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端著西米燕窩粥回到房間,看見自家小姐正在喝湯,又看五皇子也在屋內。端著漆盤的她,頓時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見過五皇子!”悠悠行禮。
高塵看了眼孟慕晴,隨後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小姐的西米燕窩粥。”悠悠看了眼瓷盞,巧笑著說道。
“燕窩,美容的!”高塵劍眉輕佻,笑著道:“你家小姐已經有吃的了,不然這個我吃了吧。”
“您吃?”悠悠有些錯愕。
孟慕晴正喝著雞湯,聽到高塵這樣說,差點將嘴裡的雞湯吐了出來。
“五皇子,你已經很俊朗了,難不成還想迷倒全國上下的女孩不成?”孟慕晴冷眼掃過高塵,視線落在悠悠臉上:“你端下去和飛茗喝了吧!”
“謝小姐!”悠悠激動得對孟慕晴行了個禮,活似沒有吃過好吃的異樣。
“瞧你那樣子,我都嫌丟人了!”孟慕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連忙揮手讓她下去,免得在高塵面前丟人。
“小姐!”尾音拖得極長,悠悠癟著嘴。
跟在小姐身邊,好吃的好穿的自然少不了,可她還是很容易激動,這是她的性格呀。
“下去吧,我和你們家小姐聊會。”高塵開了口,悠悠這才端著漆盤離開房間。
喝完湯,孟慕晴在高塵的提議下來到行宮花園散步。
剛剛路過涼亭,就遇見迎面而來的三皇子於孟水筠和慕菀菀三人。
遠處,孟水筠勾著高湛的手臂,整個人恨不得掛在他身上,身後的侍女抱著孩子。
慕菀菀本來也是如此,可一見到高塵,勾著高湛的手立刻鬆開。雙手疊在小腹前,一副端莊模樣。
同時,高湛也看到並肩而行的他們,郎才女貌的模樣煞是刺眼。
一抹惱怒劃過心頭,高湛撇開孟水筠,快步走到高塵面前。
“五弟,昨夜三哥喝醉了,得罪之處莫要見怪。”他似是想起昨夜之事,面上竟有些微微發熱的窘迫。
“三哥,你我兄弟,何須放在心上。”高塵微微一笑,眼底的眸光,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孟慕晴立於高塵右側,見到高湛立刻屈膝行禮,“見過三皇子!”
“免禮!”高湛伸手去攙,卻被她巧妙避開。高湛雖然心裡不悅,可嘴上還是客套的說道:“昨日舟車勞頓,不知孟妹妹昨夜休息可好。”
“不勞三皇子憂心,我很好!”孟慕晴低著頭,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孟水筠投射到自己身上惡毒的眼神。
“好就好,我放心了。”
這時孟水筠走上前,手裡抱著不過數月的嬰孩。
“妹妹,你和五皇子可真是郎才女貌呀。”孟水筠說著酸溜溜的話,眼睛卻瞟著一旁的高湛。
別以爲她不知道高湛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想兩姐妹共侍一夫,做夢。
“瓊華夫人,本皇子倒是有意和孟姑娘共結連理,只怕孟姑娘不肯,不如你作爲姐姐給我做個媒如何?”高塵一番話,讓本就心裡有火的高湛,更是火冒三丈。
他一把扯過孟水筠,厲聲斥責道:“皇子婚配,其實你一人說了算。”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妾身聽聞皇上有意將妹妹許給五皇子,您縱是有心,也只怕無力。”孟水筠一把將孩子遞給身後的侍女,酸溜溜的離開花園。
高湛望著越走越遠的孟水筠,心裡一陣腹誹。
看來,自己是太寵著她了,才讓他這樣的無法無天。
帶著怒意,高湛也懶得和高塵虛以委蛇,甩著袖子也就離開了花園。
自始至終,慕菀菀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高塵,直到高湛走開了些,她才急忙追了上去討好他。
今日孟水筠惹火了高湛,只怕有段時間高湛不會去她房間。
自己也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虜獲高湛的心,讓他死心塌地才行。
一場鬧劇,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眨眼功夫,孟慕晴和高塵彼此相對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人長得俊朗就是好,只要是個女人,心都讓你勾走了。”孟慕晴看似是在調侃他,實則語氣裡有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酸味。
高塵微微一笑,戲虐的道:“能勾走你的心,我才心滿意足。”
“呵呵!”孟慕晴一陣臉紅耳赤,只得乾笑兩聲,快步離開。
兩人如此相談盛歡的模樣,全然落入不遠處在花園的高伯候父女眼中。
看著孟慕晴羞澀而去,長安郡主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可惡,豈有此理……
“玉兒,稍安勿躁,這一路上我們不還是有的是時間嗎?”高伯候老謀深算的捋著鬍子,女兒的心思他自然清楚。
高塵不錯,驍勇善戰又足智多謀,若能做他的女婿,那他自然是錦上添花。
“可是,父王,我怎麼能不著急,你難道你要我堂堂郡主,做人家的妾室嗎?”眼看高塵和孟慕晴就要好上了,就算到時候能嫁給高塵,依著他的性子,最多是個側妃,那她的願望就落空了。
見女兒說的有理,高伯候拍了拍女兒的肩,說道:“放心,只要你開心,爹可以什麼都不顧。既然你那麼想要嫁給高塵,那父王找皇兄說去。”
“真的?”原本苦澀的臉,聽到要找高永帝而立刻眉開眼笑,“父王最好了,我最喜歡父王了,我們這就去吧!”
