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心跟他走了, 不過也沒讓雙煞離開一步,畢竟從沒信任過這個男人。車子很平靜的行駛在公路上,車內一片寂靜, 因爲有雙煞在對面坐著, 本來挺大的空間一下子顯得狹窄許多, 秋憶都不知道他們是吃什麼長大的, 怎麼能長得這樣?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期間沒有與高橋澤仁說過話,甚至連眼神也沒有碰撞過。這也許是秋憶刻意的,因爲在他的身邊總是很不舒服, 就好像是一條冰冷的蛇盤旋在你的旁邊,雖然你有自信保護自己, 但是蛇總是陰儉狠毒的, 你也總是防不勝防。
車停在一幢小房前, 秋憶下車時隨便打量了一下,不是富人區(qū)也不是窮人區(qū), 地段在市郊,很一般的中產階級住戶區(qū)。她狐疑的看向高橋澤仁,後者微笑著作了個‘請’的姿勢,她也不扭捏,打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往裡走去, 後面一對雙煞自然是跟著, 不過高橋澤仁看也沒看他們, 似乎並不擔心她帶著這對嚇人的保鏢走進自己的地方。
屋內乾淨整齊, 擺設緊湊, 和一般的家庭並無區(qū)別,可是……那沙發(fā)上坐著人卻讓秋憶愣在了原地。
“秋憶姐姐?!比尉艔纳嘲l(fā)上起身, 並給了她和外面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
她慢慢收回震驚,原本平常的情緒也一點一點變冷,高橋澤仁溫文有禮的聲音從旁響起。
“九兒去泡一杯茶過來。”
“是?!比尉女吂М吘吹耐讼隆?
秋憶冷靜的坐下,雙煞慣性站在她身後,她自己是看不到,還好對面坐著的是高橋澤仁,若是平常人看這架勢早就被嚇到了。
“是要讓我來猜你的目的還是你自己告訴我?”秋憶轉頭看了一眼開放式廚房裡那道嬌小的背影,又看向對面擺著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高橋。
“如果是讓我選擇,我當然選擇前者,我想聽聽你能猜到什麼?!?
“讓任九接近我們,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這個‘她’,自然都不言而喻。
高橋低頭微微一笑?!岸疾皇?。”
秋憶卻並未有一絲詫異,平靜的樣子看不出情緒來,這模樣倒有幾分像白夜寒。
“我們是合作關係?!比尉沤忧?,把一杯茶放在了秋憶的面前。
此時的任九哪還有平??吹降哪菢訂渭兒突顫?,從眼神到氣質整個人似乎是變了個樣,或許……這纔是真正的她。
“或者也不是合作關係,是我有求於伊藤家?!?
秋憶還是不開腔,靜靜的坐在沙發(fā)內看著對面的兩人,任九似乎也料到她不會說話,自顧自的繼續(xù)說下去。
“我叫任九,父親叫任恆,是司徒宸的下屬……”
乍一聽到司徒宸這個名字,秋憶終於有了一絲情緒變化,任九看到她終於有了反應也似乎是鬆了口氣。
“確切來說應該是心腹,宸姨最相信的兩個人一個是爸爸,一個便是她的兒子白夜寒?!?
“爸爸是爲了救宸姨而死的,但是宸姨卻也沒有因爲爸爸的犧牲而活下來……”
“什麼意思?”
任九似乎在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不過還是攥緊了雙拳剋制著?!澳谴问且驙懟貒雷妫@麼大的事本來白昊天不該缺席,但是一個電話他就離開了。於是宸姨只好獨自前去完成祭祖,爸爸臨走前有過不安,他總覺得會有事發(fā)生,事實證明……”
說到這裡她深呼吸了幾口空氣,才又道。“爸爸的猜測是對的,有人查到了她們的行蹤。宸姨是提前幾天回去安排事情的,當時並沒有帶很多人,那時白家還未在中國站穩(wěn)腳跟,所以輕易的便被抓了,同時被抓的還有當時年僅十五歲的白夜寒……”
“白家勢力當時是鞭長莫及,即使出動了很多人,當人們找到那裡打開沉重的倉庫大門時,所有人看到裡面的情景都驚呆了……”
秋憶早就坐直了身體,她一瞬不瞬的盯著任九,彷彿進入了故事中,又彷彿無動於衷。
“宸姨是活活被鞭苔至死的,她的屍體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中,全身浴血,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時,任九已經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大眼中迸發(fā)出一種強烈的恨意,只不過她的眼睛盯著秋憶,竟然讓人覺得她恨的是秋憶不是那些殺死司徒宸的人。這讓秋憶有些微的心理不舒服,不過很快任九接下來的話就又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但是你知道嗎?”任九變了臉色,像是秋憶就是她的仇人似的瞪著她嘶吼道?!澳切┙壏耸前钻惶斓某鹑?,他們並不是直接像白家要求談判,而是先單獨打電話給白昊天要求他過去??墒前钻惶鞗]有去……你知道爲什麼沒有去嗎?因爲他要照顧生病的陳樂珊,而事後他的理由則是‘以司徒宸的身手和能力,當時他並沒有想到那些人能抓到她們,他只以爲是一個假消息而已’?!?
“的確,那些人本來奈何不了宸姨,可是他們用計抓了白夜寒,自己的兒子被抓,她就算有通天能力那又能怎麼樣?”
這就是真相?所謂的真相?
秋憶靠回椅背,臉色慘白抿緊了脣,她不是完全相信任九的話,但是……她卻又不得不信。
“據我所知……”一道輕柔卻隱含威嚴的聲音驀地插入,所有人一僵,同時望向發(fā)音來源處,不知何時進入屋內的伊藤優(yōu)奈站在走廊處冷冷的看著任九?!叭螑a並沒有結婚,更沒有妻女?!?
任九一愣,吞了吞口水,眸中閃過一絲不明情緒?!澳阏f得對,其實我不是他的女兒……”
秋憶震驚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任九?!澳鉚MD在給我演什麼戲?”
可任九卻並未被嚇,反而是掙扎了許久才哽咽著道。“我是他資助的一個孤兒,我叫他爸爸時他會笑,所以我自動把他當成爸爸可以嗎?”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除了厚重的呼吸聲以外並無一人說話,伊藤優(yōu)奈走到秋憶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話是真的?”
“如果你們想要最快最真實的答案,不如親自去問白夜寒。”
“你接近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任九垂下眼簾,哽咽聲越來越重?!拔乙姘职謭蟪?,如果不是白昊天,爸爸不會死,宸姨也不會死,可是他們現在……”說到這裡抹了把臉?!拔乙郧氨疽誀懓滓购畷懩赣H報仇,可沒有,我人小力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壞人逍遙自在。後來秋憶出現,我以爲又看到了希望,可是你卻很沒用,一直被鉗制著……再然後……”說完,轉頭看向從頭到尾未發(fā)一語的高橋澤仁。
“我遇到了高橋先生,請求他幫助我。”
伊藤優(yōu)奈眉頭一皺,看著高橋道。“你爲什麼要幫她?”
不料高橋卻反問一句。“那你又爲什麼要幫秋憶?”
秋憶沉默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你接近我們,引誘白夜寒是想幹什麼?”
任九臉一紅,尷尬的移開了視線。“那麼巧,我和你長得很像,所以我想讓你們反目,但……”
“哐!”雖然屋內的交談從沒有打斷過,但是一丁點的聲響都能讓每一個人迅速反應,其中一個保鏢尤其迅速,長臂一伸就從一棵有一人高的假樹後面拎出一個人來。
秋憶看到那人,更是驚得又從沙發(fā)裡跳起來。
“珊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