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復活失敗
埃利奧特被那些變種人串在一根鋼筋上,像一頭等待燒烤的雙頭牛一樣被兩名變種人扛著前進。
這個倒吊的姿勢很不好受。特別是在那根粗糲的鋼筋上晃蕩了兩天而滴水未進,金發女郎感到自己的手腳都要被繩子和鋼筋摩斷了。她幾次想掙脫繩子,跳下來給那兩個粗魯的野獸一人一拳,但又忍住了——
那對有內骨骼幫助而力大無窮的她來說沒有任何困難。但想再像現在一樣順順利利的滲入到變種人的核心腹地就困難多了。
“我們到了,”露的聲音從前便傳來,還有沉重的腳步聲,“把她放下來,綁到柱子上去。”
埃利奧特被兩名變種人擱在地上,一個上前硬拽掉捆得很結實的粗鋼筋,另一個像提麻袋一樣硬是將套在沉重防化服內、足有快八十公斤的她輕松提起來,推到一根粗大的深棕色石柱上。對方解開她的繩子,再把她捆在柱子上。
金發女郎微微抬頭打量四周的環境。視野內有遠近隨便站立的近10名變種人,大部分都是藍皮膚的夜行團成員,還有他們的那些令人作嘔的寵物——多腳獸和浮游特。那些畸形的怪物貪婪的望著她,浮游特的狗頭和人頭在生理本能下條件發射的流出饑渴的黃色粘稠口水,相當惡心。
那名女性變種人邁著搖晃的大步子走到埃利奧特面前,直接把一體式防化服的護目鏡扯爛丟在一邊,又把頭套部分撕開。她粗魯的抬起埃利奧特的臉,用一根粗大的指頭刺進她的喉嚨。
那根粗糙、龐大而帶著惡心怪味的指頭一下占據了埃利奧特的整個喉嚨,逼著她劇烈干嘔起來。變種人抽回指頭,往后退去:“我就知道你在假死,儀式需要你還活著,而我希望你親眼看著自己被同化。那是一個會令人感到榮幸而充滿極度快感的神圣過程。”
……同化?還有主教、儀式、祭品……埃利奧特突然明白了。這些變種人以為他們能利用純凈的人類身體來復活主教,就像它當初吞噬掉一個又一個生命體那樣。
這或許真的能成功。鋼鐵兄弟會曾經分析過黏在“放逐者”動力裝甲上的主教殘體,事實證明它是一種進化了上萬代的FEV突變體。只需要合適的載體和機會,它就能鉆進對方的軀體內,同化對方,繼而逼迫宿主進化成一坨丑陋而不定形的亂七八糟的畜生來。
而埃利奧特現在很不幸的要作為那個實驗載體來將主教復活,或者變成一個精神錯亂的丑八怪。
“把圣壇拿上來。”夜行團的首領命令道。
一名變種人抱著一個恒溫標本采集罐,遞給女性變種人。首領伸手接過它,看到了埃利奧特臉上鄙夷的目光,解釋道:“我知道它看上去更像一個恒溫標本采集罐,但是——容器的稱呼只是個稱呼而已,又有什么所謂呢。圣壇聽起來更順口些。”
“是啊,”金發女郎諷刺對方,“叫你變種人和一坨上帝都嫌丑的臭狗屎還真沒什么區別。”
“一會你的嘴就不會這么硬了,人類,”露說著按下密碼,打開恒溫罐,小心地用其自帶的試管吸出一小塊肉色的蠕動物質,“只要把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噴到你的嘴里,它們就能把你變成廢土食物鏈頂尖的王者——比變種人還要強大的生物——變種人他媽。”
埃利奧特聽到最后的稱呼愣了半天,然后明白了。主教確實是當之無愧的變種人之母,或者之父全看這些變種人怎么看那坨蠕動的肉塊。是它、他、還是她。
“乖,張嘴,”夜行團首領小心的捏著試管靠近,“別再讓我多費勁,抵抗是沒有任何必要的。你該感到榮幸才對——當然,是在變化過之后,喜歡上你的新身體后。”
埃利奧特驅動全身的內骨骼猛的發力,掙斷了比她拇指還粗一圈的繩子,一拳錘在對方毫無防備大眼睛上。趁著變種人痛苦哀嚎的同時奪過那支小小的試管全擠進對方張開的嘴里,又補上一腳:“你自己先試試看吧!”
