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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以潔不在,暑假成了磨人的時段。以純一個人在房間裡,連門也不敢出,不知顧立錦從哪裡弄來一大箱武俠,以純便一本一本地看。

看到第七天,竟讓她全部啃完了。

連向樹民都驚訝於她的速度,她卻只喊無聊。

這時,周晉來電話了。

他請她去長沙玩。

顧止菁滿口答應,倒是顧立錦,盤問了個遍,在電話裡連周晉祖宗八代都盤問了個遍,才極不情願地同意讓以純去。

顧止菁在旁邊直皺眉頭,大概覺得丟臉,又不是以純要嫁人,問別人祖宗八代幹嘛做什麼,再說,現在也沒人管你什麼階級成份了。

周晉來接她的那天,懷蓉也來了。手裡抱著一個大號的熊,塞到以純手裡,“送你的,小屁孩。”

以純一年沒見懷蓉,突然見到,說不高興那是假的。懷蓉長高了些,差不多和以純等高,頭髮剪短了,她的臉型本來就小,現在看來更是顯得小小的一枚瓜子臉,說不出的動人。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個洋娃娃。

周晉穿著深色褲子,一件淡綠色的T恤,斜挎著個包,微笑看著以純。以純想起顧立錦問的那些問題,臉一下紅到脖子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倒是顧立錦,看到周晉本人,沒說什麼就準了他的要求,直到她垮上週晉的摩托,才覺得鬆了口氣,不然她真害怕顧立錦會問出什麼更難堪的問題來。

以純悄聲問懷蓉,“你怎麼來了?”

懷蓉嘿嘿兩聲,“秘密!”

周晉車開得不快,所以以純小聲問他,“我不是說了自己去嗎?你怎麼還是來了?”

周晉回頭朝她笑笑,卻沒有答話。

後面的懷蓉卻笑了,笑得無比誇張。以純朝後面揮掌,“你笑什麼笑,難聽死了。”

懷蓉又哈哈兩聲,“某人說某人暈車,所以一定要用摩托親自來接。”接著又是兩聲大笑,“而且某人不敢一個人來,說怕某人覺得不好意思,硬要拖我一起來。不然我現在應該在家裡吹空調,哪會頂著大太陽來這裡保養皮膚啊。”

本來勻速的車一下子加速,懷蓉嚇得大叫一聲,以純也嚇了一跳,以純還沒反應過來,懷蓉已經大叫了,“謀殺啊,謀殺證人啦!”

周晉轉過頭狠狠地瞪懷蓉,“再叫,再叫把你甩下去。”

“你敢!”懷蓉雖然嘴裡逞強,手卻是抓緊了周晉的衣服,以純在兩人中間擠成了肉餅,連話也說不出來。“你這過河拆橋的傢伙!”

周晉再次加油,車再一次提速,像是在回答懷蓉敢與不敢的問題。

不過幾分鐘,以純覺得自己的腳都震麻了,摩托已經超了好幾輛大車了,懷蓉終於受不了的大叫,“好啦好啦,你敢你敢!你快慢下來,你真想我死啊。”

周晉這才慢慢減速,嘴裡冷笑了聲。

以純也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懷蓉你沒事吧。”

懷蓉不敢鬆開周晉的衣服,怕他突然再快起來,“沒事纔怪,你坐到後面來試試。連腸子都震出來了。”

以純心裡跳得厲害,不知是剛纔的餘韻還是別的,臉堆在周晉後面不敢看後視裡的自己。肯定整張臉都紅了。

周晉感到以純整個身子都趴到了自己的後背,以爲是自己車開得太猛,她又難受了,忙問,“以純,你怎麼了,是不是太快了暈?”

以純在想自己的事,根本沒聽到。

周晉讓車再慢一點,對懷蓉說,“看看以純,是不是又暈了。”

懷蓉也覺得不對勁,忙伸了拉住周晉衣服的手,拍拍以純的臉,“以純,怎麼了?”

以純被懷容拍得一下就彈起來,懷蓉手沒有拉住東西,人往後面一仰,還好周晉一直注意裡後面的情況,眼疾手快,一隻手拖住了懷蓉的衣服,纔沒掉下去。以純這時才清醒過來,也伸手反抱住懷蓉,三人都嚇得不輕。

周晉停下摩托,撫著額頭嘆息。

以純站在懷蓉面前懺悔。懷蓉還驚魂未定,撫著胸口吸氣呼氣。

以純自覺對不住懷蓉,自動建議讓懷蓉坐中間,自己坐後面。

周晉擔憂地看著她,“不會暈車吧?”

