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小姐這慫包終是沒膽兒親下口,最後捂著鼻子逃走了,獨留下江總對著孤單單的月亮唉聲嘆氣。
在這個繁星閃爍的夜晚,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快樂的人不是別人,自然就是咱們的陳家二小姐,秦姑娘。秦夜凝誘拐了大小姐溜出了會場,一路催促著易燁卿趕回公司,可是當她跳下車看著空無人煙的廣場,心下頓時涼個徹底。
“不講信用的傢伙!混蛋!……混蛋!混蛋!混蛋!”秦夜凝氣惱地跺了腳路邊的石子,小石子便躲得她遠遠的。二小姐緊趕慢趕地趕來,結果卻不見那傢伙的蹤影,此時此刻她可不會想自己來遲了,只覺著是人家放了鴿子,自己被戲弄了。
秦夜凝懊惱之餘還有一點點小委屈,正在她抽抽搭搭之時,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哀嘆,“等得胃都要穿孔了,居然還被人罵作是混蛋,真是沒有天理啊!”這幽幽地嘆息彷彿天籟一般傳入耳中,陳家二小姐立馬忘了此前的懊惱,心花怒放地轉過身對著那抱怨的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大姐,原來你還在啊?”
大姐?聽著這稱呼對面的人眉梢不禁微微一皺,儘管不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喊,但從這女孩兒嘴裡叫出來好像格外的彆扭,“姑娘,咱們不這麼叫行嗎?大姐大姐的,你看我有那麼老嗎?”
“哦,不叫大姐,那叫什麼?小姐?你肯定更不樂意!妹妹?可你分明比我大啊!怎麼辦,總不至於叫你‘喂’吧?……”
望著面前這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嚴嘉凌嘴角不覺一抽,見過貧得就沒見過這麼貧得,原以爲伊瀟算是這貧嘴中的翹楚了,今兒一見原來“鼻祖”在這兒呢!
“我叫嚴嘉凌,叫我嘉凌就可以!”
“怎麼叫嘉凌?應該叫佳人才對麼!”秦夜凝一聲嬌笑,蹦蹦跳跳地挽上了嚴嘉凌的胳膊,與此同時一束強光打來伴隨著大小姐那明顯帶著揶揄的調侃聲,不過光線還未照在身上,已被身旁的嚴嘉凌遮去了大半,秦姑娘偎在“佳人”的臂彎裡,歪著腦袋甜甜一笑,“小易,總是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小易?”嚴嘉凌放下擡起的手,另一手任由秦姑娘摟著,“你朋友?”
“嗯吶!”秦夜凝重重地一點頭,忙應承道,“小易,本城最富貴的鑽石王老姑娘!”
“鑽石老姑娘?”嚴嘉凌挑眉輕輕一笑,“那麼你呢?”
“我?我當然也是咯,我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女朋友,一直單著呢!”聽秦夜凝叨叨著,嚴嘉凌沒再說話,只微笑將頭盔戴在小丫頭的頭上。兩人坐上嚴嘉凌的黑“坐騎”,由著秦夜凝指揮,陳家二小姐說去哪兒,雅馬哈便去哪裡,只是天色已晚,連著找了幾個地方,都是客滿爲患,兩人又都餓著肚子,誰都不願意等排隊叫號,看著別人吃,比自己餓著更爲痛苦,最後嚴嘉凌自個兒挑了個能吃飽肚子的地兒便停下車。
“這就是你說的鼎鼎好吃的地兒?”秦夜凝剛胯/下車,看著的眼前的情景生生向後退了一步,“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姑娘,你先容我填飽了肚子再跟你換成嗎?走吧,這裡的老闆手藝不錯,你試試再說麼……”不容秦姑娘拒絕,嚴嘉凌便脫下安全帽,牽著她的手走進了路邊的搭起來的帳篷。
“要不我請你吃肯德基?麥當勞?”原來嚴嘉凌帶她來得不是別的地正是B城最爲熱鬧的夜排檔店,可素來愛乾淨的陳家二小姐哪來過這樣兒的地,見著光著膀子的夥計端出來一盤烤魚,大拇指的半截指節還浸在了湯裡,眉頭緊緊皺在一處,連腿也不自覺地直向後退,“再不成我們叫披薩,外賣也行……”
“外賣也不見得乾淨”,嚴嘉凌看出了她的心思,拿紙巾將桌子同凳子一一擦了個遍,恨不能讓桌面照出人影才罷休,“坐下吧,挺乾淨的,我保證你吃了明兒個還想吃,怎麼不信?你看看這裡每天都有這麼些人吃烤魚、烤蝦,如果真有問題這些人早跑了,你說不是嗎?”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坐下!”這會兒嚴大美女不再同她商量直接把人按在了坐位上,“中國的傳統不是應該以客爲尊嗎?我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中國人還說客隨主便呢!”秦姑娘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不過眼看著菜一盤盤地上上桌,也只得認命,不再抗議,但瞧著嚴嘉凌大塊朵頤的德性,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咕咕叫囂起來。
“啊……真不錯,美味!”嚴嘉凌嚼著只麻辣小龍蝦,砸吧了兩下嘴,舌尖舔過上脣,一臉享受的樣子,而後有夾了一隻小龍蝦,慢慢地剝出蝦殼,放到秦丫頭的嘴邊,“小妞,給爺一個面子唄!”
