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玄天領著兩位道童端著茶盤走了進來，給各人上茶。我想起姜三的介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然齒頰留香。

我放下茶杯，朝金城山繼續問道：“請問金先生，又是從哪裡知道那件武器主人的行蹤？”

金城山也端起茶杯嚐了嚐，不置可否地放下茶杯，瞇著眼睛向我反問道：“這個問題，先不著急。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問問李老弟的看法……你覺得你們人類，和這件武器的主人，是敵是友！”

這個問題十分刁鑽，等於直接讓我站在全人類的角度上代答。我想了一下，那位力者當年和炎帝之間到底有什麼協議，已經無從得知。但是從他留下這件武器的功用上看，無疑是要將人類訓練成爲其征戰的兵士。

但是他所要求的到底是全部人類？還是隻需炎帝派出一部分族人？如果炎帝一口拒絕，他又會如何應付？是一笑而去，還是大開殺戒？

這些問題全部死無對證，也根本無史可靠。僅僅從將人類訓練成士兵一點上，實在判斷不出他的具體態度來。我只得沉聲說道：“李某無權替全人類回答這樣的問題。”

金城山嗤笑一聲，拍著桌子叫道：“他已經把你們人類當成生體兵器來用了，是敵是友，還需要考慮嗎？”

姜三和張玄天聽了金城山的話臉上一起露出憤然之色，我卻有些不以爲然，暗中搖搖頭。

事實上，如果將這位力者當成外星人，要脅迫地球人爲他拼命的話，的確使人憤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換一個角度想，如果是一位當時的地球人，在幫助了炎帝一族免除了滅族之禍後，僅僅要求炎帝派出一些族人助其打仗，就成了在那個戰火紛飛年代裡微不足道的事情……關鍵只是在於從何種角度看待這件事情而已。

只不過我畢竟親身在仙境中看到過，這件武器讓居住在其中的炎帝遺族紛紛喪失人性，變成了兇殘暴虐的殺人機器。以此爲據，最少可以證明這位力者和古代許多嗜血的帝王一樣，不把人當人看就是了。

想到這裡，我緩緩說道：“我個人覺得，這位力者對人類好像輕視的很。”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裡！”金城山斜著一大一小的雙眼，惡聲惡氣地說道：“等他一回來，就會將你們這些人想碾螞蟻一樣地全部捏死！哈哈哈……”

姜三重重地一拍桌子，想要說上幾句話來搓搓金城山的狂態。終究意識到自己的本事確實和那位傳說中的力者相差太遠，只得悶哼了一聲。

張玄天卻已經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指著金城山喝道：“住口！螞蟻多了還咬死象呢，我們人類絕對沒有你說的這樣不堪！”

金城山愈發得意，尖聲嘲笑道：“螞蟻多了是能咬死象，可是沒聽說能咬住時間的！你們人類有辦法抵擋那時間流逝的武器嗎！”

張玄天立時語塞，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我嘆了一聲，伸手將他拉回椅子上，朝金城山淡淡地說道：“金先生不斷強調那位力者的厲害，難道貴方的科技就已經可以抵擋這時間流逝的武器了嗎？”

金城山鼻孔朝天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們早就能夠抵擋這件武器了！”

我提高聲音問道：“既然如此，金先生何必苦苦打聽那時光武器的下落呢？”

金城山一窘，眼珠亂轉著說道：“我們……也是爲了先保管好這件武器，免得到時候讓他如虎添翼！”

我看出這金城山說話不盡不實，暫時也不追究，伸手朝地上一指，問道：“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金城山怪眼一翻，答道：“就當是一場誤會吧，地上的人全都是我方a組的偵查人員……我們在追查時光武器下落的時候和在座幾位起了一點衝突，現在就不追究了！”

姜三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你不追究，我們可沒說就這樣算了！我二哥是不是你們打傷的？你們把他帶到哪裡去了！”

金城山怪叫道：“你這老頭胡鬧，什麼二哥二嫂？我不知道！”

我急忙按住姜三，一邊朝金城山說道：“因爲貴方的偵查人員一出現，就要我們交出這位姜前輩的二哥，由此才起得衝突！金先生此刻卻推說不知，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金城山的神色絲毫不變，拉長聲音說道：“竟有這樣的事？等我回去問問，然後再給你答覆……”

我微微一嘆剛想說話，只聽“嘡啷”一聲，一道劍光直奔金城山而去。只見姜三已經把劍架在金城山脖子上，怒目圓睜地喝道：“你今天要不把事說清楚，就別想回去了！”

金城山看著頸間的寒光臉色煞白，顫聲說道：“有話好說……我和這幾個人真的沒有關係啊……”

姜三的手一壓，直接在他脖子上劃出一個口子，怒道：“你騙鬼呢？沒有關係能長成一樣的相貌！”

金城山看著自己的血勃勃地淌了下去，不敢稍動。苦著臉說道：“我們雖然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是他們屬於a組，我是b組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啊！”

姜三手中的劍又壓下幾分，喝道：“什麼矮組逼組！就算是佛祖來了也得先把我兄弟交出來！”

金城山瑟瑟地抖起來，不住拿祈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暗歎了一聲，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這金城山一見了吳叔和姜三這樣的人就囂張不起來了。悠然站起身來，走上前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克隆人麼？”

金城山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道：“我們都是人造人，是被我們的主人憑空製造出來的……你能不能叫他先把劍拿開！”

人造人？憑空製造出來？我思考著這條信息的意義，口中繼續問道：“你接近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金城山哀嚎一聲，叫道：“我說了這麼半天，你怎麼還不明白？我的主人是要幫你們人類對付那件武器的主人，那個上古大巫！”

姜三怒道：“就憑你們？光看你主人連造個人都造成這麼醜，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金城山小聲辯解道：“我們都是用作廢的邊角料造的！那些好材料全都……”他說到一半想起什麼事情，嘎然而止。我卻已經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來——這金城山的主人顯然還造了其他的人造人！

我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寒意，立刻想起無數心懷叵測的人造人可能正向世間滲透，忍不住大聲喝問道：“那些好材料全都用來造誰了！你的主人究竟想做什麼！”

金城山自知失言，一張臉頃刻間由白轉綠，牙齒不住打顫起來，抖得連嘴巴都合不攏。勉強慘笑著朝我說道：“你們殺了我吧……”

我微微一愣，想不到他這樣猥瑣的人居然也有不怕死的時候。顯然他如果泄露了所謂主人的秘密，將會得到比死更可怕的懲罰，所以纔會主動求死。

姜三雖然心急兄弟，但並非不明事理，察顏觀色之下重重哼道：“你想死，老夫偏偏就不讓你死！玄天，把你們執法長老叫來，我要將這醜八怪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切下來！看他能挺到幾時？”

話音未落，只聽金城山“嘎”地吸了口氣，身子一軟，竟然活活被嚇暈了過去。隨即又有一股黃白之物順著他的褲腿流了下來，頓時滿屋都是惡臭之氣。

我們三人面面相窺，姜三首先一甩袖子罵道：“晦氣……交給你們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