足有半噸重的夜行團首領也被這一腳踹倒在地。沒等其他變種人反應過來,埃利奧特已經奪過恒溫標本采集罐,開啟光學迷彩轉身跑了。
“她跑了!她跑了!”一個反應過來的變種人小頭目在原地團團轉,從背后取下武器,口中就那么一句話,“跑了!她跑了!”
其他更笨蛋的變種人馬上照做,紛紛取下武器,在原地轉圈圈,口中呼喊著:“她跑了!跑了!她跑了!”
“一群白癡!”變種人首領從地上爬了起來,狼狽不堪的捂著眼,以為自己的身體就要發生什么可怕的變化了,“圣壇還在她手上,快去追!”
“快去追!”那個變種人小頭目第一個朝著北邊跑去,繞了個半圈又朝東繼續。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跑,這個笨蛋……
“快追!”“追上她!”“把圣壇追回來!”其他變種人紛紛前進。幾個跟著小頭目,幾個向北,還有兩個最離譜的白癡直接朝著空無一人的海岸線跑,一頭扎進海里,又被那些吃人的魚給嚇了回去。
夜行團的首領看著這一群往東、往西、往南、往北,往哪個方向跑的都有的白癡部下們氣得直吼:“跟著腳印!她往北跑了!追上殺了她!”
變種人們一哄而散,把負責指揮的老大又撂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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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克斯要了杯酒,坐在吧臺前打量身后的其他客人。
顯然這名女性賞金獵人高聳的胸脯和腰間的手槍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酒精的壯膽作用,有些毛手毛腳的家伙就再那么不安生了。亞歷克斯注意到有人坐到她的右側,把一股酒氣噴到她臉上。
對方居然大膽到伸手去摸她的腿,還把鼻子湊到她肩膀上使勁吸。亞歷克斯端起杯中沒喝完的猛地潑到對方臉上,抬起手照著對方的臉就是一拳:“滾,離老娘遠點。”
那個喝多了的醉鬼挨了這一下直接“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稍后在同伴的哄笑聲中灰溜溜的捂著流血的鼻子爬回自己的座位。
“你不該去惹她的!”一個笑得最歡的酒鬼喊道,“這兒誰都知道那娘們丑的嚇人!”
亞歷克斯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手就要摸到腰間的手槍。一個低沉的耳語聲阻止了她:“亞歷克斯,這么久了脾氣仍沒變,還是老給自己惹麻煩?”
她的臉色刷的變了,眼睛也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基斯?我以為你早死了!”
“是啊,然后你就能再找一個新伴兒了,不是嗎?”對方從背后摟著她,親吻她的脖頸。男人粗重的鼻息噴在她敏感的頸部,而健壯的胸膛有力的環繞讓女人覺得很安全。她很享受這種感覺,不自覺閉上眼,但理智還是讓她把話先撂出來:“你最好給我個解釋,為什么他們都死了,你還活著。”
“你就這樣對待僥幸逃過一劫的我?”基斯伸出牙齒輕輕咬了咬亞歷克斯的耳根,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女人渾身顫抖不已,“我很累了,亞歷克斯。我需要你,我需要好好休息片刻……”
女人反問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你有需要,就來服侍你的泄欲工具?”男人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把手伸進女人的衣服里。他直接抓向她的Ru房,摸到已經堅挺的**,輕輕捏了捏。
亞歷克斯本能的因為快感而發出呻吟,又馬上捂住自己的嘴。
“不用再保持你的矜持了,小騷貨,我能感覺得到你的渴望,你也一樣需要我,”基斯抽回手,冷靜而迅速的看了看四周,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嚴肅,“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去,包裹也在那。任務仍然繼續,而且優先。路上聽我解釋,等我們拿到錢,有的是時間好好放松。”
賞金獵人沒想到同伴這么快又恢復到工作狀態。而她已經被對方挑起了心頭的欲火,本以為……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亞歷克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思緒拉回到正常,深吸口氣,盡力掩蓋自己的失望:“很好,讓我們先去看看包裹吧。”
李健聽到手下的匯報皺了皺眉。那名賞金獵人——這趟押運任務的負責人基斯居然還活著,而且在三藩市碼頭區的酒館里公然露了露臉。
這位皇帝的代言人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好是壞。很顯然,失蹤的商隊,消失的押運隊,還有被襲擊的賞金獵人都是英克雷所為。他們已經介入了,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
但這名賞金獵人卻偏偏帶著包裹成功的逃過一劫,還來到了三藩市。那些英克雷也一定會尾隨而至,很可能把這里變成雙方的戰場。無論他們誰輸誰贏,三藩市都不得不卷入這場沖突,而成為損失最大的一方。
那些守衛們絕對不可能坐視英克雷在自己的地盤上指手畫腳,最后大家拼個魚死網破。
李健有些猶豫。英克雷方面的重視恰好說明了這名科學家的危險性,他所了解的知識肯定是英克雷所獨有而處于絕對領先地位的技術。一旦英格拉姆落到外人手中,會對英克雷自己造成巨大的威脅。
皇帝的代言人決定去問問皇帝本人。
“關掉立場。”守衛立刻照辦,目送首領進入皇帝的寢宮。
李健繞過巨大的主機核心,站在控制面板前輸入密碼,進入皇帝的控制界面。
“歡迎您訪問皇帝,李健博士,”一個語速緩慢而輕快的男聲問道,“我可以為您效勞嗎?”
