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琦聽了秦藍的分析,也是點頭,但是隨即卻是又張大了眼睛驚道,“小姐,那咱們現(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陶琦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異常,頓時心理發(fā)毛,秦藍這時候卻是抿了抿嘴吐出了一個字,“跑!”便甩開陶琦的手示意兩人分開逃跑。果然秦藍主仆剛跑出不遠,便有一個高個男子從拐角處轉了出來,眼看著兩道逐漸跑遠的背影,高個男子眸色閃了閃,最終轉身朝著陶琦奔跑的方向而去,不為別的,就為陶琦身上的斗篷。
噌啷……
啊…………
陶琦只覺得眼前一花,似有旁風帶過,接著便是腳下被什么打到,眼看就要栽倒下去,胸口卻是被轟了一下,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尖叫聲直接劃破長空,還未看清那出手人的模樣,陶琦便栽進了一旁的碩大水桶內,厚厚的冰層被砸穿,沒入水中的陶琦頓時便被凍僵了。
“嗯?什么人?”似乎覺察到異常的方殘子只聽到轟隆一聲,待得轉到巷口,便只瞧見一只大缸外滿是溢出的水和爆開的碎冰,更有一女子的腦袋在露在外面,而那女子這時候正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試圖從水缸中爬出來,“拍哪里不好,偏拍胸口上,可憐我包好的點心都碎透了……”說著更是直接從胸懷種掏出一個濕甸甸的布包甩了出去。方殘子突的覺得這個女子很熟悉,一轉響,便想到了一個人,不禁上前問道,“你是秦府八小姐的丫頭?”
……
……
水晶宮二樓一天字包間內……
“什么,跟丟了?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廢物!”秦綠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闊袖帶著起勁掃翻了茶碗,“讓你們去教訓個不懂規(guī)矩的小丫頭都辦不到,看來你們也不必留在七爺身邊了。”
兩個尚未卸下普通百姓裝扮的侍衛(wèi)沉默不語,身子比挺自有一股倔強在里頭。
秦綠看了就是一陣惱火,“怎么,本側妃還使喚不上你們了是不是?”秦綠一下子站了起來,扯過一旁侍女準備好的竹片子就往兩個侍衛(wèi)的臉面上抽過去,兩個侍衛(wèi)竟然不避讓,任由面部出現(xiàn)一道道血痕,只是那股默然的神色和表情依舊,雖然他們只是普通侍衛(wèi),只是奉命保護側妃的奴才,但是他們有身為七殿下屬下的傲骨。
一陣抽打過后,秦綠轉動著乏軟的手腕,甩開了竹片子,瞪眼,厲色,“還不給我滾出去!”
兩個侍衛(wèi)面目平靜地退了出去,兩人互視一眼,心道還是水玉側妃最好相處,平易近人,只是兩人雖然極度不滿,但是對于七殿下如此縱容秦側妃的行為不敢多加揣測。
……
……
亭臺樓深處,淺燈半火。
披著雪裘的秦橙頭一次緊張得雙手攥死,藏在袖子里一陣陣的顫抖,攤開在桌案上的書冊更是半個子都沒有看進去。
過了些許時候,李嬤嬤從外頭推門進來,并鎖好門,走到秦橙跟前低身低語道,“小姐,咱們請的人失手了?!?
啪嗒……
書冊被不慎撞翻落地。
秦橙目光閃了閃,迎上李嬤嬤探究的眼神頓時心里一慌,但隨即卻是壓制著自己恢復平靜,“嬤嬤放心,橙兒知道該怎么做?!?
“凡事處變不驚,小姐的性子太善良柔和了?!崩顙邒叩?,“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李嬤嬤停頓了下道,“也沒有暴露,想那要對八小姐下手的不止一處,老奴已經(jīng)安排好,到時候一概牽引到七殿下側妃身上?!?
七皇子側妃?
那不是秦綠么?秦橙一愣。
李嬤嬤卻是道,“四小姐往日欺負小姐,如今嫁入七皇子府依舊不知收斂,自然有有心人想要對付她。小姐可不要念著那所謂的姐妹情分,就小姐的出生,她自是不配與小姐做姐妹的?!?
