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雖不知道媚兒和鳳凰是何等人,也不知道她們落得怎樣的下場,但聽名字是女人,且是讓朱晨逸念念不忘的女人。可云瑤并沒有吃醋,在這種情況下,不容她有任何吃醋的情緒。
當下,她咬了咬嘴唇,堅定的搖動著腦袋,道:“大哥,我不怕,你不要趕我走,我是落霞谷的弟子,就算是正道各派也不敢對我怎么樣……”話還未說完便被朱晨逸一聲厲喝所打斷:“不行!你必須走。”
話音一落,便見朱晨逸一臉戾氣的站在那里,狀若癲狂的猶自揮舞著雙臂,口中吼道:“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我現在是舉世為敵,更沒有人幫我說一句話。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都一古腦的記在我的頭上,眾口一詞,都說我是天下第一害,又有誰會相信我呢?跟著我,你只能落得個身敗名裂,身死道消的下場,值得么?”
云瑤見朱晨逸執意要將自己趕走,那是眼淚瑟瑟而下,雖知情郎趕自己走是不愿意連累自己,但在這種情況下,她豈會離開朱晨逸獨自一人逃生。再加上將朱晨逸私自放走,已是壞了落霞谷的規矩,就算她再被師傅器重,也有可能因此而喪命。畢竟乾坤令是關系到成仙的契機,在成仙的面前,莫要說她只是一個徒弟,就是落霞谷的谷主劉元慶也會痛下殺手。
更何況,這種事情在百多年前也曾發生過。據說當年,落霞谷曾經出現一位天資卓越之輩,已被擬定為下一任谷主的人選,就因為偶的一塊乾坤令,結果被當時的劉元慶設計趕出了落霞谷。
由于這個屬于谷中的秘辛,一般情況下眾人都是緘口莫言,所以云瑤只知道一個大概情況,具體這個人的名字叫什么,她是一無所知。不過,她敢肯定的一點,那就是自己回到谷中,必定沒有什么好結果。
是以,朱晨逸將話一說完,云瑤當即喝道:“干嘛說這種喪氣的話?沒人信你么?難道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么?”說著,他見朱晨逸神色一動,于是話鋒一轉,低聲哭泣道:“大哥,你若不讓我跟著,我便獨自離去,回落霞谷我是做不到。”
朱晨逸聞言,陡然一驚,覺得這話實在是大有道理,不由精神一振,叫道:“我當然相信我自己了!”雖是表情落寞,形神狼狽,衣衫襤褸,但話語中卻顯得豪氣勃發。
可轉眼間,他便發現了云瑤話中透露的意思:放了你,我獨自回谷,必定要受到嚴懲。
朱晨逸本來就是一位重情義的男子,他哪里舍得讓云瑤代己受過,同時更不可能帶著她殺上各大門派。當下,不待云瑤有所反應,他身形一晃,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驟然擊出。
云瑤忽見眼前失去了朱晨逸的蹤跡,暗叫一聲不好。這時,忽感身后風聲有異,轉身間,一只碩大的拳頭已然轟至胸口,抬頭而望,只見朱晨逸一臉愧疚的出現在眼前。淬不及防下,云瑤被這剛勁有力的一拳震得倒退數步,緩緩癱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大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云瑤捂住胸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滿臉不解的望著朱晨逸。而回答他的確是朱晨逸冰冷的聲音:“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沒有想到小爺的功力早已恢復了吧,原來落霞谷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嘛!”
朱晨逸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一說出來,云瑤當即目瞪口呆,思索間,忽聞左側的林子中傳來一聲厲吼:“何方鼠輩竟敢口出狂言,侮及我落霞谷之名。”聲音未落,一行五十人左右的黑衣人緩緩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位落霞谷的楊三。
原來朱晨逸在剛剛不經意間發現了林子的黑衣人,一看之下竟然是落霞谷之人,于是靈機一動,一拳將云瑤打傷,并說出那番話來,以此為云瑤開脫。
事實上,他這一招十分奏效,當楊三一到現場,看到朱晨逸和倒在地上的云瑤,立即得出一個結果:朱晨逸沖破封印,擊傷云瑤企圖逃走。
當下,楊三身形一晃,便將云瑤擋在身后,隨即沖落霞谷的諸位黑衣人吼道:“將此人拿下。”說罷,他一轉身將云瑤從地上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師妹,你沒事吧?”
