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純陽子目瞪口呆的望著鉆入深潭中的兩條大蛇,摸著光頭,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不但純陽子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朱晨逸也覺得恍若夢境一般。轉念一想,隨即釋然,金黃色大蛇,是即將成為蛟龍的強大存在,而斬妖劍是專斬妖物,是以,金黃色大蛇見到斬妖劍逃走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黑色大蛇逃走也很好解釋,連實力強大的金黃色大蛇都逃,它豈有不逃之理。
他想到了這個問題,純陽子同樣想到了。稍息片刻之后,朱晨逸將地上的浮萍王,以及和尚腰間袋子拿了過來,發現除了裝在盒子中的浮萍王,其他什么動西都沒有。不但沒有他們口中所說的上古遺跡線索,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靈符和法器。
同為修道之人的朱晨逸,不忍和尚橫死后,還拋尸荒野,于是在水潭不遠處的地方,找了一個普通的地穴,將和尚的尸體葬了進去。
純陽子同樣也沒有閑著,在身體略有恢復之后,便去山谷中搜尋獵物去了。外面雖是天氣寒冷,但山谷中卻是春暖花開,再加上沒有豺狼虎豹這些大型食肉動物,因此,不到小半個時辰他便獵到一只約莫三十斤重的獐子。
兩人都是苦修之士,對于外物的要求不高,無論是朱晨逸還是純陽子,風餐露宿實屬正常。
在簡單的填飽肚子后,兩人便到旁邊的竹林中砍伐了一些竹子,用來作為在潭中行走的工具。百丈距離,對于兩人來說,算不得什么,但深潭中的潛在危險實在太多,如果臨空飛行,無論是蜃,還有大蛇,都可以在瞬間要了他們的命。
雖有斬妖劍,禁蜃符,可以對付大蛇和蜃,但他們不敢賭,也不愿意去賭,畢竟這個深潭中有沒有其他強大的存在,誰也無法說清楚。是以,竹筏是最佳的選擇。
為了安全考慮,朱晨逸還是將五假法術中的水假傳授給了純陽子。水假,聽起來玄乎,說穿了不值一提,無非是通過水印,水咒,結水印,從而達到與水同體,不能沉溺的目的。
待一切準備做好后,兩人將竹筏推入水中,跳了上去,確信竹筏沒有任何問題之時。朱晨逸從腰間的袋子中摸出禁蜃符,拿在手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口中緩緩誦出:“宛玄聿磨巨由縛……”
咒畢,他右手一震,將禁蜃符用力的拋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鐵板瞬間沉入了水面。隨即一連串的水泡從潭低冒了出來,籠罩在深潭上方的朦朧霧氣,忽然間翻滾了起來,原先薄薄的霧氣,一下子變的濃稠了起來,僅僅幾個呼吸,便是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這樣的時間并不長,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煙消云散,陽光透到水面,泛起絲絲的亮光。
沒有了大蛇,蜃的阻礙,很快便度過了深潭,踏上羊腸小道,來到純陽子所說的石門。
石門高約丈許,寬有七尺,上刻有金色銘文,以及幾道看不懂的靈符,造型普通,卻充滿遠古的氣息。
在石門之上,有兩個深約幾寸的洞口,右側的那個無論是樣式,還是大小,以及上面的圖案,均與陰八卦別無二至。至于左側的那個洞口,雖有些差別,但朱晨逸知道這時陽八卦的標志。
有了相山寺枯井開啟石門的經歷,朱晨逸知道只需將陰陽八卦按入到石門的凹槽上,便可打開這座令人為之心動的石門,得到傳說中的成仙契機。但他并沒有急于出手,就連蠢蠢欲動的純陽子也沒有出手。
江湖傳聞,陰陽合一,可開洞府,以證大道。傳聞雖非空穴來風,但打開石門之后,會不會就此成仙,逃脫輪回之苦,兩人心中都沒有底。更何況,石門后更是危機四伏,生死難料。
道家講今生,佛家講來世。在有生之年能否修成金丹,破碎虛空還是一個未知數。是以,在短暫的停頓之后,兩人直接忽略了石門后的危險,從腰間的袋子中將陰陽八卦摸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按在石門之上。
咔嚓一聲輕響!陰陽八卦深深的嵌入石門的凹槽中,原本沉重、厚實,且黯淡無光的石門,在這一刻,閃動著一道五彩的光芒,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絢麗奪目。慢慢的光芒越來越淡,幾個呼吸之后,石門咔咔幾聲作響,緩緩的朝兩邊分開,一股封塵已經,略帶滄桑的氣息從門內傳來出來。
頃刻間,一條略顯狹窄,且深不可測的漆黑通道出現在面前。待里面的濁氣散去之后,兩人取下門上的陰陽八卦,毫不猶豫的跨入石門之內。
通道內很黑,很暗,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再加上多年關閉和青石地板的原因,顯得有些陰森恐怖。但,對于朱晨逸和純陽子來說,這算不的什么,黑暗和恐懼無法澆滅成仙的。
兩人行走了將近三十丈左右的距離,便來到一個簡易的洞府。說是洞府實在有點勉強,這是一個只有數十丈大小的石洞,除了靠里的一面墻壁上繪制著一只手拿鋼叉,長相兇惡的怪獸外,墻壁四周的山石顯然是被粗糙之極的挖掘過,有棱有角,非常不平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張倚著墻壁粗粗制成的石臺,地上有兩張略顯殘破的蒲團,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墻上的怪獸極為丑陋,且雙面猩紅,一眼望去,十分恐懼。但朱晨逸卻能透過怪獸的身體,隱隱的看到它身后的一個黝黑洞口。他疑惑的指著墻壁,問道:“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大陣?”
