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帝國之路
巴拉德回頭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亞歷克斯,拍了拍走在最前面的柯克蘭。第二小隊隊長停住、轉(zhuǎn)過身來,立刻皺起眉頭:“亞歷克斯,快跟上,別老讓我們等你。”
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來的第三小隊成員停下來按著膝蓋直喘氣,她沖對方舉手示意自己聽到了,又立刻把腦袋埋在膝蓋間。
巴拉德看了眼柯克蘭,對方也看著他。第二小隊的神射手搖了搖頭:“我真搞不懂喬恩是怎么想的……”
隊長看著他,絲毫不顧及兩人所談?wù)摰膶ο笳蛩麄兛拷!澳悴恢溃俊笨驴颂m簡直是在沖對方吆喝,“喬恩有個壞習(xí)慣,就是到哪都離不開女人。他這樣殺人如麻的混賬,性欲也特別強。”巴拉德撇撇嘴,他倒聽說過喬恩的個人生活不怎么檢點。
女賞金獵人抬起頭來,看著兩名同伴。她勉強直起身,卻依然喘個不停。
神射手上前扶住亞歷克斯,繼續(xù)前進。“你得跑快點,亞歷克斯。”柯克蘭瞪了他一眼,跑起來,他也跟著跑起來,手還死死拽著她不放。“遲到可不光是一頓臭罵那么簡單。”女賞金獵人只是點頭,最后,她也不情愿的被迫跑起來。
三人就這樣跌跌撞撞前進了一整天,終于在再次日落前趕到了新里諾。
門口的黑人一看到他們狼狽不堪的樣子就咧嘴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痛了起來,不自覺露出了自己的滿口金牙。
一看到黑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巴拉德火了。壯漢活動活動脖子作勢要往前沖:“我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混蛋。”神射手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就被柯克蘭拉住了。隊長繞過部下走到黑人面前,把機槍抗在肩頭,打量四周,確認沒有礙事的眼睛。最后,他才居高臨下望著面前的朱雨斯,像是看著一團地上的油漬般不屑:“就是你?”
黑人再次露出金牙,眼睛瞇成一條線:“喬恩說他需要一個不引人注目的人來充當傳信人。但是要朱雨斯來說,最重要的是有錢賺,那才成。”柯克蘭從身上摸出一枚面額10的金幣,丟向?qū)Ψ健V煊晁股焓肿プ。Q坶g塞進兜里,沖他們眨眨眼。“跟我來。”
三名賞金獵人跟著黑人在貧民區(qū)里來回穿梭,在那些小巷內(nèi)拐來拐去。一路上那些癮君子和妓女都用貪婪而畏懼的眼神望著他們,像是看到三臺裝滿瓶蓋的自動售后機——可惜是順便連機槍也一起裝了的最橫的那種。
黑人最后停在一扇搖搖欲墜的破門前,沖三人比劃。“就是這兒。”柯克蘭看了眼漆快掉光的破木門,沖部下一擺頭:“巴拉德,開門。”
壯漢毫不猶豫的一腳把門踹開,立刻閃身躲在門邊,準備好手雷。
“柯克蘭?巴拉德?”屋內(nèi)傳來喬恩的聲音,還有動力裝甲活動時“咣當咣當”的聲響。
三名賞金獵人這才走進門內(nèi)。最后一個進門的神射手又退到門外到處張望,卻遺憾地發(fā)現(xiàn)那個機靈的黑鬼早跑沒影了。
亞歷克斯打量著屋內(nèi)的陳設(shè)和另外三人。他們很隨意的坐在那些破沙發(fā)和爛床墊之間,武器抱在懷里,看上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第一小隊的隊長立刻注意到了她。
“亞歷克斯?”喬恩沖她招手,示意她過去。“好極了。”隊長伸手拉住她,也不管她是否情愿,把她硬拽到自己身邊。亞歷克斯只得狠狠瞪著他,一聲不吭。她已經(jīng)逆來順受慣了,知道反抗會有什么下場。
“各位,我知道你們都好奇為什么我會帶上一個還未通過追捕測試的菜鳥,”諾克斯·喬恩環(huán)視那些見縫插針坐在一堆垃圾間聽他講話的賞金獵人繼續(xù)說道,“但如果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呢?在楊、麥克唐納、基斯死前,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和阿歷克斯待過一段時間。”
所有人立刻都盯著亞歷克斯。
“活寡婦。跟著她就會倒霉。”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喬恩沒有理會那些竊竊私語和非議,他只會按著自己的步驟往下走。“那么,讓我們來聽聽看亞歷克斯對于目標的評價。”隊長看著身邊的亞歷克斯:“請吧。把你知道的所有關(guān)于目標、也就是陸風(fēng)的事都告訴我們。”
