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咔咔兩聲巨響,天空中冉冉升起兩道紅色的火球,那火球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的功夫,便到達了幾十丈的高度。
等羣雄反應過來,從西方的位置同樣升起一道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盛。還未等它消失,從遙遠的方位再次升起一道紅色的光芒。
“流星傳訊!不好,巫族這些人,在召喚同夥。”
看著紅色光芒逐漸的向遠方傳遞,羣雄中有見識的人便當場叫破了其中的玄機。
他這一叫不但令現場的羣雄震驚莫名,更令高臺上的朱晨逸羞愧難當。密宗來援,那是因爲他對密宗的活佛柳明有救命之恩,傳藝之德。純陽子跟他是師兄弟,鳳凰是他的妻子,張小花是他的妹妹,楊媚兒也曾受他恩德。小白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朋友,也是唯一併肩作戰,放心將後背交給的第一人。
這些人出手相救,朱晨逸心中雖有感激,但並未覺的不妥。而巫族則是不同,他本身就是一個冒牌的聖主,不但未幫巫族做出任何貢獻,甚至還連累了巫族慘遭滅門。
是以,在他心中,對於巫族一直是愧疚的。現下見巫族四王中的天殘地缺來援,他更是無地自容。不待雙方發生衝突,便高聲喝道:“天殘地缺兩位法王,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還請你們退去吧。”
朱晨逸是受之有愧,但聽在巫族天殘、地缺和巫教衆人的耳中,立即成爲體恤下屬的好領導。天殘、地缺兩位一臉欽佩的望向高臺,雖看不到朱晨逸的身影,但,他們依舊是單膝跪地,行參拜大禮,口中道:“聖主仁愛,但我巫族也非怕事之人,今日即便戰死於此,也要將聖主救出。”
隨著天殘、地缺這兩位的跪拜,跟在他們身後的百多名黑衣人紛紛的跪了下來,大叫:“我等誓死追隨,戰至一兵一卒,絕不退縮。”
巫教名聲在江湖上一向不好,但現下視死如歸的表現,卻令現場的正道人士無不動容,甚至連高臺上正在火拼的雙方,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跪拜在地巫教之人。
正道人士並不是怕,現場數千人,對上巫族上百人,結果可想而知。但誰也沒有擅自動手,這樣的停頓約莫持續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危害江湖的大魔頭朱晨逸和巫教都在此處,今日將其統統斬殺,還江湖一個朗朗乾坤。”
話音未了,人羣中便爆發出一陣叫聲:“殺了他們。”
“巫教危害江湖多年,今日難得各派齊聚,大家齊齊動手吧!”
聲音洪亮,直衝雲霄,眼見雙方即將火拼,一陣悠遠、且蒼老的聲音響徹當場:“阿彌陀佛!”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聲佛號響起後,衆人齊齊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有脾氣暴躁的直接叫了出來:“先有密宗,再到妖族,再到正道中的純陽子,還有幾個不知來歷的妞,現下又加上巫教,這又出現個佛門。這叫什麼事啊?”
“這大魔頭朱晨逸的救兵怎麼越來越多,是他運氣好,還是他本就不是壞人?”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中,從東南方向緩緩走來一行人,從人數上來看,約莫二十人左右,個個是一番僧人的打扮。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鬚眉盡白,年過盡白的老和尚。但見他步伐沉穩,雙手合十,緩緩走來。
這老和尚一到現場,佛法派,鬼山派,陰山派,龍湖山天師教的龍嘯天等人紛紛迎了上去,甚至連藏身於暗處的茅山派掌門龐龍都親自上前拜見。
唯獨一人沒有上前,那便是嶗山派的掌門馮遠山。他的眼睛雖瞎了,但聽到聲音,立即知道是誰。當下,他也不顧身體的虛弱,直接從高臺上跳了下來,指著這名老僧的方位,冷哼一聲道:“了因禪師,想不到你們金山寺也結交朱晨逸這等大魔頭,難道不怕毀了千年的聲譽麼?”
來人正是金山寺的主持方丈了因禪師,由於當年朱破頭對其有恩,再加上後山那位前輩的交代。是以,他一聽說羣雄要斬殺朱晨逸,便連夜兼程,趕了過來。
面對馮遠山的嘲諷,了因禪師淡然一笑,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馮掌教嚴重了,這朱晨逸並非是大惡之人,還望諸位詳查。”
了因禪師輩分高,年齡長,法力也強,江湖中人對其十分尊敬。平日裡就算是各派掌門見到他也要恭敬有佳,而這時,在這種場合他出言爲朱晨逸辯解,則顯得有些蒼白。且不說現場的羣雄被名利、仇恨、成仙契機衝昏了頭腦,就是單憑他是朱破頭的後人,也不會放過他。
是以,他的話一說出來,立即遭到衆人的反駁:“了因禪師,我敬重你是前輩高人,有道高僧,但你如此袒護這大魔頭是何居心?”
“你金山寺身爲正道之一,怎能與這魔頭爲伍?難不成你有什麼企圖?”
“了因老和尚你若一心袒護這朱晨逸的話,我看你迴歸山門,如何向後山那位前輩交代?”