除了第一步輸入密碼外,其他操作完全可以使用聲控。李健對這臺超級電腦講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英克雷究竟在研究什么,又為什么要對一個已經出逃的科學家窮追不舍?”
過了幾秒,那個男聲回答道:“英克雷已成功完成光學迷彩的研究。但他們的技術仍不成熟,無法發揮光學迷彩的全部效果,而其高昂的成本也令人望而卻步。
杰米·C·英格拉姆負責英克雷光學迷彩項目的可能性:%。英克雷追殺英格拉姆的成功率:%。”
李健追問道:“這么說他死定了?”
“一枚硬幣永遠有正反兩面,李健博士。”
皇帝的代言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我可真不喜歡自己期盼的那面偏偏是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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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奧特索性脫了早就失去作用的又沉又熱的防化服,只穿著那雙厚厚的鉛板靴子,繼續狂奔起來。
這些變種人和她所遇到過的其他敵人很不一樣。他們養的寵物——那些多腳獸的嗅覺鬼得很。這些雙頭怪的狗頭真的像正常的狗一樣,能夠嗅探出埃利奧特奔跑時留下的氣息,從而揮動八爪魚一樣的觸手前進,給自己的主人指路。
金發女郎很努力的向鋼鐵兄弟會的秘密藏匿點奔跑,希望能撞上一隊巡邏的鋼鐵兄弟會游俠,替她解決掉這些討厭的跟屁蟲。
很顯然這個想法非常不切實際。于是她只能停下來,從胸前的內衣快拔槍套里掏出藏在兩個Ru房間的高斯手槍,躲在一塊大石頭后等待追兵攆上她,好把它們一次全部解決掉。
來了兩名變種人,一只多腳獸,還有一只像蛇一樣晃晃悠悠前進的浮游特。
“亞伯拉罕,”一名變種人拍了多腳獸的人頭一巴掌,催促道,“快聞一聞,那個人類在哪。”
埃利奧特大跌眼鏡。好有文化的變種人,居然給自己的多腳獸取名字叫亞伯拉罕。那
嘿。那只浮游特是不是叫富蘭克林?
挨了主人一巴掌的多腳獸的狗頭立刻趴在地上仔細嗅探,順著氣味朝著埃利奧特慢慢爬去。金發女郎等到那畜生距離她只剩下5碼而絕不會失手時扣下了扳機,用手槍打穿了它的一只狗眼。
瞎了狗眼的狗頭軟綿綿的垂了下去,一旁的人頭則發出類似人類哭泣的沙啞聲音。稍后,這只雜種怪物開始在原地因疼痛而亂竄起來,觸手狀的腿在地上使勁摔打,在空中神經質般的抽動。
“亞伯拉罕,安靜!”兩名變種人立刻背靠背,端起手中的武器。多腳獸的主人又一次呵斥自己的寵物,“快安靜,人類就在附近!”
