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方才,黑袍男子直接砍了一個阻擋自己去路的家伙,下手不是一般的狠,直接就是削了腦袋!本就臉朝地地秦藍孜然看不到,更慶幸的是黑跑男子根本就不給秦藍去看清的時間便飛了出去!
該死的蠻子!倒掛著的秦藍被顛得頭腦充血眼前一片昏暗,胃部卻又愣是被黑袍男人硬得出奇的肩頭頂著痙攣,偏咬傷了舌頭的秦藍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掙扎著抗議。
只是這種弱如螞蟻撓癢般的反抗根本就跟騷擾無異,若是往常或許黑袍男人還會停下來惡心一下,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正在高速奔跑并著穿墻走檐,根本就不能分心,忍不住地給了秦藍嬌小的屁股一巴掌,頓時就把秦藍給扇得有些發(fā)蒙,“沒屁股的女人,再動手動腳,就把你扔下去。”
聽到黑袍男子好似吃下蒼蠅般的聲音,本來因為那一巴掌而羞憤惱怒的秦藍這時候卻是明顯地發(fā)現了自己所處的高度,哪怕她還是倒掛的,耳邊更是帶著急速與風摩擦出的聲音,卻依舊無法影響自己對所在高度地判斷,想著黑袍男子不似威脅的聲音,秦藍索性閉上了眼睛,也停止了無畏的掙扎。
黑袍男子哼了聲,一手飛出鏈子索,栓在了樓角欄桿上,手上一收力,腳下一用力,騰騰騰地踩著垂直墻壁如踩在地面上般飛上了高樓又是幾個飛躍,很快便落到了一處空處,那里正有幾個敞胸大漢接應,更有一匹高頭大馬正乖乖地停在原地,黑袍男子直接將秦藍甩到了馬上,自己更是飛落坐在馬上,一抖韁繩夾緊馬肚子便飛馳了出去。
而接應黑袍男子的人卻落后很多,被顛得迷迷糊糊的秦藍根本看不到背后,只隱約聽到后面似有打斗呼喝的聲音和火光,心里頓時亮了起來。不想這時候黑袍男人卻是突地飛馬竄過一個欄柵,整個大幅度的動作險些驚出秦藍的整個心臟。
“這個時候高興未免早了點。”黑袍男人一扯韁繩,愣是生生地將沖出去的馬扯住,來了個大回轉,那頭正有一對突然殺出的人馬,而領頭的正是方殘子本人無疑,“放下姑娘,太子爺饒你不死!”
黑袍男人鄙棄一笑,冷哼,“圣朝人奸詐,在西域,想要女人就用等價的東西交換。想要我放了這個女人,除非太子爺將羅和放了。”說話間,黑袍男人卻是一把將秦藍拎起一個旋身便將秦藍按坐在了馬背上,而他的胳膊卻是禁錮著秦藍的身子,一只手更是卡住了秦藍的脖頸,“看來在你們眼里,這個姑娘的命并不值錢,也好,殺了她,沒了付累,你們想要拿住我,白日做夢!”話音未落,他的手下卻是一緊,“小丫頭,看來你是沒什么用了,那么你就去吧……”
尚處于眩暈中的秦藍頓時便被這么一記給驚醒了過來,被死死卡住的脖子發(fā)出咯咯的聲音,這讓她只覺得脖子被套住了小了好幾號的鐵箍,緊得她喉管生疼,腦門更是隨之一陣虛漲,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掀翻……
在意識模糊的一剎那,秦藍甚至看清了對面方殘子的臉孔,伺候在太子身邊一向深沉冷靜的他臉色變得很不好,掩印在身后的火把中,明暗不定,他雙眼直盯著對面的黑袍男子很久很久,久到秦藍以為自己那還殘留在胸膛中的半口氣不足以支撐到她看清方殘子眸色中的一閃而逝的復雜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手,聲音有些細利急促,聲線拉得極高,本就雞嗓的他突地這么一下子,頓時刺傷了所有人的人耳,“慢著……”
秦藍只覺得脖子上的手微一松,只看見對面的方殘子眼神一亮,心中多出了一個念頭的瞬間,只聽得嗖的一聲伴隨著什么東西如肉的聲音和背后黑袍男子的悶哼聲,她的身體被那沖入黑袍男子肉體的力道連帶著險些被重力壓倒在馬上!
黑跑男子臉色蒼白,那只抓住右胸的手早被鮮血沾滿,更有鮮血從指縫間不斷地滲出,他一如既往冷硬的臉部肌肉卻只是詭異的蠕動了起來,笑得恐怖,他低垂眼對上了秦藍有些失神的眼兒,眉頭擰了下,微一撇頭吐了口血沫子,“死不了!你男人可真夠狠心的,只一點……”黑袍男子那一只按在秦藍背上的手卻是微一顫,隨即松開秦藍一把拽過韁繩狠一夾馬肚子,馳馬便在方殘子等人有瞬間松懈的剎那飛奔了出去!
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只在幾個呼吸之間!
