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隨著琴音緩緩駛入湖中央,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弦樂之聲不至于耳,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孟慕晴之際,誰也沒注意到一股危險之氣漸漸靠近。
“咚~”
琴弦斷了,刺耳的聲音令眾人猛然一震。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個黑衣人頓時從水里竄出來,跳入甲板之上。
“狗皇帝,拿命來!”號令聲一起,所有黑衣人紛紛提劍朝高永帝刺去。
高永帝本來有些微微醺醉,聽到有人要自己的命,腦袋頓時清醒,抓著身旁的秦氏便擋在身前。
匆忙間,高永帝并未注意到秦氏眼底閃過的陰鷙。
“護駕,護駕!”不知誰大呼一聲,眾人如大夢初醒一般,紛紛提劍抵抗。
高塵更是快一步攔下刺向高永帝的劍,冷喝一聲:“大膽狂徒,休得放肆!”
說話間,寒光凜凜的劍,直逼黑衣人心臟。
本該是恬靜和諧的游湖泛舟,因為黑衣人的出現,造成甲板上一片混亂。
女眷的尖叫聲,兵器的觸碰聲,安靜的湖面熱鬧非凡。
高塵劍走偏鋒,提起一腳揣在黑衣人胸口上,卻不小心將孟慕晴置身于危險之中。
黑衣人立即起身,抓起一旁的孟慕晴,將她鉗制在胸前,泛著寒光的劍毫不留情的抵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頸之上。
“混賬!”高塵猛然收回長劍,俊朗非凡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寒霜。
居然敢動她,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此時的他,如同從地獄走出的閻羅,令人望著都心生畏懼。
黑衣人自然是害怕,抵在孟慕晴脖子上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沒有人不會畏懼死亡。
當他發現自己所鉗制的女人,似乎有些作用的時候,心也就沒有那么緊張。
“別過來,小心我殺了這個女人。”說著,黑衣人抵在她脖子上的劍又緊了幾分,瞬間白皙的脖頸多了一抹鮮紅血珠。
“嘶!”脖子的疼痛,令孟慕晴倒抽口涼氣,背脊感覺到陣陣涼意。
孟慕晴惶恐的望著高塵,脖子上的劍,仿佛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鮮紅的血珠,刺激著高塵的所有感官,他瞇了瞇眼,四肢百骸的怒意匯聚在心口,仿佛下一刻就會迸發出來。
“我警告你,放了她!”劍緩緩提起,直逼黑衣人。
“休想!”黑衣人呵斥一聲,隨后說道:“放下劍,否則我殺了她!”為了證實自己嘴里所說,黑衣人又將劍逼近幾分。
爭論聲因起了周圍孟家兄弟的主意,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擺脫對手,和高塵形成三足鼎立的趨勢面對綁架自己妹妹的黑衣人。
“混蛋,快放了我妹妹!”兄弟兩怒不可遏,恨不得要將她撕碎。
見著這么多人都關心身前的女人,黑衣人仿佛是握住了把柄一樣,張狂的大喊一身:“住手!”
混亂的畫面,因為他的一聲喊叫而平息,其余黑衣人立刻聚攏在一起。
除高塵外,隨行的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左一右的守護者高永帝,高永帝徐徐上前,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凝重。
“爾等乃是何人?”
“狗皇帝,今日殺你不死,是我們學藝不精,帶來日方長,定會取你首級。”說完黑衣人松開長劍,拼勁一掌將孟慕晴推過去。
渾厚的掌力,震得她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來。
緊接著噗通噗通落水的聲音,不過眨眼的功夫,黑衣人便盡數消失在眼前。
孟輕禮一把接住妹妹的身體,擔憂的喊道:“妹妹,妹妹,你沒事吧!”
耳畔的呼喚,令孟慕晴吃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身影讓她看不清此人是誰,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高塵心里一悸,立刻上前為她搭脈。
劍眉緊寧成一團,他嘆了口氣,望著面如死灰的孟慕晴。如此深厚的內力,只怕這些人不是一般的殺手。
“五皇子,舍妹怎么樣了!”孟輕歌自是為妹妹擔憂,見高塵眉頭緊鎖,懸著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妹妹是他們一家人的掌上明珠,若出了什么事情,這讓他們兄弟兩死萬次也不足以彌補。
“她受了嚴重內傷,我帶她去內室療傷,你們兄弟倆就在外面守著,沒有允許決不許任何人入內。”
說完,高塵不等孟家兄弟兩拒絕,直接抱起孟慕晴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畫舫的內室。這些人當中,自然包括了一直傾心于高塵的長安郡主。
因為出了刺殺的事情,所有人已然沒有游湖的性質,在高永帝的吩咐下,畫舫漸漸朝碼頭靠去。
等到孟慕晴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水……水……”干澀的聲音,微弱的在房間內回蕩,孟慕晴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模糊有熟悉。
她是在自己房間嗎?怎么回事,她記得自己好像在陪同高永帝游湖,忽然遇上了刺客,她被一掌震出去,隨后的事情她都記不得了。
飛茗聽到響動,立刻倒了杯水來到床頭。小姐已經昏睡了三天,現在終于醒了。
太好了。
“小姐,水來了!”飛茗緩慢的將孟慕晴攙扶起來,將杯子放在她薄唇上給她潤了潤唇。
一陣暈眩之后,孟慕晴這才徹底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格局,她問著飛茗道:“飛茗,我睡了多久了!”