秦橙垂了眉,過了會兒方才道,“那,秦藍她……”
“只傷了個丫頭,隨后太子府的人插了進來,沒有機會,小姐放心更不必自責,她好著呢!只是小姐可要想好了,小姐與她,可只能好一個。小姐可莫要心慈手軟反害了自己。
聽到房門哐啷一聲被關上,坐在床沿的秦藍握住了陶琦的手,深嘆了口氣,“陶琦,可苦了你了。”陶琦搖了搖頭,“幸好奴婢懷揣了一包點心,那暗器才沒有沒入奴婢的體內。”此刻的秦藍眉眼陰沉,“你可看清是誰了?”陶琦眸色一暗,也是搖了搖頭。秦藍隨后又安慰道,“你放心,既然被太子爺?shù)娜俗采狭耍菒喝讼胍右彩请y。”陶琦點了點頭。秦藍看著陶琦臉面上的一道已然血跡凝固成痂雖然處理過缺依舊有些猙獰的劃傷也是一陣心疼,伸出的手在傷口附近停了下,“回頭就給你用上玉膚露,保證一點兒印子都看不見。”此刻的陶琦也是有些情緒低落,也許是那驚心動魄的一瞬間給她帶來的沖擊太大,也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反正這時候的陶琦心緒變動比較大,秦藍也算是看出來了,囑咐她先休息一個時辰,再回府。
早在方殘子帶著陶琦回到水晶宮的時候,秦藍便大致了解到一些經(jīng)過,許是巧合,方殘子帶著手下經(jīng)過那道暗巷口的時候似覺察到什么動靜,一聲冷呵出聲,那殺手下手出了偏差,方才沒要了陶琦的小命,只是那枚銀燦燦的星鏢卻著實打在了陶琦的臉面上,這才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好在此前那人的一巴掌雖然把陶琦拍飛了出去,但幸在那一掌卻正好印在了被陶琦裹好帶走的一包點心上,索性沒出什么內傷!秦藍也是舒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都是陶琦替自己擋了一趟大災!幫陶琦捏了捏被角,又挑了挑屋子里的爐火,又看了陶琦熟睡的臉面,秦藍方才走了出去,方殘子那廝也等久了吧!
“姑娘出來了,請坐!”方殘子面白無須的面孔依舊清淡,雖然帶著標志性的微笑,卻依舊淡漠如常,雖然他表現(xiàn)得很恭敬。秦藍略打量了他一眼,微晗首,隨后坐下。方殘子也不坐,只側站一旁,命人端上一碗熱茶給秦藍后,他揮退了所有人,屋子里頓時便已成兩個人,一坐一站,一平靜喝茶,一側躬身在旁,怎么看怎么就覺得這應該是一對主仆的關系,但唯有在場的兩個人心理最是清楚,方殘子畢恭畢敬的表現(xiàn)下并無多少尊敬反而一種逼迫和威壓,而秦藍平靜淡然的表情下卻是絲毫不示弱的冷靜自持和堅韌機警!
“公公有話不妨直說!”秦藍淡然地放下茶盞,微抬了眼兒,微笑道。
方殘子面目平靜,卻沒有抬首,依舊恭敬地垂眉低眼,規(guī)矩死板,卻又低沉暗漠,“姑娘有驚無險,身體無恙,爺也能寬慰在心?!?
嗯?難不成方殘子的“及時”出現(xiàn)卻是太子爺?shù)氖谝??秦藍未挑了挑眉,“太子爺?shù)钕隆?
方殘子搖了搖頭,“爺不在這里。是羅和主子正巧碰到奴才,說姑娘怕是有難?!?
羅和女王?秦藍不禁皺了皺眉,原來那輛馬車上的主子卻是羅和女王,只是羅和女王又怎么會幫助自己,他不是對自己有敵意么?而且,方殘子一行人更不會無故跑到燈會上來,還恰好帶著一幫精武侍衛(wèi)!最重要的是,她從方殘子冷淡的口吻中似聽出了旁音,似乎他對太子爺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不滿,而這種不滿他并沒有克制,甚至秦藍幾乎可以肯定方殘子對自己的不滿便是太子爺也是知道的,至于他為何對自己不滿,秦藍隱約可以猜測到,但是除了她自己以外,還會有誰會覺得自己對堂堂太子爺?shù)钕聼o意呢?即便是自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那么解釋也就沒什么意思了。而且,她根本就沒必要對一個太監(jiān)解釋。
秦藍眼角揚起一抹輕笑,“哦?那倒是要好好謝過羅和殿下了?!币痪湓捖鋮s是只字不提方殘子的功勞。
面對秦藍的冷言淡語,方殘子卻是微攏了攏眉,“姑娘若是無事,奴才可安排馬車送姑娘回府。”
秦藍卻是擺了擺手道,“我已命人傳了話回去,府上自然有人過來接應。便不勞煩公公了?!闭f著也是站起了身子,又笑著對方殘子道,“公公若是有事,自去忙去,不必估計秦藍!”方殘子略抬了抬頭,眸色隱有復雜之色,微躬了躬身,也未再說話便退了出去,連帶著一桿子侍衛(wèi)也都撤走了。秦藍冷眼看著方殘子帶著一桿子人離開,也不怕在遇上刺殺,平靜的臉面上更是沒有絲毫擔憂之色,她自然知道自己惹惱了這位太子爺身邊的大紅人,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從未想過要與一個太監(jiān)修好關系。就著方殘子出現(xiàn)的巧合,她便有足夠的理由恨上這個死太監(jiān),她不會相信那狡猾心機頗深的方殘子會是恰好趕上,真是踩點踩得真準時,恐怕他倒真希望那受傷的是自己吧,若是可以的話,自己在他嚴重也是可以死的那種人,只不過因著太子爺……
一想到太子爺?shù)母咄Ρ橇汉透购诙嘧兊淖儜B(tài)性格,秦藍便心有厭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