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兒臣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所謂的炭火肯定也是有秘密的,而這秘密肯定和皇兄有關,難道這些種種還不足以說明皇兄是在謀逆嗎?父皇您還在猶豫什么呢?”
周悅此時再次提出黑石頭,真是恰到好處,而周弘見到周悅手中的黑石頭也是有些吃驚,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敗露,現在看來,父皇怕是已經知道了。
“大皇兄,難道你敢說這所謂的炭火跟你沒有關系?”
被周悅這樣逼著,周弘也知道一旦父皇知道他要炸死他,那此事便沒有任何的轉圜余地,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再假惺惺的指責別人了,
反正事情已經做了,他也不會后悔,而且,他可是在太醫那里確認過,陛下中了毒,命亦不久矣,雖然想要確定周悅下毒的事實,然后再來一個理所當然的抓叛賊,最后便可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可是現在,怕是等不到那一刻了。
“怎么,弘兒沒話說了,原來朕還不知道,朕的大兒子居然如此會演戲,真是好一出戲啊!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朕死?難道你認為朕死了你就一定能坐上龍椅?”
聽到周王的質問,一旁的周弘站了起來,退到秦兵所率領的一群禁衛軍之后,然后狂笑道:
“是啊!就算父皇歸西了,兒臣也不一定能坐上皇位,可是父皇若是不死,兒臣怕是也同樣沒有機會,在父皇看來,兒臣一輩子都不可能坐上龍椅,可兒臣明明是您的大皇子,可為什么就只能是大皇子,而不是太子,按照規矩,大皇子不就應該理所當然的成為太子嗎?可是你卻情愿讓那太子之位懸空,也不愿意給我這個虛名,難道你就這樣討厭你的大兒子嗎?”
聽到周弘的話,周王微微搖頭:
“我沒有冊封太子,只是想讓你們一個個不斷進取,更不想讓誰成為眾矢之的,畢竟,當年可是有血的教訓,在前朝,朕可是看著一個個的太子倒下,不是無辜死去,就是身首異處,我不立太子,只是為了保護你們,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父皇的苦心?”
周王說得是真的,他的心中一直有著當年的陰影,他排行老四,在他之前有三位皇兄,分別都坐上了太子之位,可是沒過多久,都從這世間消失了,甚至是比他小的弟弟,都一個個相繼離去。
當然,這些里面有他的杰作,但也有這些人苦苦相逼,就如同之前的太子被逼死一樣,當他成為太子的時候,其他人也同樣在逼他,所以他也是不得已,他的雙手沾滿了兄弟的鮮血,
因此,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們也同樣如此,他現在身強力壯,等到他快不行的時候,他會想辦法為未來的天子鋪平道路,至少會給他足夠的力量,讓他不至于被迫害,可沒想到,他的兒子們已經等不到這一天了。
現在形勢不利,周悅生怕陛下會屈服,一時將皇位傳給了周弘。
“逆子,就算朕身中劇毒,也不會在這時將皇位傳給你,你可要記住,皇位只能是朕主動退出,誰也別想從朕手中奪走,就算是朕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父皇,既然你如此決絕,那就不要怪兒臣不敬了!”
說完這話,大皇子對著四周的禁衛軍吩咐道:
“陛下已經被謀逆的二皇子挾持,為了保衛陛下,將屋內中的人全部射殺!”
“父皇現在怎么辦?”
周悅很焦急,他的力量還沒有到,如今這大皇子已經被逼急了,他的武功不是很高,真怕很難在這場箭雨中存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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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周悅突然有些后悔,他太輕視大皇子的能力,又太看得起自己的父皇了,他總認為自己的父皇有后招,所以才會如此是無忌憚的來到這里首先揭穿大皇子的陰謀,可沒想到此舉卻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就在周悅詢問間,四周的箭雨已經唰唰的射了進來,李公公和五皇子都迅速護在周王面前,周悅本想試著突圍,但明顯沒有任何效果,于是只能同樣退到周王的身邊,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可是不管他們如何阻擋,那射來的箭仿佛沒完沒了,在這樣下去,怕是很快就會有人受傷了。
“陛下!”
危急關頭,李公公看了一眼陛下,周王閃爍的眸子透出一絲寒意,隨即點頭,對著大皇子的方向厲聲喝道:
“來人,將闖進來的亂臣賊子全部誅殺!”
聽到這話,周悅很是吃驚,不過很快,只感覺眼前一晃,數條身影閃過,不過是瞬間,便聽到了外面不斷傳來慘叫聲。
而剛才緊迫的箭雨也減少了很多,甚至變得越來越少。
雖然很驚訝,但周悅明顯知道,自己等人得救了!
“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啊!”
大皇子見大事不妙,便想著下跪求情,周弘求情,周悅輕輕瞥了一眼周王,見他臉上竟然泛出猶豫之時,瞬即皺眉,
這大皇子在朝中的威望頗高,畢竟,跟隨他的大臣可不少,若是今日留下他的性命,他日必定成為禍害,想到這里,周悅毫不猶豫上前,抽出長劍,不顧一切刺了過去。
“你……”
大皇子沒有料到周悅會在陛下面前直接動手。
“皇兄,謀逆可是死罪,你覺得現在求情還有用嗎?”
