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核時代* 87 政治暗流
安東尼裝作不經意的提著酒瓶經過這條街道，直到那名警員用手電筒鎖定他，喝令他在原地站住為止。
這就要動手了。上校突然怪叫一聲，把酒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轉身就鉆進一旁的小巷。
“你給我站住！”那名警員自認為遇到了通常情況下的醉鬼。他們為了不被逮捕總是拔腿就跑。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立刻拔出手槍，貼著墻迅速檢查周圍，追了上去。
“他來了，朱厄爾，”安東尼看了看屬下，站在小巷盡頭的那堵墻前面，面朝著入口。幾秒后那名警員便追了進來，他一看到站在墻前發呆的醉鬼就明白自己贏了。“你還跑嗎？混賬，”警員一邊把槍插回腰間一邊拿出警棍，“雙手抱頭，靠著墻！”
朱厄爾握緊手中的木棍，等著對方把后腦勺留給他。安全承包商緩一口氣，揮動木棍朝那兒猛打。“砰”的一聲，那名警員被擊倒在地，響起脖子斷裂的“咔吧”聲。
安東尼走上前打量對方，翻開警員的眼睛用手電筒照了照，確認他沒死。“放心，”朱厄爾把對方翻了個個，順手從警員身上取下約束帶綁住他的手腳，“我干這活很久了。別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
“別說廢話，”安東尼拿出準備好的膠布貼住警員的嘴，用匕首割斷多余的部分，“免得暴露。”等到另一名安全承包商將警員扛走，上校按下鍵痛的通話鍵：“Alpha，這里是Bravo，我們搞定了，你們可以開始了，over。”
“Bravo，這里是Alpha，收到，即將開始抓捕，over。”負責帶隊的金西深吸口氣，調整頻道，“Alpha全體，這里是Alpha－1，我們現在開始。”
計劃由白天強攻變為晚上強攻。和訓練沒多大區別，除了那些本來就在意料之外的事。負責放哨的承包商爬上電線桿暫時切斷了這一片住戶的供電，以方便同伴們在黑暗的掩護下動手。
破門手抱著霰彈槍貼在墻上，看著對面的隊長。金西深吸口氣，打出檢查裝備的手勢，低頭查看自己手中的沖鋒槍。稍后，所有人都準備完畢，金西打出了霰彈槍的手勢，微微向后退開，免得跳彈傷到自己。
破門手閉上眼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一鼓作氣舉起霰彈槍瞄準門軸，開了一槍；迅速上膛后又瞄準另一處門軸開槍，然后閃身到一旁。手持霰彈槍的突擊隊員沖上前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
他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做起來后渾身是汗，條件反射般的摸到床頭的手槍。“是什么聲音？拉里？”妻子迷迷糊糊的問道，在床上翻了個個兒，勉強睜開眼看著他，“你又要離開？”
第二分局的助理督察拉里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憑著警察的直覺和本能，他認為自己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響動。似乎很遠，又似乎并不遠，應該就在這邊小區里。
“你又做惡夢了，”妻子用手擦掉他額頭細密的汗珠，把他拿槍的手推下去，“趕緊躺下睡吧，把槍放下。”
“不，我只是……”助理督察猶豫片刻，覺得還是得起來看看。他想開燈，卻發現燈不亮。“停電了，親愛的，”拉里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穿好褲子一邊說道，“不大對勁，我一定得去看看。”
他很快就穿好皮帶，套上一件短袖，換上便鞋。助理督察把槍套掛在腿側，從抽屜里拿出警徽和一把約束帶——掛在牛仔褲的皮帶孔上，還不忘臨走前親吻床上那個絮絮叨叨不斷抱怨的女人。
“早點回來，別死在外面了，爛人。”他的妻子這樣抱怨道。
客廳——清空，洗手間——清空，廚房——清空。
金西急促而猛烈地呼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沖其他人打出手勢，跟著一名隊員后面，順著樓梯往二樓的臥室走去。整個過程都很安靜，除了那些靴子踩在鋪著地毯的樓梯上時，無可避免的低沉踏聲。
