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奧特脫掉全部的衣服,包括插著高斯手槍的內衣。金發女郎把它們擱在桌子上堆成一堆,用手遮掩住胸部和**,對包圍她的游俠們怒目而視。
有人在隊伍里不合時宜的吹了聲帶有挑逗意味的口哨,領頭的圣騎士厲聲警告對方:“是誰?別讓我再聽到!”
“很好,女士,現在轉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后背。”埃利奧特照做了。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臉都燒得更厲害,而心也跳得更厲害。
“好了,女士,”圣騎士聽上去徹底松了口氣,“你可以把你的衣服重新穿好了,你可以到——”
Wωω●тт kān●¢ Ο 他看著埃利奧特立刻轉過身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又開始不慌不忙的穿衣服。這回輪到那些游俠們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們紛紛避開對方憤怒而又無所畏懼的目光,把頭偏到一邊。
金發女郎最后戴上頭盔,伸手去拿一旁的高斯步槍:“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么?”
“在下是費爾南多,‘號角’哨所的指揮官,”圣騎士摘了頭盔,露出自己的臉來,“前些日子,有個渾身是血的人類跑到我們這兒求助。書記官給他包扎時,他居然吐出血來。我們這才知道他得了肺結核。最后,書記官和他不得不都被緊急送往Lost_Hills接受隔離治療。”
“肺結核?”埃利奧特皺了皺眉。在營養不良、生活環境差勁的地方出現這種傳染病似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但最讓人搞不懂的是,這個人類是從輻射區跑出來的。一般來講那地方只有僵尸和變種人,而他們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圣騎士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個個人劑量儀沖著埃利奧特,看了看度數,“看來你也是從輻射區跑出來的。你來這兒干嘛,我以為那些輻射警告標志已經足夠嚇跑所有腦子正常的人類了。”
“很顯然,長官,”一名騎士拿起椅子上的那個標本罐,看了看密碼鎖,“她是為這個才來的。”
“你們最好別碰它,”埃利奧特警告道,“那里邊是FEV病毒的增生組織。”
“FEV病毒的增生組織?”圣騎士拿起那個罐子掂量一下,擱在桌子上,“很顯然,女士,你被騙了。那些超級變種人曾經把任何他們搞到手的生化粘液都裝進壇壇罐罐里然后聲稱這就是主教的身體殘片。而最后都被證實,那只是浮游特或者多腳獸的組織片段而已。”
金發女郎忍不住反問:“你怎么知道它是變種人的?”
“因為我們也搞到過這些玩意,”圣騎士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它們也曾經綁了我們一個人,強迫他吃了這些令人作嘔的爛東西——那名游俠后來幾天都沒能吃下飯。不過直到我們把他救出來,什么怪事都沒發生。那些智商不高的蠢貨自我安慰,說是因為祭品不夠純凈。我們把它們狠狠修理過后,它們就沒敢再打過我們的主意。”
埃利奧特終于明白,這只是一場智商不高的超級變種人在一個智商還算正常的超級變種人的領導下,所進行的一場惡作劇式的無聊玩笑。以打醬油路過的人類小命作為代價。
“那么,女士,”費爾南多打量埃利奧特,“或許你該跟我講講你的故事了。你擁有密碼,而且通過了視網膜掃描,就不會是外人。那么,你就是桑德拉·埃利奧特女士么?”
金發女郎沒想到自己會這么有名。她下意識點頭承認:“沒錯,是我。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調查清楚近80年前大教堂發生的那些事。”
“恐怕不行,”費爾南多搖了搖頭,“大教堂的廢墟到現在還被那些超級變種人占著。深處盤踞不散的放射性塵埃,還有殘余的放射源會要你的命。幸運的是,我們一直監視并準備隨時打擊越境的超級變種人,而他們卻從來不理我們,總是待在那些高輻射地區。結果,我們也不可能冒險去消滅他們。”
埃利奧特問道:“他們為什么要賴在那片廢墟不走?”
“祭壇,”圣騎士解釋道,“他們不肯放棄復活主教的希望,雖然那根本就不可能。我猜,這些主教殘軍——特別是那些夜行團分子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他們就會因絕望而自殺。所以他們寧可自欺欺超級變種人,認為主教還能復活,而且很有默契的都不去拆穿這個謊言。”
“你有沒有思考過,主教為什么要在自己腳下埋一顆原子彈,”金發女郎伸手比劃著那顆足有10萬噸當量的、使用核戰前普遍的內爆觸發模式的球形核彈,“在失敗后把自己炸死么?”