女賞金獵人有些膽怯的看著那一個個面無表情或不耐煩的臉。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單看外表,目標毫不起眼。他反應(yīng)快、很大膽、槍法也非常準。他曾在20碼外、在倉促間用狙擊步槍射穿我的手掌,又在40碼距離打穿我的大腿——那時候我正在拼命逃跑。”
喬恩伸手示意她暫停。“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他問出所有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
“他用手雷炸死了楊,但是放了我。”亞歷克斯小心翼翼的觀察其他人的表情,他們?nèi)匀荒蛔髀暤穆犓v。“他替我包扎,把我攙到默多克,然后獨自離開了。”
隊長突然抓著她的右手,扯掉手套搜索傷口。他很快找到了,先觀察射入口,再觀察射出口。“脫衣服,讓我們也看看大腿的。”亞歷克斯只在心中抗爭了一小會,她慢慢把戰(zhàn)斗裝甲脫掉一半,露出里邊的內(nèi)衣和大腿。
喬恩湊上去握住亞歷克斯的右腿,打量槍傷。“亞音速彈,近距離。看來你記得到挺清楚。”女賞金獵人在原地動彈不得,看著一群同伴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她只得祈禱這一切趕緊結(jié)束。
出乎亞歷克斯意料的,喬恩把她身上裝甲的上半部分也硬扯了下來。女人發(fā)出尖叫,用胳膊護住自己的胸口,驚恐的看著隊長。喬恩直勾勾盯著她,眼睛來回擺動,把她全身看個遍。
最后,他從地上起來,抱住驚呆了的亞歷克斯,把她抱起來。“大家解散,”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那些賞金獵人,“我們一小時后出發(fā)。”
“頭兒,打斷一下,”哈克特舉起手,瞪著快被剝光的女人,眼睛中透出惡毒的光,“計劃是什么?”
已經(jīng)經(jīng)轉(zhuǎn)過身的喬恩又轉(zhuǎn)過來看著部下:“很簡單,他們早晚要回到‘鹽城要塞’,我們就在附近堵他們。現(xiàn)在,都出去找點樂子,半小時后還在這兒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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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尼拔坐在最高長老的位置上,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看著周圍的四位長老。
“各位。”鋼鐵兄弟會的將軍、同時也是現(xiàn)任的最高長老舉起手中的報告。“你們在當初曾懷疑我的激進做法會刺激到那些城鎮(zhèn)。特別是那只雙頭熊,會逼迫它采取一些不夠理性的反擊手段。我得承認,你們的擔(dān)心絕非多余。但是,似乎結(jié)論更多的站在我這一邊。”
漢尼拔從位置上起來,翻開報告,準備把那些數(shù)據(jù)讀一遍。
幾位長老則擺好姿勢等待。雖然私下開會時他們的護衛(wèi)們早已經(jīng)報告過那些數(shù)據(jù),但聽最高長老再重復(fù)一遍,無疑會再次滿足他們的小小的優(yōu)越感和成就感。
所以沒人阻止?jié)h尼拔這么做。就像當初他們從未阻止甘布拉一樣。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享有一份特權(quán)——就是他身邊的人都不斷地給他端去迷魂湯,他也只能不知不覺的往肚里猛灌。
“首先,我們都應(yīng)該感謝那些像工蟻一樣勤勤懇懇的騎士和書記官們,他們盡職盡責(zé)的執(zhí)行并完成了手頭的大部分任務(wù)。在上周,我們從哈勃城和約克鎮(zhèn)分別收到了第一筆稅款。而大墓地的稅款仍在籌措中,約克鎮(zhèn)的稅款則正在前往這里的路上。先生們,還有女士,這筆每兩周向我們繳納一次稅款合計約有75640-92700左右,而且還在不斷增長。它能解決我們?nèi)粘i_支的一小半,當然,不包括那些外界無法提供的設(shè)備和零件。”
漢尼拔很明智地停下來,等著諸位長老發(fā)問。他很清楚甘布拉是因為什么才被這些不講任何感情的人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的。
“我有問題,最高長老,”提問的是沃勒長老,“您將Lost_Hills近一個連的兵力都分散到了這些城市,那么由誰來保護這個地方?請原諒,鑒于上次的英克雷突襲事件我不得不提出這個問題。”
最高長老沖他點頭示意,開始解釋:“首先,我們將集中的兵力分散到城市,英克雷就沒法從一點猛擊我們,他們很難一次性毀滅掉我們;其次,他們或許可以襲擊、摧毀我們的一個前哨站,一個觀察所,但是不會再蠢到襲擊這里。突襲這種風(fēng)險過高的作戰(zhàn)方式往往在第一次才最有效果。”
沃勒長老想了想又問道:“但如果英克雷真的再次這么做的話……?”