當打頭的那名隊員剛小心翼翼的把腳放在木質地板上時，他面前的門突然開了。那個9歲的男孩揉著眼看著這一群入侵的不明人士，立刻扯著嗓子就要大聲呼喊。
“媽——”那名隊員此刻也顧不上什么了，他立刻踩著木質地板沖過去捂著男孩的嘴，抱著他躲到打開的木門后。緊隨其后的金西立刻上前代替這名隊員的位置，想要確認另一扇門的情況。而其他人也緊跟著他前進，愚蠢的把他的退路徹底堵死。
當隊長前進到一半時，第二扇臥室的門開了。門只開了一條縫又停住了，縫里同時出現了一只眼睛和一支霰彈槍的槍管。金西想往后退，退到第一扇門后，或者離開二樓，但他被后邊的隊友給死死的堵在了并不寬敞的走廊上。隊長急中生智，朝對方開槍，決定趁機沖上去用身體把門強行撞開，把對方也順勢撞倒。
但他低估了一位母親的憤怒。莉莉絲感到一陣子彈迎面射來，打在門和她的胳膊上。痛感立刻傳遞到大腦，讓她哼出聲來。但這些子彈和以往她所面對的并不一樣。它們并沒有穿透她的胳膊，但確實扎了進去。傷口就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火燒火燒的疼。
橡皮子彈，并不致命。想到這一點的母親咬著牙把霰彈槍抵在腰間，不顧對方正沖她開火，立刻扣下了霰彈槍的扳機。
金西看到對面火光一閃。他的眼睛還未適應夜視儀的改變，那些鹿彈已經呼嘯著命中他的胸口。雖然穿著軟式防彈衣，明知道不會有致命危險，但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仍讓隊長感到痛不欲生。三枚鉛彈嵌入了他沒有防彈衣保護的胳膊里，另一枚則命中了腋窩。
金西痛得立刻丟掉了沖鋒槍。隊長往后退而站不穩靠在隊友身上，又坐倒在地上。第二名沖上前的隊友立刻躬身向前并雙腿跪下，把霰彈槍端在他的肩頭，躲在他身后，沖對面的莉莉絲開火。
一枚痛球彈從槍管飛出，打中了門板，在噼噼啪啪聲中碎成無數片。濃烈的辣椒氣味在空中迅速彌漫，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流淚。距離痛球彈碎片距離最近的莉莉絲實在受不了了，她迅速關了門，鎖上，打開窗戶準備跳到外面的草坪上。
“隊長，你還好吧？”一名隊員迅速繞過坐在地上的金西，試著把門撞開，失敗了，破門手立刻替換他，用裝有消音器的霰彈槍再次攻擊門軸破門。
拉里停住腳步。一聲霰彈槍聲，他絕對沒聽錯。還有這種怪響。兩聲，剛剛似乎也是……
霰彈槍破門時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合理的解釋了。看來是某些專業人士在對某家住戶進行抓捕。
助理督察仔細回憶這幾天的行動。他不認為自己的小隊會執行這樣的任務。莫非有其他警局的隊伍在進行跨區域行動？拉里猶豫片刻，最終決定趕過去看看情況。
“Alpha，這里是Alpha－6，有人來了，”麥克用十字刻度套住夜視瞄準鏡中那個白色的人影，注意對方手中握著兩個黑色的東西，“打著手電，有槍。應該是住在附近的警員，正在挨家挨戶檢查。”
“讓朱厄爾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引開，”金西看了眼被抓住的母子二人，咬著牙接受包扎，“真他媽見鬼，麥克。我們現在就要出去了。”
拉里提著手槍挨家挨戶檢查房門，馬上就要查到墨菲家。還有一個街區的距離時，一名從某處突然閃出來的警官攔住了他：“嘿，你！大晚上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助理督察沒說什么，沖對方亮了亮警徽。警官立刻沖他敬禮：“長官，我是馬吉，正沿著硃紅大道巡邏，目前一切正常。”拉里打量對方，用疑問語氣重復道：“一切正常？你難道沒有聽到槍聲么？”
“槍……聲？”對方看上去有些難以置信，帶著點諷刺，還干笑了聲，“我猜您在夢中可能…嗯，會聽到一些不大對勁的聲音。比如鄰居家的貓發情時的叫春聲。”看到助理督察沉下來臉后對方又馬上恢復嚴肅：“嗯，抱歉，長官。我不該開玩笑。嗯，但我確實沒聽到什么槍聲。”
“你的玩笑可真爛，警官。告辭了。”拉里冷著臉轉身離開，思索自己聽到的聲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天謝地，這家伙真夠笨的。”金西看著遠處正沖他走來朱厄爾松了口氣。他咬著牙按下無線電通話鍵：“Alpha全體，我們撤，開始轉移人質。順便，給我找個醫生。”
——（分割線）——
“穩住，穩住，小子……”墨菲仰躺在毯子上，愜意的叼著牙簽，撐著腦袋看著負責操作榴彈發射器的陸風，“對，調整你的呼吸，多做幾次深呼吸，憋住，開始計算。”陸風照著他說的做，費了點勁才找到了目標，此時瞄準鏡上開始顯示各種數據以供他修正。
