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定點行動
麥特站在鋼鐵兄弟會觀察所的入口處,像往常一樣。
在路人和那些守衛的眼中,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事實也正是這樣,當那個女孩穿著英克雷的動力裝甲回來時,確實把這位觀察員嚇了一跳。
“嗨,”麥特下意識把手按在腰間的yk32手槍上和對方打招呼,“奇莎?”
對方摘了頭盔,露出臉來。觀察員松了口氣,問道:“你完成你的任務了嗎?”女孩點頭,從胸前的雜物艙里把那份設計圖拿出來,遞給他。
年輕的守衛有些顫抖的接過那份設計圖,朝四周望了望,轉身向大門走去,示意奇莎跟上他。
“非常好,非常好……”麥特大略看了看設計圖,又小心的卷起來收進早已準備好的合金罐內,這才看著站在門口等待他的奇莎,“讓我來拷貝一份。另外,就如同我承諾的,你可以自由的使用我們的一切,謝謝你。”
觀察員迅速在門上輸入密碼,并接受指紋檢測,開啟了大門。他示意奇莎把指頭放在門口的檢測儀上:“我們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快速記錄新的許可人員,當然,只限于這三個城市的觀察所。”
得到了許可的獲選者直奔觀察所內的小型軍火庫。奇莎從武器架上拿走了yk42b步槍和yk32手槍——她現在已經知道定向脈沖武器對于那些身穿動力裝甲、有吸熱涂層保護的英克雷士兵們更有效果,比她手中的那支p-94等離子步槍的效果要好得多。
當然,她也沒忘了那些小能源電池和治療針。這些東西即使真的用不上,也可以到朱流那兒賣個好價錢。
將要離開的獲選者被麥特叫住了。觀察員將那份飛鳥設計圖又還給她,留下拷貝的那份,并向她簡要介紹了那臺電腦的功能。
奇莎聽后有些不大確定:“你說的……植入手術是什么東西?”
“確切的說是開放性植入改造手術,”麥特接過那枚藍色記憶體,“這些只能讀取的芯片中儲存有來自韓國的整容手術資料。如果你希望自己能變得更漂亮的話——算了。有勇氣的話你可以自己嘗試,反正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獲選者謝過觀察員,她很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夠,她現在要爭分奪秒了。女孩同麥特一起乘坐電梯離開地下室,打算立刻動身前往停靠在三藩市碼頭的那艘油輪。
但在走之前,她決定把警告告訴麥特。“你得離開這兒,麥特,”女孩在即將戴上頭盔前說道,“你知道他們會很憤怒,你知道他們會來到這兒。你知道,他們會殺了你。”
觀察員靜靜的望著她。“所以?”他攤開手問道。
“當然是離開,越快越好,”奇莎覺得不可思議,“趁那個怪物來到這兒,扭斷你的脖子前。”
麥特沖女孩笑了笑,搖頭。“我不會走的。”他看起來頑固的就像一塊石頭。“他們早晚會來。與其在慌張狼狽的逃跑中被殺死,倒不如安安靜靜、無所畏懼的讓他們來。鋼鐵兄弟會不會害怕他們,我也不會害怕他們,獲選者。而我則會讓他們知道這一點。”
“你怎么知道這個稱呼?”奇莎有些吃驚,“我曾經告訴過你嗎?”
“我們知道很多,女士,”麥特意味深長地說,“但不代表我們就會因此而變得傲慢。相反的,我們知道的越多,反而越謙卑。我相信,這會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或者組織嚇一跳的。”
奇莎戴上頭盔,轉身前往停靠在三藩市碼頭旁的那艘油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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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勃城的州長在警衛的保護下從演講會場的騷亂中逃脫,返回了市政府大樓。
坐在自己的真皮沙發上,多米尼克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作為州長,作為人民公選出代表他們聲音的象征,多米尼克第一次嘗到了被人民追著滿街打的滋味。
有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州長抬起頭來,是他的警衛隊長托馬斯。“長官,”隊長走進辦公室,背后還背著步槍,“我的人回報,這次暴動是有預謀的、經過策劃的。有人在演講前給民眾分發傳單和燃燒瓶,帶頭呼喊口號并向封鎖線投擲。我們逮住了幾個發傳單的,但他們顯然只是小角色。”
州長顯然還沒緩過勁來,他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慢慢喝起來。多米尼克的臉色隨著酒勁慢慢從慘白變成紅潤,他沖隊長點點頭:“告訴托比,警察局現在開始全權負責此事。一周內,給我結果。”
托馬斯戴上頭盔,轉身離開。警衛隊長前腳踏出門,后腳就聽見州長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州長感冒了。
而在哈勃城的某家自助旅館的某間雙人套間內,費伊正坐在床上,看著站在對面門口的lemon先生,和他手里的那支加了方塊消音器的手槍。
“所以你現在就要動手了,嗯?”女人扭頭看了眼一旁的窗戶,“你有把握殺了我嗎?或者,干脆讓我自己消失?”
