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不禁一愣,不知什么時候一塊沾了水的濕帕子便被太子爺強制性的貼上了秦藍的后頸。冰涼刺骨的感覺頓時便讓秦藍身子一縮,一股子涼氣兒瞬間便從后頸竄入直通全身,秦藍只覺得身在寒冬,一身的冰凍,偏太子爺卻是一副認真模樣,“這里要擦干凈。”說著那帕子更是慢慢地挪向了秦藍的右耳側,秦藍只覺得那被擦拭過的地方即便沒有脫皮破損也差不多了,“還有這里。”太子爺的聲音很輕和,似在安撫,但是動作卻是異常有力,好似在宣泄情緒般瘋狂!
秦藍忍不住一把抓住那塊已然污穢的帕子,對著太子爺一字一頓道,“太子爺殿下,夠了。”說這一把便推開了太子爺抓住帕子的手,脫力的身子踉蹌地站了起來。
她要離開這里!
這是秦藍腦子里一直異常清晰的意志,留在這里成為太子爺血腥手段里一個可有可無的炮灰么,不,她不會更不可能。
手再次搭上門扶,這次她沒有任何地遲疑,一把便拉開了門扉,身子竄出手卻猛的反帶上了門。
“啊……”許是秦藍的面目冷得徹底,乍的一露面,身子又竄出得老快,差點便撞上一個經過廊子的小丫頭,小丫頭不過是有此處廊子經過往西頭樓道而去的一排丫頭中的最后一個,當下更是被嚇得不輕,端在手中的托盤哐啷落地,上面的糕點更是碎了一地,“對,對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此時排在前面的丫頭們已然折上樓道,許是沒有看到,也或是不想涂惹是非,竟然無一人停留下來,這一現象讓秦藍在皺眉的同時生起一股莫名的感覺,說不上好,只是這時候她急于拜托身后的家伙也不經多想便道,“無妨,與你無關,本就是我走得快,你起吧。”說話間那丫頭早已經跪在地上見秦藍要走更是跪著挪了挪身子讓路,更是低垂著臉用手掃捧著地上的糕點,動作有些慌亂,這會兒聽得秦藍口氣輕和,卻也不敢真就站起來道,“奴婢犯了錯,姑娘不怪罪,可奴婢還是要盡奴婢的本分,若是不收干凈,影響了客人們的心情嬤嬤也會責罰的。”
秦藍聽得那丫頭既然這樣說,便也不再多話,拔腳就要走,卻隨即又是頓住了腳步。
那丫頭的身子也是微僵。
“此間往一樓如何走?”秦藍早前一路走過來也是沒有記路。
那丫頭也是伸手比劃道,“姑娘往前走左轉過穿廊便能見到樓梯,姑娘要坐的那千座就在樓梯對面。”
秦藍點了點頭,拔腳就走,只剛走過轉角便突覺不對頭,自己雖然腳踝受傷但是現在已然行走無事,早前陶琦說自己腳不適不過是個拒絕慕容玲邀約的由頭,坐個千座也就是做個樣子,留個臺階而已,慕容玲尚不戳破,這丫頭又怎的知道其中真由。
這么一想,秦藍頓時心里涼了半截,方才自己沖了出來,那太子爺也是毫無阻攔更沒有說話,再一想到那已死的面癱刺客說的話,很顯然太子爺喝的一酒壺酒里怕是被摻了藥不假,一個喝了酒本該昏睡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卻突然出手將面癱刺客一擊殺死!秦藍不知道那太子爺是真中了藥還是假中了藥,倘若他是真中了藥適才有一瞬間的轉醒發出致命一擊救了自己,而自己這時候卻是拔腳就走甚至敞開大門任由不明人物在盯上,原則上來說這不符合她做人做事的原則,可即便自己返回去,那丫頭若是危險人物自己又能幫上什么呢?秦藍皺了眉,心想不會這么倒霉吧!
