歡你,才能接受你的情感,我愛你,才想要把你帶在身邊,這與……白冰無關(guān),你是你,他是他,即使以后我們生活一起,你也是你,他也是他,他不比你高貴,你也不比他低賤,你們……,我不知道怎么說,因為,我已經(jīng)……糊涂了!”
我從小受的教育是無欲無求、無愛無恨。
認(rèn)識了白冰,離開雪山,我在那一世界里,所知道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白冰死了,我來了異世,遇見了滄浪,在意了喜歡了愛了,那有什么辦法,好在這個世界是允許的,縱使不允許,我既然心動了,也會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難道滄浪真的不懂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