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二十八歲之前,你的陶兄必定會結實很多朋友,可是同時,他也會漸漸失去這些朋友,當然,朋友不會舍棄他,而是他會漸漸遠離這些朋友,就算以前是生死之交,但是他也會當成陌路人!這是他的心也是他的命,他注定孤獨,因為他是千年難得出現的封緣人!”
“封緣人?陶兄怎么會是封緣人?”
雪言冬常年和智空大師攀談,自然也是知道什么叫做封緣人,人如其名,擁有這種命格的人天生會排斥他人,然后漸漸與人遠離,最后變得孤獨。
“可是智空大師,封緣人不都是只在傳說中出現過,難道現實真的會有?而且陶兄和書上所描述的封緣人不同,他身邊有很多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而且他還有很多朋友,比如說我,就算他不來找我,我還是會去找他,我們依然是兄弟,似乎他也沒有什么變化!”
聽到這話,智空大師略微沮喪的說道:
“是的,這位陶公子的卻和普通封緣人不同,他一開始就能結識很多朋友,所以,也因此縮減了他的壽命,一般的封緣人壽命和常人無異,大多都是孤獨終身,可是這位陶公子卻沒辦法享受天年,甚至都不會超過三十?!?
記得二十年前,他不過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當時雪國正處于內憂外患,父皇日理萬機,忙得筋疲力盡,可是當時他尚且年幼,而且十分貪玩,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而雪國之王也沒有想過要讓他擔當重任,于是便將其送到寒山寺,無論將來結局如何,想來都不會要了這位根本就沒有參與政事的小王爺身上去。
雪言冬還記得,當他第一次見到這位智空大師的時候,他的臉也和現在這般慈祥,甚至見到雪言冬,智空大師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雖然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有失風雅,可是他依然笑了,并且還對雪國之王說道:
“你這一生沒辦法讓雪國安定,老衲還愁著將來該到何處安身,沒想你今日卻送來一個雪國的未來,老衲不用搬家,你倒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說完這話,也不與更多解釋,便直接拉著雪言冬進入了寒山寺,從此對他悉心照顧。
當時雪言冬還不能理解智空大師的話,可是雪國之王卻是了解,雖說他也曾有懷疑,不過就如同當年,智空大師見到他第一眼時所說的那樣,帝王之才,可惜無法安邦定國,終身勞碌命!
當時他也是半信半疑,可是直到后來,雪國之王才明白,他已經很努力了,甚至也沒有做錯什么,可就是沒有辦法讓雪國安定,甚至內憂外患日益嚴重,他幾番夢里都能見到亡國之象,雖說是夢,可似乎現實也已經不遠了。
此時聽到智空大師這話,雪國之王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從此便對雪言冬另眼相看,直到病危之時才對其托付重任,
不過那時的雪國已經亂成一片,雪言冬自己也沒有半點信心,可是智空大師卻說他能行,而且這是上天注定的。
可能是帶著那份秦名的信心和父皇的臨終囑托,雪言冬最后竟然真的恢復了雪國的祥和,也因此,雪言冬也是相信了這位智空大師半仙的實力。
既然相信智空大師所說,雪言冬心中的悲涼可想而知,口中喃喃說道:
“這已經是五月,再過不久便是陶琦的生辰,而陶琦只比我小一歲,過了生辰,他便已經二十九,照這樣算來,陶兄豈不是還有不到一年的壽命,這……這怎么會?”
越想越難過,甚至雪言冬的鼻子也有些秦名的酸楚。
聽到對面雪言冬的自語,智空大師也不搭話,他見過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和生離死別,對于這些,他只能沉默。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一個多月前就不應該匆匆離開,說什么也得好好陪陪他,不,要是能早點知道就能……”
雪言冬話沒說完,可是他也不知道后面該說些什么,是啊!就算早知道他是封緣人,那又能怎么辦?
就這樣說出去,又有幾人會相信,畢竟,現在什么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依照那陶琦的性格,肯定會說是他整天煉藥把腦子給煉壞了。
“就算你早點知道也同樣改變不了!不過你剛才說一個月前你們還見過?老衲記得你是從鐵柱國回來的,怎么會見過那位陶公子呢?”
“之前我和他一直都在一起?。∥覀兪窃阼絿龅降?,后來又到了鐵柱國,而且他也說了會來雪國,所以我才會一直等著,其實算算時間,他應該早就到雪國了,后來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鐵柱國的朱元思將他給留下了,現在想來,原來他不來雪國是有原因的,難道他還會避開雪國這路線,返回去往杞國方向回錦云國?”
雖然有些不可能,但既然智空大師都這么說了,似乎再不可能的事情也會變成可能。
咔嚓!
雪言冬只聽到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一直都十分穩重的智空大師居然會驚得連茶杯都摔掉了。
“大師你怎么了?”
雪言冬還是第一次見到智空大師如此失態,明顯不會是小事。
“小冬,你說他不止去了杞國,現在竟然還在鐵柱國?”
