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孟慕晴喝了藥,正準備休息,大哥孟輕禮的聲音,卻忽然在門口響起。
“妹妹!”
她瞅了一眼在旁伺候的悠悠,微微擰了擰眉,已經很晚了,莫不是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慕晴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進來吧!”
悠悠打開門,弓著身子喊了聲:“大少爺!”
“恩!”孟輕禮嗯了一聲,隨后走進內室。
“大哥,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孟輕禮望了眼她,琥珀色的眸子里一抹光亮閃了閃,他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沒什么,只是來看看你好的怎么樣了。”
孟輕禮在床榻旁坐下,一臉寵溺的伸出手付過她側臉的秀發,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透,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孟慕晴是個細心之人,大哥的臉上都恨不得寫下又心事三個字,她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話。
沒什么?越是這樣說,就越是代表他有事情隱瞞自己。
她溫婉輕笑,笑容如芙蓉花樣漂亮,“大哥,你從來不善說謊,腦門上更是寫著有問題三個字,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孟輕禮一陣沉默,思凡思量之后,才開口問道:“妹妹,侯家與咱們家是世交,侯家小姐喜歡五皇子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你呢,是否你也喜歡他。”
孟家雖然是世代從商,可是祖上也是出過當官的大人物,妹妹匹配五皇子絕不是高攀。
“我?”孟慕晴輕輕一笑,仿佛聽到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我怎么可能喜歡五皇子,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孫公子,我不過一介布衣,門不當戶不對,相隔太遠。”
笑容之下,孟慕晴是一顆擔憂的心,看來她的拉開和高塵的距離才是。
聽妹妹這樣一說,孟輕禮心里不禁松了口氣。可一想到妹妹出事那天五皇子緊張的表情,他卻又有些擔憂:“你說的這些知識門戶之見,依我看五皇子對你非同一般。”
五皇子高塵生性淡泊,更是不近女色,如今為了妹妹不惜耗費內力,衣不解帶的照顧她三天三夜,若不是有情如何說得通。
“哥,你在說什么!”孟慕晴尷尬的垂下頭,臉上一陣陣熱浪翻滾。
五皇子怎么可能喜歡自己,孟慕晴心里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我說的沒錯,若不是對你動了心,怎么可能會不顧大庭廣眾之下,帶著受傷的你進房療傷,更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三天三夜。”
如此,還能用什么理由解釋。
聞得大哥的話,孟慕晴臉上一冷一熱,心里一汪平靜的湖水瞬間被攪得天翻地覆。
“這是真的?”孟慕晴望著一旁的悠悠。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自己的侍女在照顧自己。
悠悠點了點頭,小姐那幾日昏迷不醒的時候,都是五皇子寸步不離的照顧,就連她這貼身丫鬟也只有在一盤伺候著。
“天哪,怎么會這樣!”孟慕晴捂著臉,心煩意亂急了。
這要是傳到侯姐姐耳朵里,她該怎么解釋才說得清。
孟輕禮看著妹妹,無奈的搖著頭。只怕她是心中萌芽,自己卻懵然不知吧。
“妹妹,你若有意,切記要和侯家小姐說清楚,否則造成了誤會,傷了你們的姐妹情就不好了。”
“我知道!”孟慕晴若有所思。
孟輕禮走后,孟慕晴便陷入沉思之中,直到睡意襲來,她才勉強睡下。
可也因為那一番突如其來的告知,讓孟慕晴整個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老是半睡半醒之間,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看似得。
忽然,她猛然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面具映入眼簾。
“是你!”孟慕晴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望著沒有料到她會醒過來而有些驚愕的雅懿。
雅懿著實被她嚇了一跳,本來只想來看看她,卻不曾想將她驚醒,他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想告訴你烈飄雪的事情,沒想到來得晚了,你已經睡了。”
“你說謊!”孟慕晴一聽便知是謊話。“你明明就是知道我受傷了,所以特意來看我對不對。”
孟慕晴本想著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說,可一聽他在欺騙自己,心里瞬間向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十分難受。
“你受了內傷,別激動!”雅懿上前雙手放在她肩上,讓她稍安勿躁。
可,當冰冷的手掌,觸碰到僅有一紗之隔的孟慕晴時,他仿若雷擊一般,猛然收回手。手心陣陣發麻,傳遍他的四肢百骸。
下腹一陣燥熱,如熱潮滾滾匯聚在身體的某一處。
孟慕晴有些心痛,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為什么要騙我?”