“不是這個,這只是一種普通的障眼法而已,防止普通人誤闖其中。”純陽子淡然一笑,道:“這種障眼法對于你我來說,不值一提,看為兄破了他。”說著,他右手屈指一點,只聽滋滋兩聲輕響,墻壁上繪制的怪獸忽然間消失了,隨即顯現出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洞口。
純陽子帶頭走了進去,朱晨逸猶豫了片刻,從腰間的袋子中摸出兩枚銅錢扣在手中,也進入洞口。洞口的另一端盡顯奢華,不但墻壁頂端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就連墻壁上也偶爾點綴了幾顆。
整個石室內流光溢彩,形同白晝,甚至有淡淡的幽香回蕩在二十丈大小的石室內。雕刻精細,做工精美,且有各種圖案的石桌、石凳、甚至還有一張大石雕砌的石床被擺放在墻角的位置。很顯然,這里曾是某個術士的洞府,或者說是清修之地更為確切。
朱晨逸注意到,洞府中立有一塊一丈多高的白色巨石,石頭表明光滑異常、不落絲毫灰塵,顯然是經過細致打磨而成。除此之外,這洞府中,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了,除了一些普通法器,一柄桃木劍外,都是一些凡物而已。
雖然這些金銀,首飾,以及大型器皿價值連城,如果拿到外界的話,足以令人過上奢靡的生活。但,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向道之心十分堅定,對這些俗物,他們并未放在心上。
失望之余,朱晨逸走向那塊白石,看著上面布滿銘文,心中竊喜,暗道:“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成仙契機?”
想到這里,他不由的大步向前,迅速的來到了白石前,只見上面赫然寫道:洞玄子。
《洞玄子》雖是一本奇書,但朱晨逸并非聲色犬馬之輩,是以并非聽過他的大名。他低頭繼續往下看,只見上面寫到:夫天生萬物,唯人最貴。人之所上,莫過房欲。法天象地,規陰距陽。悟其理者,則養性延齡,慢其真者,則傷神夭壽。
看到這句話時,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上面明顯講的是夫妻間的房事。心中腹語道:“莫非成仙之道,要學那采補的功夫?”
心中雖是這樣想,但他還是忍不住往下看,當“洞玄子三十六式……”幾個蒼頭小字出現在白石之上,朱晨逸微微一愣,習慣性的摸摸下巴,繼續往下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嚇了一跳,上面竟然講述的是“九狀……”“六勢……”等房中術。
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本以為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術,或者是成仙的法門,他心中還暗自歡喜,可沒想到竟然無意中學習了一把房中術。
他的異常立即引起了純陽子的注意,他同樣認為這塊白石上記載的便是成仙的法門,可到了跟前頓時呆立當場,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怎么會是房中術?”
歷盡數十年的搜尋,不惜恩將仇報,暗算師祖的后人,為的就是陰八卦,打開洞府,以便成仙。可到頭來卻發現苦苦追尋的東西竟然是普通的房中術,大起大落的感覺令純陽子頓時為之癲狂。
不知是神智不清,還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癲狂中的純陽子,忽然咧嘴一笑,邪邪的看了朱晨逸一眼,指著白石,叫道:“師弟,你女人眾多,好好學學這個,以后怕是大有好處。”
洞玄子是道家房中術的典型代表,書中十分強調房中氣功導引,認為房室之事要循天地之法,遵陰陽之理,方可養性延齡。它和《合陰陽》、《經》一般都是將房中術的典范。純陽子這話本沒錯,朱晨逸有了鳳凰和云瑤,早遲會行周公之禮,而《洞玄子》不但花樣繁多,且具有養身之道,學學也是大有好處。
但,錯就錯在他的聲音似鬼哭,似狼吼,不要說盤活現場的氣氛,就連略顯發呆的朱晨逸都被嚇了一跳。他轉頭看了一眼純陽子,但見此時的他雙面猩紅,一臉戾氣,表情猙獰,不停的揮舞著雙臂,狀若癲狂。
朱晨逸大驚,這是典型的走火入魔的跡象,慌亂中,他單掌擊出,橫切純陽子的脖頸處。只聽啪的一聲,毫無防備的純陽子應手而倒。
“師兄啊,師兄,天道渺茫,成仙又是何其之難,豈會有捷徑可走!”
純陽子的危機解除了,朱晨逸卻是怒不可及,歷經千幸,差點藏身于大蛇的腹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得到了一部房中術。前后的差別,令他怒擊當場,提起腳便朝大石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