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聽得朱晨逸大叫,再加上鳳凰的詭異出現,且救走了楊媚兒,立即意識到朱晨逸的幫手來了。雲山老道心中大驚,連忙衝褚昊陽等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帶著一衆(zhòng)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高手們朝朱晨逸圍去。雲山老道陰森一笑,指著朱晨逸叫道:“小子,你能略施小恩小惠,再加上花言巧語,倒騙的幾個跳樑小醜爲你賣命,在下也佩服你。現下在此的都是一些錚錚鐵骨、且有正義感的各派弟子,看你還能騙的了誰來幫你?”說話間,他轉頭衝身後的諸位道人叫道:“大家齊齊衝上去,將他亂刀砍死,看還有誰能救的了他。”
隨著雲山老道的一聲叫喊,衆(zhòng)人齊聲叫喊,刀劍紛紛朝朱晨逸砍了過去。朱晨逸被天蠶絲束縛,再加上被穿透琵琶骨,法力被禁錮,縱使他有通天的本領,也是不堪一擊。
眼看朱晨逸就要命喪於刀劍之下,忽聞兩聲嬌喝:“住手!”
“修得傷我大哥!”
話音未落,便見先前被朱晨逸叫做鳳凰的女子大袖揮舞間,又是兩條蔓藤驟然飛出。也不知道這些蔓藤是何植物,那些砍向朱晨逸的刀劍一接觸到蔓藤,紛紛被彈了回來。
雲山老道見此,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擡起獨臂揚起單掌,朝朱晨逸的頭上拍了下去。身出、法隨、掌至,眼見朱晨逸即將命喪於此,甚至連雲山老道心中都在想象著這一掌下去,腦漿迸裂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快若閃電般的打了過來,隔著老遠一股極爲強大、且古樸的氣息瀰漫開來。雖未及身,但白光傳來的恐怖氣息,卻令現場的衆(zhòng)人爲之心頭一凜。而云山老道卻是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收起拍向朱晨逸腦袋的那隻手,屈指朝那道白光打去。
在他想來,這一指過去,白光就算再厲害,也會被打落在地。但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一指擊出,那道白光卻是閃爍了兩下,隨即迸發(fā)出一股極爲柔和的氣息,將他震的一連退了三步,這才穩(wěn)住心神。
而那道白光卻化作一串白色的念珠,懸浮在朱晨逸的頭頂。雲山老道看到那串晶瑩剔透,純手工打磨的念珠,心頭一震,口中驚呼道:“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是密宗獨有之物,現場不乏見識廣博之人,雲山老道一叫出人骨念珠,便有人當場叫了起來:“密宗高人!”
“難道有密宗高手前來,想必同樣是爲了這大魔頭朱晨逸。”
“也不知道這魔頭是不是殺了密宗的人?”
就在羣雄揣測密宗之人來此的目的之時,從右方傳來一陣極爲蒼老的聲音:“阿尼陀佛!”聲音由遠至近,眨眼睛間功夫,數十個密宗打扮的僧人緩緩走來。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一位長相極爲可愛、甜美的姑娘,一襲白衣映著她那嬌媚的顏容,顯得格外的動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名女子臉上掛著絲絲的憂慮和些許的怒意。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位面色紅潤的老和尚,但見他步伐沉穩(wěn),低眉垂眼,表露出無悲無喜的樣子,一看就是有道高僧的架勢。至於老和尚身後的諸位僧人,雖看起來十分年輕,但個個透露出極爲強大的氣息。
密宗雖非中土門派,但強大是無需置疑的,當一行數十人的隊伍緩緩走來,現場微微一愣,而先前使用蔓藤被稱作鳳凰的女子,驚喜的跑了過來,拉著那名女子的衣袖,叫道:“小花妹妹,你也來了?”
鳳凰表現出極爲親熱的態(tài)度,可白衣女子卻是冷哼一聲,甩開那隻抓住衣袖的手,蓮足微點,縱身躍上高臺,一把將人骨念珠抄在手中。轉身望著滿身血污,猶自站立在高臺上的朱晨逸,顫聲道:“大哥,我來晚了!”言罷,淚如雨下,渾然不顧站在身後虎視眈眈的雲山老道等人。
來人正是張小花和密宗的瑪蒙大護法,在不久前,達瓦大護法就算定朱晨逸有此劫難,考慮到活佛柳明正在閉關,身邊不能無人護法。是以,令瑪蒙大護法帶著密宗諸位僧人前來支援。
張小花當時正在閉關研習密宗醫(yī)術和法術,一聽說朱晨逸有難,當即破關而出,一路急趕,這才得以在得以在羣雄將朱晨逸斬殺之前趕到。
她跳上高臺,瑪蒙大護法等數十名僧人出於保護的目的,同樣是跳上高臺,形成一個圈將朱晨逸圍在其中。
現場的諸多大派弟子原以爲密宗也是來尋朱晨逸的晦氣,心中還暗自高興。可現下這個場景,讓他們意識到密宗的諸位僧人是來劫法場的。
密宗雖爲強大,可不屬於中原門派,再加上現場基本上攏闊了各大門派,要說實力加起來,比密宗強大了無數倍。是以,在短暫的愣神後,羣雄立即清醒了過去,一些脾氣暴躁,痛恨朱晨逸,或者說是另有企圖之人,紛紛跳了上高臺,從腰間抽出兵刃,將密宗數十名僧人圍了起來。雖未主動出擊,但架勢卻是做了出來,大有一言不合,擊殺當場的樣子。