秦夜凝擡眼瞥一眼給自己剝蝦的人,再看一眼白裡透著紅的蝦,撅撅嘴還是張開了尊口,細嚼起了口中的龍蝦,蝦肉雖然不比自己常吃的那般細滑,但獨特地烹飪方式,在口感方面增加了不少分。
“不錯吧?”見這姑娘不抗拒,趕緊又剝了一隻遞了過去,“真的挺好吃的是吧?”秦夜凝也不答話只是一個勁地吃著,美人剝一隻,她吃一隻,美人剝兩隻,她便吃一雙,絲毫沒了先前的抗拒,直到三斤龍蝦都入了肚纔打著飽嗝衝嚴嘉凌擺擺手。
“呃”,秦姑娘身子一抖,拿起紙巾“嘖嘖”嘴,“還不錯,就是個兒小了點,下次咱吃個兒大的!”
“嗯,下次聽你的!”伺候完了這二小姐,嚴嘉凌纔算有空照顧自己的五臟廟。許是麻辣的後勁上來,秦夜凝無奈齜牙咧嘴地直往嘴裡灌飲料,這可笑的模樣立馬惹笑了嚴嘉凌。
“你笑什麼,討厭!”秦夜凝笑得囧了,撓撓頭皮,憤憤地站起身,卻還是被身邊的人強拉住了手,“去哪裡啊?還沒埋單就想跑?”
“美人,我只是想上廁所。怎麼,你也想跟著一起去?”嚴嘉凌當然是沒好意思跟著去了,只好鬆開了手。不過待嚴嘉凌吃得差不多了秦夜凝還沒回來,起初只以爲那姑娘吃得多了鬧肚子,再過了會兒還不見蹤影,嚴美人有些急了,洗手間就在大排檔後面,兩三步便能到。
嚴嘉凌急衝衝地就闖了進去,豈知裡面臭氣熏天卻哪裡有秦夜凝的影子,嚴美人掩著鼻子在四周找了一圈,依舊不見那女人的蹤影,心下愈發著急,一種莫名地恐懼襲上心頭,不知爲何腦袋裡不斷重複播放著母親臨死前一刻悽慘的畫面,心中的恐懼更甚。
就在嚴嘉凌急得直轉圈的時候,遠處開來了一輛出租車,車子開到了站在大排檔店前的嚴嘉凌的腳邊才停了下來,下來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不見”的陳二小姐。
咋見秦姑娘俏生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前,嚴嘉凌又是驚又是喜,“你上哪兒去了?”
“我不是跟你說我去上廁所了嗎?”瞅著滿頭大汗的美人姐姐,秦姑娘不以爲然地道,“你不會以爲我真得想逃單了吧?”