對面的lemon先生卻面帶微笑,滿面春風。他問道:“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說……”女人不自覺摟住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冷顫,“‘除非你或者我們死亡,任務才會終止。’”
lemon先生揮舞了一下手槍,指了指窗戶外:“我喜歡聰明人。那么你也該知道,跳下去,除了崴到腳外,還會有人從遠處送你一枚50英寸的亞音速步槍彈頭。你跑不了的,費伊。”
女人把臉扭到一邊,又扭回來,看著對方:“那你還在等什么,準備給我開追悼會么?”
lemon先生微微抬頭看了看對面墻上的掛鐘,對費伊說道:“時間差不多了。”
5分鐘過去了。在女人納悶他到底在等待什么時,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癱倒在床上,還壓住了自己背后那支沒來得及拿出來的轉輪手槍。費伊仍然睜著眼,喘著氣,胸口不斷起伏,但卻暫時站不起來了。
lemon先生收好手槍,跪在女人身上,把手伸到她背后,拿出那支轉輪手槍扔到一邊,再直起身子看著她:“grape給你的口紅加了點東西。確保你用過后,會在2小時內出現反應。看來他估計的早了些。”
lemon先生按下無線電的開關:“三號?我這里搞定了,over。”
女人仍然睜眼看著他,像一只四只腳都被拴住并倒吊起來,即將被宰殺的雙頭牛犢。那眼神中透出的驚恐和哀求讓lemon先生感到厭惡。他伸出手,輕輕把女人扳過去,讓她的臉對著床單。
門被人“砰”的一聲踢開了。lemon先生回頭,看到grape先生帶著幾名神情冷漠的男子走了進來。
“好了,尼克·墨菲,”grape先生拍了拍手,“快從她身上下來,別像個拉皮條似的還跪在那,剩下的都交給我們了。”lemon先生大大咧咧的從床上起來,沖grape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去和旅館老板交代一下。”
grape先生目送對方離開,指揮手下把現場偽裝一下。假裝成某個不開竅的小混混搶劫了這位女士并殺了她滅口,又順便把這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那些老練的家伙們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徹底的清查了天花板、床底、甚至包括墻壁中的排線。他們不僅搞定了費伊放置在床頭鬧鐘后的針孔攝像機,而且連臺燈罩下和冰箱后的竊聽器也一并搞定。
當然,也沒放過床上的那個活人。費伊的所有衣服被一件接一件小心的脫下來并仔細檢查線頭和話筒,然后又一件一件的穿上。接下來,一個戴上皮手套的家伙拿起廚房的尖刀,接過伙伴遞給他的枕頭,把枕頭墊在女人的左胸,再一刀狠狠插下去,并用力旋轉。
剛剛享受到一個女人該擁有一切的費伊,曾經的地下拳擊手就這樣在極度的痛苦中無聲死去了。
grape先生認真地檢查部下們的工作,確保沒有任何疏漏。他這才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再將“請勿打擾”的小卡片掛在門把手上。
“對,我們要在這兒待大概一個星期,”lemon先生說著把幾個100的金幣交給老板,“而且,在這期間,我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老板一聽就懂了:“您和那位漂亮的女士在一起?啊,我明白了。就按您說的做,先生。一個星期內,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們的。”
“我很感謝,”lemon先生說話的同時望了眼擦身而過的那群人,“那就這樣吧。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老板緊緊攢著那幾枚金幣,擠出笑容:“祝您這幾天玩的愉快。”
lemon先生勉強沖對方笑了笑,加快腳步,好跟上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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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夠了那些裝卸工人關于兩個頭的魚和降輻射海帶的議論之后,奇莎終于找到了那艘傳說中的油輪。
這艘停靠在三藩市碼頭有些年頭了。油輪表面臟得驚人,簡直和那些考古學家們剛從地里挖出來的瓶瓶罐罐有一拼。這不由得讓人會產生懷疑,這樣的破玩意還能否成功到達上百公里外的那個鉆井平臺,而不會半途撞個拳頭大的礁石就“咕嘟咕嘟”喝飽水慢悠悠沉了。
女孩登上船身艙口放下來的引橋進入油輪內。
身穿英克雷apa的奇莎一進入油輪的內部貨艙,就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注視。大部分人看著她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緊張、或者擔心。他們都不自覺亮出了武器,警告就寫在臉上。
奇莎立刻明白這些人和英克雷有關。起碼,他們認得這件動力裝甲和那“13個五星環繞一個字母e”的銀色標志屬于哪個組織。
女孩經過餐廳和酒吧,登上樓梯,來到駕駛室見到了這艘船的船長。奇莎剛一開口,船長便松了口氣。他認為這位英克雷的憲兵是來把他帶回去,以逃兵罪論處并絞死他的。
“當然不是,”獲選者回答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個英克雷逃兵。我只是想知道,我該如何讓這艘船動起來,并前往波斯當碼頭?”
