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九命貓的傷勢逐漸好轉,朱晨逸松了一口氣。這才將注意力放在白玉匣子上,這只玉匣,樣式精美,造型古樸,一眼望去就屬于那種年代十分久遠的東西。
不過有一點依舊令他感到十分奇怪,那就是白玉匣子嚴絲合縫,根本無法找到打開匣子的辦法。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小會,他無意中發現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潔無比的白玉匣子,表面竟然也刻有二十八星宿的圖案。
看著上面那個極為熟悉角木星圖案,朱晨逸的心砰砰直跳。同時也有些猶豫,擺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打開,二是不打開。不打開則意味著永遠無法得知白玉匣子中藏有什么,可是要打開,他一想起來前面的血祭,以及進入墓穴的種種詭異之處,他不禁有些遲疑。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他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好奇,伸出顫抖的手按在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之上。
嗡——
當他的食指剛剛碰到角木星的圖案,一陣嗡鳴傳來,接著角木星閃爍出令人為之目眩的白色光芒,隨之咔咔兩聲清響,白玉匣子緩緩的打開了,一團白色霧氣躺在匣子的最中央。
“這……”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打開匣子后,發現居然是一團霧氣,這令以為大獲至寶的朱晨逸頗為失望。而這時卻發生了一個令他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白色霧氣一接觸到空氣,頓時發出一聲龍吟,接著那團霧氣演化為一只長約三寸左右的小龍。
“龍涎!”看到那條小龍,蛇蝎地成為龍脈,青鱗巨蟒化為蛟龍,這兩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瞬間有了答案。那就是龍涎,有了真龍之氣的龍涎,這一切并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這當口,那條小龍突然嘶鳴一聲,沖向天際。它想逃,可朱晨逸既然認出了它,怎會再讓其從手中逃脫。就在龍涎化作的小龍剛剛躍起之時,他大袖一卷,蕩起一股狂風,頓時將小龍卷入袖中。
但小龍也不是省油的燈,被卷入袖袍之中,它并未驚慌,而是再次發出一聲龍吟,穿破衣袖,逃了出來。隨即騰向天際,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眼看龍涎即將消失在眼前,這時,趴在一般吸收青蛟內丹的九命貓突然跳了起來,張嘴一吸,化作小龍的龍涎瞬間被吞了下去。
“小白!”
見龍涎被吞了下去,朱晨逸有些擔心。他擔心的不是龍涎的價值,而是擔心九命貓會不會吸收不了這么多能量爆體身亡,畢竟剛才九命貓已經吞下了一顆蛟龍內丹。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當九命貓吞下龍涎之后,整個身體一下子變的通紅無比,嘴里呼哧呼哧的往外噴著熱氣,更為令人恐怖的是它的毛發全部豎立的起來,就連眼睛也一下子變的血紅無比。
“小白,你一定要挺住啊。”站在一旁幫不上忙的朱晨逸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走來走去,嘴里不停的叫喊著給九命貓打氣。
“喵喵……”
九命貓極力的嘶吼著,企圖將體內多余的真氣,從嘴中噴出。可注定他的這個想法會落空,那蘊含真龍之氣的龍涎,一入體內,那會這么容易被逼出。瞬間它的身體,再次鼓脹了起來,如同一個被充滿氣的氣球一般,從地上慢慢的漂浮了起來。
而這時,九命貓額頭上的那個魂字,快速的浮現了出來,然后又暗淡了下來。再浮現,再暗淡,如此反復幾次,慢慢的那個魂字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道。
砰砰——
一瞬間,草木橫飛,碎石亂舞,方圓數十丈的距離,閃動著狂暴的氣息。躲閃不及的朱晨逸,直接被一股氣浪拋了出來,直到撞斷幾顆大樹之后,這才跌落在地上。
從地上爬起來的朱晨逸抬頭望去,頓時目瞪口呆,只見一個身著白衣,年齡在十七八歲的少年負手而立。
“小白?”看著少年那個熟悉的身影,以及那雙靈動的眼睛,當下朱晨逸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驚喜的迎了上去。
那白衣少年笑了笑,從碎石,颶風中走了出來,到了朱晨逸跟前,雙手一抱拳,道:“多謝道友相助,令我得以化形。”說罷,一揖到地,重重的施了個大禮。
“化形?”朱晨逸小聲的念叨了一句,隨即往后退了一步,滿臉驚異的指著白衣少年,急急巴巴的道:“你……你會說……說話?”
一向口齒清晰的他,被白衣少年一句道友,一句化形,震撼的呆立當場,那白衣少年卻是笑而不語。直到幾分鐘后,朱晨逸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面孔,他將那句小白吞下肚子,雙手一抱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道友既已化形,想必要去名山大川,選一福地,潛心修煉吧?”
