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和做是兩碼事。當他的話說完之后,瑪蒙大護法,并未向他想象的一般,沖上去直接將孩童柳明擊斃于掌下。而是看了孩童柳明一眼,咧嘴一笑,臉上的皺紋頓時為之舒展開來。
笑容可掬,如拈花一笑,但落在達瓦僧人的眼中,卻令其心頭一震。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微動,一下子出現在孩童柳明的面前,將他擋在身后。
昔日佛祖割肉喂鷹,為解救眾生。今日的達瓦雖無法跟佛祖相比,但為了密宗的未來,為了轉世靈童的安全考慮,他做好了殺生成仁的準備。
達瓦拼命的舉動,落在次扎僧人的眼里,他哈哈大笑,雙手一拍,沖瑪蒙僧人叫道:“瑪蒙大護法,你我一同出手,將桑結的轉世靈童,和達瓦斬殺于此可好?”
“殺他們?”聽到次扎的相邀,瑪蒙僧人將臉一沉,聲音一下變的陰冷了起來。正處興奮階段的次扎僧人那里會注意到瑪蒙的變化,他得意的說道:“殺了他們,我做活佛,你當首席大護法,你我共同執掌密宗,豈不逍遙快活。”
次扎僧人這個建議的確具有十分強大的誘惑力,在密宗大護法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不要說朱晨逸聽了心動不已,就是達瓦僧人聽了也不禁眉毛跳動了幾下。
果然,次扎僧人這個誘餌一拋出來,瑪蒙僧人咧嘴一笑,道:“此話當真?”
一句此話當真,令達瓦,朱晨逸和白云飛等人臉色驟變,而劉松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至于次扎僧人更是大喜過望,當即撫掌笑道:“句句……”屬實二字未出口,眾人只聽砰砰兩聲悶響傳來,接著就見次扎僧人,捂住胸口,噴出一口帶有紫褐色血跡的塊狀物,很明顯這兩下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摧毀,吐出來的血塊則是五臟中的碎塊。
而出手的那個人,則是與他私交匪淺的瑪蒙大護法。就在剛才,瑪蒙僧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悍然出手,在其胸口連續打了兩拳。
面對如此戲曲性的轉折,朱晨逸、白云飛、劉松,三人如同金魚一般的凸出了眼珠子。張小花則一臉震驚的盯著現場,不自覺的抓住孩童柳明的胳膊。她下手很重,但孩童柳明卻恍若未覺一般,長著小口,嘴角掛著長長的口水,好似看到極為誘人的美食一般,喉嚨聳動了一下,口水唰的一下,滴下在達瓦僧人的手上。
黏糊糊,且帶有一絲熱氣的口水,并沒有令達瓦僧人清醒過來,他同樣是傻呼呼的望著吐血不止的次扎僧人,以及一臉陰森的瑪蒙僧人,恍若夢境一般。
這群人當中,最清醒的要數次扎的兩個徒弟,他們見師尊受傷,當即用身體將他護在身后,用手指著瑪蒙僧人,氣急敗壞的罵道:“瑪蒙大護法,你怎得如此狼心狗肺,我師尊屢次救你,為何今日你痛下殺手?”
一句屢次相救,徹底激怒了瑪蒙僧人,他一拳將那位說話的斷臂僧人打倒之后,冷哼一聲,道:“我瑪蒙乃是密宗的黃衣護法,七年前要不是你師尊和沃拓二人對我下毒,外加蠱惑,我豈會對活佛下手。”
這話一出口,不但達瓦僧人臉色驟變,就連次扎僧人也失聲尖叫了起來:“你殺了沃拓大護法?”
“不錯,沃拓已被我擊斃掌下,他在臨死前,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了。”聽到沃拓的名字,瑪蒙僧人低眉垂簾,口宣佛號。
兩人口中的沃拓,同樣是四大黃衣護法之一。在七年前,一天深夜,瑪蒙被次扎和沃拓兩人,下了散的毒藥。然后再加上兩人的蠱惑,等他將人殺死,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死者是活佛桑結。
從那以后,他表面上對此二人虛與委蛇,暗地里卻私自打聽轉世靈童的消息。直到達瓦僧人的弟子邊巴趕回密宗,搬救兵,他這才知道了轉世靈童的下落,并從他口中得知次扎追殺靈童的消息。這才將沃拓斬殺,率眾前來迎接轉世靈童。
朱晨逸這一方,因為有了瑪蒙僧人的加入,實力暴漲。而次扎僧人則是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不知道是因為多年苦心經營的夢想破裂,還是被瑪蒙那兩拳傷及了根本。他用手指著瑪蒙想說些什么,但紫褐色的血跡一下子從他的口中涌了出來。
一代密宗高手,黃衣大護法之首,次扎僧人,帶著永遠的遺憾,命喪于此。
“師傅,弟子來陪您了。”
次扎僅存的那個弟子,見次扎死了,淚如泉涌,大吼一聲,提起右掌猛的拍向自己的天靈蓋。但聞,咔嚓一聲脆響,鮮血四濺,接著他的身體重重的摔落在地,倒在次扎的身邊。
隨著次扎師徒的死亡,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孩童柳明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劉松悄悄的往后撤了一步,然后快若利箭一般,撲向那個黑黝黝的洞口。
在次扎僧人被襲擊的時候,劉松就想逃走,可現場的高人太多,從地面上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一直在等待,直到所有人的目光被孩童柳明所吸引,他這才瞅準了機會逃了出去。
