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Twelve
“你不要攔我!我要去揍扁那個輕浮自大的混蛋!”雖然并不十分清楚整個事件經過,哈莉?波特很敏銳地知道那家伙惹怒了自己的朋友,一手想要推開擋在她前面的安東尼,一手急匆匆地從長靴中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事情已經結束了,如果你現在又去挑釁奧斯卡的話,弄不好會引發兩個學校之間的爭端。”安東尼用略帶憐憫的目光瞅了一眼瑪麗安娜伏在一位女友懷中輕輕**肩膀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他這次確實太莽撞了。”
“他這算什么嘛,明明已經邀請了別人還玩這一出,什么亂七八糟的!”哈莉義憤填膺地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幸而在朋友的勸說下已經恢復了理智,所以只是在原地瞪著那個開始笑嘻嘻地與馬克西姆夫人談話的少年,沒有當真沖上前去。
“其實這次納歐米也有錯——”安東尼頂著哈莉愈發銳利的眼光說出了真相:“如果她沒有用催眠法術暗示奧斯卡去邀請瑪麗安娜小姐的話,他也不會使用這種辦法。”拉文克勞男生用飛來咒召喚來兩杯黃油啤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哈莉,“雖然我們都知道弗朗索瓦家非常中意瑪麗安娜,她那么做對奧斯卡來說也太冷酷,太不近人情了不是嗎?”
“話是這么說——哎,可那個瑪麗安娜有什么好,為什么弗朗索瓦家會更喜歡她?納納還是他們的教女呢!怎么還偏幫外人!”
“就是因為納歐米和納威已經算是他們家的人了——不過這樣也好,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正式表了態,首先雷諾阿家就不會贊成這樁以前還算有可能的婚事。這支舞曲也不錯,哈莉。”
格蘭芬多有些懵懂地拋開剛喝了一口的啤酒,將右手放入對方的掌心,一聲不吭地轉了好幾個圈子才開始搖頭,滿臉都是陰影的說道:“我討厭貴族,明明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非要弄得那么復雜!”
“那你可以放心,我們家好幾代以前就不是貴族了。”安東尼領著哈莉躲開用土風加踢踏舞來演繹慢三曲目的弗萊德和安吉利娜;向有些緊張的納威表示事情已經完全過去之后聽見了另一對朋友的吵鬧。旁聽了一會兒覺得根本無法勸解,他們倆只好又換了個方向前進——這回遇上的是穿著一件粉底小花的旗袍,打扮得非常端莊的秋?張。
“嗨,你們好。”獨自坐在玫瑰叢旁邊的漂亮亞裔女孩打完招呼之后帶著那么點兒尷尬指了指幾步外的舞伴,“塞德里克在跟那幾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討論魔咒。”
“那你怎么不一起?我記得你從去年開始也參加了魔咒俱樂部。”
“我、我還不是正式會員,而且他們——”秋有些困擾地皺了皺纖細的眉頭,“他們在談論那種魔法。”說到“那種”這個詞的時候,少女刻意壓低了聲音,顯得十分為難。
“黑魔法?這有什么。”哈莉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黑魔法也是魔法嘛。”
“我感覺不太好——聽說德姆斯特朗直接就開了黑魔法課,而不是跟我們一樣的黑魔法防御。”秋的眉眼越皺越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不太喜歡這樣……”這時候有名布斯巴頓的學生來邀請她跳舞,拉文克勞少女往塞德里克那邊期待地看了幾眼,發現他根本全無反應之后便答應了邀約。
“也許塞德里克學長畢業之后想當傲羅。”安東尼做出如下猜測的時候哈莉在心里偷偷高興了那么一下下,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舞會結束之后再次于公共休息室內目睹赫敏和羅恩的重型戰爭——連克魯克山也加入戰團,非常不客氣地在大吵大嚷的男孩面上留下十道鮮紅的抓痕。
離開舞會現場的納歐米回到公共休息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坩堝,這讓緊隨其后的小馬爾福非常不解,立于一旁觀看了好一會兒才用慣常的懶散語調說道:“只是一個吻而已,難道你真的想親手毒死他么?我覺得博金的店鋪里有更好的東西——上次我在那里看到一條附有詛咒的蛋白石項鏈,如果你喜歡的話……”
“這不是一個吻的問題!德拉科!”女孩扯碎槿麻葉扔進坩堝的動作殺氣十足,濃濃的紅暈從耳根開始慢慢暈開,“雖然初吻是一個聽起來非常嚴重的名詞,畢竟我剛才已經消過毒了——重要的是我的尊嚴!我竟然沒有發現那條額環是施過變形術和石化法術的!試穿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它和這條裙子并不屬于一個風格——還以為是教母的口味變了——我竟然連一個變形術都辯認不出來!”
“我也沒有。”男孩陰森森地說出幾個單詞之后被坩堝里冒出的幽藍色火星吸引了注意力,定睛觀看了幾秒鐘后大驚失色地一腳把那坩堝踹開,根本來不及掏出自己的魔杖。一聲等同于十個二踢腳的響亮爆破在屋角響起,毀滅了兩張沙發和一盆龜背葉,爆炸之后緊接著小馬爾福憤怒的高喝:“你的腦子被巨怪的口水污染了嗎?怎么能把長角蛞蝓的酸液和皂莢粉加到一起!”
