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失明,令朱晨逸好不容易纔平靜的心,再起波瀾。只不過這次並非是因爲對方的媚術,而是讓他看到一絲求醫的曙光。要知道像年過五旬的白衣女子,無論是功力上還是見聞上,都比初出江湖的他,多了數倍不止。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朱晨逸將自己取地氣,救治九命貓的事情說了出來??蓻]想到,這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卻是令他有了意外的收穫。
白衣女子聽完他的敘述之後,沉吟片刻,給出瞭解釋,那是朱晨逸擅自破壞風水寶地,遭了報應。不過,隨後她也提出瞭解決辦法。
按照白衣女子所說,方法有兩個,一是朱晨逸的所學偏邪,需廢除自己功力,另尋其他典籍,這樣一來雙目不治而愈。二是積德行善,以此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不過這個方法極慢,且收效甚微。
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令朱晨逸頗爲無語。讓他廢除功力,這就好比讓一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富家翁,去街上乞討一般不靠譜。
至於第二條,朱晨逸倒是覺得有些靠譜。
隨後,三人閒聊了一番,朱晨逸提出了請辭。白衣女子也未加挽留,而楊媚兒則更加不好說些什麼。
就這樣,三人相繼離開。
爲了及早到達金山寺,找到張小花和鳳凰兩人,朱晨逸絲毫不敢耽擱。一路上狂奔,疾馳而下。
正迷迷糊糊間,忽然聽的一陣大罵聲傳來。接著他就看到前頭的大路上,兩個道人打扮的老者,正在圍攻一個懷中抱著女人的男子。
左邊的道人手中拿著一柄寒顫顫的寶劍,指著那名男子大聲叫罵,而右邊的道人則是赤手空拳的朝那名男子身上招呼,擡手間竟然紅光展現,隱隱的傳來一陣雷鳴之音,一看就是茅山派的五雷掌。
那名男子抱著懷中的女人,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嘴裡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能夠遇到如此絕色美人,這也算的上是我林雄武的福氣……”說著說著,再次伸出粗大的手掌,在那女人的胸口狠狠的捏了一把,隨即發出如同狼吼般的笑聲。
那女人被他抱的緊緊的,又見一隻肥大的手撫摸在胸前,頓時嚇的嗚嗚的哭了出來。拿劍的那名道人一見,頓時目次欲裂,道:“狗賊,老道和你拼了?!闭f罷,提劍便刺。而另一名空手的道人,也叫喊著撲了上去。
兩人的攻擊十分兇猛,甚至帶有一絲同歸於盡的打法。林雄武卻是並沒有害怕,右手一揮摺扇擋住道人的寶劍,於此同時向前跨了一步,躲過另一名道人拍來的五雷掌。
兩個道人見林雄武懷中抱著一人,尚且如此從容不迫,心中大驚。當下兩人顧不得許多,再次圍攻了上去,特別是那位拿劍的道人,見女兒受此奇恥大辱,心中大怒,暗暗想道:“與其讓女兒落到林雄武這個專取女人元陰練功的奸賊手中,還不如讓她早早死了乾淨。”
帶著這個念頭,他的那柄長劍一下子變的兇狠無比,劍劍朝林雄武的要害處招呼,毫無顧忌女兒在對方的懷中。
林雄武見道人如此拼命,當即大怒道:“好你個老道,連親生女兒都想殺?!闭f罷,蕩起手中的摺扇,朝拿劍的那位道人打去。
兩人見林雄武兇相畢露,頓時大爲吃驚。拿劍的道人一不小心之下,被摺扇掃到肩膀之處,頓覺疼痛難忍。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再次揉身衝了上去,而另一名道人則不顧林雄武朝他頭上劈來的扇子,卻提起掌朝他胸口打來。
紅光乍現,完全是一命換一命的打法。
林雄武駭然,他哪裡會跟道人同歸於盡。當下將摺扇一收側身讓開五雷掌的攻擊,卻沒想到從旁邊斜刺過來一柄寶劍,措手不及之下,他又轉身一讓,不想拿劍的老道更爲刁鑽,那寶劍卻是從他身側繞過,直刺左臂。
噗——
寶劍正中左臂,林雄武頓時慌了。兩位道人見此,大喜過望,再次撲了上去。林雄武心中暗暗叫苦不已,突然見到朱晨逸向他這邊跑來,心中一動,當即將叫道:“朱兄,你來的正好,替我將這女子看好,我先殺了這兩個老賊,稍後你我共享此女?!?
說罷,將懷中的女子拋了出去。
朱晨逸大驚,連忙躍起將女子抱入懷中。少了女子這個拖油瓶,林雄武精神大振,提起摺扇朝那名使用五雷掌的道人兜頭打去。使劍的那位道人見此,拔尖便刺,林雄武也不與他糾纏,撤身回防,掉頭就走。
不過在臨走時,他衝朱晨逸吼了一嗓子:“朱兄,你頂住,我去叫人?!痹捯徽f完,騰空而起,幾個起落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雄武這一走,兩位道人轉身便朝朱晨逸跑來,拿劍的那位道人,上來二話不說,提劍便刺。朱晨逸當場傻眼,又怕傷著懷中女子,當下只能將女子抱緊,縱身躲避。
躲避是他的本能反應,可看在兩位道人的眼中,卻是變了味,以爲他要逃走。拿劍的道人,大吼一聲:“把命留下來?!?