這么急轉的一番思索也就耽誤了秦藍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最終秦藍還是選擇了轉身,掩著身子便隔著轉角朝著長廊看去,這時候那個丫頭卻是早已不見蹤影,地上耽誤殘害和托盤依在,秦藍心里大驚,快步便朝著方才自己還急于逃離的地方沖去。
眼看著秦藍急忙轉走,丫頭抬了頭眼睛微瞇了瞇,站起身一身輕衣,腳步很輕地邁入房門,不知不覺間一只匕首已然從袖管中滑下被她的右手一把抓住,借著闊袖的掩蓋,幾乎看不見匕首的鋒芒,在她三步前便是一具躺倒的死尸,丫頭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她的視線始終凝固在仰倒在一旁的太子爺身上,丫頭的臉面有些不自然的抖動,面目猙獰欲裂幾欲瘋狂,但是她不會跟面癱刺客那么傻,她不會輕易失去任何機會,更不會大意如面癱刺客,她蹲下了身,明晃晃的匕首被橫起只逼太子爺的喉嚨,一抹痛快地笑突的出現在她的嘴角,只要這么匕首下去,太子爺的命就是她的了,她的手帶起勁道,抬起,下落……
碰——丫頭握著匕首的手一頓,下意識轉過頭的她眼眶欲裂,死死地盯著站在自己身后背光看不清模樣卻狠喘的身影,她認出了這個偷襲自己的人。
秦藍握著半截花瓶,眼看著被自己砸了一記還能回過頭來狠瞪自己的丫頭,心頭跳的異常劇烈,她的腦子一下子空白了一片,“啊……”
碰——沒有想象中的反擊,秦藍握著只剩下一小截的花瓶脖子有些發愣,那丫頭早在后腦勺被砸了一記之后就有些懵和反應不及,要不然早一匕首劈了秦藍,卻不想她還沒來的急爆發殺了秦藍,秦藍居然不禁思考地下意識再度出手,這一記狠狠地砸在了丫頭的前腦門,瓷器碎片碎了一地,伴隨著那丫頭不甘心地瞪著眼哐啷一聲墜地的還有她額前腦后肆意的獻血……
秒秒的時間,根本容不得人有越瞬間地思考,所有的反應都是靠著本能的支配,秦藍尚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秦藍握著花瓶脖子的雙手還有些木,站著地身子更是僵硬地像塊石頭,甚至她的大腦都還有些渾渾噩噩不能司考,她的眼淺和身后卻是突然地冒出了很多人,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了自己地意識,一抹苦笑出現在了她的臉面,她的手一松,花瓶脖子落在地上,打著滾卻沒有碎裂。
如果她的眼睛沒有看錯的話,那些從屋內沖出來的侍衛就是從屏風墻那一頭沖出來的,至于自己身后滿滿一廊子的侍衛又是從哪里出來的,她已經不想再去糾結思考,她只覺得自己很傻很好笑,就這么看著太子爺不慌不慢地站了起來,當所有地護衛出現的前一秒,他依然屹立,氣質貴重,眼神犀利,看向秦藍的眼神更是帶著秦藍不敢想的深意,“可惜沒有留下活口。”太子爺直接跨過地上的兩具尸體,背轉了身,朝著屏風墻后地內間走去,卻是不忘對著方殘子吩咐道,“找處清凈地兒,讓秦姑娘好好休息。”
“是。”方殘子躬身。
秦藍很想說不,但是她知道自己這時候的孬子和心都很亂,必需靜下來。
就在秦藍轉身在方殘子的伺候下離開的時候,那兩具躺在地上的尸體卻是被四個侍衛抬走處理,秦藍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丫鬟打扮的刺客再遭遇秦藍連番打擊之后居然還能活過來,她居然撐著身子逃走了,這倒是正和太子爺的心意,不過可惜的是,太子爺地手下追蹤到一間破廟的時候卻猛然發現那個丫頭打扮的刺客已然氣絕身亡,最終這條線索還是斷了,不過太子爺并不介意,今天出現的面癱刺客地面貌身形以及說話處事都不太像是中原人,手指頭輕扣著桌案,太子爺瞇著眼兒側著腦兒看著左承諾言撫琴,琴音繚繞不絕,很是動聽,太子爺似乎也很享受,只是他雖然看著左承諾言,左承諾言卻知道他心里頭想的卻完全不是自己。
一曲畢,太子爺微勾了勾手,左承諾言面目平靜地起身上前,太子爺一伸胳膊便將其攬入懷中,坐在自己的膝腿上,這種在外人眼中實數親昵地舉動唯有左承諾言心里最清楚,太子爺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為了布激怒他更因為自己不想迎合他,左承諾言沒有任何動作言語,她一如既往地靜默,讓太子爺肆意游移在她身上的手不禁惱怒地死扣住了她的豐碩,那一瞬間左承諾言感覺到的已然不是痛苦而是麻木,她已然在太子爺無數次的侮辱中學會了麻木,這種麻木在這一次中換來了太子爺的一個巴掌,她被抽倒在地,太子爺急步離去。
就在方才,太子爺險受了秦藍一巴掌,因為他對秦藍道,“和本殿下在一起的女人何其之多,受本殿下影響遇上刺殺的也不少,她們有的無辜受害,有的讓本殿下覺得無法忍受所以給了她們死亡的命運,還有一些,馬馬虎虎,相交而言,你卻是她們中間表現最好的,本殿下一如既往的欣賞你很久,而且你每次都能帶給本殿下驚喜,你讓本殿下很歡心……”
“可惜你卻讓我覺得惡心!”秦藍如是說,聲音寒冷。
“老六的羽翼已經被剪去得差不多了,現在的他尚且自顧不暇,更不會念及到你,跟隨本殿下是你最好的選擇,在這方面呢沒有慕容玲明智。”太子爺也不惱,如是說道。
“所以她是慕容玲,我還是我。”秦藍道,“干些您的肯定,但是經歷過這次之后,太子爺還會認為我會情愿跟你站在一起說話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