原本狹小的高臺,一下子站滿了人,顯得十分擁擠。被包圍在最中央的朱晨逸,看著淚流滿面的鳳凰,張小花,楊媚兒,以及一臉決然之色的瑪蒙僧人,再轉頭看了一眼目露兇光,殺氣騰騰的羣雄。搖搖頭,噗通一聲跪倒在瑪蒙僧人面前,道:“密宗的好意我心領了,今日天下羣雄欲要至我於死地,還望大師帶著我妻子鳳凰,妹子小花,以及這位楊道友離去吧。”說罷,納頭便拜。
男兒膝下有黃金,朱晨逸這一生,只跪天地,神靈,父母。而此時,他卻不得不跪,因爲他知道僅憑密宗這數十號人,再加上張小花、鳳凰、楊媚兒根本沒有辦法與全天下爲敵。所以,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讓瑪蒙僧人帶著衆(zhòng)人離開。
密宗本就是大派,現場的這些門派也不願與其爲敵。是以,朱晨逸這話一說出來,人羣中便爆發(fā)出一陣陣的叫聲:“密宗的諸位大師,你們退去吧,我等絕不加以爲難。”
“諸位大師可以將這幾名女子帶走,但朱晨逸這大魔頭,萬萬不能帶走。”
“你密宗雖強大,可是我們中原各派也不是好欺負的。”
現場聲音起此彼伏,一浪高過一浪,無非就是勸慰密宗諸位僧人帶走幾個姑娘,一些言語。瑪蒙僧人聽了,當即搖搖頭,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對朱晨逸道:“朱施主切莫如此說話,你對我密宗活佛,有救命之恩,授藝之德,我密宗豈能袖手旁觀,今日我若率衆(zhòng)退去,他日如何面見活佛。”
說話間,他見朱晨逸嘴脣微張,於是搶先說道:“朱施主莫要相勸,我密宗誓與你公生死。”言罷,轉身朝現場的羣雄,叫道:“這位朱施主與我密宗有恩,今日即便我密宗之人戰(zhàn)至一兵一卒,也要保全朱施主的性命。”
瑪蒙僧人由於長期吃齋唸佛,潛心修煉,所以並不懂得巧言令色。他這麼直白的話一說出來,現場的羣雄一聽,頓時勃然大怒,當下也顧不得密宗的強大,紛紛叫嚷著衝上高臺。
俗話說,法不責衆(zhòng)。羣雄雖有些忌憚密宗,但此時,無論是名門大派,還是無名小派,紛紛叫嚷了起來。目的只有一個,斬殺朱晨逸,藉此機會揚名天下,流芳百世。
雲山老道見無需煽動,羣雄主動的跳上高臺,心中大喜,眼珠子骨碌一轉,一計頓時涌上心頭。當下,他衝茅山派叫道:“這大魔頭朱晨逸乃是你茅山派抓獲,也是你們邀請?zhí)煜铝t雄來此觀看除魔大典,再加上地盤也是你們的地方。”
他頓了頓,再次掃了茅山派矮小道人,恥笑道:“莫非你們茅山派是貪生怕死之輩,一聽說密宗插手此事,便當起了縮頭烏龜?”
雲山老道本就尖酸刻薄,這話再由他陰陽怪氣的說出來,就顯得更爲難聽。茅山矮小道人派明知是計,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了起來。與公,他們是這場除魔大會的發(fā)起者,再加上在他們的地盤上,密宗這麼明目張膽的公然保朱晨逸,茅山派不出手明顯是說不過去。
與私,他的兒子被朱晨逸斬殺於密林,孫女也因朱晨逸一事,死於非命。所以說,與公、與私,他茅山派都無法置身事外。
不過,矮小道人也沒跟雲山老道較勁,因爲他知道雲山老道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是以他並不願意過份的去得罪他。
在羣雄的目光注視下,矮小道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的望著瑪蒙等諸位密宗僧人,沉聲道:“你密宗與我中原向來無恩怨,你等若退去,我代表中原各派在此立誓,他日不會尋你們的麻煩……”
話還未說完,便被瑪蒙僧人一聲佛號打斷,緊接著便傳來一聲令其惱羞成怒的言語:“久聞茅山派之名,還望不吝賜教。”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瑪蒙僧人這句話無疑是左右開弓,打的啪啪作響。矮小道人一聽頓時大怒,厲聲喝道:“你密宗就這些人想將大魔頭朱晨逸救走,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的聲音剛落,從遠方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在笑聲中夾雜著頗爲陰柔的聲音:“密宗諸位大師不夠,如果再加上我妖族呢?”
聲音未了,從左側傳來一陣如同雷霆般的嘯聲,由遠至近,轉眼見嘯聲出現在百丈開外的距離,現場的衆(zhòng)人被嘯聲震的氣血沸騰。愣神間,忽聞一道如同霹靂般的吼叫在現場炸開:“誰若敢傷我?guī)煹埽艺D其滿門,滅其九族。”
一個密宗已經足以令現場的羣雄頭疼不已,現在又出現一個妖族,而且還是退守西北禁地,近百年之久的強大妖族。還有一個只聽到嘯聲,且稱呼朱晨逸爲師弟的高手,從遠處趕來。
來人雖未現身,但從嘯聲中傳來的氣息十分強大,再加上他說出的狠話,滅滿門,誅九族。大門派怕什麼,怕的就是滅門,他們門下弟子衆(zhòng)多,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是以,現場的氣氛隨著一個妖族,一個滅門,誅九族,變的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