智空大師問得急切,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所說之人已經顯而易見,雪言冬也不猶豫,直接點頭:
“是!”
可是對面的智空大師聽到這聲肯定并沒有心情平順,反而更加激動,甚至全身都在發抖。
見到這狀況,雪言冬驚得立馬跳了起來,雖說智空大師是半仙,可是他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凡人,也只能享受凡人的壽命,算起來,這位智空大師也算高壽了,不會突然就……
雪言冬很害怕,也很緊張,直接來到智空大師身邊將其扶住。
“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好了,大師,你先別激動,有什么話慢慢說!”
雪言冬雖不明白智空大師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見他如此激動,真怕他老人家的身體受不了,于是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勸慰。
“小冬,你可知你那位陶兄弟不但不能到雪國,他同樣也不能……”
“稟報陛下,皇后娘娘剛才派人送來緊急消息,說是陶王已經到雪國了!這是快馬送來的密函!”
來人也不管其內情況怎樣,便直接進來稟報,畢竟,之前陛下說過,只要關于陶王的消息,不管何時何地立即稟報,不得拖延。
聽到這消息,原本說話的兩人都瞬間呆住了,而剛剛還在安慰智空大師的雪言冬也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將雪國兩位高高在上的人物給驚到了,可是對面兩位風云人物的表情卻將報信的侍衛給嚇呆了,瞪大眼睛,甚至都不知道回避,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腳下像是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動。
“陶……陶兄來啦!”
雪言冬畢竟是一國之君,怎么會一直讓自己這樣狼狽下去,很快,他便站了起來,也不管對面呆住的侍衛,親自上前,取過對方手中的錦盒,
迅速打開,果然,這是從江城送過來的飛鴿傳書,上面寫著陶王和一美貌女子都住進了江城。
“真是太好了!那家伙果然來了!這美貌女子怕是就是秦姑娘吧!”
想到秦藍的容顏,雪言冬一臉的羨慕,這秦姑娘哪里是什么美貌女子,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讓老衲看看!”
就在雪言冬激動之余,他手中的字條迅速被人奪走。
雖說智空大師在雪國是超凡的存在,可是當侍衛見到這位高僧竟然如此急切的從陛下手中奪過字條的時候,便再次驚了一跳。
直到侍衛退下,他都依然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都是真的,一向高深秦測的智空大師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而一向睿智沉穩的陛下竟然也會被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到他們兩人那同時驚呆的模樣,侍衛都忍不住發笑,
不過還未等他咧開嘴,便又小心的用手將臉給遮住,他不能笑,這可是大不敬,而且,他也沒辦法解釋,更不能宣揚,畢竟,沒人會信,也沒人可談,看樣子,這可能會成為他終生的秘密,只能在無人的時候偷著樂了!
“大師,你看,陶兄弟來雪國了,您不是說他不會來雪國嗎,那他既然來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并不是封緣人,或許之前大師不過是匆匆一眼,并沒有看仔細,其實陶兄弟和普通人無異,只是能力強一些,武功高一些,比普通人再聰明一些而已!”
此時的雪言冬心中興奮異常,陶琦來到了雪國,那他對付篝王便有了希望,而且他還不用擔心陶兄那封緣人的身份,
畢竟,既然能來到雪國,顯然他就不是封緣人,只要不是封緣人,那就更加不用擔心智空大師所說的活不過三十之類的話了。
沒有了這些憂慮,雪言冬突然感覺輕松了很多。
“看錯?”
智空大師微微搖頭,他怎么可能會看錯,因為陶琦的特殊,他甚至還仔細瞧了好久,而且因為陶琦與雪言冬的關系,智空大師當時就怕自己看錯,甚至還借故看了他的手相,
要知道,智空大師看人只需看相即可,根本就不會看手相,而讓智空大師如此慎重的只有陶琦一人,試問,如此仔細怎會弄錯?
“是??!大師肯定是看錯了,我那陶兄弟就是普通的強人,根本就不是封緣人,要不這樣,反正他也來雪國了,到時找個機會讓大師再看仔細一些,而且我那陶兄弟身邊還有一位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天仙美人,您可不知,這美人好生厲害,只用了短短幾天時間,竟然就能將一個馬夫變成一個商業巨賈,這簡直就是我見過最驚奇的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讓人無法相信!”
“哦?竟然有這樣的姑娘,那老衲也必是要一見的!”
很明顯,智空大師對這位姑娘很感興趣。
可是對于智空大師的反應,雪言冬臉上卻明顯有些古怪,不是雪言冬古怪,而是他覺得這位智空大師很古怪,他不過是隨口提到這位姑娘,怎么大師就對她感興趣了呢?
莫非大師也開始動凡心了!雖然這樣想,可雪言冬卻不敢這樣說,只能壓在心中偷偷的訕笑!
就憑這陣仗,沒人敢說馬車里面的只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只因馬車簾布所用的顏色可是一般人都不敢用的黃色,黃色是皇家的專權,就如同太陽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讓人只能仰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