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子見劉松答應了下來,眉頭緊鎖,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么,最終嘆了一口氣,返劍入鞘。
少了純陽子的阻撓,再加上劉松答應了條件,一切變的簡單了起來。其實,在攔住劉松之時,朱晨逸的心中就有了這個想法,因為種種原因,他的仇家太多,除去天鬼上人,林雄武這些早期的高手不說,現在又增加了“毒手鬼見愁……”云山,和各大門派。
要說天鬼上人,林雄武之流不足為濾,那么云山老道和正道各派就足以令他大傷腦筋。是以,他將劉松留在身邊,也是抱著多一個金牌打手的目的。
想和做是兩碼事,想要劉松幫其賣命,就必須要將他控制住。而控制人的方法,無非就是誓言,許以重利,收買其心等等。但這些東西朱晨逸都不想用,誓言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壓根就不相信這東西。至于許以重利,收買其心,這就更不靠譜,不但容易造成反噬,還容易被其偷襲。
他要用就用最直接,最有效,而且無非背叛,無法反噬的傀儡術。所謂傀儡,就跟牽線木偶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用手來控制,一個直接可以用意念來干擾對方的思維和行動準則,從而達到控制對方的目的。
在上海收拾紅毛鬼之時,他就用過傀儡術,只不過那是對付鬼,而并非人。方法一致,只不過施法的對象不同而已。對付鬼的叫御鬼術,對付人的叫做傀儡術。
朱晨逸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劉松,淡然一笑,右手一揮,一滴金黃色的血液出現在中指之上。劉松也是見識廣博之人,看到那滴代表修道人的精血,立即知道朱晨逸要做什么。他無奈的搖搖頭,輕嘆一聲,心中僅有的一絲僥幸蕩然無存。
朱晨逸屈指一彈,精血啪的一聲打在劉松的眉心中間,還沒等劉松反應過來,那滴代表傀儡術的精血一下子溶于了他的體內。
劉松即便心中早已準備,且知道傀儡術厲害,但精血真正進入到體內之后,他發現自己的一言一行對方都能感受的到,更為恐怖的是,仿佛朱晨逸只要動一個念頭,他便無法反抗。甚至讓他去死,他都無法抗拒。
劉松心中大驚,連忙雙手一抱拳,沖朱晨逸行禮,口中道:“劉松參見主人!”
主人二字一出口,朱晨逸立即皺起眉頭,擺手道:“你我還是以道友相稱吧,這主人二字,以后休要再提?!?
劉松見朱晨逸并未折辱自己,心中稍定,連忙換了另一個稱呼:“公子!”
公子二字雖然還有些顯眼,但比起主人卻是好了很多。朱晨逸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他心中極為掛念逃走的那個僵尸張奎。
作為即將成型的僵尸王,朱晨逸心中還是極為矛盾的,他一方面想讓張奎變為真正的尸王,只有成為尸王,他才能夠得到尸珠。但這里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成為尸王,還需要兩天的時間,在這兩天中,誰也無法知道張奎會不會跑到下面村里害人。
就在他無法抉擇之時,劉松似乎洞悉了朱晨逸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是不是在擔憂那個我放走的那個僵尸?”
朱晨逸點點頭,看了劉松一眼,猶豫了片刻,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劉松一聽說朱晨逸需要尸珠,顯得有些愕然。尸珠,是僵尸的內丹,他跟人類的內丹,妖的妖丹是一類東西。
只不過,尸珠內蘊含了大量的尸氣,是頗為邪惡的東西,一般邪修會拿他煉功和修煉某種厲害的法術。
是以,一聽到朱晨逸需要尸珠,劉松在短暫的停頓之后,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公子需要這尸珠做什么?”
“是??!師弟,你要尸珠做什么?”劉松的話剛落,純陽子也問了出來。他同樣對朱晨逸需要尸珠感到好奇。
兩人一前一后,相繼詢問,聲音中充滿了好奇和驚詫。朱晨逸聽了淡然一笑,并未回答,因為逆天改命這種事情太過聳人聽聞。一來,這種事情無法解釋清楚。二來,他不愿意將自己最大的底牌透露給別人,那怕是純陽子也不行。在他的心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真正取得他的徹底信任。
不要說純陽子,就算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張小花,以及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云瑤,或者說有了夫妻之實的鳳凰,他同樣是不相信。
劉松和純陽子兩人,見他閉口不談尸珠的用處,心中雖有所好奇,但并沒有再次出言詢問,因為這里涉及到一個問題,刺探別人這可是江湖大忌,即便是純陽子也不愿意去觸這個霉頭,更何況作為傀儡的劉松。
是以,朱晨逸絕口不提,劉松立即將話題轉移到僵尸張奎的身上。朱晨逸一聽他提及張奎,心中極為掛念那個尸珠,連忙問道:“劉松,兩日后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將尸王殺死,取得尸珠?”
