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梟雄,天理教教主、太陰煉形者劉鬆,算是徹底的喪命於此。
劉鬆一死,殭屍頓時失去了束縛,有了神智的飛僵見朱晨逸誅殺同類和劉鬆均是不費吹灰之力,那裡敢在於其糾纏,當下縱身一躍,便朝林子深處掠去。剩下的兩名毛僵雖未開心智,但,見實力比自己高的飛僵都嚇的落荒而逃,那裡敢在此逗留,同樣是奪路而逃。
目睹幾名殭屍逃走,朱晨逸並沒有去追,因爲他發現在此附近有大量的高人,這幾個殭屍根本無需他出手擊殺。更何況,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劉鬆身上的寶物。
俗話說,殺人放個火金腰帶。在擊殺劉鬆後,朱晨逸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劉鬆身上有沒有什麼寶物呢?
帶著這個念頭,朱晨逸從旁邊折斷一根樹枝,輕輕的挑開劉鬆的衣服。目的就是防止劉鬆身上藏有什麼毒物,或者機關。事實證明,他的警惕是多餘的,當樹枝挑開劉鬆胸前的衣服後,一本小冊子從其懷中掉落了出來。他大袖一捲,將那本小冊子抄入手中,低頭一看,頓時失聲尖叫:“太陰煉形!”
太陰煉形是道家的一門絕學,據古籍記載,他可令死人復活,返老還童。但,必須有一個前提是,此人的五臟六腑均未損壞。
朱晨逸看到太陰煉形四個梅花小篆,心中一驚,頓時想起剛剛被誅殺的劉鬆,再聯繫起劉鬆有過死而復生的經歷,當下也不敢大意,屈指一彈,一串火苗從其指尖中直撲地面上的劉鬆。
“三味真火?沒想到你小子居然修煉出三味真火!”
當火焰將劉鬆整個吞噬後,自林中傳來一聲驚呼,朱晨逸轉頭望去,但見雲山老道一臉戾氣的從林子中緩緩走了出來。
看著忽然欺身到一丈之內的雲山老道,朱晨逸心中暗暗有些吃驚,從功力大成之後,莫要說身側一丈,就是三丈之內,任何動靜也逃脫不了他的耳朵,說的誇張一點,甚至連蛇遊過草叢,螞蟻爬過地面,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雲山老道見朱晨逸一臉吃驚的摸樣,再看著他身上斑駁的血跡,以及那襤褸的衣衫,頓時誤以爲他經歷過數次大戰,心中一喜。但又見他臉色紅潤,雙目犀利有神,於是眉頭一皺,暗道:“看這小子的摸樣,估摸著經歷幾次大戰,身受重傷也說不定。不過看他眼神卻是又不太像受傷的樣子,且讓我試探一下再說。”
想到這裡,雲山老道嘿嘿兩聲怪笑,指著朱晨逸手中的太陰煉形的小冊子,恥笑道:“我還以爲你小子真的是正派無比,沒想到竟然也幹出這等殺人奪寶的事情。敢情你朱家就是這門風啊?莫非朱老怪就是這樣成爲天下第一高手的?”說著,他搖頭嘆息了一聲,做出一副悲天伶人的樣子。
雲山老道不愧是百年前的老怪,對人性的掌握是透徹無比。從一開始觀其形,到猜其心,最後到辱及朱家門風,目的只有一個,激怒朱晨逸,令其心浮氣躁。因爲高手過招,最忌諱心浮氣躁,出現這種情況,輕則重傷,重則有可能命喪當場。
事實證明雲山老道的這個陽謀非常奏效,朱晨逸一聽雲山老道辱及先祖,當即勃然大怒,在他心中先祖朱破頭已經超脫了修士的境界,說是神也不爲過。是以,雲山老道的話一落,他便大叫一聲:“雲山老狗,快快閉上你的鳥嘴,免得激怒小爺,將你擊殺當場?!?
“殺我?”雲山老道見朱晨逸兇相畢露,也不害怕,伸手自腰間摸出五行旗,口中喝道:“小子,今日老道不但要討回被你奪取的葛根,還要報那斷臂之仇?!?
聲音未了,林子再次傳來一聲大叫:“前頭可是雲山,雲前輩與人拼鬥?”說話間,數十條聲影自林中閃現而出,宛如一羣大鳥掠過樹梢,緩緩的落在兩人拼鬥前一丈的位置。
朱晨逸擡頭望去,頓時無語,來人正是龍虎山天師教龍嘯天道人,以及一衆天師教弟子。
朱晨逸無語,而云山老道卻是大喜過望,原本他對誅殺朱晨逸信心不大,現見龍嘯天等天師教諸人,頓時信心倍增。當下也不擺什麼前輩的架子,連忙拱手道:“老道雲山見過天師教諸位道長?!?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山老道雖說是亦正亦邪,曾擊殺過不少正道人士,但於天師教並無仇恨。按理說,他放下身段,主動示好,龍嘯天等人肯定會是躬身還禮客套一番。
可沒想到,面對雲山老道的見禮,龍嘯天等天師教衆人視若無睹,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雲山老道眉頭一皺,心中略有一絲怒意,但又見龍嘯天等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對面,隨即釋然,因爲那個位置上站立的人正是朱晨逸。
就在這時,龍嘯天忽然自腰間抽出寶劍,遙指朱晨逸沉聲喝道:“我倒是小瞧了你這魔頭,沒想到你竟然能從落霞谷的人手中逃脫?!彼D了頓,話鋒一轉,陰森無比:“只不過,進入你要喪命我天師教之手?!闭f罷,他一揮手中的長劍,衝身後的道人叫道:“殺了這魔頭,爲死去的師兄弟和師叔們報仇?!?