“小姐,你昏睡了三天了!”飛茗放下水杯重新回到床邊,除了高塵叮囑過的事情,她將著幾日府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那日遇刺之后,高永帝立即派人著手暗地里是誰在操控,經過三天的調查,才查出是一家名叫絕情和千沙旗鼓相當的殺手組織收錢消災的任務。
至于是何人花錢買高永帝的命,這還是一個未解的答案。
躺了三天,終于能夠恢復一點點力氣,可孟慕晴還是被不允許下床。
“小姐,這是前幾日你昏迷的時候,我在您床榻旁邊發現的。”悠悠將一張折疊得很好的手帕遞交給孟慕晴。
這是小姐的字,她認得。
孟慕晴疑惑的接過手帕,如此素雅的帕子,并不是她所有。
打開帕子,里面竟然是自己初學時所寫的狂草。孟慕晴猛然捏緊帕子,望著悠悠好一會兒才平復內心的激動。
他來了!定然是知道自己受傷了,所以來看自己。
心里滿滿的感動,孟慕晴只覺得連日來的郁悶被他一掃而空。
“小姐,你怎么了,臉這么紅。”悠悠上前探了一把,擔憂的喊叫道:“小姐你發燒了,你等著我去喊大夫。”
孟慕晴急忙拉住悠悠,找了個借口將她支了出去。
“悠悠,我有些餓了,有吃的東西嘛?”
“有,有,有,小姐您先等等!”聽到她要吃東西,悠悠轉頭就將請代付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就在悠悠前腳離開房間,高塵后腳便走了進來。
他誤以為孟慕晴還沒醒,一推開門便看到坐在床榻山的她,兩人瞬間愣住了。
高塵本來想趁著她昏迷不醒的時候,找到她那副狂草,沒想到居然她已經醒了。
眼神快速掃了室內的布局,并沒有發現東西落在這里,看來是落在別處了。
視線重新落在孟慕晴身上,此刻的她只穿著一件貼身衣物,烏黑的頭發垂在胸前,原本蒼白的臉,有了一點點的紅暈,就像極了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的曼莎珠華。
看著她已經醒了,高塵本來想退出房間,可轉念一想,都已經進來了,再退出去豈不是有問題。
于是,高塵闊步上前,直接開口道:“聽你的侍女說你醒了,所以我來看看你。”
看著她脖子上圍著的白紗,高塵心里一陣心疼,目光不由自主變得炙熱起來。
“傷口……還疼嗎?”低沉暗啞的聲線,蘊含著無數的情誼。
“還好!謝謝關心,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去見閻王爺了。”悠悠告訴過她,她的命是高塵救回來的。
見她沒事,高塵也松了口氣,
高塵淡淡一笑,說到底也是他一時大意,才讓黑衣人得逞,該道歉的人是他。
想到那天游湖的事情,孟慕晴還心有余悸,她望著高塵,問道:“敢刺殺皇上,調查出是誰主使的嗎?”
“小有眉目!”高塵簡言意賅,沒有說重點,而他心里卻是另外一番腹誹。
父皇雖然已經是垂暮老人,看來那些覬覦皇位之人,恐怕是按捺不住了。
孟慕晴點點頭,一眼就看穿了高塵的隱瞞。
看來,她要想知道事情真相,只怕要等高塵走了,讓小白將消息帶給雅懿。
讓他幫幫自己,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塵離開之后,小白立刻悄然跟了上去,等到他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小白現身跪在地上。
“主子,奴才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起來吧,若還有下次,你就不必來見我了。”高塵冷著臉,表情甚是凝重。隨后又問道:“關于刺殺的事情,你調查得怎么樣了?”
千沙是民間最有名的一個神秘組織,只要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千沙。所以想知道一件事情找千沙是絕對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