一句把命留下,道出了道人心中的憤怒,同時也令朱晨逸陷入了困境。兩名道人一左一右將他的退路截住,根本不容他開口,瘋狂攻擊隨之而來。
朱晨逸心中叫苦連連:“林雄武這手禍水東引的計謀真夠陰損?!钡忠姷廊说拈L劍刺到,他轉身避讓,口中同時喊道:“兩位道友誤會了,我跟那林雄武真的不熟?!?
兩位道人哪裡會聽他的,不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是拼起命來。一左一右,成兩面夾攻的方式,朱晨逸頓時感到有了巨大的壓力,他本想將懷中的女子放下,但又見兩人業已殺紅了眼,且招招奪命,式式追魂,只得在此抱住女子側身躲避。
道人見他依舊不肯放下女兒,當下雙雙使出兩敗俱傷的招式。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他怕傷著懷中的女子,也怕傷著兩位道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又見兩人由左右夾擊變成前後攻擊,當下勃然大怒,心中暗道:“罷了,罷了,今日就算拼著得罪兩位道人,也要突圍出去。”他左手從腰間摸出一把銀針,朝使劍的道人兜頭撒去。
道人只覺眼前一片明晃晃的銀針疾馳而至,急忙舉劍去擋,朱晨逸大喝一聲,便從他身邊竄了過去,道人只覺一陣颶風掠過,而朱晨逸卻在數丈之外。
“小子哪裡逃!”道人又是呼喊著雙雙追了上去。朱晨逸哪裡還敢停留,當下將女子往地上輕輕一放,隨即衝兩位道人,一抱拳道:“兩位前輩就此別過,在下要去取林雄武那奸賊的狗命?!闭f罷,身形一轉,朝林雄武逃走的方向追去。
兩人見朱晨逸逃走,那位拿劍的道人,破口大罵道:“狗日的,這小子比林雄武還要奸詐,明明是他的同夥,卻大義凜然的說去捉林雄武,想來要咱們知恩圖報,他日遇上他,定斬不饒?!?
朱晨逸聽著身後傳來的叫罵聲,一陣無語。當即加快腳步朝林雄武的方向追去,可林雄武是何等人,再加上朱晨逸被這兩位道人糾纏許久,等他脫身追了上去,哪裡還有林雄武的影子。
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叫道:“罷了,罷了,林雄武狗賊,今日算你走運,來日相遇必將報答你今日害我之情?!?
說罷,他邁開大步,朝金山寺的方向走去。爲了趕時間,朱晨逸一路翻山越嶺,路雖難走,但對他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
就這樣,到了下午的時候,他來到一條小河邊。忽然聽到前面隱隱的傳來一陣叫喊聲,以及嗩吶的聲音,朱晨逸一時好奇追了上去。
到了跟前,卻見數十名石匠站在大橋上,指揮著一羣人開始上樑,在橋頭卻是二十來個人圍著一頂大紅的轎子站在那裡。
這時,朱晨逸才發現原來是娶親的隊伍,遇到大橋正好在上樑。不過,令他有些好奇的就是爲什麼大橋上樑,怎麼不將路封鎖,不燃放鞭炮。
因爲這裡涉及到玄學的一個內容:頂樑。
按照現下的說法,放鞭炮是爲了圖個吉利,喜慶。至於封鎖道路,則更好解釋了,那是爲了安全著想。
但,在玄學中來講,房子上樑,燃放鞭炮,擺放貢品,用燒酒澆之,則是爲了驅邪去煞。但大橋上樑卻有些許區別那就是頂樑。
傳聞在清光緒年間,皖南某處一大橋那天上樑的那天,附近村子幾人相約去趕集,正好途經此地。爲首的那位石匠說了一句,來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以爲是村子裡人叫他,就隨便的應了一聲,這一應正好應了切口,結果晚上回家後暴病身亡,也就是說被拉去頂樑。
傳言也許有些危言聳聽,但,頂樑之說並非空穴來風。就和蠱毒、降頭一般,體質弱的就會中招,蠱毒和降頭一個是利用細菌,一個是利用宏觀原理,而頂樑卻涉及到一個煞氣的問題。
就在朱晨逸冷眼相觀的情況下,轎子中的新娘走了出來,也許是時間等待的太久,又或者是轎子被太陽一曬,非常憋悶。一出轎子,她就將蓋頭掀了下來。
就在這時,爲首的那位石匠突然朝新娘叫了一聲:“來了!”
這兩個字一落到新娘的耳中,她的臉色驟變,很顯然她聽過頂樑一說。不止是她臉色驟變,就連她身邊那些負責接親的人,同樣氣憤不已,紛紛大罵石匠爲人不厚道。
朱晨逸輕嘆一聲,走了過來,指著石匠的鼻子,大聲訓斥,道:“你這石匠甚是可惡,不燃放鞭炮,斬殺公雞驅走煞氣也就罷了,爲何要拿無辜的人去頂樑?”
石匠聞言臉色驟變,而那位新娘見朱晨逸三言兩語道破其中玄機,立即知道是遇上了高人,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噗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哀求道:“請先生救我?!?
朱晨逸還沒有反應過來,新郎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同樣哀求道:“請先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