白衣少年是何等的聰明,再加上他是貓身之前跟隨了朱晨逸四年之久,對于他的心中所想,頓時了然于心。也不否認當即笑道:“朱兄所言極是,隨后我要去一趟妖族圣地。”
“道友……”
朱晨逸的一句道友剛出口,就被白衣少年擺手打斷,接著他那頗為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叫我九命吧,道友兩字太過生疏。”
見九命貓執意要走,朱晨逸也不好阻攔,隨即問道:“九命兄是準備去妖族圣地尋求成仙的契機?”
成仙這二字一落到白衣少年的耳中,他搖頭嘆道:“成仙是何等之難……”他頓了頓,看著朱晨逸顯得有些落寞的身影,再次說道:“朱兄是大機緣之人,我如果一直守在你的身邊,你永遠無法獨當一面……”說到這里,他見朱晨逸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當即擺手笑道:“朱兄不必多言,九命就此告辭。”
言罷,他裹起一陣妖風,化作一團黑色霧氣,騰空而起。幾個呼吸之后,空中猶自傳來他的一聲嘆息:“朱兄不必介懷,有緣他日自會相逢。”
張小花,鳳凰兩人杳無音訊,自己眼睛又出了問題,連一路走來的九命貓也走了。這一刻,朱晨逸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該干什么。失落,悲涼,懊惱,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令他頓時有些頭暈目眩。隨即喉嚨一甜,嘴一張,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誰破了我的法術?”
遭受到法術的反噬,令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隨著這口血跡的噴出,朱晨逸感覺渾身為之一松。隨即他掐指一算,頓時皺起了眉頭,自語道:“沒理由啊,我將那個白色骷髏小鬼埋在井中,怎么會被人破了法呢?莫非有人窺視那個內媚體質的女人?”
說完之后,他看著高高掛在天空的太陽,再次嘆道:“罷了,罷了,一切都是緣法使然,我索性在幫你一次吧。”
言罷,朱晨逸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之中。
好在朱晨逸所在的山頭,離當初那個小山村不是很遠,再加上他急速趕路,絲毫唯未有停留。約莫在三個小時后,他來到了昔日駐足的小山村。
遠遠望去,整個山村火光沖天,隱隱的傳來哭喊聲,叫罵聲,以及打斗的聲音。朱晨逸大驚,一路狂奔,到達村口被填埋的那口水井處,他就發現井口被挖開,地上躺著一個渾身鮮血的男人,翻過來一看,竟然是村子里官最大,威望最高,且跟他喝過酒的村長。
“村長,村長你醒醒……”
朱晨逸掐著村長的人中,叫喊了幾聲。村長睜開暗淡無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用手指著村子東頭,張了張嘴,話沒出口血一下子從口中涌了出來。接著村長抽搐了兩下,脖子一歪,斷了氣,但那只手依舊指著村子東邊。
“東邊?”朱晨逸轉頭望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因為東邊正是他救的那對夫婦家的所在,更是天身媚體的所在位置。
得知準確位置之后,他絲毫不敢耽擱,放下死亡的村長,掉頭朝東趕去。一路上他發現幾乎是所有的屋子都被點著,那些死亡多時的尸體分散撒落在村子的各個路口,至于那些姿色稍好的女人無比不是衣衫破裂,暴露下體。有更甚者,是那剛滿周歲的嬰兒,被活活的摔死。
“畜生!”
朱晨逸大罵一聲,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等他到達那對夫婦的院落,頓時怒意滔天,只見兩個黑衣少年負手而立,在他們面前跪立著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還有一個被抱在懷里的孩童。
“說,這個屋子里的女人那里去了?”黑衣少年指著跪立在地上的一個老人,問了一句。老人連連擺手,口稱不知,但黑衣少年那里會信,一腳將其踢翻在地,順勢踩在其胸口,再次問道:“說,不說殺了你。”
老人搖搖頭,哭喊著叫道:“我真不知……”道字還沒出口,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胸骨瞬間被黑衣少年踩斷,尖銳的斷骨一下子刺穿了肺部,令其命喪當場。
這兩名少年正是落霞谷弟子,巫空,巫明。當日兩人見到天生媚體的女人,一時情不自禁,做出那禽獸之舉,被撞破之后,惱羞成怒,這才設下“五鬼拍棺法……”法術。本來他以為這家已然全部死絕,不曾想路過村子看了一下,這才知道法術被人破解,不但男人沒死,連女人也失蹤了。
男人一個普通的莊稼漢,死活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但女人卻是不同,特別是這種天生媚體的女人,一旦機緣巧合學會了媚術,走上了修道的這條路。那么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即便他們背后的靠山是落霞谷,也無濟于事。
要知道媚術達到一定境界,舉手投足,一笑一顰,都可以網羅裙下之臣。重賞之下未必有勇夫,但絕色之下必有買命之人,到時候即便是落霞谷這等強大的門派,想要保住他們二人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更何況,真正到了那種地步,門派會不會為了他們跟天下人為敵,這一點很值得懷疑。這才是他們兩人不惜殺人放火,逼問媚體女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