宜早不宜遲,她可不想節外生枝。只要父王一提,皇伯父就答應。
事情遠遠不如高伯候父女所想,雖然高伯候願意交出兵權,可他的兵權卻不及高塵的十分之一。
兩相權衡之下,高永帝只是說了句大選時再說。
高塵回到菊園時,清訖也跟著他進了房間。
闔上門,清訖低聲說道:“高伯候去見皇上了。”
“說什麼了?”高塵嘴角噙著笑,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自高伯候來後,清訖一直被派暗中監視他們父女,稍有風吹草動,都得向他報告。
“侯爺想請皇上賜婚!”
“是嗎?”高塵挑了挑劍眉,笑著道:“看來皇叔是連自己的兵權也要捨棄了。”
不過捨棄兵權,只怕也難換來一個承諾吧。
“侯爺卻有此意,不過皇上只是說待大選之日再說,看樣子皇上不打算答應侯爺的要求。”
高塵聞言冷冷一笑,如今物阜民豐,父皇缺的是軍需物品,而國庫空虛,沒有錢光有兵權又有何用,還不如和商賈通婚。
“你且下去,告訴小白,注意保護慕晴的安全。”
今日一見高湛,才赫然驚覺他對孟慕晴勢在必得之心。
也難怪他會如此,畢竟孟家富可敵國,若將來皇位不是他的,他若想有所動作,孟家絕對是他堅強的後盾。
爲了防止他對孟慕晴下手,他得時刻盯著高湛。
“是,屬下遵命!”清訖領命而去,偌大的房間裡只剩高塵一人。
次日清晨,衆人離開滄州行宮,繼續朝京城出發。孟慕晴一路上躺在馬車內,顛簸的她骨頭都要散架了。
“還要做半個月馬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悠悠雖爲婢女,可乍聽之下,外人都覺著她纔是小姐。畢竟孟慕晴都沒有發話,她已經開始抱怨連連。
“少說幾句!要是會騎馬,你也就不用這麼顛簸了。”飛茗一邊給孟慕晴打扇,一邊責備著悠悠。
本來就難受,被她這樣一說,渾身就更加不對勁了。
孟慕晴本來是逼著眼睛休息,聽著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頓時睡意全無:“你若累了,靠著睡會便是。快晌午了,車隊應該會進前面的林子休息吧。”
“小姐,不是我說,你就應該答應五皇子,去坐他的馬車。”悠悠想起早上高塵說的話,心裡又是一陣抱怨。
皇子的馬車,向來是高牀暖枕,即便是坑坑窪窪的路,也如履平地。
“想去你去!”孟慕晴颳了她一眼,說道:“滄州一日,已經有許多留言蜚語。若真的上了五皇子的馬車,你小姐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長安郡主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那日用膳都被她冠上大不敬的罪名,現下可別又惹出什麼幺蛾子。
用膳是高永帝親口允了的,可做高塵的馬車,他可沒說。
“小姐說的是,悠悠不說了!”悠悠這纔想起人言可畏四個字,打死也不敢再提去高塵馬車之事。
車隊又走了幾個時辰,因爲走的是官道,他們在日落之前必須趕到驛站。
孟慕晴醒來時,眼前陌生的環境令她一驚,立刻從牀上坐起來。
“你醒了!”八仙桌旁,高塵飲著茶,嘴角噙著慣有的淡笑。
見到是他,孟慕晴緊繃的心,緩和下來。“這是哪裡?”她環視周圍的環境,格局擺設好滄州有些相似。
“利州行宮,這是你的房間!”高塵起身走到孟慕晴身邊,有些心疼她這憔悴的模樣。
早知道走水路,一路北上游歷高山湖水,倒也美哉。
“我怎麼……”孟慕晴記得自己一不小心就睡著了,醒來時就在牀上,那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凝望著高塵,該不會是他,一個猜想浮上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