費爾南多很有風度的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看到結果,卻永遠也猜不到過程和原因。好多人不都是這樣么?他們只注意到某件事發生了,產生的影響如何惡劣,卻根本不去分析為什么會發生,就輕易地下悲觀或極端的論斷。”
埃利奧特用手撐著腦袋,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這樣吧,女士,這里有件事你或許會感興趣,”圣騎士翹著二郎腿,接過騎士遞給他的水喝起來,“在西面有一個怪人,他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比我們這個哨所的建立還要早。2星期前,我曾經派了2名騎士去拜訪他,希望能勸他離開這個危險而又黑暗的地方。結果只回來了1個騎士。他的同伴居然被那個老神棍說服,宣布脫離鋼鐵兄弟會,然后跑了。”
“我來猜猜看,”埃利奧特活動著手腕,“你希望我替你不聲不響的解決掉他?”
“是也不是,”圣騎士帶著古怪的笑,“在廢土上,一個人是很難獨立生存的。這個老家伙既然能活這么久,一定很不簡單。他和那些脾氣火爆、頭腦簡單的鄰居的關系肯定處的不錯。或許,他本身就是一名邪教教徒也未必。我只是想知道,那名騎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父母很著急,畢竟自己的兒子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換成誰都會覺得非常傷心的。”
埃利奧特瞪著他:“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費爾南多挑了挑眉毛:“如果你能找到那名騎士,自然能讓他的父親站在你那邊。相信我,他的父親可是一位重量級的人物。”
金發女郎盯著對方足足看了有一分鐘。她深吸口氣,思量得與失:“我會試試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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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斯很不安的環顧四周,總覺得那些角落里躲藏著追蹤者。他神經質般的時不時朝身后的走道望望,又望望,卻發現什么也沒有。
“你不能這么不相信我的守衛吧,賞金獵人,”李健點了他的身份,提醒他現在是什么狀況,“把他交給我,剩下的20,000,就都是你一個人的。”
“我只能告訴你們地方,但我不會再親自去,”賞金獵人回答道,“能不能把他活著帶到這兒是你們的事。我只希望現在拿到錢,然后離開。”
皇帝的代言人輕聲拒絕:“你明知道這根本不符合交易的規矩。規矩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但這本來就他媽的不該是我們的麻煩,”基斯和對方爭論起來,“如果我知道對方是那些該死的英克雷——”他馬上收聲,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
“看來他都告訴你了,25,000,”李健的表情倒沒什么變化,他早料到了這種可能,“那你也應該明白。現在英克雷會追殺你直到你死為止,你跟著我們反而會更安全。起碼,可以活得久一點。”
“不,我……”賞金獵人思考了片刻,終于同意了對方的提議,“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見到人馬上把錢給我。讓我看看那個科學家到底有多值錢,我要40,000,而且先給我10,000。然后,我們各走各的路。”
“很好,成交。你…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家伙。”李健沖身邊的警衛耳語:“讓大家都準備好,去倉庫把那些T-51B取出來發下去,多派些人手。這回是動真格的。”
“長官,他們出來了,賞金獵人和8個穿著……T-51B的席德教徒。”
硬碰硬是行不通的,你不可能把他們全部消滅掉。保衛局的特工決定再次把自己當超人使喚:“讓你的人在外圍待命,上士,我親自去處理。”
那8名全副武裝的席德教徒跟著賞金獵人在三藩市附近的廢墟內拐來拐去,一次還遇到了他們的死敵哈勃教徒。好在對方一看到那些強橫的動力裝甲,立刻明智的選擇撤退。
賞金獵人最后停在一棟四面透風、沒了頂的破屋子前,跟著兩名席德教徒順著樓梯進入早就荒廢的地下室,其他人在外面防守等著他們。
基斯按著記憶解除掉自己布置在樓梯拐角的絆發手雷,把席德教徒帶到了躺在角落里,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英格拉姆面前。
一名教徒看著嘴角流著口涎而目光呆滯的科學家有些不敢相信:“你有沒有搞錯?這個傻子是那個科學家?”