“注意計算完成后，再發射。不要慌，小子，目標不會跑。”狙擊手確認陸風已經進入狀態，干脆掏出煙草糖填嘴里嚼起來。男孩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覺得墨菲很怪。畢竟，煙草糖那玩意并不怎么好吃。
陸風對準遠處的那個固定靶，卻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打中它。榴彈發射器所發射的榴彈完全以曲線前進，而不是子彈的拋物線。雖然本質上沒什么區別，但對于男孩來說，當他知道自己并沒有直接看到目標，而是通過遠處的攝像機來瞄準時，總覺得非常不適應。
不適應中還伴著強烈的懷疑和否定。在墨菲之前的那些射手之所以會失敗，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們相信——這太難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會成功，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想。
男孩扣下扳機，感受著強勁的后坐力。即使有高效的緩沖系統和軟橡膠槍托以及膛口制退器，30mm口徑榴彈發射時的后坐力仍然讓人感到不大舒服就像發射12號霰彈時很不幸沒有抵實槍托而狠狠地來了一下。
那枚次口徑榴彈在出膛后幾碼外便和受熱變形的彈托分離，以接近中口徑步槍彈的初速向遠處飛去。陸風眨了眨眼，盯著那條若有若無的光纖，他認為自己看到了那條像波浪一樣不停抖動的細線。
近十秒鐘后，無線電響起艾爾弗麗達的聲音：“未命中。孩子，你還得多加練習才行。”
“這太難了，”男孩在無線電里爭論道，“我需要時間來適應。很多時間。”
“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對方生硬地回答道，“你要加緊練習，能夠把命中率維持在90%以上才行。”
墨菲斜著眼睛看著他，明白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狙擊手從地上起來，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你為什么要這么選，墨菲？”男孩說話的同時示意對方自己已經松開了通話鍵。
狙擊手瞇著眼睛看著遠處，回過神來，望著男孩：“本來我并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但現在已經發展成這樣，沒辦法。”
“當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陸風蹲在地上，拉開槍栓將下一枚榴彈推入彈膛。
“我…只是為了復仇，沒有想太多。”狙擊手聲音沙啞的回答，不愿再多說。
“是你造成了這一切，墨菲，”男孩突然從站起來，直勾勾盯著他，“是你。”
狙擊手無言以對。“繼續訓練，別讓他們起疑心。”墨菲轉過身去，盯著一株雜草發愣。
——（分割線）——
吉莉安助理分局長拉起警戒線，和門口的警員打過招呼，進入房屋內查看情況。身邊是不斷向她匯報事態進度的奧德爾警長。
“對方一共有5人，”奧德爾指著門邊被霰彈槍轟變形的金屬門軸，“從拉里助理督察匯報的情況來看，他們使用了霰彈槍消音器。相當專業，而且比較難搞。”
吉莉安伸手摸了摸變形的門軸。很罕見，沒有發生跳彈。
“他們先搜索了一層的幾個房間，客廳、廚房、洗手間。他們是擰開門后沖進去的，然后是二層，”奧德爾趕在對方前邊走上樓梯，指了指腳下的地毯，“這些地毯很好的消除了腳步聲。直到他們踩在木質地板上，那對母子可能才發現。”
“然后是這兒，走廊，曾經發生過短暫的槍戰，”警長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那片紅色的污漬，“有人中槍，流了血。從滴落的星形形狀來看，是肩部或者胳膊。中槍者先站立，稍后又坐在地上。很遺憾，對方用了氨水，我們得不到可供化驗的標本。”
“這證明他們確實很專業，”助理分局長繞開蹲在地上的警長去調查那扇同樣被霰彈槍打爛的臥室門，一模一樣的手法。兩槍搞定、一腳踹開，“那位女性受害人試圖從這扇窗戶跳出去？”
警長擠進門內，沖自己的上司點頭：“沒錯，她成功了。而且可能摔斷了腿。”