漢尼拔露出微笑:“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沃勒長老上次的行動中,英克雷出動了約一個營的戰(zhàn)斗分隊,而我們的觀察所和巡邏隊則用‘毒刺‘導(dǎo)彈確認并摧毀了他們6架飛行器。如果他們再來,這次有所準備的騎士們和游俠們會讓這個數(shù)字再起碼翻上一番。那么他們能不能及時把所有戰(zhàn)斗分隊的士兵都撤出交戰(zhàn)區(qū)域都會成為問題。
我相信,他們承擔(dān)不起如此高的損失。而且,還不一定能取得像上次那么輝煌的作戰(zhàn)效果。所以從總體戰(zhàn)略層面上看,他們不會再嘗試。那么,沃勒長老,您還有問題嗎?”
對方搖搖頭,把提問的機會留給其他人。
“那么,我繼續(xù)。”漢尼拔沖他們點頭示意。
“我們在南加州大部分的主要道路上設(shè)立了哨卡和邊防檢查站,這樣一來,那些運作費用高昂的全封閉地堡、暗堡就可以暫時關(guān)閉,節(jié)約經(jīng)費。鑒于人手不足,我們雇傭了一些廢土上的武裝組織來管理那些哨卡和檢查站,讓他們享有抽成,并派出我們的人進行直接監(jiān)督和指揮。從目前結(jié)果看,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這回我有問題,最高長老,”說話的是直脾氣的西蒙,他看上去有點生氣,“我們怎么能相信那些前一刻還在廢土上殺人放火,后一刻就被我們收編的那些雜碎?他們會敗壞了鋼鐵兄弟會名聲的!”
漢尼拔沖西蒙擺擺手:“西蒙長老,你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說。”對方深吸口氣,閉上眼,然后等著他的答復(fù)。
“各位都知道,鋼鐵兄弟會是一個規(guī)模不大的組織,”最高長老神情嚴肅的看遍每一個人,“我們的直接作戰(zhàn)部隊人數(shù)不足三個連,經(jīng)過前幾次的作戰(zhàn)減員后,縮編、虛編現(xiàn)象更加嚴重。
我們需要人,需要能打仗、能用來沖鋒陷陣、并且經(jīng)得起消耗的部隊。但鋼鐵兄弟會的每一位戰(zhàn)士,每一位書記官,每一位長老的生命都是非常寶貴的。我們不可能賭上所有人的性命去和英克雷作戰(zhàn),去和NCR作戰(zhàn),更何況賭上也不一定能換到勝利。”
“所以,最高長老,”一直沒開口的貝多芬打斷了漢尼拔的話,“這些魚龍混雜的廢土武裝就是你的外部兵力來源?”
“我更愿意稱呼他們?yōu)椤饧鴪F’,就像核戰(zhàn)前某個國家的外籍傘兵團一樣。”最高長老回答道,“我承認,這些被我們收編的武裝勢力大部分都是匪徒和殺人犯出身。道德敗壞、目無法紀、貪婪成性、嗜血如命、殘暴不仁。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幾條人命。”
漢尼拔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這是他們的缺點,也是優(yōu)勢。我們都希望能找到絕對忠誠于鋼鐵兄弟會的戰(zhàn)士,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但從孩子一步步培養(yǎng)起來現(xiàn)實嗎?無論從費用還是時間上看,都不可能。請諸位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正面臨NCR和英克雷的雙重夾擊,他們不會給我們多少時間來翻身,就會急著要把我們毀滅。
那么這些亡命徒要什么?金幣、女人、酒精、快感,歸根結(jié)底無非就是為了錢。我們只要用一部分稅收就能穩(wěn)住他們。不用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用整日提心吊膽,而且可以打著我們的旗號光明正大的收錢。何樂而不為?我們不需撥出任何的經(jīng)費,他們都非常懂得該如何‘照顧’好自己。
至于其中訓(xùn)練有素而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較高的佼佼者,那就是我們該關(guān)注的‘籌碼’了,先生們。這些人沒有文化、缺乏知識、目光短淺如同嬰孩,非常容易哄騙。而一旦哄騙成功,這些戰(zhàn)斗力還不錯,真刀真槍干過,并且忠心耿耿又數(shù)量眾多的戰(zhàn)士將會是鋼鐵兄弟會這部戰(zhàn)爭機器中那些無堅不摧的鋒利鋸齒。”
等漢尼拔說完,幾位長老還沉浸在他大膽的變革之中,未回過神來。
最高長老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也很清楚自己會成功的。他們把他推上來就是為了大刀闊斧的對鋼鐵兄弟會進行改造,至于甘布拉,他只是這場變革中所必須要犧牲的無辜替罪羊罷了。