周悅對自己的行為毫不猶豫。
“二皇子手下留情!”
就在周悅動手的瞬間,李公公急忙趕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長劍已經分毫不差的刺穿了大皇子的心臟,就算現在想要救人,也是回天乏術了。
見著瞪著眼不甘心倒下去的大皇子尸體,李公公十分激動的說道:
“二皇子你怎么能這么做?就算大皇子謀逆,但他也畢竟是你的皇兄,而且,陛下如今中毒,若真是大皇子下的毒,至少也應該讓他先交出解藥!”
聽到李公公的話,周悅像是翻然醒悟,轉過身,臉上的狠厲之色立馬消失,一臉慚愧的跪在了周王的面前,然后滿臉自責的說道:
“父皇,兒臣剛才只是痛心皇兄的行為,所以才會突然出手,卻沒想到會壞了父皇的事,請父皇恕罪!”
說完便將頭狠狠的向地上叩去。
“好了!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是!”
周悅不再叩頭,只是愣愣的低著頭。
“咳咳!”
就在這時,周王再次咳嗽起來。
“噗!”
周王胸口憋悶,再次噴了一口血,這已經不知道是周王第幾次噴血了,再這樣下去,委實不妙啊!
“陛下!”
李公公很擔憂,只因這次血液的顏色竟然變成了黑色,這可是之前沒有的,而且吐血如此頻繁,顯然陛下身體內的毒性是越來越重了。
“父皇,你身體內的毒性加重了,這肯定是皇兄干的好事,如今皇兄已經伏法,解藥怕是會被他藏在府上,現在只要兒臣帶人去搜查,定能找到解藥!”
周悅說完,也不等陛下回答,便打算兀自向外行去。
李公公如今心中焦急,哪里還會管二皇子的行動,而一旁的五皇子卻始終不語,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雖然他心中同樣有自己的猜測,但是現在卻什么也不說,因為他知道,聰明人可不光只有他一個。
“站住!怎么?解藥沒有帶在身上嗎?”
聽到周王冷冷開口,李公公一臉吃驚,而周悅也是心中一悸,不過很快臉上便露出疑惑的神情應道:
“難道父皇是懷疑皇兄將解藥帶在了身上?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要不讓兒臣上前搜一搜!”
說完這話,周悅很主動的上前想要搜查。
對于周悅的舉動,周王也不阻攔,只是一雙眸子陰沉得可怕,銳利的目光幾乎想將面前之人一眼看穿。
“朕的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了得,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戲!是啊!一般人不可能將解藥帶在身上,但是也有萬一!”
說完這話,周王給李公公遞了一個眼神,而李公公立刻領會的上前將周悅給拿下。
周悅本想掙扎,可奈何他根本就不是李公公的對手。
“父皇,你怎么能冤枉我呢?”
“冤枉你?朕真的冤枉你了嗎?”
周王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陛下!奴才找到了這個!”
李公公搜遍了周悅全身,終于在他的袖中找到了一個小瓷瓶。
“這是什么?”
察看了一眼小瓷瓶,周王開始詢問。
“這不過是普通的療傷藥!”
周悅只是淡淡的回答。
“療傷?”
顯然周王一點也不信,
“李公公,去將宋太醫找來!”
周王不能判斷這小瓷瓶內是什么,他更不確定這里面就是解藥,所以他不敢輕易服下,但是他唯一能夠確定是,下毒的事情必定和眼前這人有關,或許,周弘說的對,那下毒之人就是周悅。
宋太醫本就沒有走多遠,剛才被大皇子一直壓在宮門口,想著若是有需要可以隨時傳召。
當宋大夫進來殿中時,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已經死去的大皇子,宋大夫開始渾身發抖。
而當他對上二皇子的視線時,也是心中微驚,很明顯,二皇子對他抱有惡意。
是啊!周悅現在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他在等待,原本想著找來宋太醫還需要一些時間,卻沒想這么快宋太醫就來了,周悅沒有想到宋太醫一直被大皇子壓在殿外,只是想著宋太醫自己往這邊在趕,所以心中很不爽。
“宋太醫,來看看這是什么?”
宋太醫接到陛下的命令,立馬照辦,他只是將瓶蓋打開,然后輕輕嗅了嗅,很快,便是一臉驚訝的盯著小瓷瓶。
“宋大夫,怎么了?”
李公公見宋大夫臉色異常便立即上前詢問。
“這可是解藥?”
聽到李公公的話,宋大夫連忙搖頭擺手道:
“這可不是解藥,這……這分明就是毒藥,而且……而且就是陛下所中之毒!”
宋大夫剛說完,周悅不自主的身子向后退了退。
“咳咳,不錯,真是不錯,悅兒,這下你還有什么話要說,難道你還敢說這毒不是你下的?”
聽到陛下的話,周悅突然很是惶恐的說道:
“父皇,兒臣不是故意的,其實兒臣也是被人陷害的,若這毒真是兒臣下的,兒臣又怎么可能將這毒藥帶在身上,那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被揭穿嘛!”
周悅極力為自己辯解。
“哼,是啊!帶在身上隨時有可能被人揭穿,但也可以隨時下毒啊!”
周王現在幾乎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便能肯定是對方下的毒。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下毒啊!”
周悅依然不肯承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