“也可能幸運到只擦破了皮，”吉莉安把腦袋伸出去看了看下面，喔，那可不是草坪，而是堅硬的石板小路，上邊還有一些條狀的血漬，“提取到她的血樣了嗎？”
“呃，我們確實沒注意這一點，長官，”警長拉著一名警員小聲叮囑了幾句，“另外，還有一件事，長官。這些人，不管他們是誰，在動手前切斷了整片小區的電力供應。”
吉莉安突然問了下屬一句：“你覺得他們可能離開城區嗎？一個晚上時間夠嗎，或者說，被發現的風險有多高？而且，恰好在競選演講開幕前的兩天前的夜里發生這種事？”
“他們還打昏了一名警員，他在事后被一名流浪漢發現，”警長低聲說道，“在拉里助理督察前往這里查看的路上，他還遇到了一名假扮的警官，自稱馬吉。”一名假扮的警官，他們還有警局內的關系，真糟糕。助理分局長認為這件案子要難辦了。
“看來拉里助理督察的人際關系不大好，”奧德爾警長調侃道，“他連自己那部分的人都沒認全。”吉莉安沒接他的話茬：“看上去像什么？仇家或者政治綁票？”
奧德爾剛要回答，一名穿著NCR戰斗裝甲的游騎兵走進門來，肩膀上的MP格外醒目。他沖兩人亮出自己的證件：“我是帕克·肯尼迪，游騎兵3營。從現在開始，這件案子由軍方，我們憲兵正式接手并負責。”吉莉安沒好氣的打算離開，在她經過對方身邊時，被對方攔住了。
“女士，還有這位警長，”游騎兵擋在門口，寬大的身軀把入口堵得嚴嚴實實，腰間巨大的轉輪手槍引人注目，“我想在你們離開之前，我們最好先談談。”
助理分局長不自覺把胳膊環在胸前，展示自己的戒備：“我沒什么好說的。奧德爾警長會把一切情況都告訴你。再見，上校。”肯尼迪突然伸出手橫在門口，不讓吉莉安離開。
“你沒有把實話告訴我，助理分局長，”上校盯著對方，仔細打量她的眼睛，“你該把你的猜想告訴我。你認為他們就在這附近，對嗎？你還認為這不是單純的報復，而和這次大選有關，對嗎？”
吉莉安不自覺的瞟了瞟周圍，抬起頭來直視對方：“對，我是這么想的，長官。如果在夜間，5個陌生人帶著一對母子，肯定會被巡警盤查，風險太高；所以我猜他們就躲在附近。某處地下室，或者廢棄的房子里。
對方的手段很專業，也很出乎意料。他們甚至搞到了合身的警服、假的證件和全套裝備。還有那種非常少見的霰彈槍消音器，非致命的橡皮彈。我懷疑他們有自己的門路，特殊的門路。要知道，即使是NCR城外的軍火市場，你出再多錢也是搞不來這些東西的。”
“謝謝你的分享，女士。這也正是我們會接手的原因，”游騎兵的回答出乎兩人的意料，“那么現在，就讓這些分析全都爛在你的肚子里吧。”
上校放下胳膊，不再阻攔兩人離開。在離開房間前，吉莉安狠狠的瞪了那名憲兵頭子一眼。
就躲在附近。肯尼迪摘了面具，從窗戶內打量遠處。想和我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是嗎？我可沒那個耐心，混球們。
“長官。”一名游騎兵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上校轉過身來，靠在窗臺上，等著屬下的匯報。
“他聯絡我們了，還沒提出條件。”游騎兵向前走了一步，說道。
“無論他提出什么都盡可能答應他，”肯尼迪伸手揉著太陽穴，“但是，記住。在答應前要和他反復討價還價，讓他以為我們真的在乎。”
“是，長官。”游騎兵敬禮后轉身離開。
真的在乎？真是笑話。上校雙手掐腰看著下邊的籬笆和草坪。在NCR，綁架罪就是死。他這樣做，只能讓自己死的稍微輕松一點而已。
—————————————————————————————————————
名詞解釋
霰彈槍消音器：由于意識到戰術上對消聲、消焰霰彈槍的需求，TacOps公司的董事長邁克·雷斯科諾便開始研制這種霰彈槍。經過4年時間的研究，TacOps公司終于成功開發出世界上第一支消聲霰彈槍“秘密12”（Clandestine12）。
“秘密12”霰彈槍的消聲器采用的是一種“濕技術”的原理，采用這種技術的消聲器效果比傳統的消聲器性能更好，而這種消聲器的名稱就是“秘密12TM”。
測試及評估在射擊場，秘密12的性能無與倫比，令人很難相信是在使用12號霰彈槍。在處，戰術霰彈的彈丸最大散布為。
亞音速彈的槍口噪聲降低至步槍發射短彈或氣步槍發射的聲音級別，真有些驚人。有專家評論，秘密12發射12號亞音速彈的聲音比雷明頓M870泵動式霰彈槍機構動作的聲音還小，并比喻秘密12發出的聲響如同橡皮棒打在門上。即使發射超音速彈，在23~27m處的人員也沒有注意到測試者在發射霰彈。喬科公司生產的亞音速彈在破障試驗中能很容易地打開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