“聽上去很棒,最高長老。太棒了。”發(fā)出贊嘆的是唯一的女性長老佩奇。
其他幾位長老這才回過神來,他們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一番。
他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他。
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壓抑已久的渴望和野心,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只是,在到底由誰來執(zhí)行上,雙方從一開始就產(chǎn)生了無可避免的巨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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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克斯閉上眼,深吸口氣。她的屁股到現(xiàn)在還疼,都怪喬恩那個混賬發(fā)起瘋來太用力。
“希望之盾”隊長拿起無線電,按下通話鍵:“WH,WK,有動靜嗎,over。”一旁的亞歷克斯屏住呼吸等待結(jié)果。幾秒后,無線電有了回應(yīng)。
“WH報告,沒有任何動靜,over。”
“WK報告,沒有,over。”
兩個人都松了口氣。只是喬恩相當不耐煩,希望早點處理掉這個單子。而亞歷克斯則不希望目標出現(xiàn)。連她自己也無法確認這種感情到底包含了多少種不同的種類和元素,她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她做過的事。
但現(xiàn)在,亞歷克斯,這個賞金獵人,她卻可能毀掉自己。因為猶豫,因為該死的感情用事。所以她只能祈禱那個男孩不會走這條路,祈禱他不會撞到自己的槍口下。
“他絕對會走這條路的。”仿佛是看穿了亞歷克斯的掙扎,喬恩無情的摧毀了她心頭的最后一絲僥幸。隊長側(cè)過身,看著自己新挑選的第二性伴侶,解釋道:“除了在廢土上可以橫著走的英克雷和鋼鐵兄弟會,包括我們在內(nèi)都不敢離開道路太遠。原因也很簡單,沒有英克雷的衛(wèi)星引導(dǎo),沒有鋼鐵兄弟會的通信中繼站定位,一旦離開了道路就無從確認自己的位置。
在荒野中迷失掉的下場一般都不會怎么好,最幸運的莫過于被野獸殺死并吃掉。最悲慘的,是渴死、餓死、脫水而死。所以,他們絕對會來的。”
亞歷克斯無話可說。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反駁喬恩的分析。
他是對的。他們總是對的。這些男人,這些混蛋總是對的。他們總是可以帶著得意而殘忍的笑把她狠狠蹂躪一番,再吐出一套她根本無從反駁的邏輯和漂亮的說辭,把她永遠踩在腳下。又可以在必要時把她當成一條卑微的野狗,從容的把她丟進屠宰場。
為什么她不能反抗?為什么?
她不能。她不能反抗。最好連這個念頭都不要有,想都別想。她太弱小了,而他們太強大。永遠都是如此。這是生存法則,這是弱肉強食,這是人類社會的基本組成規(guī)律。現(xiàn)實一點吧,女人,即使這是狗屁,但想活下去,你就只能這樣,永遠都只能這樣……
“這里是WK,Child和Devil正進入Alpha斜坡,沒有其他人,over。”
Alpha斜坡像一個激活“系統(tǒng)”的代碼,而這個被稱為亞歷克斯的“系統(tǒng)”則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她端起高斯步槍,透過瞄準鏡打量遠處的兩個小點,放大倍率,直到能看清對方面部的細節(jié)。
喬恩舉起望遠鏡,用附帶的激光測距儀測量距離,足足有832碼。“所有人,等他們走到Clean_Zone再推進,等我的命令,over。”
賞金獵人深吸口氣,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他放下望遠鏡,摸到一旁的火箭筒,將一枚_HEAA火箭彈旋進前半部發(fā)射筒內(nèi)卡牢,再把火箭筒端起來,對準遠處的大個子。
他算得很準。目標自然會提放著他們在路上搞伏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警惕性會伴隨著事件發(fā)生的幾率越來越小而越來越低。而且在白天搞一次伏擊的可能性要比晚上低得多,更別說是在正午太陽曬得正猛的情況下。
喬恩知道對方會放心大膽的趕路。此時的日光正好照到他們背上,在他們腳前投射出短而寬的影子。
過強的光線會嚴重影響到打算在正面給他們驚喜的混蛋。遇到對方的伏擊時,他們只要往回撤就行;而追擊者卻必須冒著可能被太陽晃瞎狗眼的風(fēng)險,并且遭受他們肆無忌憚的回身還擊。