“坐好了!”黑袍男子冷哼了聲,卻根本無暇顧及到秦藍抱著馬脖子扯著綜毛的危險動作。
噌噌……
方殘子身后的侍衛(wèi)反應急快地收攏隊伍將微一飛出路堵住,抽出兵器,寒刀冷劍,執(zhí)手就要向沖著自己方向沖過來的黑袍男子砍過去。
黑袍男子沉褐色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嘲弄,手下一抖韁繩,絲毫不在乎動作間牽扯到傷口而致使鮮血飛流,直接噴濺在了秦藍的后腦勺上。
火把照的通天明亮,方殘子騎馬在前,看得最清楚,尤其是黑袍男子的眼,刺目寒冷,帶著同歸于盡的瘋狂和狠厲,方殘子面色動了動,猜到結果的他并沒有任何舉動,只也一剎那的思索時間,黑袍男子遍布傷痕的馬匹已然歇斯底里地飛奔而來近在咫尺,方殘子握住了韁繩,面目平靜,心中卻在倒數……
一、二、三……
噌噌噌……架在墻上的弓箭準備完畢!寒森森的箭頭直指黑袍男子,只一手勢便能將其射成馬蜂窩。
嘩……
黑袍男子在方殘子暗沉的眼神中,一把將秦藍拎起擋在身前,冷冷地掃視著前方,冷哼,“有這丫頭陪葬,好過一人上路!”
wωω ?ttκǎ n ?C ○
秦藍突地發(fā)覺卡住自己身子的那只手居然有一絲細微地顫抖,心頭也不知作何感想,她居然朝著方殘子微微翹了一下嘴角,說不上來這動作算不算笑。
方殘子卻是突地一愣,望著平靜得詭異,沒有大喊大叫更沒有驚慌絕望的秦藍,方殘子眸色中閃過驚疑和復雜更似帶著一抹可惜在里頭。
秦藍看得清清的,卻因渾身失去了氣力再也扯不動麻木的臉面,只得微垂下眼瞼,不再看眼前這些既能帶給自己希望又能帶給自己失望的人物。
噠噠噠……馬蹄聲急亂無章,它似乎也在害怕!
至于結果么?秦藍儼然可以感覺到箭頭上冰涼刺骨的寒意,更感覺到了黑袍男子手心里冰涼的溫度,她已經開始為自己哀悼,甚至連帶了黑袍男子一道哀悼。如果可以開口,她一定會告訴他,她的命并沒有他想象種的那么值錢,也不知他是否會后悔?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小命即將在方殘子冷酷的眼神中被箭雨穿透。
她沒有抬頭,但是她感覺到了黑袍男子的氣息,有些發(fā)涼。
方殘子的右手逐漸松開韁繩,緩緩抬起,整個動作只在一個呼吸之間,飛馳中的馬匹帶著黑袍男子和秦藍已然進入箭程包圍……
秦藍頓覺渾身陷入寒冰,閉上眼,感受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和變得沉重的呼吸,秦藍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恐懼,等待死亡過程種的每一次呼吸都好死加諸了凌遲一般的極刑!
突地——“放他走!”一道冷呵聲猛地從后方傳出!
秦藍的心跳猛的一窒,接著便是狂亂地飛跳起來,撞得胸口疼。她不得不顫抖著手慢慢地攥住了胸口的衣服,以減緩心臟在極度沖擊之下帶來的負荷!
呼……一道熱氣從黑袍男人鼻中噴出,沖裹秦藍的頭發(fā)燙的它頭皮發(fā)顫!許是松了口氣,黑袍男人卡主秦藍的手又是一緊,那種可以捏碎骨頭的力道愣是讓秦藍臉面又是一白,忍不住從鼻子里竄出悶哼聲來。
一匹高俊黑馬從深后處踱出,更是將其背上的主人暴露在火光之下,赫然是一身騎裝緊服的太子爺!他一手持韁,一手握弓,那弓雕龍描繡渾身裹金,更嵌著寶石明珠,弓身大氣滂薄,足有半人之長!在其身側便是背著箭桶的隨侍。
黑袍男子的眸色愈發(fā)暗沉,在與太子爺有瞬間地延伸交鋒之后,他冷冷一笑,“暗箭傷人的家伙!”
瞄過黑袍男子與方殘子一桿人對陣的架勢,太子爺危險的眸子微收攏了幾分,對于黑袍男子的嘲弄根本不當回事兒,慢慢地收回了手中的黃金弓箭,一旁的侍從隨即接過碩大的硬弓,太子爺斥道,“都沒聽到么?放他走!”
秦藍這才發(fā)現黑袍男子身上的暗箭居然是出于太子爺之手,一時渾身冰涼,如果黑袍男子沒有將自己按倒,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會成為那箭上的串燒?想到這個結果,秦藍突地覺得好笑,看來自己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自嘲中,面色愈發(fā)白的秦藍眼看著方殘子抬起了手一收,身后的侍衛(wèi)分兩路站來,空出了一條一馬可過的道路。
“謝了!”黑袍男子聲音暗沉嘶啞,就落在秦藍耳邊,也不知是對秦藍說的還是對太子爺的挑釁。
馬蹄急走,聲音震蕩在寂靜的街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