朱晨逸聽得龍嘯天要找自己尋仇,那是相當無語,他到現在爲止,從未殺過天師教一人。雖說龍嘯天的師兄,以及五行劍諸位死在巫族之手,但跟他卻是沒有絲毫關係,且不說他不是真的巫族聖主,就是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親自出手將諸人擊殺也不爲過,因爲當時正派中人,也想將朱晨逸殺死。
當龍嘯天的聲音剛剛響起,天師教衆人還未出手,又是一聲大叫自林中傳了出來:“斬殺魔頭這等壯舉,豈能少了我鳳陽派。”說話間,自林中緩緩走出七八個持劍的道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那鳳陽派的首座大弟子:褚昊陽。
先有云山老道,再有龍虎山天師教龍嘯天等人,現下又來了鳳陽派褚昊陽等人。要說雲山老道令其忌憚,那麼龍嘯天、褚昊陽之流則令其憎恨。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朱晨逸肯定會什麼都不顧,先將龍嘯天和褚昊陽這兩人擊殺當場。
但,現在他並沒有盲目出手。一來,他手無寸鐵,沒有任何符籙可用,且還有一個手持五行旗的雲山老道在此。二來,他隱約間,聽到四面八方的人正向這邊聚集,雖不知道敵友,可朱晨逸並不願意去賭。更何況,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殺上茅山,謀取祖符。
茅山本就是大派,門下弟子衆多,傳承已久,肯定會有一些底蘊,所以他必須要保持實力,爲攻打茅山做準備。
當諸位正道人士向他圍了過來時,朱晨逸掃了雲山老道一眼,沉聲道:“雲山老狗,且讓你多活幾日。”聽得朱晨逸如此惡毒的言語,繞是雲山老道經歷過大風浪,依舊是臉色驟變,身形不由的爲之一頓。這一頓,朱晨逸更是哈哈大笑,轉頭瞥了褚昊陽,龍嘯天等人一眼,恨聲道:“天師教,鳳陽派你們等著,終有一日,我朱晨逸必定殺上貴派,討回公道?!?
“不好!這魔頭想逃,褚道友和龍道友快快將其攔下?!本忂^神來的雲山老道,當即大喝一聲,揚起手中的五行旗朝朱晨逸罩了過去。
可這時出手已經遲了,當他的五行旗剛剛揚起之時,便見朱晨逸身形一晃,已然出現在三丈開外,等褚昊陽,龍嘯天等人反映過了,朱晨逸早已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中。
人老成精,樹老生蟲。樹老了也許沒用,但人老了經歷的事情多了,卻有莫大的好處。雲山老道的反應就是比龍嘯天等人快,他見朱晨逸逃的無影無蹤,自知追逐無望,轉頭四下望望,發現附近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心中頓生一計。
於是扯開嗓子,大聲吼叫:“大魔頭朱晨逸朝東南方向逃走了,大家快追啊?!?
聲音一落,龍虎山天師教、鳳陽派諸人目瞪口呆。在林子中奔跑的朱晨逸更是勃然大怒,他掠上樹梢,發現林中有不少的身影均往自己這邊趕來,當即破口大罵:“狗日的雲山,倘若落到小爺的手中,定要叫你形神俱滅,永不入輪?!?
說罷,他辨別了一下昔日埋劍,藏布袋的地方,隨即從樹梢上跳了下來,施展出縮地法的奇術一路狂奔。
茅山派,道教最爲著名與主要的教派之一。爲西漢初年三茅真君所創,位於江蘇省句容,被稱爲“第八洞天,第一福地……”
深沉洪亮的鐘聲在暮靄中悠悠的傳了出去,這口古鐘在山頂上已經響了幾百年之久,而然鐘聲給人們的感覺仍是一樣,和穆中帶著一絲令人肅然的凜凜神韻。
茅山派的建築在數十丈外就被山上的暮靄蒙成一片黑沉色的暗影,天是漸漸向晚了。
“楊林啊,現在是什麼時辰啦?”
說話的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他一面拈著一枚黑色的棋子,一面偏頭向石桌旁伺候的一個道童發問,道童數著鐘聲,答道:“師伯,申時了!”
老道對面弈棋的也是一個道人,只見此人面色紅潤無比,卻長的頗爲怪異,一雙招風耳在那張腦袋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雖長相不美,但他卻是茅山派掌教真人:龐龍。
先前說話的老道拈著棋子,一直沉吟不決,站在旁邊服侍的道童楊林看著棋盤上勝負已分的棋局,忍不住笑道:“大師伯,您這一下無論下到什麼地方,都是輸定了,依弟子看……”
老道“?!钡囊宦暟咽种械暮谏遄臃呕赝吖拗?,狠狠的瞪了楊林一眼,轉頭對龐龍道:“掌門師弟,我們這盤棋足足下了有兩個時辰了,扔是部分勝負,這著實是棋逢對手,我看今天就到此爲止吧,哈哈……”
說著,又轉頭對楊林道:“楊林,這盤殘局千萬要給我保持原狀,明天師伯還要跟你師傅一較高下呢!”
楊林忍住笑意,連忙點頭道:“是,大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