以純搖頭,“我不暈摩托,開多快都沒有關係。”

“那...”周晉注意到懷蓉可以射死人的目光,才勉強同意,“你拉緊我衣服。”

以純輕輕微笑,“沒事,我扶緊懷蓉是一樣的。”

三人重新上路,中間無論懷蓉如何撩撥周晉,他的速度都不曾增加。只是以純,聽著懷蓉那些胡言亂語,臉竟一路紅到長沙,下了車吹了風才稍稍好點。她偷眼看周晉,卻見他也正望著自己,以純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心跳得好快。

周晉一直那樣看她,但是今天,以純不知怎的,就是會臉紅。

倒是懷蓉,唯恐天下不亂一般,搖著頭說:“這個市一級賽車手,竟然花了四個小時纔到長沙,哎,丟長沙市賽車手的臉啊。”周晉拿眼瞪她,她只作不見,連連搖頭。

以純不解地看著懷蓉,懷蓉詭笑道:“是啊,周晉是賽車手。在長沙很有名的哦。”

“你怎麼知道?”以純問她。

懷蓉一下啞住了。周晉卻笑了,替她答道:“懷蓉看上了某一個賽車手,爲了瞭解情況主動出擊,就去看那人賽車,不巧遇見了我。”

“咳,咳。”懷蓉突然咳起來,“沒有的事,以純別聽他的。”

以純卻滿臉興趣地看著周晉,“是嗎?叫什麼名字,人好嗎?”

周晉滿臉笑意地看著懷蓉,“當然好了,懷蓉的眼光能錯得了嗎?”

以純點點頭,“就是就是。”說著抓住周晉的手,“帶我去看,帶我去看看。”

“咳、咳...”懷蓉咳得更厲害了,朝周晉連連使眼色,“適可而止啊。”

周晉卻溫柔地注意著以純,輕聲道:“當然可以。”

時間就定在週三,週三是那人比賽的日子。

那人的名字周晉始終沒說,以純從懷蓉的嘴裡也撬不出來,乾脆就不問了,到那天看到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那裡以純就後悔了,每個人都包得那麼嚴實,根本就看不清誰是誰,周晉本來早就沒有再比賽了,但那天正好缺一個人,問周晉願不願意參加。周晉徵求了一下以純的意見,以純皺著眉問,“會不會有危險?”

周晉搖頭,“比賽是正規的。而且...我只是湊個數,沒必要拼命。”其實他想說的是,我要讓你坐在後面,怎麼肯讓你涉險。卻終是沒說。

“那...好吧,小心點。”以純囑咐道。

旁邊的懷蓉**病又犯了,在一旁哈哈笑道:“真像妻子送丈夫出門啊,羨煞旁人啊。”

“懷蓉,你羨慕誰?”懷蓉的話剛完,一個痞痞的聲音就插了進來,懷蓉一見那人,先是驚喜,然後便是臉色蒼白,一張臉七變八變,又見那人盯著她要答案,才小聲道:“周晉唄,還有誰。”

那人笑了,看著以純,“陸以純?”

以純怔了怔,“你認識我?”

那人著一身藍色和比賽服裝,手裡抱著頭盔,只一隻頭露出來,頭髮有些長,打得碎碎的,是時下流行的髮式,一隻眼睛被瀏海擋住,微笑看著以純。

“認識啊,懷蓉和周晉都經常提起你。”他說得漫不經心,不過眼睛卻沒有離開過以純,像是在評估什麼一樣,以純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懷蓉一掌拍在那人身上,“阮朗,你有點禮貌好不好,哪有人像你這樣盯著人看的。再說,以純是你能看的嗎?”懷蓉前幾句話都很好,但後一句,以純生生打了個顫,還不如前面的幾句都不用說了。

阮朗回身打量懷蓉,“關你什麼事,又不看你。”

“你!”懷蓉幾乎咬牙切齒,話衝口而出,“有種你永遠別看。”

阮朗伸手楷楷鼻子,不再說話。

正這時,電鈴響了,阮朗回身看著懷蓉,“給我壓車尾吧。”

懷蓉冷哼。

“好啦,姑奶奶,我說錯話了成吧,請您上車吧。”

懷蓉這纔不情不願地坐到他的車後,在戴上頭盔前,懷蓉對以純說:“小心點。”

以純微笑。

周晉也準備上車,以純坐在周晉後面,本來中間隔著些隙,周晉無聲地把她拉近了些,讓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腰。開始以純還覺得不好意思,車一啓動以純就知道了原因,車子像箭一樣朝前衝,如果以純沒有圈緊周晉,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完好地坐在車上。

但這種感覺又似毒藥,身體與氣流相撞,從來沒有那樣激烈過,以純緊緊地貼在周晉的後面,路中有幾道彎路,周晉都是一彎而過;還有好幾次,周晉的車差點與另一輛相撞,但以純沒有擔心過,她將頭抵在周晉的肩膀上,覺得無比安心。