“這周圍治安不好,你知不知道!萬一……”大抵是因爲著急,嚴嘉凌的嗓門不由得提高了些,見秦夜凝滿臉的驚恐,還是強忍著將後半句斥責嚥到了喉嚨裡,“你怎麼上個廁所這麼長時間?後面不就有個廁所嗎,你幹嗎?……”
“後面的廁所臭氣熏天的,還髒得要死,叫我怎麼蹲得下去!沒辦法,我就打了個的去了隔壁街的萬佳……”
“萬佳?”嚴嘉凌不敢置信地看著跟前的女人,萬佳是附近三公里內唯一一家上星級的賓館,洗手間自是這小地方的沒法比,但打的去上個洗手間這也太過……
好在嚴嘉凌也算是見多識廣,什麼人沒見過,見著像秦夜凝這號的也是見怪不怪了,沒再多問,兩人結了賬,自是由秦夜凝買得單,自稱“爺兒”的傢伙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年頭滿大街得都是叫著“爺兒”的小白臉,也不少她嚴美人一人。
酒足飯飽,二小姐望著嚴嘉凌的雅馬哈忽然來了興致,非拉著嚴嘉凌教自己騎摩托,這秦姑娘在四個輪子這兒敗下陣來,這會兒子可是摩拳擦掌地想在兩個輪子的摩托上來回鹹魚翻身,嚴嘉凌不知她的心思,只以爲“小妞”好奇。也就認認真真地當起了師傅,可惜這徒弟實在太笨每次剛坐上摩托還未發動,身子同機車都斜得厲害,還得咱們嚴師傅在身後幫著保持平衡,否則不僅雅馬哈要遭殃,怕是連秦姑娘也得跟著摔個狗啃泥。
幾次三番下來,車子倒是沒發動,兩人卻都弄得大汗淋漓,沒法爲了讓秦夜凝過把癮,嚴美人只得捨身成仁,自個兒坐在座駕後面,手把手地教,車子開得慢不說,還歪歪扭扭地,嚇得路旁的人只以爲這兩姑娘酒駕,躲得遠遠地不敢靠近。
最終秦姑娘兩手一鬆安安心心地靠在嚴嘉凌的懷裡,哼起了“忐忑”,微風吹拂,髮絲輕舞,久違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擁著身前的人,彷彿連掛在脖頸間的子彈也在歌唱,不過美妙的曲子,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
夜半時分,秦夜凝在嚴大美人的護送下回到了家,原本二三十分鐘的路程,愣是叫這兩位姑娘走了1個多鐘頭,一路拖著笨重的雅馬哈行走嚴嘉凌兩手痠麻得厲害,可依然是笑對著突然“闖入”的傢伙。
“嚴嘉凌,你會記得我的吧?”樂呵了一天的秦姑娘此刻站在家門前,揉搓著衣角忐忑的神情倒像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當然……會的!”脣上的笑意染上了一層苦澀,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分離是痛苦的結果……
“那就好,再見!”再是不捨,秦姑娘還是揮揮手,轉身準備離去,只是這一步一回頭,依依惜別的小樣兒,看著讓人不禁心生不忍,嚴嘉凌凝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默默地對自己說,只要這女孩再回一次頭,便不會再錯過這個女孩……
三次回眸註定了你我這一生的緣分,當見著前方的人再次撲閃著大眼睛望向自己,昏暗的燈光下那人的眸子顯得格外的明亮,對著那雙大眼睛,嚴嘉凌沒有再做猶豫便出了聲,“明天……明天你還想學車嗎?”
“當然想學!” 聽見背後這人地詢問,秦夜凝不作細想立即轉身跑了回來,一邊奔跑著喘著粗氣一邊叫嚷著,“我很笨的,你得保證把我教會!否則我不付學費!”
“包教包會!學費可以根據教學進度分期付款,怎麼樣?……”看著眼前這隻快樂的小鳥,最後那一點猶豫也沒有了,即便這一次緣分的邂逅仍舊是一個錯,嚴嘉凌決定也要將這個美麗的錯誤進行到底……
向前一步是幸福,退後一步是孤獨,縱然腳下是地獄的深淵,也要緊緊地抓住眼前的幸福,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日子不是逍遙,是辛苦,孤獨慣的人更渴望溫暖……
命運的錢幣開始旋轉,幸或是不幸,也許只有到終章才能見分曉了……
作者有話要說:嚴嘉凌、秦夜凝新組合,不過進展會是最快的,這一對也是個極端啊
勤快些,柿子要上老虎凳了嗚嗚……
小鞭子揮揮JJ怎麼老抽都更不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