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子如此一說,婦人突然驚訝的張大嘴巴道:
“是啊!我們夫妻都不識字,怎么登記???”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那登記的官兵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們過來,只需要報出你們所在的地名和你們的姓名,另外再報出和你們同村的人名就可以了!”
“???”
聽到這話,官兵有些不悅的看了看對方道:
“啊什么?。咳羰遣粓缶桶凑胀饧颂幚?,那就必須到一旁去驗(yàn)證身份,不管男女都要脫光,男的可以離開,女的都必須留下!”
“女的留下,可是我娘子……”
“不錯,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而你娘子就必須留下,若是你是個不男不女的,那也得留下!”
這登記的官兵已經(jīng)夠忍耐的了,若不是見著那份額不低的錦囊,怕是不會這么啰嗦的和他解釋。
“相公,我們……”
婦人靠近,緊緊抓住男子的臂膀,此時周彩蝶心中已經(jīng)七上八下,原本以為只要知道一個地名就能輕松過關(guān),沒想到這城門的登記會如此仔細(xì),而且還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試問一個外地人怎么會知道這里哪個村會有哪些人?
發(fā)現(xiàn)一旁的婦人有些緊張,男子一手搭在婦人的手背上,對其很認(rèn)真的說道:
“放心,娘子,我絕對不會將你一個人留下的!不就是地名和人名嘛!我在村里認(rèn)識人可多了,不用擔(dān)心的!”
說完這話,男子主動上前道:
“官爺,我們是紅山村的!”
聽到男子如此一說,那登記官便在面前的冊子上翻看起來,見著那密密麻麻寫著人名的冊子,周彩蝶的心都涼了,完了,他們就只知道一個紅山村,哪里會知道上面會有哪些人名??!
“紅山村找到了!這上面的人不多,你們那里也是夠偏僻的!”
“是??!紅山村有些遠(yuǎn)嘛!但是我們那里的紅果好吃!以后我們進(jìn)城可以給官爺帶些!”
聽到這話,雖說還沒有見到紅果,但官兵也是笑了,不過最后還是嚴(yán)肅的問道:
“那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娘子叫二妞,我叫大牛!”
男子幾乎想都不想的報出了兩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大牛?二妞?”
對于官兵的疑惑,男子很認(rèn)真的解釋道:
“我們紅山村里的人都這么叫我們啊!”
聽到這話,官兵神情頗為古怪,但依然很認(rèn)真的尋找起來,可是看了好半天,果然沒找到。
“這上面沒有你們的名字!”
官兵終于下出了結(jié)論。
聽到這話,不遠(yuǎn)處的周彩蝶身子一僵,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我們都是在紅山村長大的,怎么會沒有我們的名字,讓我看看!”
說完這話,也不等官兵有反應(yīng),便直接搶過對方的冊子。
“你好大膽……”
對于男子的反應(yīng),官兵本頗為憤怒,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對方不過是拿著冊子倒著看的時候,又忍不住笑道:
“這上面的字你認(rèn)識嗎?”
一邊說話,一邊奪過冊子。
聽到官兵的話,男子頗為不服的說道:
“都怪這冊子上的字太小,若是有我爹碑上的字那么大,我就能認(rèn)識!”
聽到這話,官兵忍不住的笑道:
“你爹碑上……呃!那你爹姓什么?”
“我爹姓曹!”
聽到這男子的回答,官兵真是無語的搖頭,真是拿眼前這傻瓜沒辦法,于是再次問道:
“那你應(yīng)該也姓曹才對,那你叫曹什么?”
被官兵這樣一提醒,男子也開始認(rèn)真的思索起來:
“我叫曹……?!鳎 ?
好不容易男子才將這名字給說出來。
聽到對方說出名字,官員便開始在冊子上尋找,很快,他便找到了這個名字,真是太費(fèi)力了!
“那她呢!你娘子叫什么!”
“她好像叫犯了??!你說她爹是不是真的有病啊,居然會取個這樣的名字!”
“?。俊?
官兵真是覺得這個名字夠奇葩,怎么會有取這種名字的,不過名字雖有些古怪,但好像這音節(jié)在腦中出現(xiàn)過,于是官兵又低頭尋找,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個同音的名字:
“原來她叫樊姚冰!”
“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犯了??!你說這些名字是怎么取的,一點(diǎn)都不好,還是二妞好,我的大牛也很好!”