但當那些追擊者是身穿動力裝甲的賞金獵人時,就完全不同了。一旦目標們走到了伏擊圈正中央,兩個小組就會用快得驚人的速度分別從目標兩側(cè)繞到他們后方向他們施壓,逼迫他們向正面的小組——也就是喬恩和亞歷克斯靠攏。
此時被太陽嚴重影響而無法還擊的將會是他們。而喬恩對于自己頂著強烈的紫外線瞄準50m外的超級變種人并把它轟爛還是有把握的。至于那個小子,他根本不足為懼。
在腦子里自己算來算去的賞金獵人忽略了一件事。或者說,他到死時才有機會猜出那到底是什么事。
一切的計劃都很順利,近乎是完美。那個綠色的魔鬼帶著那個小子被兩個小組逼迫著向前落荒而逃,距離喬恩已經(jīng)不到300碼。
賞金獵人瞇著眼看著那個大個子,決定等他跑到100碼時就開火放到他。“亞歷克斯,”喬恩看著身邊的女人,沖她下令,“你對付那個小鬼。”對方?jīng)]有馬上回答到他,有些不對勁。但興奮又急躁的喬恩只顧盯著目標和瞄準鏡估算距離,卻給忽略了。
“混蛋,你死定了……”喬恩把手搭在扳機上,慢慢用力。然后,他從地上爬起來,迅速半跪、瞄準、開火。
火箭彈像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射向遠處,急吼吼的一頭扎在地上然后爆炸。
幾秒后那個龐大的身影從煙霧中鉆了出來,一瘸一拐的繼續(xù)前進。
“見他媽的鬼!”喬恩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打偏了。賞金獵人干脆站起來,不慌不忙擰掉空的包裝筒丟在一邊,又抓起一枚新的擰上去,還不忘對身邊看呆的亞歷克斯下令:“那個小子交給你了!”
反應(yīng)過來的亞歷克斯端著槍愣愣的看著奔跑的男孩,食指不停抽搐,怎么也搭不到扳機上。或許她自己根本就不情愿。
“開槍,亞歷克斯。”喬恩說著又再次開火。這回超級變種人幾乎是貼著他們肩膀向前沖,而且用重機槍沖他們掃射,于是這發(fā)比上一發(fā)偏得更離譜。
“開槍,亞歷克斯!”賞金獵人丟下空的發(fā)射筒,掏出高斯手槍對準同伴,“要么開槍,要么死。我不會把后背留給一個我不信的人看著,開槍!”
“不。”她鼓起勇氣,卻只吐出這一個字。
“不?”喬恩晃晃手槍,氣得腦袋冒煙,“所以,你要為了一個救了你一命的目標毀了你的前程?”
她的脖子不自覺的縮了縮,但仍然堅決的搖了搖頭。“很好,很好。”喬恩把手槍抵在她腦門上,力道之大把她的頭整個按在了地上。“既然你不聽話,那你就去死吧。你居然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目標而違抗我的命令?你根本就不配再成為一名賞金獵人,你讓整個組織蒙羞!”
喬恩沒注意到亞歷克斯拼命用手去推面前的高斯步槍,讓槍口向右轉(zhuǎn),對準他的腹部。他無法容忍目標就這么輕松的從自己的面前逃掉,他真的是氣昏頭了。
“那么你們這些混蛋又干了什么?”女賞金獵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你們?yōu)榱隋X而賣命,不分青紅皂白的隨意殺人,把人看得比畜生還賤!你們對得起‘賞金獵人’這個稱呼嗎?你們都玷污了它,你根本沒資格說我!”
對方被她吼得一愣,又反應(yīng)過來。“很好,很好。”喬恩打量遠處,那對活寶早已經(jīng)跑沒影了,他又把精力全放到面前的事上來。“死到臨頭還嘴硬,是嗎?我倒想看看你這個長著兩條腿就能上的賤貨嘴巴有多硬。”
喬恩開始扣動扳機,槍口也不自覺更加用力向前頂。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被他想要殺掉的亞歷克斯給捕捉到了。
亞歷克斯并不想死,但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能活。女人搶在對方面前不顧一切的扣下扳機,連續(xù)不停的射擊直到打空20發(fā)的彈匣為止。她的手腕因為承受不了如此劇烈連續(xù)的后坐力而折斷。
賞金獵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腹部的一連串槍口,帶著不甘心倒了下去。
在他重重栽倒在地的同時,亞歷克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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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_HEAA:**AW火箭筒所配套的高爆破甲彈(High_Explosive_Anti_Armor),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