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以動土了麼?”看著天空中炙熱的陽光,陳老爺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忙!”
朱晨逸搖搖頭,將事先準備好的青竹從一名狗腿的手中拿了過來。這個看似很普通的竹子,在道家叫青竹符。是用普通的竹子,符,紅布做成。
就在他準備將青竹符按照五行的方位插入泥土之時,身後傳來一個驚訝的叫聲:“定神鎖氣之法?”
聽人叫破這個法術的名字,朱晨逸心中大驚。定神鎖氣之法是當年九天仙女飛昇之時,留下來的衆多法術之一,他之所以能夠知道這個法術,還要歸功於他那位先祖朱破頭。
轉過頭來朱晨逸,發現道士一臉震驚的望著手中的青竹符。當即笑了笑,道:“道長也知道定神鎖氣之法?”
聽到朱晨逸的詢問,道士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嘆道:“曾在典籍上見過記載,本以爲失傳,沒想到道友竟然會此奇術。”
朱晨逸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開始忙活手中的活計。按照五行的方位開始安插青竹符,東方屬木,色青爲春。南方屬火,色紅色夏。西方屬金,白色爲秋。北方屬水,色黑爲冬。中方屬土,色黃形成循環空間。
片刻之後,施法完畢,朱晨逸這才令衆人動土。
早已等候多時的陳老爺,也不敢耽誤時間,立即吩咐衆人開始挖地,掘土。
本是寂靜的現場,隨著陳老爺的吆喝聲,一下子吵鬧了起來。幾十個彪形大漢,在陳老爺的監督下,揮汗如雨。
多日無雨,地面較硬,好在人多,一個小時左右,不但墓穴挖好,甚至連墓穴前的珠形砂全部挖走。陳老爺怕挖不乾淨,硬是自己跑過去檢查了幾遍,確信沒有任何問題,這才作罷。
下葬之時,突然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轉眼變成昏暗。
轟隆隆——
一陣雷鳴過後,一道道如銀蛇般的閃在烏雲中呈現,還沒等衆人做出任何反應過來,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雨下的很大,大到令人恐懼的地步。豆大的雨滴,從高空降落,轉眼間,整個大地,全部被籠罩在雨幕之下。
雷電穿過雲層、雨幕,不停的轟在衆人的頭頂。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那些平時做多了缺德事的狗腿子們,嚇的連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當第二道霹靂響起之時,就連強作鎮定的陳老爺也嚇的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雨雖大,可是沒有人離開現場,去找地方躲雨。狗腿子們沒有,陳老爺也沒有,甚至連朱晨逸和道士兩人也沒有離開。不過,陳老爺和狗腿子們是不敢離開,而朱晨逸和道士是不想離開,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衆人就這麼傻傻的站在那裡,任由雨水沖刷。雨越下越大,到了後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幾乎都無法看對對方。
就這樣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朱晨逸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逐漸凝聚在一起的雷電,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隨即一把拉過道士,身形暴退。
就在此時,天空中凝聚的雷電,穿過雲層,雨幕,一下子轟在墳頭右側的那塊巨石之上。
咔咔——
雷電中蘊含的巨大能量,瞬間將巨石擊碎。但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第二道雷霆緊接著落了下來。
砰砰——
一聲巨響之後,剛剛下葬時埋好的墳頭瞬間被抹平。
對於這樣的結果,朱晨逸很是無語。本來他算定要在三日之後,纔會遭受雷擊,可沒有想到竟然提起如此之多。由此可見,這位陳老爺平日裡作惡多端,已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說來也是奇怪,雷電轟碎巨石,抹平墳頭之後,瓢潑大雨戛然而止,轉眼間功夫天空中的烏雲消失開來,取而代之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
天氣放晴之後,跪在地上的陳老爺以及狗腿子們,一臉茫然的望著地上那些水漬,以及渾身溼透的衣服,恍若隔世。
就這樣約莫過了十多分鐘,清醒過來的陳老爺看著被雷電平掉的墳頭,勃然大怒。但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即便他是有權有勢的大財主,可是對上朱晨逸這等道法高深的人,依舊是螻蟻的存在。
他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三兩步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墒菦]等他開口說話,朱晨逸搶先說道:“恭喜陳老爺,賀喜陳老爺!”
本來準備興師問罪的陳老爺,被朱晨逸這一恭喜,頓時弄的不知所措。半響之後,他伸出粗大的手中,撓撓禿頭,指著被轟毀的墳頭,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先生說笑了吧,家父的墳頭都被雷電平了,喜從何來?”