“他確實就是英格拉姆,”基斯努力辯解,但對方懷疑的目光讓他知道他的話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他說自己被注射了什么藥,所以才會慢慢變成這樣……”
“我們要一個傻子可沒用。賞金獵人,”另一名教徒冷冷的說道,“恐怕你拿不到你的錢了。準備付出撒謊的代價吧。”
“你們別著急,別著急!”眼看自己就要被憤怒的對方干掉,基斯急忙從兜里掏出那個球,舉到兩人面前,“這是他交給我的。我們就是靠著這玩意把自己變成透明的,才逃過一劫。”
賞金獵人說著按下按鈕,立刻消失了。兩名席德教徒嚇了一跳。基斯又按了一下,又好端端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一名席德教徒接過那個球體:“這是——”
一柄憑空出現的等離子切割刀將他的胳膊連同裝甲切成兩半。同時一支等離子沖鋒槍將他同伴的腦袋燒成了粉末。
被切掉右手腕的席德教徒慘叫一聲,又被等離子燒爛了腦袋。
身材高大的保衛局上校出現在陰暗的地下室里。何瑞根打量周圍,那個矮小的賞金獵人已經不見了。斷手中的那個球也不見了。
氣急敗壞的特工沖樓梯掃射,把它燒出幾個孔來。
何瑞根瞄了眼已經成了廢人而躺在地上無動于衷的英格拉姆,順手把剩下的等離子體全射給了他,把科學家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燒成了灰。
亞歷克斯焦急的等待基斯,被身后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嚇了一跳。
賞金獵人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捂著腹部的同伴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她急忙取出準備好的急救包,準備替對方包扎。
“不用了…亞歷克斯,”基斯翻過身來,一開口,嘴角便涌出血水。血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到領子里,但他還是努力把話說完,“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那個混賬打中了我的胃…我已經感覺不到它了……”
亞歷克斯把基斯的手拿開,被等離子造成的整齊切口嚇了一跳,她能透過切口看到蠕動的內臟。正如基斯所說的,他的胃被等離子體直接燒掉了一大塊,還有一小節十二指腸也不見了。這也是他的嘴和腹部都拼命出血的原因。血水先涌進胃里,當胃的空間容納不下時,便順著食道涌進嘴里。
“不,不,不!”賞金獵人撕開急救包,用顫抖的手小心的把急救三角巾攤開,按照急救方法替同伴包扎。即使兼具止血帶功能的急救三角巾也無濟于事,那些血水很快就染透了它,并迅速擴散開來,從星星點點變成大片大片的血漬。
“不用再費力了……”基斯從懷里掏出那個小球,勉強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閉上眼,“他馬上就會追來,拿著這個,跑,快跑,哈,哈哈……”
基斯突然笑起來。亞歷克斯被他驚呆了。當看到那些金燦燦的金幣時,她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賞金獵人看著同伴手中的那個球,她自然知道這個小玩意有什么作用。
“我要帶著你離開,”亞歷克斯把基斯攙扶起來,拿著那個球,“靠著它你就能撐到醫生那。”
“你真是個傻女人,”賞金獵人昏沉沉的動了動眼皮,“又丑又傻。那些血可不會消失,他會找到我的…快離開……”基斯徹底閉上了眼,像睡著一般不再動彈。
四周頓時陷入死寂。亞歷克斯喘著粗氣,打量昏死過去的男人。她陷入了猶豫了掙扎,但又不得不做出選擇。
沉重的腳步聲在一片死寂的環境中特別響亮。像是死神無恥的大聲嘲笑。
恐懼到極點的賞金獵人忍不住渾身發抖。她猶豫片刻,從他身上掏出一枚手雷,塞進他的手里。亞歷克斯拿上那一小袋金幣,倒退兩步,轉身就跑。
腳步聲停下了。而亞歷克斯卻在恐懼感的催促下越跑越快。她已經沒有勇氣轉過身,再去面對雙猩紅色的眼睛了。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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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西亞把那些切碎的白菜葉丟進玻璃缸內,喂給那些不挑食的蟑螂,又繼續去擺弄種在室內的那些蘑菇。
在他處理牛糞和玉米桿,準備更換時,那只靜靜打量他的狗——艾達,突然警覺的抬起頭,迅速扭向某個方向,又沖他發出低沉的嗚咽,警告自己的主人。
