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lán)卻是淡然地看了長了一眼,隨即道,“本就是同根的,相也不稀奇。我瞧著你氣比驚多,可是又生了什么事兒了?”
陶琦趕忙道,“奴婢瞅著那二小姐卻是太子爺身邊的太監(jiān)伺候著出來的。本也就多看了一眼兒,卻不想那二小姐身邊的丫頭,卻是又瞪了奴婢一眼兒。那二小姐也許是認(rèn)出了小姐的馬車,卻是指使了那丫頭過來說了句'我家小姐說了,且在府上等候八姐兒到來'……”陶琦說著那話時候偏生還模仿著那丫頭的聲調(diào)模樣,“那丫頭還說什么,她家小姐自幼嫻靜淑雅,文磨通達(dá),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模仿得了的之類的話,險些將奴婢的肺給氣炸了。”
秦藍(lán)聽得陶琦這么一說,卻是搖了搖頭道,“你氣她做什?不過是讓你生氣,你若真生氣,便是便宜了她去。何況我與二小姐之間并沒有什么溝溝道道兒的,只需平心相待即可。你也犯不著為這個不相干的人漲了自己的肺。”
陶琦聽著也是這個理兒,可心里頭的火兒一時半會兒子哪能輕易就消下去?秦藍(lán)自是了解陶琦的,任她冷靜下來就是。
馬路一路行走,這也就到半路折口處,秦藍(lán)卻是又瞧見那二小姐的馬車卻是從另一頭轉(zhuǎn)出,秦藍(lán)不禁皺了眉頭,卻是放下了窗撩,卻是朝著外頭的馬車夫問道,“那條往北的路子卻又是去哪兒的?”
馬車夫卻是道,“小姐許是不記得了,那日里車輪子壞了,奴才便是將馬車歇在那里,當(dāng)日小姐可還不撞見官兵捉拿刺客的么……”許是怕自己提起的事兒引起秦藍(lán)的不滿,馬車夫卻又立即改口道,“往北過橋便是成孝侯府。”
秦藍(lán)心頭微一愣,腦子里卻是想起當(dāng)日似也碰到二小姐的馬車。
今兒個去桃花會兒的姐兒們就有十多數(shù),卻也沒哪兒個有您這般的際遇。您又何苦跟自個兒過不去,趁著好勢頭謀個好歸宿,總好過日日里在那里空守著,這段時日您只要一出府,就必定要到河邊走走,雖說是尋了個散心的由頭,可是去得多了也難免會惹人注意。”
秦橙又哪里不明白,只這心里頭放不下罷了,卻是嘆了口氣兒道,“今兒個得了長公主喜愛,卻是受了太子爺?shù)奶e,這長眼兒的定是以為我攀上了太子爺了。只怕就是那四妹妹也是怨毒了我。我心里頭又何嘗不明白你說的,只是太子爺?shù)男乃奸L公主的用意,又豈是我們可以琢磨出來的,只怕是到頭來反落了個棋子兒的下場。”
金玉聽得秦橙如此說,也是皺了眉頭道,“聽小姐說得怪嚇唬人的。奴婢只知道就憑小姐……”
秦橙聽著金玉的話卻是微抬眼兒瞥了金玉一眼兒。
金玉也是心里一跳立馬兒改了口道,“奴婢只是覺得小姐信那沒得影兒的人物倒不如看看眼前的來得實在。況且小姐那日只是撞上了那人,奴婢亦覺得那人危險得緊,若是知道小姐未曾救他反而……何況那人好也似將小姐給忘了的,雖然口頭上給了承諾,能不能實現(xiàn)都是未知數(shù),小姐何不多做幾個算計謀劃幾條路子來得穩(wěn)妥。”
秦橙見金玉說得也是有理,不禁眸子閃了閃。
金玉一瞅秦橙這模樣頓覺有戲便又接著道,“奴婢雖然打心眼兒里看不起宋府八姐兒……”這話剛一出口,便遭來秦橙的瞪視,“到底是府上出去的小姐,可不要碎了嘴兒。”
金玉趕緊縮了縮脖子,“是是是。奴婢只是覺著就是八姐兒不也……除了太子爺六殿下就是成孝侯府的小侯爺也是對她……奴婢方才聽著那等子在外頭等候各家小姐的丫頭們說的……小姐,您莫要生氣,奴婢口不擇言,是奴婢嘴快……”
秦橙抓著帕子的手終究是沒忍心打下去,只是這面上卻是氣性不小,“這種事可是你能傳的么?旁人說道,我自不會管,你若跟著說道出去,外頭人只會議論你家小姐不會管教。若是傳到老祖宗耳朵里,定不會讓你好過了去。你也是聽著老祖宗說得,過得幾日那八姐兒便會來府上做客……怪只怪我往日懶管了你去,竟讓你長了長舌……”說著竟然是捂著胸口皺縮了臉面喘起氣來。
金玉可是被秦橙從未有過的怒火給驚住了,心里頭的那點子心思立馬地縮了回去,趕緊著跪了下來,“是奴婢錯了,奴婢嘴賤,奴婢……”說著竟然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秦橙也是一愣,眼看著金玉的臉面紅出手指印子,眼睛里也是濕了一分,竟然一把抱住金玉的頭面,有些哭似的啞聲兒道,“你本就是我的陪嫁丫頭,這么多年來勞你陪我孤獨寂寞,也沒給你按個身份,你便是有那心思,我也斷不會道你半句不是。只是如我這般身份,即便是如你所愿攀上豪貴,也不得貴重,又哪里有你的好日子過。你家小姐也是怕了你日后凄苦,想那太子爺身邊的正側(cè)妃哪個不是身份貴重,即便是你家小姐未嫁前都未必能與她們分庭抗衡,現(xiàn)如今……”
金玉聽得秦橙的肺腑之言,也是淚如雨下,直道,“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那是豬油子蒙了心眼兒,奴婢對不起小姐……”
一下里,主仆兩也是相擁而泣,過了會兒子方才分開,金玉腫著臉面兒給秦橙細(xì)細(xì)地擦著臉面,整理云髻,卻不料這會兒子那馬車居然咯噔了一聲兒,好似壓到了什么物件上面,主仆兩也是一陣驚疑,卻聽得外頭的馬車夫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壓到人了!”
