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藍低頭思索之時,房門突然被打開,秦藍抬頭看去,此人她認識,就是這家店的伙計,為人很實誠,而且所有關(guān)于剿匪的消息都是這個伙計告訴她的,
而這伙計也并沒有見她衣著簡樸便不理不睬,所以秦藍對他的印象很好。
“姑娘醒了?”
一聲問候,伙計本打算將洗漱用的東西都放在架子上,可是當看到對面那絕世的容顏時,不免愣住,甚至都忘了下一步該做什么。
見到伙計發(fā)愣,秦藍微微皺眉:
“小二,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剿匪的消息了?”
“剿匪?”
拉回思緒的伙計微微紅了臉,但明顯是一臉的不解,最后只能模糊應(yīng)道:
“姑娘也知道剿匪啊?我還以為姑娘不知呢,畢竟,你們住進來的時候這里的賊匪已經(jīng)被平息了,這是外面公子交代打進來的洗漱水,姑娘醒了,小的就不打擾了!”
伙計走了,只是短短的交談,已經(jīng)讓秦藍明白了很多。很明顯,客棧的伙計并不認識她,看樣子她臉上的粉是真的不見了。
“這竟然不是夢,那……”
秦藍心中一陣欣喜,不是夢,都是真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應(yīng)該真的還在!
想到自己的孩子還在,秦藍剛才還略顯無力的身子突然整個有勁兒起來。
簡單洗漱過后,秦藍便想著去外面看看,剛才伙計所提到的公子很可能就是陶琦,不管以前種種,但他既然能接受她的孩子,那她也能摒棄前嫌繼續(xù)和他在一起,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走到門邊,剛要開門,便聽到外面樓道有人說話。
“少爺,這個時候我不能走!”
這聲音對于秦藍來說并不陌生,這分明就是匡興宇的聲音,秦藍還隱約記得,在她被陶琦救上懸崖邊的時候,她便見到了一個灰色身影,那人應(yīng)該是匡興宇,只是當時容不得秦藍從容上前打招呼,所以也就沒有什么交談。
只是讓她感到好奇的是,匡興宇為什么要這么說,而他口中的少爺顯然是陶琦,不知道陶琦要他去做什么?
“興宇,你若不去,又有誰能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
陶琦的話語明顯冷冽,但卻含著一些不舍。
“少爺,那容許屬下將少夫人送到雪國便趕回來!有些事情,不能讓少爺一個人去做!”
匡興宇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祈求。
“不!你不能回來!”
陶琦斷然拒絕。
“少爺!”
匡興宇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執(zhí)拗,可是他依然不能放棄。
“我要你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不是幾天,而是一輩子,算是我對你的請求!”
“少爺,為什么?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讓我們做!”
“你們不清楚!”
“可是你可以告訴我們啊!”
“這事已經(jīng)決定,若是你還當我是你的少爺,你就聽我的命令,也算是幫幫我,若是不愿意,你現(xiàn)在就可以離去!”
陶琦說得很堅決。
“少爺,你知道我不會背叛你的,我也不想離開!”
噼啪!
就在兩人不再說話之時,不遠處房門推開,秦藍攥著拳頭走了出來,看著站在樓道上的兩人,心中難受至極,原本以為他已經(jīng)接受了她和孩子,卻沒想他的打算是將她們送到雪國。
“你醒了!”
陶琦上下打量了對面的女子,發(fā)現(xiàn)其并沒有不妥之處,便輕聲詢問。
若是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秦藍或許心中會很感動,甚至還會柔聲回答,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了這份心思,輕輕哼了一聲道:
“對,我醒了,多謝陶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事,所以,我打算就此離開!”
“你要去哪?”
陶琦微微皺眉,跨步上前,一把拉著女子的手臂。
“放開我,我要去哪兒與你無關(guān)!反正你都要將我送走,去哪兒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現(xiàn)在有孕在身,住在雪國最安全,而且有雪言冬和興宇在你身邊,你和孩子的一切都能有保障!”
“是嗎?安全?為什么待在雪國就一定安全,難道待在你身邊就不安全,還是你根本就不愿意讓我們待在你的身邊,既然如此,去哪兒又有什么關(guān)系,既然你已經(jīng)打算推開我們,那就徹底放手,我一個人會過得很好,也會把孩子養(yǎng)大,所以,根本不用你操心!”
秦藍一邊說話一邊努力掙脫掉男子拉著的手臂。
“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
“你又為什么這么冷血?不管去哪兒,將我們送走都說明你已經(jīng)打算拋棄我們,既然已經(jīng)決定,那你還管那么多干什么!放手!”
當即拋下所有的事情,傾盡力量開始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便想都不想的跟了過來,這樣的少爺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要離去,少爺卻站著不動,讓他這個旁人看著都著急。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也無話可說!”
陶琦說完這話,也不等女子身影消失,便率先轉(zhuǎn)身離去。
沒有再挽留,秦藍露出幾分苦澀的笑容,輕輕搖頭,在眼淚落下的瞬間已經(jīng)快步離開了客棧。
錦南山腰上,一身著淡藍長袍的小道士跟在手持拂塵的老道身后,前面道長步態(tài)從容,可身后的小道士走路之勢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甚至嘴中還在嘀咕些什么。
終于,前面的道長停下了腳步,將手中拂塵一擺,淡淡的說道:
“好了,就在這里等吧!”