從朱晨逸出手偷襲,到楊三趕赴現場,再到黑衣人圍攻朱晨逸僅僅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是以,云瑤站起身來,感覺恍若夢境一般,對于楊三的詢問也是毫無察覺,整個人就這樣呆呆的望著負手而立,英俊灑脫的朱晨逸。
楊三見云瑤不說話,以為她受傷不輕,當即勃然大怒,厲聲吼道:“好小子,竟敢傷我師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間,身形一動,宛如蒼鷹一般拔地而起,直沖而下,揚起鐵掌,朝朱晨逸當頭劈下。
朱晨逸見計謀得逞,那里再愿跟落霞谷諸人糾纏,當下咬破中指,于腳底畫出右五方印安,口中念咒:“木咤勑東方大金頂自在輪王,火咤勑唵南方大金頂自在輪王,水咤勑北方大金頂自在輸王,金咤勑唵西方大金頂自在輸王。土咤勑唵中央大金頂自在輪王……”
咒畢,縮地法的奇功瞬間被激發,朱晨逸身形一晃躲過楊三的鐵掌,已然出現在十丈開外,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之中。
楊三見朱晨逸瞬間消失在眼前,正欲前去追趕,但一想起古訓,窮寇莫追,逢林莫入,再加上云瑤受了傷,只得停下腳步,恨恨的看著朱晨逸消失的方向,怒罵道:“算你小子走運,下次遇到定斬不饒。”
朱晨逸聽到身后隱約間,傳來楊三那如狼吼般的叫聲,暗暗好笑。可一想被天下群雄視為第一魔頭,再加上太陰日逐漸逼近,七竅玲瓏心和茅山祖符還未尋到,頓時萬念俱灰。
茅山祖符還好說,有茅山二字,想必這道靈符應該可以從茅山派搜尋。但,七竅玲瓏心一事卻是好無頭,這令其感到十分郁悶。再一想到死去的媚兒和鳳凰兩人,以及活著的張小花和云瑤二女,朱晨逸緊緊的捏著拳頭,仰天長嘆一聲,喃喃道:“難道我朱晨逸注定孑然一身,孤獨終老么?”聲音一出口,大山中回蕩著陣陣回音,孤獨終老幾個字,一直纏繞在他的耳邊。
朱晨逸陡然間停下腳步,恨恨道:“我朱晨逸不信命,我相信人定勝天。”說話間,他冷冷的望著茅山派的位置,沉聲道:“既然茅山祖符有茅山二字,我便殺上茅山派,即便是令其雞犬不留,也定要尋到尋到靈符。”
說罷,正欲前行,忽聞林中一聲輕響,隨即一陣譏諷嘲笑的聲音傳來過來:“我到是誰在此大言不慚,說要滅茅山派呢?敢情是你小子。”
聞言,朱晨逸猛的停下腳步,轉過頭去,只見劉松緩緩自林中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后約莫有五六具僵尸,看情形,有毛僵、飛僵。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僵尸一到現場,立即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朱晨逸圍在其中。
“劉松?”看到來人的相貌后,朱晨逸臉色一沉,轉頭望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幾個僵尸,瞪了劉松一眼,沉聲道:“劉松你莫非想死不成?竟敢攔住我的去路?”
“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啊。”劉松見朱晨逸背后破裂的衣衫,一臉倦意,再加上衣服上血跡斑駁,頓時誤以為他傷勢頗重,心中大喜,以為這是個報仇的絕佳機會,于是沖形成包圍圈的那些僵尸一揮手,發出一陣厲嘯,口中道:“殺了他。”
原本呆立不動的幾個僵尸,在聽到劉松的命令后,快若閃電般的朝朱晨逸撲了過去。毛僵銅皮鐵骨,以皮糙肉厚著稱,飛僵已飛行能力卓越,傲立于僵尸之中,屬于高手的存在。再加上劉松這個太陰煉形者的操控,毛僵主攻地面,飛僵從空中進行襲擊,配合是相當密切。
在劉松想來,朱晨逸即便是法力高強,也難以抵擋的住五六個僵尸的圍攻。更何況,他也曾見過朱晨逸的身手,于其較量過,所以對于僵尸齊齊出手,將朱晨逸斬殺他還是有很大信心的。
可沒想到,在他眼里頗為強大的僵尸,剛剛撲到朱晨逸的面前,便見他雙拳齊出,兩個號稱銅皮鐵骨的毛僵瞬間中拳,爆裂開來。而頭頂企圖偷襲的飛僵見勢不妙正欲飛走,卻被朱晨逸一指擊穿腦袋,掉落到地面,不待飛僵有所反應,朱晨逸一腳踩了過去,只聽咔嚓一聲,飛僵的腦袋頓時如同被打爛的西瓜一般,碎裂開來。
劉松見朱晨逸一出手便將徹底殺死兩個毛僵尸,一個飛僵,心中駭然無比,暗道:“這小子這才多久未見,怎的法力竟然暴漲到如此地步?看來我絕非此人之敵,還是趁著他和三個僵尸糾纏的瞬間逃走吧。”一念至此,劉松身形一晃,退出戰斗圈,望林子深處掠去。
可這時想逃走,已然是遲了,朱晨逸一掌拍飛攔在面前的兩毛僵,身形一晃,瞬間擋在劉松的面前,隨即中指豎立,四指微曲,猛的朝劉松的眉心之中點去。
劉松駭然,看著在瞳孔中逐漸放大的手指,大聲叫道:“不要殺我,我愿意臣服,為奴……”話還未說完,便見朱晨逸眼中閃現出一線殺機,緊接著那只手指重重的按在眉心之中,劉松只覺腦中一嗡,隨即一股帶著腥味、且粘稠的液體,順著臉頰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你……”劉松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朱晨逸,抬起右手指著他,恨聲道:“你好狠,為什么我愿意臣服,你也不放過我?”朱晨逸冷哼一聲,道:“你太弱,已經失去臣服我的資格。再說,我這個人習慣將仇人斬草除根,不為自己留下任何禍端。”說話間,在劉松驚恐的表情中,他右手猛的往前一戳,但聞砰的一聲脆響,劉松自眉心到后腦勺頓時裂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隨即重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