約西亞輕輕拍了拍大狗的腦袋。老頭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客人,一兩個因為迷路而又饑又渴的變種人,或者是有些輕微神志不清的、喃喃自語的僵尸。但這一次,他看到遠處走來的那個身影,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的客人清單上可不該包含人類……他們往往仗著自己強壯的身板和手中的家伙老來欺負他這個孤零零的同類。所以約西亞從來都不怎么喜歡他們。無論是那些在北加州混不下去的強盜、歹徒,還是誤打誤撞而跑來的、全副武裝的賞金獵人或者鋼鐵兄弟會。
埃利奧特走到距離那間屋子還有20碼時,老頭出現在門口,斜倚在門旁望著她。金發女郎知道對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正握著一支霰彈槍或者獵槍,只要她再多走一步,老頭就會開槍。
約西亞盯著埃利奧特胸前的鋼鐵兄弟會標志,微微瞇了瞇眼睛。老人略帶不滿,猶豫片刻,轉身退到房間內:“進來吧。”
埃利奧特繼續前進,跟著老頭進入房間。等到她看清老人拎著一支什么玩意時,被嚇了一跳。老頭看似弱不禁風,但卻非常輕松的單手提著一支又長又重的勃朗寧BAR自動步槍。長長的槍管指向地面,但消焰器卻并沒有支在地上,這證明他確實是單手拎著這玩意。
這讓人懷疑老頭有非常嚴重的暴力傾向。當然,這也證明他不是好惹的,這老家伙相當有勁。
“脫了頭盔,書記官,”老家伙干巴巴的命令道,靠在廚具上,還握著那支長槍,“我從不和躲在面具后的膽小鬼說話。”
埃利奧特乖乖的脫掉頭盔,解開盤起的長發,讓它們自由的在肩頭傾瀉。
可能是沒有料到對方的性別,埃利奧特注意到老頭又瞇了瞇眼睛。
“你來這兒干什么?”約西亞劈頭蓋臉開始發問,“如果是為了那個逃兵,那你最好現在就滾!”
金發女郎很輕松的眨眨眼反問:“那你為什么還允許我進來?”
約西亞發現恐嚇這招不管用,立刻換了副冷漠而滄桑的表情繼續:“我已經把所有的都告訴你們了。我只是個沒剩下多長時間的老家伙而已。就不能發發善心,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待著么?”老家伙說完咳嗽幾聲,端起泡好的茶喝起來。
“讓我來猜猜看,那個騎士會躲在哪兒,”埃利奧特站起來,走到那堆蘑菇前,“你這里打有一口淺井,而且種有白菜和玉米,還養了幾只雙頭牛。玉米桿和牛糞又正好用來種蘑菇,爛白菜葉和人不吃的玉米葉也可以喂給蟑螂。完全可以做到生存方面的自給自足。”
老頭默不作聲,只是死死盯著對方。
埃利奧特又繼續說道:“一個人孤單單的在這種環境中,想要生存是非常不容易的。強烈的輻射會干擾到大部分儀器的正常運作,包括通信器材甚至指示方向的羅盤。等于說,高科技的優勢一下便消失了。
即使是一名身穿動力裝甲,可以日行近100英里的騎士,如果無法判斷正確的方向,也一樣會在沙漠里來回兜圈子,最后死掉。所以,老先生,我猜他就躲在你這兒,就在地下室里、或者別的什么地方。”
約西亞沒說話,迅速瞟了眼門口。
埃利奧特轉過身,看到一名身穿動力裝甲的騎士正瞄著她。
“猜得很對,女士,”那名騎士微微放低槍口,“現在,放下武器。我們可以談談,我并不想傷害你。”
“費爾南多知道你在這兒,但他卻裝作不知道,”埃利奧特把背后的高斯步槍取下來慢慢擱在桌子上,“或許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費爾南多沒告訴你他想干什么嗎?”騎士示意老人把那支步槍拿起來遞給他,“他一直想殺了這位老人,因為我們從他家里搜出了‘大教堂之子’邪教的遺物,但那早就是80年前的破事兒了。”
“所以你就選擇留下?”埃利奧特開始覺得這件事有些難辦了。
騎士接過老人遞給他的高斯步槍,用這支槍繼續指著金發女郎:“我的良心不會容許我這么做。我父母交會了我騎士之道,我不會違背它的榮譽。所以我決定站在這邊,維持平衡。”
“好吧,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考慮范圍,”金發女郎轉向老人,“你的父親是誰,一名大教堂教徒么?”
“不,”約西亞搖了搖頭,“我的父親是墨菲斯,大教堂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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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蟑螂:核戰后經過FEV與輻射影響的蟑螂相比之前的親戚,無論是體型、生長周期、繁殖周期、生命力均大大強化。如果不介意的話,什么都吃、長得很快、生命力旺盛的蟑螂確實是不錯的廢土肉食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