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 隨著這位“送死鬼”的登場,又一次引來了火熱的場面,像一滴水落了滾沸的油鍋裡, 頓時炸開了。
這人的出現爲什麼可以引來如此的鬨動?首先不外乎臺上的對手唐婉已經是個厲害之輩, 唐婉剛纔的伸手確實起到了震攝的作用, 這再登場的人若沒有幾招硬功夫, 上來也是送死。
還有一點更重要, 這個登場之人的身份,她是比武近兩天以來,第一個登場的朱獵皇族, 且還有一個比這個朱獵皇族更顯赫的身份,他是朱獵國隻手遮天的柴桑王的獨女。
“大份登場了, 有好戲看了, 呵呵, 據我的情報顯示,這個人可和你男人的前身曾經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昨天柴桑王能給你的男人那麼大的面子,可不是爲了你男人的冷麪冷臉,全是看在她這個獨生女兒的面子。”
隨著新人的登場,木落蕭解說員的身份又一次開始,只是她這一次提供的信息比之前幾次, 卻更能牽動我的心。
我並不是怕這個登臺的女人會擾了我和白冰的情份, 我和白冰兩世之間, 沒有什麼比感情更堅貞的了, 這可不是誰都能破壞得了的。
我只是不敢相信那個已經逝去的凜檀香, 一副佛家佛骨的風韻,真會有這麼一段俗世情緣。
如果真有……, 那就麻煩了!說到底,我和白冰用了人家的身子,欠了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眼前登臺的這個男人若真和凜檀香有什麼刮葛,我也不好做事不理啊!
不過,這也倒好解釋了爲什麼朱獵女皇要讓自己的嫡長子比武招親求繼承人的事上,國內另一個實權派的柴桑王沒有阻止的原因了。
因爲柴桑王堅信自己的女兒,肯定可以收服凜檀香,順利繼承朱獵皇位。這也是爲什麼朱獵直到現在也沒有一位皇族參戰的原因吧,有柴桑王的威攝,誰敢來送死。
“在下赫連宏英,朱獵國飛達郡主,願意向木小姐討教幾招!”
柴桑王生得一副陰狠的模樣,可她這個女兒倒生得一副忠厚像貌,談不上多麼貌美,卻另有一副英姿颯爽,帶著那麼一點兒將相風範。
至少在我看來,赫連宏英遠比唐婉順眼!
“誰能贏?”
“那誰能知道,唐婉是厲害,可赫連小郡主也不是白給的,屢戰殺場,從未輸過!”
“我看赫連小郡主未必是那個唐婉的對手,領兵打仗和比武可不一樣!”
…………
臺上的兩方人物還沒有打呢,人羣裡的猜測聲便紛紛而起,多是爲了這個問題。
對於誰能贏,我不太感興趣,不管誰贏,到最後要贏的人必須是我,誰讓臺上端坐著的那個人是白冰呢!
“能和赫連小姐交手,是木某的榮幸,還請承讓了!”
唐婉也說句話客套話,開場白完後,真正的比武交手也就開始了。
“主子,你嚐嚐這水果,朱獵特有的,味道還不錯呢!”
若說我的注意力沒有放到臺中的那場比武上,那我身後的兩個人就更沒有了,念因爲學武的原因,看臺上的交手還能看出一些門道,有那麼一點興趣,可鬱離……,從頭到尾,他幾乎沒有正眼看過臺上的那些人。
“謝謝鬱離,你和念也吃!”
我接過鬱離遞的那個削好皮的果子,咬了一口,味道很是清涼,很爽口。
“嗯,鬱離一直在吃,都讓別人家笑話了,好像人家都是來看比武的,只有鬱離是來這裡吃的!”
鬱離悶悶地衝我笑著,又扒了一顆龍眼扔進了嘴裡。
“主子,你就當是救救奴家吧,你只要上臺,一刻鐘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那麼咱們就可以帶著白公子回去了,奴家真不想從這裡看他們耍猴了,太無聊了!”
“哈哈……”
鬱離的抱怨纔出口,那邊的木落蕭就已經笑得牙白齒露了。
“木主覺得鬱離說得這事好笑嗎?木主若是覺得好笑,木主也可以上臺去啊,鬱離萬分感謝了,臺上若有個熟人,鬱離也能跟著擔點心,免得從這裡閒坐著,都要睡著了!”
相對於念,鬱離的性格要更潑辣些,也許以前從未和木落蕭接觸過,他並不害怕木落蕭,且還有我這麼一個“紙老虎”給他撐腰,他更是有恃無恐了。
有的時候,我挺喜歡鬱離這樣的,這讓他看起來有生氣,不像最開始從妓館出來時那樣瑟瑟。人活著,需要的就是活力。
“哈哈,還是不要了,我可不想當猴!”