埃利奧特換了個位置,借助光學迷彩的優勢靠近變種人,思考自己該如何行動。她手中的高斯手槍雖然可以很輕易地在對方身上穿一個洞,但變種人的生命力非常強悍,一個洞根本不算什么。而她只剩下一個彈匣,11發子彈,不能隨意揮霍。
等等,埃利奧特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這些變種人很笨,非常笨,她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金發女郎故意在對方面前突然出現,往遠處跑去——跟她原本前進的方向正好相反——然后又利用光學迷彩迅速消失。
“那邊!我看到她了!”兩名傻的可以的變種人直接朝著埃利奧特最后出現的方向追去。要是換成兩個人類,或許會先思考片刻為什么對方主動暴露,然后這種低級的把戲就會被馬上識破。
金發女郎看著變種人和浮游特迅速跑遠,而那只被她打得很疼的多腳獸一看主人跑遠了,也立刻蠕動一堆觸角追了上去。
埃利奧特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那畜生居然是在地上撒潑打滾,等著主人去安慰它。
呃……這可真讓人惡心。
甩掉了追兵的埃利奧特又花了十幾分鐘的功夫才到達鋼鐵兄弟會的秘密地堡。接受了視網膜和密碼核對后,她被保安系統順順利利的放了進去。
地堡內沒人。沒有圣騎士,沒有書記官。連負責執勤的騎士也沒有。
埃利奧特或許可以查看記錄監控看看發生了什么,但她現在顯然沒這個時間。
金發女郎把那兩只鉛靴子脫了丟到角落里。她翻動急救工具箱,從里邊取出可以迅速排出體內輻射的放射藥,撕開包裝注射進自己的胳膊,再從冷藏柜里取出桶裝水倒上兩杯迅速喝掉;稍后,她換上了專為書記官們所準備的鋼鐵兄弟會戰斗裝甲,再從武器柜上拿起一支高斯步槍,加上幾個彈匣和幾枚手雷,把自己重新武裝起來。
在原地待了半分鐘讓自己從剛剛的緊張狀態中恢復過來后,埃利奧特這才想起那個恒溫標本采集罐,把它從桌子上抱起來仔細打量。很顯然她現在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弄開它,只能把它帶回去,交給那些書記官們。
這也算是有個交代。她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雖然過程有些驚險而且差點喪命,但她搞到了一個或許很重要的東西——主教的遺骸,一些高度變異的FEV病毒增生組織。
剛剛猛灌下的兩大杯水現在發揮作用了,一陣她期待已久的尿意忽然襲來。埃利奧特放下罐子,起身去洗漱間。只有趕快尿出來,她才能把體內那些和放射藥結合的致命輻射粒子排出體外。這個過程確實不雅,但卻能救她一命,不至于落下什么可怕的輻射后遺癥。
金發女郎坐在馬桶上,盯著手腕式個人劑量儀上的實時數據。隨著她將尿液排出體外,那上邊的數字不斷跳動,從最初的變成又變成,直到最后穩定在毫西弗。
埃利奧特看到那個數字后松了口氣。她很幸運,那些僵尸和變種人為了避免她撐不下去而給她穿上了厚重的防化服,并強迫她服用了Red-X,以免她提前因輻射而死去。僅僅在防化服被強行破壞的這兩個小時內,她就已經吸收了近1000毫西弗的輻射量,而致死量只要4000毫西弗。
雖說有人挨了上萬毫西弗也活了下來,但埃利奧特可沒勇氣去當小白鼠。
從馬桶上起來穿褲子的埃利奧特不經意的朝它里面瞥了眼,被那里邊閃閃發光的液體嚇了一跳。金發女郎充滿厭惡的立刻按下沖水按鈕,把它們全部沖走。并且暗暗慶幸沒有任何人看到自己這番狼狽的模樣。
埃利奧特剛走出洗漱間,就被一群騎士包圍了。
“放老實點,”領頭的那位圣騎士警告道,“把你的衣服全脫了。”
埃利奧特以為自己沒聽清:“什么?”
“把你的衣服全脫了,脫光,快點,”對方不耐煩的催促道,“一會再和你解釋,現在,自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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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多腳獸:一種人、狗和不明生物雜交的FEV產物。其內臟均裸露在外,由外表分泌的粘膜保護,依靠下肢的多對觸角爬行前進,狗頭可以像真正的狗一樣嗅探獵物的蹤跡進行追蹤,而人頭作用則不明
浮游特:一種像羽毛球拍一樣的FEV產物,像蛇一樣利用長滿凸出鈣化物的身體前進,與其稱其腦袋為腦袋倒不如說是如同蝸牛嘴部一樣的口器,邊緣長有密密麻麻的細小鋒利牙齒。口器外圍上長有類似蝸牛觸角一樣的柄眼,平時依靠口器來套住獵物軀體并迅速絞殺對方
鋼鐵兄弟會戰斗裝甲:相比一般內置有外骨骼的聚合物戰斗裝甲在其防護能力、耐火性能方面更上一層樓,顏色也因此而偏灰綠而并非普通的深綠色。其胸口一側多了一個小小的鋼鐵兄弟會的齒輪、長劍、翅膀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