即使他的速度並沒有如他先前所說的,慢慢的、不急。她也不擔心。

手圈著他,知道自己的懷裡不是空空無物,這種感覺即爲充實。

她甚至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聲,身邊的景物快速切換,周晉迅速地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她圈住周晉的身體更緊了些,周晉似是有了感覺,轉頭朝以純輕輕笑了笑。兩人都戴著厚重的頭盔,可以純就是感覺到了這個笑。她趴在周晉背上的臉,也露出了笑意。

最後一段路很窄,只能容二輛車過去。進入小路路口時,周晉名列第三,前面兩輛差不多並排,一輛只比另一輛快並個輪子。以純認識懷蓉的衣服,最前面那輛就是阮朗的。周晉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知道擠不進去,也沒有必要再擠。

第三,已經足夠了。他只是來湊數。

反正第一是阮朗的,對周晉來說,和自己得第一沒什麼兩樣。

他只是有意識地給另一輛車造一些麻煩,另一輛車前有阮朗的擋道,後又有周晉搗亂,他前不得,也不能往後退一些再往前衝。進退不得,一時被卡在中央。

但最後這段路不短,差不多兩公里,對於高手來說,這段路要翻名次絕對有戲。阮朗趁周晉拖住那輛車裡先行離去,那輛車見阮朗的車一走,前面失了阻礙,也飛騰起來。周晉不敢示弱,怕後來居上,也是一路追趕。

只是一眨眼,以純就聽到震耳的呼聲,下一秒,以純看到刺眼的亮光——到站了。以純看到懷蓉脫了頭盔朝她跑來,興奮地報告,“阮朗第一。”

意料之中,以純只是輕輕微笑。

周晉的衣服已經溼透了,卻還是給以純解了頭盔纔去脫這身累贅,他笑著看著以純,“怎麼樣,害怕嗎?”

以純笑著搖頭。

周晉拍了拍她的頭。纔開始慢慢地脫去那身衣物。

剛弄完,就見阮朗搬了一箱酒過來,扔了一瓶給周晉,“不醉不歸。”

周晉接過,拿眼去看以純,以純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阮朗在那頭哈哈大笑,和衆人一起,把啤酒灑得滿地都是,放肆慶賀。

另一隊,垂頭喪氣,周晉打開啤酒喝了一口,靠近以純。

“喝麼?”周晉遞給以純。

以純連連搖頭,她甚至願意喝白酒,也不願意碰這玩意兒,像餵豬的水一樣,難聞又難喝。周晉見她避之如蛇蠍,不禁笑了。

“累嗎?”周晉撫著以純溼遍的額角,把溼溼的頭髮往旁邊拂。

以純先是由著他,也不是太在意,但周晉的手拂動角度越來越大,從她的額頭一路拂到下巴,以純漸漸覺得不對勁,擡起頭疑惑地看著周晉,周晉的嘴角盈著一絲笑,看著周晉的笑,以純的臉漸漸變紅,心跳加速,連呼吸也變得急促,她看著周晉,不知所措。

周晉直視以純的眼睛,這雙眼睛以往是那麼的清亮有神,就是此時,在這樣暗的燈光下,他也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投影。只是她的身體小小的顫抖著,周晉把酒瓶扔了,然後用手扶住以純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他的吻印在她額頭上,他還不想嚇著她。

這裡又吵又雜,以純剛從車上下來,雖然沒暈車,頭也還有些暈沉,剛被周晉那樣一嚇,神智更是模糊了七八分,再加上這裡的氛圍,以純完全糊了。周晉很高,即使以純一米六四,也只到他的肩膀,以純被周晉摟著,整張臉貼在他的胸口,那裡傳來陣陣熱氣,以純只覺得自己昏昏欲睡。

“喂。”阮郎朝周晉喊,“走囉!”

周晉鬆開以純一些,發現她正模糊著睜開眼,不禁微笑,“累麼?他們要去慶賀,你可以撐嗎?不然我們先回去?”

以純離開周晉的懷抱,看了看四周,“懷蓉呢?”

周晉低笑,“你不用管她,她跟這裡的人都熟,這時肯定去準備慶賀的東西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以純想了想,“好吧。”

周晉給以純戴好頭盔,回頭朝她笑了笑,“扶緊一點。”

以純從善如流,果然摟得周晉緊緊的,周晉心裡一熱,恨不得把以純就此抱在懷裡,本來已經加好油門的手忽然鬆開了,他轉回頭看以純,輕聲問:“能不能去,不去也可以的。”那裡的環境嘲雜,他有些害怕了。

以純的額頭抵在他背上,搖頭,“沒關係,既然贏了大家都高興,就一起去吧,不要掃大家的興。”

周晉看了以純一會兒,才輕笑道:“好,我帶你去。”

以純摟緊他的腰,又將臉放到他的背後,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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