難得木落蕭肯自降身份願意和鬱離開玩笑,看模樣,她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了。
“師父,你看……唐小姐是不是要……”
正當我們從那裡說笑之時,比武場卻又一次要發生風雲突變,而引起這場變化的原因,竟是唐婉壓在手腕下的那細如牛毛的暗器。
“念,這段日子功夫見長,師父應該表揚你了!”
那麼細微的暗器,且扣在手掌之下,念可以觀察得到,我這個當師父的頗感欣慰。
“謝謝師父,是師父教導得好!”
只是誇一句,不用反應這麼強烈吧,怎麼臉紅到耳根了呢!我拍了拍念垂在身側的手,示意他不要緊張。
“念,是你勤奮,也是你聰明!”
我並不覺得這段日子我給念多少教導,我只是說了說,而真正刻苦的卻是這個孩子自己罷了。
“主子,你說唐小姐會用那個暗器嗎?”
這時,鬱離好像也感了興趣,把頭湊了過來。
“她既然預備了,當然是準備用,只是還沒有想到用什麼方法,在哪個合適的時機用,纔不會被臺上臺下的人發現!”
我想無論在哪個朝代,比武場裡最忌的就是暗箭傷人吧,所謂的正人君子最不恥的也就是這種手法了。
唐婉一定是覺得在武功上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贏了赫連宏英,所以纔想投機取巧,可是她這種投機取巧,我很不喜歡。
“那……那個叫赫連的啓不是會很吃虧?”
鬱離眨著眼睛,彎轉了一下嘴角,蠻有點打抱不平的意思。
“管她吃不吃虧,反正她又不是你家主人!”
木落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倒也是,不管哪個國家的哪個皇族損兵折將,都與她將來稱霸天下有益而無害。
“理是這麼個理,可我就是不喜歡看那個什麼唐婉得勢,我聽念弟弟說,你們當時在破廟裡遇到狼羣,念弟弟差一點兒被狼吃了,她明明有武功,爲什麼也不幫一把,看個男子與狼羣搏鬥,她做爲個女人卻無動於衷,根本就是個混蛋!”
“罵得好,鬱離公子果然很有見解!”
難得木落蕭肯誇個人,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她以前很不恥的小倌,這其中原因怕是隻有一個,那次廟裡劫難,她也深有感觸。
他們說話的間歇,我的眼神瞄到了正對著我們的比武場的另一側,也就是白冰所做著的那一側。
如果說唐婉勾動暗器的動作沒有擾亂我的心,那對面白冰抖衣袖的那個細微動作卻確實讓我心亂了。
以我對白冰的瞭解,白冰若是出現這種動作,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要發他袖裡的撲克牌了。
賭術是白冰的家傳之術,白冰擺弄撲克牌的功夫就像我使用劍一樣,其術霸佔一道。
我還記得那時白冰曾說過,他要是沒有錢了,只憑著這一種技術,一天之內就能還原成千萬富翁,他這可不是吹的。
可比這賭博賺錢更厲害的,就是殺人的技能,白冰用撲克殺人,不比我用劍慢多少。
他此時有了這個動作,難道是真想幫助那個叫赫連宏英的人嗎?
我不是吃醋,而且,我也不會吃醋。我只是想不通白冰爲什麼要這麼做,或是……他的身體……還不能自抑嗎,這纔是我所擔心的。
就是這麼一個節骨眼,唐婉得到了一個機會,她藉著一個上走雲梯的招術,位於赫連宏英的身位之上,那細如牛毛的暗器也就發打下來。
暗器的發射之快和之準,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敢肯定,能看清楚這場暗器發出到射中的,全比武場裡不會超過五個人,連剛纔看到唐婉預備暗器的念也感嘆,他並沒有真正看到暗器如何發出,又是何時發出的。
中了暗器的赫連宏英似乎也沒有覺察,她的身體只是晃了幾下,看上去好像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可其實真正的原因卻是那幾根牛毛針射中了的位置,正是人身體控制力量的幾處大穴。
這幾處穴道被制,幾分鐘之內,便會感到身體麻木,活動受限,直到周身無力癱倒於地。
這回,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比武場地裡,誰佔了上風,誰處在下風了。
如果唐婉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也就不想管這個閒事了,可惜,人有的時候就是不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太不懂得尊重自己的對手了,明明使用了卑劣的手段,還不知道悔過,這就讓我不能容忍了。
更何況,還有一點催著我必須去管,我若不登臺去管,那麼,他就要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