“我……”雅懿一陣語塞,卻不敢奢求她原諒。
見他不語,孟慕晴只是皺了皺眉,心里縱然是不高興,嘴上也只是說了句:“算了!你不是說烈飄雪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岔開話題,彼此都松了口氣。
雅懿從懷里掏出一些東西,遞給孟慕晴:“烈飄雪是被孟水筠買兇殺了的,這是那些殺手的供述。你可以拿著這些證據去找裂武涉,到時候對付孟水筠就不用你動手了。”
“恩,謝謝了!”看也沒看過一眼,孟慕晴拿著供狀隨手放在一旁。
“每日一粒,可以讓你的內傷痊愈得快些。”雅懿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瓶,放在她的手心,叮囑了一句后,便跳窗離開了。
直到他走了,孟慕晴還眼睛癡迷的望著他消失的窗臺。
第二天清晨,候雨佩不知從哪里得知她受傷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趕到孟府,探望孟慕晴。
內室中,孟慕晴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候雨佩,心里滿是愧疚和自責。
想起大哥的話,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
“侯姐姐,我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了。你再這樣哭下去,妹妹我這可要變成水上閣樓了。”候雨佩哭得她心都慌了。
“是,我不哭了,你沒事就好!”候雨佩連連抹掉眼淚,一哭一笑表情甚是怪異。
因為孟慕晴身子還沒有恢復,候雨佩只是和她短短的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剛離開孟慕晴的院落,候雨佩就遇上了在花園里賞花的孟水筠。
“這不是侯家千金嗎?還真真是有氣度。”孟水筠沒好氣的看著候雨佩,心里是一陣惱怒。
該死的,那次挑撥居然沒有挑撥成功,候雨佩那么輕易就信了那個賤女人。
候雨佩本想離開,只因為她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請安:“見過瓊華夫人。”
孟水筠擺了擺手,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要是你呀,就跳進著荷花池里淹死的了。”
“瓊華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候雨佩有些微微惱怒,自是自知沒有得罪她,為何她要說出這么難聽的言語。
“難道你還不知道?”孟水筠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然后一臉可惜的說道:“還說是好姐妹。跟好姐妹搶男人,算什么姐妹。”
這話,候雨佩算是聽明白了,也明白孟水筠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上次她沒有挑撥成功,這次,她還想故技重施。只可惜,她不可能那么傻的讓她再次利用。
“謝瓊華夫人提醒,小女子受教了。”候雨佩不卑不亢,壓根就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你……”
孟水筠沒料到這次候雨佩學乖了,居然不受自己挑撥。
不過,不妨事,她還有后招。
孟水筠笑瞇瞇的望著她,一臉惋惜的說道:“真不知你傻還是不傻,那日游湖遇刺,孟慕晴身受重傷,是五皇子帶進房間為她療傷不許任何人進入。而且,還照顧了她三天三夜,難道她沒說給你聽。”
“不可能!”候雨佩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五皇子不可能不懂得避嫌。
見她有些微微動怒,孟水筠繼續添油加醋:“眾人一人一雙眼,難道我還會說假話。不過,孟慕晴不說也有道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總會惹人閑話。只不過……”
孟水筠故意說一半在留一半,把候雨佩的心成功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什么只不過,你到底想說什么。”
“呵,這會知道急了。”孟水筠翻了翻白眼,拂過鬢間的流蘇后,慢吞吞的說道:“五皇子乃天皇貴胄,那個女子不想攀附,孟慕晴又非圣人,怎可能不傾心于他。再說了,你可能不知道,五皇子沒事就往她閨房跑,這二人之間你能保證沒有什么。”
候雨佩聽得臉色煞白,明明心里已經因為她的話而動搖,嘴上卻說道:“這不可能,晴妹妹說過不喜歡五皇子。既然她說了,她就會做得到。”
“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比比皆是,孟慕晴那不過是用來搪塞你的。若她真做到問心無愧,又怎么會對游湖之事隱而不宣。”
孟水筠嗤笑她天真,同時也暗爽自己奸計得逞。
“你若不信,大可去向五皇子表明心跡,看他如何回應你。”
“去就去,我就不信晴妹妹會騙我!”候雨佩惱怒的跺腳離開,她非要找五皇子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