毛僵,飛僵已經是十分強大了,尸王則更不用說了。朱晨逸問這話的意思,是因為他暫且沒有對方尸王的辦法,所以才詢問劉松。可沒有想到,當他的話一說完,劉松立即露出為難的表情。朱晨逸見此,心中一突,隨之眉頭緊鎖了起來。
而劉松卻是嘆了一口氣,道:“公子,這尸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要說控制他御敵,還有幾分把握,可是滅殺……”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弱不可聞,很明顯他對滅殺尸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不過想想也很正常,當年他在湘西得到那本趕尸的秘籍本就是個殘本,驅使普通的僵尸還差不多,但對付毛僵和飛僵就有些吃力了,更不用說僵尸中的王者尸王。
劉松這句話本是發自內心的實話,可純陽子聽了,卻是勃然大怒,不知道他是以為劉松故作推辭,還是出自其他原因。當劉松的話剛落,他便大叫一聲:“混賬!僵尸是你一手締造而出,怎么沒有滅殺之法?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言罷,斬妖劍蹭的一聲彈出劍鞘,頓時寒芒一閃,劉松大驚,身形暴退。就在此時,朱晨逸身形微動,快若鬼魅般的出現在純陽子的身邊,右手一推,一拉,將斬妖劍抄在手中。
看著被奪走的斬妖劍,純陽子一陣發呆,片刻清醒過來,一臉陰沉的望著朱晨逸,道:“師弟,你這是什么意思?”
朱晨逸大有深意的望了純陽子一眼,道:“師兄,劉教主乃是我一大助力,你竟然要將他斬殺于此,不知意欲何為呢?”說到這里,他見純陽子一臉尷尬,且有些懊惱的表情,隨即話鋒一轉,笑道:“劉教主并沒有說謊,師兄你多心了?!闭f著,他將手中的斬妖劍,遞了過去。
傀儡術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洞悉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以,劉松說沒有辦法對方尸王,朱晨逸就知道他沒有說謊。
純陽子伸手接過斬妖劍,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雙手一抱拳,沖朱晨逸微微一禮,口中道:“為兄錯怪了劉教主,還望師弟見諒!”說著,他又沖劉松行了個禮,道:“劉教主,在下失禮了,還望莫怪?!?
純陽子無論是從態度,還是語氣上,都做的無可挑剔,擺出一副主動承認錯誤的架勢,令朱晨逸心頭的疑竇頓去。至于劉松他更不好說什么,拋開與人為奴的身份不說,就那柄斬妖劍就足以令他膽寒。是以,純陽子一認錯,他立馬抱拳回禮,口稱不敢。
有了這個小插曲之后,三人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連表情也變的有些不自然了起來。純陽子眼神閃爍,嘴角掀起一絲弧度。朱晨逸眉梢帶喜,嘴角含笑,不過笑容中卻透徹出一絲陰冷的味道。劉松則是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還是朱晨逸打破了現場的寂靜:“不知道劉教主能否控制僵尸的行動?”說到這里,他見劉松露出疑惑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比如說,我設下一陣法,你能否將僵尸引入陣中?”
用陣法對付僵尸,是他突然間想出來的辦法,因為在靠山村黃塘的地宮,七星八卦陣帶給他很大的啟發。大陣既然能夠滅殺強大無比的鬼王,想必陣法滅殺僵尸也不在話下。
朱晨逸想到了陣法,純陽子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當朱晨逸的話一落下,他便拍手叫道:“師弟準備使用七星八卦陣?”
見純陽子叫破了陣法的名字,朱晨逸淡然一笑,將目光鎖定在劉松的身上,純陽子亦是如此,兩人目光炯炯的盯著劉松。
迎上兩人的目光,劉松只覺一股涼氣從背后襲來,呼吸間傳遍全身,頓覺手腳一陣冰涼。
劉松不愧是做過混元教教主之人,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恢復了內心的平靜。他看著滿懷期待的兩人,深吸一口氣,道:“我先試試看。”
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不過也不能怪劉松。當初,要不是朱晨逸在場,令他起了報仇的心思。否則,他放跑僵尸張奎之時,施展控制之法,不說完全張奎,但將他呼來喝去,應該是不成問題。
劉松深吸一口氣之后,氣貫丹田,振臂一呼,強勁有力的嘯聲,立即穿透了茂密的叢林,一直延伸的很遠很的地方。
盞茶功夫過去了,嘯聲這才停了下來,而他們站立的位置,卻是塵土飛揚,還極為夸張的掉落了幾只口角溢出血液的麻雀。很明顯麻雀的死亡和塵土飛揚都是劉松的嘯聲所致。
嘯聲是大,可林子中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約莫等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僵尸張奎依舊沒有現身。劉松不死心的再次昂天長嘯,這次嘯聲更響,更亮,就連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也不得不運功抵抗。而林子中的野獸和鳥類則紛紛玩命的逃竄,一些跑的慢的當場被震的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結果依舊是令人十分沮喪,僵尸張奎還是沒有現身。
“怎么回事?”見劉松的召喚沒有任何反應,朱晨逸眉頭一皺,露出不悅的神色。劉松見了,連忙抱拳道:“公子息怒,想必是張奎受了傷無法白日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