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lán)幾乎可以預(yù)料到背后的聞桂又在怎般下毒誓要怎么怎么讓自己好看了,心情不禁大好,就要出門,讓宮女引領(lǐng)自己出宮。卻是乍得撇見純郡主小心翼翼形跡匆匆的模樣。
當(dāng)下也是生疑,便跟了幾步,只看到她被一位太監(jiān)引走,雖然擱著遠(yuǎn),看不真切,但是方殘子那廝就是磨成灰,秦藍(lán)也不會認(rèn)錯。心下頓時明白了幾分,看來咱們這位純郡主與那位太子殿下關(guān)系不一般呀,再想到宋知寒突然悔婚,怕也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落水,只是自己平白擔(dān)了罪名而已,一時間,秦藍(lán)只覺得心肺發(fā)寒,不禁有些澀澀然,自己終究還是被利用了的那個。
回程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靜。
除了……
兇猛的馬蹄聲從后頭直追而來,隨后而來的聲音更是讓秦藍(lán)皺眉,不禁吩咐車夫聽著,讓后頭的兩個瘋子先過去。
“方習(xí)聆,你能不能不要緊咬住我不放啊!”明秋毫氣惱中吐字惡狠狠。
“不能!”方習(xí)聆淡定中吐字異常篤定。
“好,既然這樣,輸了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哭鼻子。”明秋毫揮鞭策馬狂馳,順便揭揭短。
方習(xí)聆一笑,“行,只要你輸了不會關(guān)在房里三天三夜不吃飯。”
“好……”方習(xí)聆的回應(yīng)簡單利落。
“你的腿……夠得可真遠(yuǎn),居然想踹哥兒的屁股?!”明秋毫大嚎!說著卻是偏身躲過一擊,翻身而起腳踏馬鞍身子就朝著方習(xí)聆射去。
“你的手……伸得也夠長,還不是想搶我的鞭子?!”方習(xí)聆尚未坐在鞍上,卻是伸手擋住明秋毫的拳頭,更是眼疾手快的一腳踹向明秋毫已然摸向韁繩的另一只手。
砰砰砰……
只看見兩道人影在兩匹疾馳的馬上翻騰武動,拳腳相加,絲毫不留情面。
“哈哈,方雅子,就說讀書人不要練武來著,出拳就跟沒吃飯似的。”
“你大可接下試試!”
馬上博弈中,兩人兩馬逐漸遠(yuǎn)去。
秦藍(lán)對這對冤家早就見怪不怪了,不禁搖了搖頭,眼瞅著兩人已然遠(yuǎn)去,空氣里卻似還有明秋毫那大嗓門傳來,秦藍(lán)慢慢地放下了窗撩,吩咐前頭的馬車夫道,“走吧。”
這才一回到府上,老夫人那里卻只是派了永敏姑姑過來問候自己一下,一切都很平常。倒是慕容玲卻是大張旗鼓的派人帶著厚禮前來恭賀自己。
秦藍(lán)想著慕容玲那張嬌俏的臉,一時間只覺得郁堵。卻是將那些東西給退了回去。
只是這么一折騰,滿府上人的嘴里都落實了自己是六殿下妃子的事情。
秦藍(lán)不禁苦笑。
就是左承諾言這個準(zhǔn)太子妃在圣上定下婚期前都不敢以太子妃身份自居,何況是自己這個只是被六殿下看好的丫頭,一切都還沒有明朗話之前,自己要做的便是坦然淡定低調(diào)穩(wěn)重和自持。這是秦藍(lán)對自己下的命令也是對自己做的要求。
“小姐,小姐——”
“恩?”秦藍(lán)猛的驚醒,“什么?”
陶琦無奈地撇了撇嘴道,“您都神游太虛外了,哪還想知道奴婢說些什么?奴婢昨兒個已經(jīng)和陶喜絞下了一百個福字,這鞋底兒是您親自動手,還是奴婢們動手,您好歹發(fā)個話吧。”
秦藍(lán)回過神來就被陶琦一陣絮叨也是心有尷尬,臉上生熱,“自然是我親自動手,又不是什么主子,只要在府里一天,該孝敬老夫人的地方還是得孝敬。”
陶琦卻是道,“奴婢瞧著七姐兒就整日地鉆在自個兒的院子里,老夫人那里也是不去了。”
秦藍(lán)卻是道,“她是正經(jīng)的未來太子側(cè)妃,只是未定婚期的待嫁中人,身份在那兒呢,自然不需要給老夫人請安。”秦藍(lán)接過針線帶上針箍卻是一針一線地納起了鞋底。
“奴婢方才將各房的回禮瞧了番。六哥兒給的倒是很有心意。也不虧小姐當(dāng)初幫了他一把。好在他也醒悟得早,這些日子一直不在府上卻是幫著四爺打理家產(chǎn),倒是不再對七姐兒上心了。奴婢聽說,當(dāng)初四夫人原還想著若是六哥兒當(dāng)真放不下七姐兒便把七姐兒的親妹妹表小姐慕容柔嫁給他,只是被六哥兒斷然拒絕了。”陶琦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東西一邊將絞下來的福字遞給秦藍(lán)納進(jìn)鞋底兒。
“六哥兒這事兒能告一段落,也算是他迷途知返。”秦藍(lán)挑了挑線,“對了,前頭讓你收起來的東西你放哪兒了?”
