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張奎已經非常強大了,再加上突然間冒出來的降頭師,且還是兩個功力不俗的降頭師,三人心中涌起一絲懼意,同時也暗生了一爭高下的決心。
當下,三人也不敢耽擱時間,將俗世安排妥當后,便開始著手忙活自己的事情。
純陽子帶著七八個小伙子,坐在院子中開始著手整理一些木棒和鐵絲類的東西,以便可以絆住出來吸食血液的飛頭降。
劉松因白日里無法召喚到僵尸張奎前來,他只能換上村夫的衣著,去村里附近打探一下情況。
劉松一走,朱晨逸便開始著手布置七星八卦陣。布陣一方面是對方僵尸張奎,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在張天玉家中的幾人。至于外面的那些村民的安全,他并不擔心,一來,到了晚上外面有純陽子這個精通降頭,道術,蠱毒的高人守護。二來,這些村民于降頭師并無仇恨,這兩個降頭師雖邪惡,但并未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好在七星八卦陣他已經布置過一回,再加上取自的材料都十分普通。在三五個小伙子的幫助下,大陣將張天玉家的小院子籠罩了起來。而生門的位置,便是正對大門,令來人徑直進入大陣,然后轉化生死門,將其困在其中,伺機滅殺當場。
考慮到天色未晚,劉松等人并未返回,將陣布好后,他并非激發,而是盤坐于院中的一塊石板上閉目養神。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掛在天空的太陽落了下去,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漆黑。在簡單的用完晚膳,村民們便緊閉門窗,將狗栓住,早早的鉆入了被中,用被子捂住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原本寧靜的山村,在這一刻,不見燈火,不聞狗叫,顯得越發的寧靜,蕭殺。
朱晨逸端坐大陣之中,一動不動,手中拽著一截紅繩,閉目垂簾宛如老僧坐定一般。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光光的腦袋上,越發顯得有幾分佛門弟子的韻味。
子時如約而至,山村中刮起一陣陰風,盤坐在大陣中的朱晨逸猛的睜開雙眼,暗道:“來了!”
至于來的是僵尸張奎,還是降頭師的腦袋,他無法得知。
約莫一袋煙的功夫,村西位置傳來純陽子的一聲厲喝:“閣下何人?為何夤夜來此?”
純陽子的聲音如炸雷一般的轟在林村的上空,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很遠,直到大山處傳來陣陣的回音,朱晨逸這才將目光轉向聲音傳來的位置。
不過,他并未前去相助,因為他的任務是在此等候僵尸張奎的到來。按照時間來算,子時一過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也就是說張奎業已晉級為尸王。
兩個降頭師雖然法力不弱,但相對于尸王來說毫無可比性,尸王只需一抓便可令其橫尸當場。
是以,在純陽子沒有遇到危險的時刻,他絕不會擅自離開大陣。人雖未離開,但他卻運足功力,仔細聆聽著村西位置傳來的動靜。
而這時,卻傳來純陽子的一聲悶哼,聽聲音似乎是跟對方動了手,并且吃了一些小虧。緊接著純陽子再次爆發出一聲堪比狼吼的叫聲:“你們到底是些什么人,怎的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
純陽子的聲音剛落,一個極為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殺了我們的人,你以為躲到這個窮山溝我們就找不到你了么?”話音未了,現場爆發出陣陣拳腳接觸皮肉的轟響聲,其中隱隱的傳來純陽子的怒吼聲,叫罵聲。
朱晨逸眉頭一皺,心道:“莫非是師兄的仇家追逐而來,從聲音傳來的情況來看,師兄的處境不妙啊。”
一念至此,他看了一眼辛辛苦苦布置的大陣,再一想起來純陽子的處境。于是一咬牙,放下手中的紅繩,大步的走出了七星八卦陣,飛身向村西的位置掠去。
遠遠的他就看到數十道人影圍著純陽子,這些人年紀大約都在四十歲上下,身著黑衣,看不清容貌,但身形矯健,不煩沉穩,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住手!”朱晨逸大喝一聲,抽出背后的七煞劍,濃郁的黑霧剎那間注入他的體內。一瞬間極為強大的力量席卷起陣陣煞氣,向四周彌漫開來。距離他最近的一顆大樹,立即被碾得粉碎,強大的氣流在摧毀大樹之后,再次將旁邊一座荒蕪的土房子洞穿。
砰砰——
一陣巨響之后,塵土飛揚,朱晨逸踩著殘破的瓦礫,卷動著滾滾的煞氣,從灰塵中緩緩走了出來。
現場的眾人心頭一凜,先被巨響震驚,再被朱晨逸如此強大,且詭異的出場架勢嚇了一跳,所有人不自己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朝他望去。
純陽子一看是朱晨逸當即松了一口氣,縱身一躍,從包圍圈中跳了出來,落在朱晨逸的身邊。
那些黑衣人面對著純陽子的逃走,他并沒有任何的反應,一個個目光呆滯的望著朱晨逸手中的那柄七煞劍,慢慢的他們的眼神由呆滯轉變為清醒,再到疑惑,最后是狂喜。當他們借著皎潔的月光,看清楚朱晨逸的相貌之時。