面對羣雄的反駁,甚至有些無禮的言語,了因禪師依舊是低眉垂簾,不言不語。直到有人提起金山寺後山的那位前輩之時,他這才擡頭口宣一聲佛號,雙手合十,道:“老僧此次前來,也是奉了那位前輩的法旨,還望諸位行個方便!”
在金山寺後山住著一位法力極爲高強的老和尚,據說是百多年前的一位高人,因爲一個女子看破紅塵,削髮爲僧。在這百多年中,這位老僧只出手過一次,那便是當年朱破頭踏上金山寺之時,兩人交手一戰。
那一戰,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直到兩人身負重傷,這才擺手。只不過這等秘辛,僅限於各派掌門知曉而已。
是以,金山寺的僧人,即便法力不強,依舊無人敢小視於他們。追其緣由,無非就是後山的那位前輩。
現場的諸位掌門,一聽說是奉了後山那位前輩的法旨,當即皺起了眉頭,甚至連先前出言諷刺的馮遠山也緘口莫言。
這樣的沉默大概維持了幾個呼吸,西九華的悟性老和尚站了出來,雙手合十,口中道:“不知那位前輩……?”
跟在了因禪師身後的無塵和尚,不待師尊說話,搶先說道:“後山的老祖說要我們將這朱晨逸帶回去。”
“不行!”
“不可能!”
“這朱晨逸斬殺我門派衆人,必須要償命!”
“父債子還,他先祖斬殺了我們掌門,他必須的死。”
無塵和尚的話一落,立即遭到衆人的一致反對。在名利和仇恨面前,不要說後山的那位前輩,就算朱破頭復活,估計現場的羣雄依舊羣而攻之。
一方是百年前成名已久的人物,一方是天下各派,一個要將人帶走,一個要將朱晨逸斬殺於此,事情一度陷入僵局。
金山寺不同於一般的門派,他不但是傳承千年的大派,底蘊雄厚,同樣是正派中的一員。想要像對付密宗的方法,肯定不行。但,讓朱晨逸就這樣絲毫無損的離去,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考慮到朱晨逸一事,牽扯麪太廣,不但有密宗,妖族,巫族,還有正道中的純陽子,甚至連金山寺也被牽扯了進來。
最終,雙方經過商量,決定以比斗的方法,來決定朱晨逸的生死。
頂著名門正派的正道人士,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先前做過的事即便再無恥,再卑劣,他也會佯作不知道,甚至打出除魔衛道的幌子,擺出大義凜然的架勢。
當金山寺了因禪師插手此事後,正道人士將拼鬥的方法由羣毆變成單打獨鬥,以此來表現正道之人的胸襟廣闊。
不過,他們卻耍了一個心眼,朱晨逸這一方,能出戰的無非只有瑪蒙僧人、純陽子、鳳凰、張小花、楊媚兒,以及巫族的天殘、地缺兩位。至於九命貓卻一直被九尾狐纏住,根本無暇脫身。
是以,正道人士在商談完以決戰定朱晨逸生死後,茅山派矮小道人,天師教龍嘯天道人,鐵公派掌教真人,鳳陽派褚昊陽,佛法派、鬼山派、陰山派、江西派紛紛站了出來。甚至連嶗山派的掌教真人馮遠山,以及西九華的悟性老和尚和雲山老道也站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陣容龐大,實力強悍,除了鳳陽派的褚昊陽實力稍弱外,還有就是瞎了雙眼的嶗山派掌門,其他人均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且又是各派的翹楚。
反觀朱晨逸這一方,能夠參戰的人數並不多,要算得上高手的無非只有瑪蒙僧人,純陽子,以及天殘,地缺兩位。無論是從人數上,還是從實力上,均是稍遜一籌。
但,爲了救朱晨逸,他們別無選擇,只得捨身一搏。
至於金山寺的了因禪師等人,因爲身處正道陣營,雖有心相救,但力不從心,只得暗暗打算,在朱晨逸遭遇毒手之時,將人搶走。
現場的諸位正道人士,見了因禪師並未插手此事,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實力最弱的褚昊陽便擔任起了車前卒的角色,在衆人商討完畢後,他第一個跳了出來,雙手一抱拳,衝瑪蒙僧人微微一禮,口中道:“在下鳳陽派褚昊陽,一直仰慕密宗高人,今日難得一見,還望大師不吝賜教。”
褚昊陽法力雖不強,但腦子卻十分靈活,他這一手玩的確是非常漂亮。一上來,便拿話將法力最強的瑪蒙僧人套住。
出乎意料的是瑪蒙僧人淡然一笑,還未等他開口說話,站在旁邊的楊媚兒緩緩走了出來,輕聲道:“你鳳陽派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何須密宗大師親自出手,就由我來打發你吧。”
聞言,褚昊陽臉色驟變,而這時,楊媚兒的略帶恥笑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若害怕,可以退去,我絕不與你爲難。”
楊媚兒修道之前,本就是一普通村姑,平日裡與人鬥嘴慣了,一張利嘴頗爲犀利,這半挑戰,半諷刺的手段一使出來,褚昊陽頓時勃然大怒,他明知這是楊媚兒陽謀,設下了陷阱讓他去跳,但爲了門派的聲譽,他不得不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