“我以為那是燕鵝的唾液和獅子魚骨粉……”納歐米眨了眨茫然的雙眼,有些僵硬地倒在最近的一張沙發里,呆呆地看著原本安放著坩堝的三腳架,淡淡的紅云已經燒到了眼底。猶豫了片刻之后,她放棄了自己制作魔藥的打算,抬頭望向仍舊皺緊眉頭的朋友,飄忽的嗓音很有盧娜的那種夢幻色彩。“幫我做一份醒酒藥劑,德拉科——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超過兩百毫升的伏特加,你喝下去之前就該考慮到后果!”雖然小馬爾福做出嚴正指責的時候非常具有院長風范,他還是非常認真地拿出了自己的坩堝架在茶幾上開始制作。這時候某個已經基本被酒精征服的人已經踢掉鞋子爬上了沙發,懷里還抱上了一個極大的中國火球模型。
“這時候應該加月光草了!”窩在旁邊盯了幾分鐘,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是魔藥大師的女孩趾高氣揚地發出了指派,從沙發里直起身子指手畫腳。
“還不到時候。”
“到了!”納歐米不由分說地從旁邊的試劑箱里找出幾根草葉扔進沸騰的坩堝,騰地一聲便激起了半米高的黃綠色水花——幸好德拉科這會兒手里拿著魔杖,要不然不僅他的坩堝保不住性命,可憐的龐弗雷夫人還得離開歡快的舞會照顧兩名重病號。
“啊呀——是蛇麻草么……”“納歐米?隆巴頓!”
“對、對不起嘛——”渾身散發出新生小豬那種粉紅色光芒的女孩總算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將手里的抱枕放在一邊,跪在沙發上很認真地用手指去撫平對方眉間那可以夾死蚊子的豎紋。“有沒有燙到?”她對著燭光拉起男孩的指尖非常仔細地檢查過一遍,然后扭過臉去慢慢從閃亮的鉑金色發絲視察到龍皮的靴尖,滿意地點了點頭。“沒事沒事,你繼續做,我這次絕對不插手。”
“你、你保證?”被她過于坦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的小馬爾福清了清嗓子,開始重新整理材料。
“嗯,我向月亮保證——好吧,我不看。”納歐米很干脆地用雙手擋住了眼睛,只露出挺翹的鼻尖和雖然有些薄卻弧線優美的嘴唇,后者在酒精和燈火的作用下像是被涂抹了一層甜蜜的櫻桃果醬——嚇得男孩十分迅速地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坩堝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里又傳出了通常在格蘭芬多們的魔藥課上才會出現的爆炸聲。“這可不是我的錯,我什么都沒干——”納歐米放下雙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目瞪口呆、右邊眉毛一直不停跳動的男孩,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德拉科,難道你剛才也偷偷喝酒了?”
“沒有——”
“那坩堝怎么會爆炸……頭暈死了!”女孩抱住腦袋發出了輕輕的抱怨,頭一次顯得如此孩子氣,發現對方站起身來之后很干脆地跳起來拉住了他的衣領:“你快點嘛快點嘛!醒酒藥劑做出來之前不準你回大廳去和其他女生跳舞!”
“我只是去借高爾的坩堝。”仰頭看著那站在沙發上比自己還高的女孩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兇狠地瞪著自己,小馬爾福有些無奈地這般解釋道。
“可以用飛來咒啊,你休想跑!”納歐米得意地揮舞起了魔杖,結果兩秒鐘后只聽見通往寢室的走廊里傳來一聲沉悶的鈍響卻沒看到實物。“怎么沒用——Accio……”
“別召喚了。”被扯住動不了的男孩開始捏自己的眉頭,略微有些咬牙切齒地按下對方那支動作幅度偏大的晶瑩魔杖。“剛才那個聲音可以證明他的坩堝已經在門上撞壞了——納歐米,我真為你的魔咒水平感到驕傲!”
“那是當然,”完全沒聽懂譏諷的女孩沾沾自喜了一會兒之后終于開始鄭重,一板一眼地對著同學宣布:“我先把宿舍的門炸開好了,這樣一來坩堝就能順利地飛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巨怪!?難道它們又來了?”午夜時分,在眾人簇擁下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格林格拉斯小姐看著遍地的狼藉發出一聲慘叫;布雷斯?扎比尼則步履輕快地越過堵在門口的她朝僅存的那張沙發走去,在近旁扶起一把缺了兩條腿的靠背椅后坐進去,十分露骨地打量起比平時蒼白了三分的德拉科和抱著火龍靠在他膝上睡著的納歐米。半分鐘之后他向上拐起嘴角,呈現出嚴格的邪惡四十五度,笑嘻嘻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太激烈了一點?年輕也不能這么玩兒啊。”
雖然小馬爾福非常想要保持自己一貫的風度,他那藍灰色的眼眸中卻仿佛充滿霧靄一般沒有光彩,嗓音里盡是掩飾不了的虛浮。“幫我寫信訂購十二個坩堝,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對了,你最好去檢查一下自己的房間,雖說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過并不保證——”
“你們還去了我的房間?!”扎比尼大叫著從椅子里彈出來,一陣風似的跑向通往宿舍的過道,發現那兒甚至比公共休息室還要凌亂之后非常光榮地開始傻眼。
次日,盧修斯?馬爾福接到了愛子的信件,聲稱自己與霍格沃茨的勇士在地窖里進行了一次勢均力敵的友誼決斗,為兒子感到非常自豪的他十分爽快地支付了附在后面的公物損壞賠償單據——當然,這種官方解釋與流傳在校園里的各種謠言完全不是一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