噗通一聲!現場的十多名黑衣人,單膝著地,距離朱晨逸數丈的位置跪了下來。其中一個看似頭目,手拿金絲大環刀的中年人,雙手一抱拳,道:“巫教皖南分舵江達參加圣主。”
“圣主?”聞言,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而那名自稱為江達的黑衣人,卻是指著他手中的七煞劍,笑道:“閣下手持七煞劍自當是我巫族圣主,更何況貴族四大天王中兩位天殘前輩目前就在本教總壇。”
說了也是運氣使然,巫族被滅的那天,兩位天殘剛好有事外出,這才躲過一劫。等他們幾日后返回巫族,見谷中全是尸體,心中大怒,最后一番查看,并未朱晨逸在其中,是以,兩人這才找到巫教,亮出身份,下令巫教找人。是以,江達等人一見到七煞劍,便知道朱晨逸圣主的身份。
否則的話,就算他是巫教的皖南分舵舵主,也無法知道巫族內部這個重大的秘密,更不可能從一把劍上將朱晨逸認了出來。
朱晨逸本就不是巫族圣主,現如今聽說巫族兩位天殘還未死,頓時想起先祖的交代,再一想畫中女子馮鈴兒說的祭壇可辨真假圣主之事,他哪里敢再冒充下去。
當下,他歸劍入鞘,連連擺手道:“你們認錯人了。”
江達見朱晨逸出言否認,微微一愣,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一張白紙拿在手中走了過來。到了跟前,他雙手將紙舉過頭頂,口中道:“圣主一看便知。”
聽江達的口氣,那是信心十足,朱晨逸大感好奇,伸手將白紙拿在手中一看,頓時傻眼。
白紙分為兩個部分,上半段是一把劍,看到這把劍,朱晨逸不由的將目光瞄向手中的七煞劍。畫面的下半段是一個劍眉、皓齒,一襲白衣,英氣逼人的年輕人雙手持劍,煞氣騰騰,依稀可見正是他朱晨逸的摸樣。
不用著這幅畫便是兩位天殘的杰作,朱晨逸頗為無語的掃了江達一眼,右手一震,涂油他畫像的白紙瞬間被震碎,如蝴蝶般的翩翩飛起,再被微風一吹,瞬間灑落在旁邊的灌木叢中。
畫像被毀,但不能磨滅巫教教眾對于圣主的崇敬。江達再次帶領巫教之人拜見,純陽子見弄了半天,跟自己糾纏的人竟然是朱晨逸的手下,頓時有些無語。
江達也是聰慧之人,他見純陽子露出不悅的神色,再聽他稱呼圣主為師弟,頓時意識到認錯人了。當下,他連忙抱拳,道:“先前是我等魯莽,還望道友見諒!”
江達不道歉也就罷了,可偏偏用上了魯莽二字,純陽子聽了頓時勃然大怒,拖著被斬成縷縷布條的衣袖,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們這群人跟瘋狗一般,上來便咬,要不是說有些本事,豈不是早已被你們斬殺于劍下?”
用瘋狗形容江達等人一點也不為過,就在剛才純陽子按照白日里的分工,正在村子里巡視之時,江達等十多人從天而降,上來二話不說,便是瘋狂的殺招,完全是想將他斃命于此的架勢。
面對純陽子的指責,巫教之人一個個負手而立,滿臉愧色,心中雖有不甘,可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追其緣由無非是他稱朱晨逸一句師弟,否則的話,即便純陽子的法力再強上一倍,江達等人也會與他斡旋到底。
約莫盞茶功夫,先前指責純陽子殺人的彪形大漢,從隊伍中走了出來,雙手一抱拳,口中道:“先前在下錯將道友當成擊殺我巫教之人,還請道友寬恕則個。”說罷,一揖到地。
大漢態度恭敬,言語誠懇,一副誠心認錯的架勢,令純陽子平息了些許的怒意。再加上晚上要應付僵尸張奎,以及兩個降頭師,因此他不愿在此事上過多糾纏。當下,他冷哼一聲,道:“道友行事以后要多加小心,并非所有人都像在下這般好說話。”
彪形大漢見純陽子不在追究此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剛從胸腹間舒到嗓子眼,他便見朱晨逸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漢心頭一凜,暗道:“莫非圣主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角色?準備以此事為難我等?”
心中雖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依舊是不敢表露分毫。當下,他雙手一抱拳,口中道:“不知道圣主有何指教?”
“指教?”聞言,朱晨逸微微一愣,當他看著大漢滿臉驚恐、且有些擔憂的樣子,頓時為之愕然。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純陽子由于氣急敗壞,并沒有注意到大漢那句錯認人的含義。但,朱晨逸卻是清晰的將其捕捉。他之所以站出來,就是想將這件事情問清楚。
是以,彪形大漢的話一落,朱晨逸淡然一笑,道:“閣下剛才所說的錯認人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們的仇人跟我師兄長相有幾分相似?”
大漢見朱晨逸并非追究先前的事情,心中頓時為之一松。轉頭看了一眼純陽子光光的腦袋,搖頭苦笑,道:“殺我們巫教的兩人也是光頭,這位道友也是光頭,再上時值夜晚,我們便先入為主……”說到這里,他不由的將目光朝朱晨逸光光的腦袋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