見著師父不再前行,小道士忙跨步上前,很是急切的詢問:
“師父,你這是在等誰啊?”
聽到一旁小道士的詢問,道長只是輕輕應(yīng)道:
“一會兒便知!”
聽到道長這回答,小道士也很識趣的不再多問,以他對道長的了解,現(xiàn)在問了也是白問。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剛開始師父說要下山的時候,他在心中還小小激動了一把,若是那秦姑娘沒有走遠,說不定還能見上一面,
可是當知道師父并沒有打算真的下山,而只是在這山腰道上徘徊的時候,他的心便跌落千丈,不管師父現(xiàn)在在等何人,但那人一定不會是秦姑娘,畢竟,她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和那位紫衣大俠回到錦云國內(nèi)去了。
不錯,此時在這山腰上一肚子埋怨的人便是和師父一起回到山頂復又來到這山腰處的小宮,
小宮不明白師父的想法,雖說他從小到大都跟著師父,可是他其實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師父,特別是師父的想法,他是完全理不清。
就在小宮等著有些無聊之時,忽然想到昨天晚間的叫聲,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便轉(zhuǎn)身詢問:
“師父,昨晚徒兒在睡夢中似是聽到有奇怪的聲音,您聽到?jīng)]有?”
“什么聲音?”
聽到小宮詢問,道長也顯得有些好奇。
“這聲音很奇怪……”
說到這里,小宮忍不住停下來,然后一臉猶豫的看了看一旁的師父,然后怯怯的說道:
“似乎有點像師父你在叫喚,不過我相信那只是幻覺,所以師父你別在意,說不定就是山間的什么野獸之類的……”
“孽徒,修的胡說八道!”
若是不趕緊阻止,還不知這口無遮攔的徒弟會說出什么奇怪的言語。
“師父,真的,我真的聽到了!但徒弟想著有師父在,便不害怕,所以也沒起來看看情況!”
聽到小宮如此一說,一旁的道長微微嘆氣道:
“哎!像你這般,怕是師父一命嗚呼了,也不會有人前來救助!”
“師父你……”
聽到這話,小宮臉色瞬變,開始擔心起來。
見著徒弟擔心的樣子,道長只能苦笑:
“你現(xiàn)在還擔心什么,昨日為師練功走岔了氣,弄出了響動,好半天才梳理過來。”
“那師父你現(xiàn)在……”
“沒事了!而且我要等得人也出現(xiàn)了!”
聽到師父這樣一說,小宮趕緊朝道上左右觀望,最后在身后的道上見著了一身著白袍的玉面公子,雖來人換了身打扮,可小宮還是一眼認出,這位便是他想見的秦姑娘。
“秦姑娘!”
還未等對方走近,小宮便開始迫不及待的招呼起來,瞬間便將方才心中對師父的擔心給拋開了。
“小宮道長!”
秦藍一直心事重重,所以沒有注意前方,等聽到有人呼喊,反而一愣,快速上前。
“小女子見過道長!”
雖穿著男裝,可秦藍知道對方是得道高人,而且又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以小女子自居。微微行禮過后,秦藍輕輕展開笑顏道:
“沒想到在離開錦云國之前,還能見到你們,真是好巧!”
“巧,什么巧啊!我?guī)煾缚墒翘匾庠谶@里等你呢!”
小宮有話直說,對于眼前這位讓他心儀的秦姑娘,更是不會故意欺瞞,甚至還有幾分迫不及待。
“等我?”
秦藍一頭霧水,若是這位不著調(diào)的小宮道長,她自然不會認為有其他,雖說沒有明說,但這位小道長對她的那點小小心思她還是能了解的,只是對方并沒有什么大的不妥,秦藍自然也不會故意躲避。
但若是這位諱秦如深的道長,不得不讓秦藍認真起來。
“道長可有什么吩咐?”
秦藍小心詢問。能夠憑空將陶琦找到,并認定他就是她肚子孩子的父親,就憑這一點,也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就連一般的修道之人怕是也不行。
“其實貧道乃修行之人,本不該管俗事,但人命關(guān)天,心中不忍,所以才會在此等候!”
“道長所指……”
秦藍不明,但既然是人命關(guān)天,秦藍自然也不敢輕視。
道長既然特意在此等候,自然不會將話只說一半,于是緩緩說道:
“貧道說過,姑娘與那陶公子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姑娘此生除了那位陶公子,怕是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接近你,恐怕這么多年,姑娘也知道自己身邊所發(fā)生的種種。”
被道長提起,秦藍心中低沉,不錯,她被人視為災(zāi)星,這已經(jīng)成了她的心結(jié),她又怎么會不了解。
“像我這樣的人,待在任何人身邊都是禍害,道長又怎么會認為我和陶琦可以在一起呢!”
“因為他和你一樣,也是被上天烙上烙印之人,不過你和他還是有區(qū)別的,你可以離開他,好好活下去,但你腹中的孩子怕是和你無緣,而他則不能離開你!”
“他會怎樣?”
見著道長欲言又止,秦藍猜想可能結(jié)局不妙,就連孤老終身這話道長都能說出口,那現(xiàn)在道長所猶豫的怕就是性命攸關(guān)的問題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