他這一逃,令現場的眾人立即清醒了過來。朱晨逸是第一個沖了上去,可他的速度雖快,但劉松志在逃命,所有的潛能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即便是達瓦僧人和白云飛等人,齊齊出手,依舊是被他逃入了洞穴。
看著黑呼呼,且吹著陰風,不知深淺,不知兇險的洞口。朱晨逸還是咬咬牙跳了下去,他這么做的目的,一部分是為了將劉松鏟除,避免他繼續禍害天下蒼生。另一部分是懷疑洞穴中有僵尸王,因為從前面劉松召喚出來的僵尸來看,先是紫僵,綠僵,然后是毛僵,最后到飛僵。這些僵尸得等級越來越高,這也是他懷疑洞穴中有更高等級僵尸的存在。
隨著朱晨逸跳下洞穴,白云飛也跟著跳了下來,張小花也想跳下去,但被瑪蒙僧人制止了。考慮到朱晨逸為密宗做出了一定的貢獻,一番商量之后,由達瓦僧人帶著幾個密宗僧人下洞支援。
洞內很黑,很冷,跳入洞穴的朱晨逸感受著下面吹來的陣陣陰風,立即使出起身法的法術,將急速下降的身體懸浮了起來。白云飛不知道也使出了什么法術,本是急速下降的身體,同樣變的緩慢無比,如同一片鵝毛一般緩緩的往下飄動。
倒是密宗的幾個僧人表現的極為犀利,從跳入洞口開始,他們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跡象,這令朱晨逸暗自咋舌不已。
洞穴的深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并不是深達百丈,而是只有數十丈的深度,這令使用起身法的朱晨逸頗為無語。更無語的是,這個洞穴四通八達,如同馬蜂窩一般,布滿了一個個洞口,他簡單的數了一下,岔洞不下于二十個。
看到這樣的情形,眾人是當即目瞪口呆,洞口眾人,則意味著不知道劉松,從哪個洞口逃走。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眾人決定一探究竟。經過一番商量之后,選擇了一個看似沒有任何危險的洞穴,由達瓦僧人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是幾位密宗僧人。而朱晨逸則走在中間,至于白云飛走在最后,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法力高強的人,一般負責斷后。
一行六人,借助朱晨逸取出來的夜明珠微弱亮光,慢慢的向前方摸索前進。約莫十多分鐘左右,狹窄的洞口越來越寬敞,隱隱的可見一座巨大的石門擋住了去路。
看到石門,眾人在興奮的同時,也有些緊張。即便是達瓦這等高僧也不免落入俗套,有石門則意味著劉松有可能逃入此地,同時石門也給眾人帶來了一絲壓力,在石門的背后,誰也無法預料有些什么,會發生什么。
好在眾人都是藝高膽大之人,心中雖有緊張,但無懼意。慢慢的石門越來越近,到了跟前,一座高約數丈,上面布滿了巨大鉚釘的石門,出現在面前。石門雖大,但造型極為粗糙,一眼望去,明顯是倉促間制造而成。
在石門之上,赫然印著一朵白蓮花,被夜明珠微弱的光線一照,顯得格外的璀璨奪目。看到這奪白蓮花,朱晨逸和白云飛微微一愣,隨即釋然,他們早已知道劉松的身份,并未在意。而達瓦僧人卻是震驚的叫了出來:“白蓮教?”話一出口,他轉頭望著朱晨逸和白云飛兩人,問道:“此人是白蓮教的?”
見達瓦僧人詢問,朱晨逸連忙點點頭,解釋道:“此人是白蓮教支派混元教教主劉松。”混元教劉松之名一出,眾人臉色驟變,紛紛盯著石門上的白蓮花,疑竇縱生。因為混元教雖屬白蓮教支派,他們的標志并非是白蓮花。一念頭至此,眾人駭然,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石門中有白蓮教的大人物?而劉松只是負責守護陵墓的一個小哈羅?”
帶著心中的疑惑,和些許的不安,朱晨逸試探性的在那朵白蓮花上輕輕的推了一下,誰知這一推,沉重又厚實的石門,居然咯吱一聲,打開了一道縫隙。眾人見此,紛紛愕然當場,這座石門少說也在千萬斤左右,不要說推,就算是用炸藥去炸,也未必能夠令其損傷分毫。而朱晨逸卻輕而易舉的將其推開,這令眾人趕到十分的怪異。
就在眾人疑惑間,從石門的縫隙中,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和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這味道像霉味,又像尸體腐爛已久的臭味,令眾人聞之,頓覺頭暈目眩。
幾個密宗僧人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白云飛和朱晨逸卻是十分清楚。作為道門弟子,他們經常和尸體打交道,這種氣體一入胸腹間,兩人就知道這是尸氣。尸氣不比尸毒,雖不會令人成為僵尸,但聞久了也會對人體產生一定的危害。
有尸氣,則意味著里邊有僵尸,甚至可以說是等級很高的僵尸,這一點可以從剛剛的尸氣中看的出來。尸氣極其濃郁,一聞之下,頭暈目眩,則表明里面有極為強大的僵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