秦橙一聽這話,心里也是咯噔一聲,不禁攥住了帕子捂住胸口,身有冷戰(zhàn),怎的好端端地就壓到人了呢?卻也不及多想,只聽得馬車頂棚上一陣砰砰踩踏之聲兒,緊接著便是刀劍相交的聲兒,不過很快便打遠(yuǎn)了,秦橙主仆更是一陣的膽戰(zhàn)心驚,只是這會兒子卻是沒完,兩人只覺得身下馬車似有被抬動,但很快又碰一聲車輪子落了地兒,乍來這么一下也是猛的一頓,使得秦橙主仆身子一下子便歪倒靠到了一處。
馬車夫驚呆了,眼看著那穿著黑衣被馬車轱轆壓住左小腿的人用雙手抬起馬車又一滾身脫離馬車,更是扭著有些變形的腿腳,被另一個手握長鞭的男子一拉扯便帶飛到了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上,接著便是幾個騰躍,很快地便消失了去。
秦橙死死地拽住了右手,只覺得冷汗不住地往下直流,就在方才馬車一頓的剎那,一只小指頭長粗的紙卷便透過被帶起的窗撩飛射了進來,秦橙只來得及看清來人握住的那只赤鐵長鞭和半截身影,便已然斷定來人就是那日自己在河邊樹叢中看到的那個男人,心里頭頓時伸縮失控身子止不住的發(fā)顫,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后怕。
“前頭可是秦府二小姐的馬車?”這時候卻是另一輛馬車緩緩?fù)A讼聛恚莻鱽砹嗽儐柭晝骸?
秦橙眉頭一緊,趕緊著就將那紙卷兒塞進了袖袋里。
“我家小姐宋府八小姐便在里頭。方才乍遠(yuǎn)瞧見了這處的動靜,便趕了過來,敢問二小姐可安好?”
金玉不禁撩開了窗撩卻是瞧見秦藍(lán)馬車旁騎著馬的護衛(wèi),再想著自家小姐出門也就一車夫罷了,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兒。
“倒是有勞八小姐掛心,我家小姐一切安好。”金玉的聲兒有些發(fā)悶。這時候卻是又瞧見側(cè)后馬車的門撩似動了動更有侍衛(wèi)側(cè)頭聽話,金玉瞧著心里頭就是一陣的不舒服。
不料那頭的侍衛(wèi)卻是又道,“我家小姐說了,二小姐怕是受了驚嚇,眼下的馬車怕是坐不得了,不妨由我家小姐代松一程,還請二小姐莫要嫌棄。”
只見一道赤紅色的鞭影嘩然掃過那馬車頂,那剛踏上馬車頂棚的人影更是隨之一個飛騰撩翅,揮劍后掃,隨即借機擺脫鞭子的纏繞幾步便輕身飛走,不過相錯秒秒時間那披著內(nèi)里腥紅外面漆黑的披風(fēng)的黑衣人便踏上車棚頂幾步便騰身飛出去,揮鞭如龍蛇出洞就要勾住那逃跑的人的腿腳,卻被那人險險的抵劍擋開,接著便是兩人你追我趕中飛遠(yuǎn)了去。
秦藍(lán)看著也是一陣的愣神,外頭卻是傳來了侍衛(wèi)的聲音,“小姐,可要上去?”
秦藍(lán)卻是眉頭微皺,心里頭卻乍的覺得不合理起來,方才那黑衣人可是占著大好的優(yōu)勢明明可以一擊擒拿看似是在躲避那人回后掃的一劍而耽誤了秒秒的時間給了那人逃跑的時間,其實從秦藍(lán)的角度,卻明明感覺到了那黑衣人在馬車旁似有一絲半會兒的停留,也就是秦藍(lán)這么一尋思的功夫,卻又瞧得那黑衣人折返了回來卻是從馬車下拉起一個帶傷的黑衣人輕身飛走了去,秦藍(lán)這才放下門撩的一角,坐定后方才道,“快著點,上前看看,瞧著似是秦府二小姐的馬車。”
很快,馬車便行走到了秦橙馬車側(cè)后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那只沾著血跡的馬車輪子似有被氣力崩壞的跡象,秦藍(lán)微扯了陶琦一把,陶琦會意地縮回了腦袋。隨后秦藍(lán)便吩咐侍衛(wèi)上前問話,不過多久,秦橙便在丫頭金玉的伺候下下了馬車,秦藍(lán)也是吩咐陶琦撩起門撩將秦橙迎了上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