“要怎么樣操作這個東西呢?”船長拿起他的鴨舌帽戴在腦袋上,“這么說我是船長,我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咯。不過抱歉,女士,我是不會和陌生人說這些的,除非你幫了我朋友。”
奇莎有些意外:“幫你的朋友?如果這能讓你開口,那我就去。”
“你可以找派特爵或者基特談談。派特爵在監控室里,就在雜貨店的后面;基特就站在門邊,他是個光頭,很容易認。”
獲選者先檢查了電腦,看到了目前油輪的狀態:油艙——空;貨艙——空;導航電腦——沒有作用;停泊線——連接。
獲選者立刻離開駕駛室,回到貨艙。去找那位她剛來就注意到的一臉痛苦的禿頭。
“嗨,”奇莎跟一直捂著肚子的基特打招呼,“你怎么了?”
“你又是他媽的哪里不對勁?沒看到我快痛死了嗎!”對方看上去很不友好,“上個星期我喝醉了,開始與朱流賭博。但是我太醉了,居然將我的脾臟也賭了下去。現在,脾臟被他拿走了,我得要將它拿回來。”
獲選者認為自己聽懂了……呃,這可真讓人惡心。她覺得這個笨蛋一點也不值得同情:“你把你的脾臟賣了,是嗎?”
“對,我把它賣了,因為我喝醉了!”基特的聲音剛一提高立刻又低了下去,“……呃!再加上,我認為朱流在我的酒里面下了一些杰特。我得要把我的脾臟拿回來,是因為我開始受到感染了。”
奇莎無可奈何,看來她得跑上一趟了:“好吧。我幫你找找看好了。”
“我真的會很感謝你的。去與商人朱流談,跟他說我需要拿回我的脾臟。”女孩做了個“ok”的手勢,她決定先去問問派特爵的問題再說。
結果那個站在電腦旁,穿著雙頭牛皮夾克、臉上掛著微笑的家伙讓奇莎以為她找錯人了。
“你是派特爵?”奇莎指了指天花板,“船長說,如果我幫你們搞定麻煩,他就肯告訴我,如何讓這艘船動起來。”
小混混摘了墨鏡,看著奇莎:“你愿意幫我?我女朋友在下層貨艙迷路了,而現在那里邊都是怪物,沒人敢下去。如果你能幫我把她救出來,我就能幫你搞到燃料。”
“一言為定。”獲選者決定再多了解點,“你說怪物,什么樣的怪物?”
“那些長得跟抽象畫似的雜種,是我們運送的最后一批貨物,”派特爵的臉開始不自然的抽搐,“當時我們真應該聽船長的把它們都推到海里了事。結果那些混賬打破了合金柜,還殺了那幾名英克雷衛兵。我們只能把下層貨艙封起來,免得跟著遭殃。”
奇莎又問道:“下層貨艙是完全密封的嗎?現在那里邊還亮著燈嗎?”
“那些燈早就壞了,倒是有專門的通風管道……”派特爵似乎明白了,“嘿,你想干什么,用毒氣?我女朋友可他媽的在里面!”
“非致命的催淚氣體可以放倒它們,這樣我能趁亂把你女友救上來,”獲選者解釋道,“當然,你女友也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我倒更擔心催淚氣體會讓那些怪物徹底瘋狂起來,那我和她誰也跑不掉。”
“無論你打算怎么做,你最好快些,”派特爵的語氣并不樂觀,“我的女友即使沒被那些怪物吃掉,餓上幾天她也一樣會沒命的。”
這可真讓人頭疼。一邊是失去脾臟而導致傷口感染快要死掉的光頭,一邊是被怪物包圍的、無依無靠即將餓死或者被吃掉的弱女子。
獲選者不由得納悶,怎么這世界上倒霉的事都剛好讓她給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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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