陳老爺這話中有三分埋怨,三分責備,還有四分質疑。朱晨逸那會不知,當下他負手而立,笑了笑道:“下葬之時,天降異象這是喜兆。一個月之後,必有喜事臨身,但要記住,以後不管什麼人怎麼說,你都不要遷移祖墳。”他頓了頓,偷偷的掃了一眼陳老爺,見其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心中一陣竊喜,繼續說道:“這蜈蚣地,墓碑以石頭而立,不怕浸水,愈浸愈發,墓前我會用石頭堆成八字形的石階,目的在化煞,也是收山出煞之法,墳內不會入水的……”
一番胡說八道的專業言論,外加半吹捧的方式,楞是將陳老爺說的是暈頭轉向。而這時,道士也從旁協助,兩人輪番轟炸,片刻之後,陳老爺臉色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末了,還問了一句:“一月後真的有喜事?”
“當然!而且是大喜!”朱晨逸笑著說道,但內心中卻冷哼不已,一月後正是這位陳老爺兒子喪命之時。
陳老爺信以爲真,當即大喜,硬是要設宴答謝朱晨逸,並邀請道士作陪??勺隽颂澬氖碌闹斐恳菽难e敢停留,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提出請辭,陳老爺也不敢挽留,只好千恩萬謝的將他送出村子。
出了村子,朱晨逸依舊是南行。不過這一次他不敢在路上有所耽擱,更不敢管那些閒事。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日夜兼程,風餐露宿,終於在三日後,到達了毒手鬼見愁雲山所說的那個村落,也就是貓兒地的所在。
這是一個極爲貧窮的小山村,地處偏僻不說,就連交通都有所不便。不過,令朱晨逸感到意外的是,這樣一個貧瘠的土地,居然也是一個風水寶地,依山伴水不說,而且從遠處望去就像一隻老鼠爬在那裡一般。
在江西喝形中這被稱爲老鼠地,按照農村百姓的說法,老鼠掏一點東西吃一點,但在喝形中,老鼠地屬於那種很是普通的土地,也就是說這個村子不會大富大貴,只能像老鼠一樣,剛剛解決溫飽。
事實上的確如此,這個村子窮,而且很窮,除了一間青磚綠瓦的大房子,其他的都是那種很矮很破舊的土房子。
如果僅僅是一個老鼠地,朱晨逸不會在意,更不會停下腳步,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畢竟這種普通的寶地,在他眼裡算不得什麼。關鍵是他發現了一個極爲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這個老鼠蹲的位置非常的好,好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在老鼠地的正上方就是朱晨逸所要找的貓兒地,而這老鼠剛好蹲在這隻貓的脖子下面。而且這個位置卻是恰到好處,如果這隻老鼠望前面一點就會被貓兒一口吃掉,如果往後面一點的話,就會被貓兒用爪子逮住。
看到如此有趣的事情,朱晨逸不由脫口而出:“這隻小老鼠蹲的有點意思?。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站在朱晨逸身後的一個老者,聽了之後,笑道:“您也看得出來這是老鼠地?”
聽到聲音後,朱晨逸爲之一頓?;仡^看了一眼這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心中直犯嘀咕,他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看似普通的莊稼漢都能道出風水寶地的名號。
“莫非這老者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朱晨逸眼睛一瞇,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暗暗想道。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當下笑了笑,道:“這是不久前一個幫村頭張老闆家遷墳的風水先生說的?!闭f到這裡,他瞄了一眼朱晨逸腰間的帆布袋,問道:“您是先生?”
聽著老者接近試探的詢問,朱晨逸一時間摸不清老者想幹什麼。正欲矢口否認,可轉念一想,覺得要取得貓兒地,必須要在當地找一個熟悉的人,這樣的話辦起事情來,相對要容易一些。
當下,他也不再隱瞞,立即說道:“我是先生,不知老人家……”
“你真的是先生?”朱晨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者的質疑聲打斷。就在他準備再次澄清自己的身份之時,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既然是先生,能不能幫我看看陽宅的風水?”說完之後,老者一臉期待,且有些緊張的盯著朱晨逸。
老者這個不能算要求的要求,聽在朱晨逸的耳中,卻令其心中有所不悅。他不同於一般的江湖術士,風水他基本上不看,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偶爾出手一次。不過有求與老者的他,只能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點頭答應了下來。
老者的家住在村子的東頭,是一個很破舊的小土房子。家裡擺設也極爲簡單,除了日常用品,幾乎是沒有其他多餘的擺件。簡單的查看一番之後,朱晨逸隨意的點撥了幾句,兩人開始閒聊了起來。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再加上老者爲人比較淳樸,那裡是朱晨逸的對手。很快,貓兒地的情況被摸清楚了。不過,他卻皺起了眉頭。按照老者所說,那塊貓兒地的主人是村子裡的大戶張老闆家的。
說起著張老闆,那可是方圓百里的能人,不但城裡開了幾家店鋪,而且還有一個大廠,屬於典型的不缺錢,這令朱晨逸準備打算用錢去購買這塊地的想法落空了。
不過他並未死心,還是決定要去試試。在老者的帶領下,朱晨逸來到村子裡唯一的那間青磚綠瓦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