“多好的一只簪頭,小姐居然讓奴婢收起來。”陶琦也是有些抱怨。
秦藍(lán)卻是道,“再好的東西,送的人不對頭,收的人自然也不會多放心,你且收著便是。”
一想到那只簪頭,秦藍(lán)便覺得心里發(fā)麻,陶琦沒什么見識不知道,她可是在淑妃娘娘頭山見識過半鳳金簪的。
只是,好端端的,居然會有一只八尾鳳凰簪頭夾雜在一堆禮物之中被送到了自己面前,雖然那簪頭只有鳳尾,但到底不是尋常人可以戴的。
秦藍(lán)只覺得這送東西的人心思詭異,不得不防。
“少主——”水玉跪在地上許久。
旻鉉手中的金桿兒子挑動了那雀兒許久,那雀兒卻依舊一動不動,好似僵硬了的模具似的,呆立在籠子里,“昨個夜里忘了拿回來,今兒個便凍死了,可惜了。”旻鉉緩緩放開手上的金桿兒子,松散地坐在鋪著虎皮的大椅上。
水玉纖細(xì)的身軀忍不住繃緊。
旻鉉的視線這才落在水玉身上,一只手有意無意地?fù)芘枭w子,茶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著茶碗,那聲兒出奇的清脆刺耳,聽得水玉的心房忍不住地一抽一抽地收縮發(fā)緊,好似要喘不上氣兒似的。
“少主恕罪,屬下該死……”水玉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匍匐在地。
旻鉉卻不想聽這些,茶碗蹲在了手側(cè)的茶幾上,“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兒?”
“屬下不該善做主張,誤了少主大計。”
旻鉉聽著只是哦了聲兒,嘴角兒帶笑,眼睛卻很淡漠冰冷。
水玉只覺得身子發(fā)涼,喉嚨發(fā)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接著道,“屬下明知道她是少主的人,卻幾番針對她,是屬下……唔……唔……”
被一把堵住了嘴的水玉這才發(fā)現(xiàn)旻鉉此刻居然半蹲在自己身前,就這么吻著自己,她的腦子有些發(fā)蒙,眼睛卻開始不受控制地睜大睜大再睜大,可依舊無法從旻鉉的眼中讀到多余的感情,最終只能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任自己沉淪在這虛假的情意之中。
許久之后旻鉉松開了手,任由水玉發(fā)軟的身子倒在自己懷中,而他的右手卻下意識地在拒絕扶住她的后背,僵硬了半秒之后方才搭在她的肩,“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但是,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女人。”
水玉只覺得旻鉉的唇很冰很涼,哪怕自己的口舌很熱,這場自己夢寐以求的親密,感覺上是那么地不真實,她已然無法再去強求太多,她知道旻鉉可以給自己一個作為他女人的身份,卻永遠(yuǎn)無法給予她一絲感情,她該是不甘心的,卻最終臣服在自己對他的感情之中。所以任由淚水在心里橫流,她卻硬要自己表現(xiàn)得堅強幸福和滿足,“少主放心,屬下生是您的人,死也只為少主一人。”
旻鉉滿意地點了點頭,手在她的柔發(fā)上撫摸了一陣,隨即抽身站起,“這次就算了。你起來吧。”
水玉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坐吧。”旻鉉拍了拍自己手側(cè)。
“是。”水玉規(guī)矩地坐下,不敢坐滿,只是臀部稍稍擱了下椅子。
“說說你得來的情報吧。”旻鉉直接切入正題。
水玉略有失落,不過依舊打起精神道,“屬下按照少主的吩咐接近六殿下,只是……不得已,屬下只得放棄六殿下,改投七殿下,如今……”
旻鉉聽后略有沉眉,其后卻是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回去后,小心行事,旻鉉和旻臻的動靜,你盯緊了就是。還有,最近不要讓那丫頭看到你,免得生疑。”
水玉的身子略有收縮最終還是應(yīng)道,“是。”
旻鉉眸色深了深,待得水玉走后,方才吐道,“女人,最是沾不得感情,一旦……”修長的手指在幾面上彈跳了幾下很快便終止,“便不能重用。”
“到底是個美人兒,你竟也舍得?”宋知寒懶懶得撩了下衣擺竟也不顧是否受主人家的待見便徑自落坐,“方才進(jìn)來,便瞧見水玉那丫頭一臉的悲戚,你莫不是占了她便宜卻又要拋棄了她?”只見他的手側(cè)居然早已擺上了茶水等候,宋知寒瞅了眼那茶,嘴角卻是勾起。
旻鉉卻是淡淡一瞥宋知寒,竟直接避開宋知寒的調(diào)侃,“你來得正是時候。太子爺那兒你到底還是攥著三分主動的,這次的事情……”旻鉉大體地將水玉搜集到的情報敘述了一遍。
宋知寒微挑了挑眉,沉吟,“此番借著左承諾言的事情拔除了太子爺身邊的鐘簡字,早前更是囚禁了方習(xí)殷,雖然他堅決不肯投誠,但是自打放他回去,太子爺那里便一直對他抱著十分的戒心。只是出乎我預(yù)料的是,秦裕居然也是太子的人,那丫頭好對付,但她背后的秦家卻不好對付。”</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