再次聽到男子說話,官兵感覺自己累得不行!這好好的一個窈窕淑女的名字怎么就變成了有病了呢!不過看看那女子的尊容,似乎真是和那美名有些不搭調(diào)啊!
“官爺,是不是還要說出同村的幾個人名?。∥铱芍赖亩嗔?,有倔老頭、二愣子、大棒槌……”
“好啦,好啦!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已經(jīng)登記好了!”
登記的官兵覺得和此人交談甚是傷腦筋,既然對上了地名和人名也就不必再麻煩了。
“可是我還沒有說完呢!”
“好了,相公,我們還趕路呢!官爺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一旁的婦人趕緊上前將男子拉走,一邊走還一邊給官兵道歉,而登記官兵可能是真的不愿和此人說話,于是催促著對方快些離開!
就這樣,秦藍(lán)兩人出了順城,不過此時依然有人盯著她們,所以她們不能行走太快,只能隨著人群的步法離開。
“相公,你真是太厲害了!”
此時周彩蝶心中激動不已,雖說身邊這位男子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得如同傻瓜一般,可是她卻知道,對方其實(shí)聰明無比,
算起來,她也沒有見過這么有智慧的男子,加上知道男子原本英俊的容貌和高尚的節(jié)操,周彩蝶此時對男子的傾慕已經(jīng)再也無法掩飾。
而那本不該在兩人私下稱呼的詞語竟然也秦名的冒了出來。
聽到一旁女子的贊揚(yáng),秦藍(lán)微微一愣,看著對方望著自己的眼神,秦藍(lán)頗為尷尬的瞥過了臉,然后低聲說道:
“六公主還需謹(jǐn)慎,這里依然還在官兵的視線范圍,若是稍有異端,還是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
“嗯!”
聽到身邊男子的提醒,周彩蝶原本激動的心情突然秦名被澆滅,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而那原本扶著男子手臂的手腕也輕輕滑落下來,經(jīng)過剛才那危險的時刻,此時的周彩蝶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擔(dān)心,而這失落的心情,她也是知道原由,只因剛才身邊這男子的一個稱呼便已經(jīng)將她無情的推開。
“秦公子,出了順城我還能繼續(xù)跟著你嗎?”
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周彩蝶才緩緩開口,因?yàn)樗靼赚F(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對方的答案,
她害怕,等離開了順城官兵的視線,身邊的男子便會無聲的離去,或許,她應(yīng)該早早的問個清楚。
聽到身邊女子的詢問,秦藍(lán)心中咯噔了一下,再看看對方的表情,秦藍(lán)身子不由斜了一下,這反應(yīng)若是她還看不出端倪,那她秦藍(lán)就真是睜眼瞎了!
“六公主,其實(shí)我……”
“站??!”
秦藍(lán)話沒說完,便聽到身后傳來官兵的呵斥聲,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官兵追來。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六公主快跑!”
“那你呢?”
周彩蝶忍不住詢問。
聽到對方關(guān)心的詢問,秦藍(lán)只是淡淡的說道:
“我先擋著,畢竟,篝王想抓的人不是我!”
聽到男子如此一說,周彩蝶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不再猶豫的向前跑去。
是??!秦公子是個男子,就算被抓住也不會將他如何,而她則不同,被抓住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里,周彩蝶腳下用力,什么都不顧的向前跑去。
看著前面奔跑的身影,秦藍(lán)只是站在原地,不是說秦藍(lán)有多么大義,若是就此能直接跑掉,秦藍(lán)說什么也不會乖乖的站在這里,
可是,她心中清楚,現(xiàn)在她們與官兵相隔的距離實(shí)在是太近,想要跑掉顯然不可能,無論這些官兵追逐她們的理由是什么,但都已經(jīng)免不了要搜查一番,
秦藍(lán)是女子的身份顯然已經(jīng)無法隱藏,既然橫豎都要被抓,還不如逃走一個是一個。
兩相對比,自然秦藍(lán)留下更好一些,畢竟,就算她是女子,也不是篝王要找的人,雖說秦藍(lán)也沒有把握能在殘暴的篝王手上生還,但是至少比周彩蝶的希望要大一些。
“站住!”
見到之前的婦人開始奔跑,后面的官兵更是加快了步伐,不多時,便已經(jīng)來到了秦藍(lán)的后面。
“先將他抓住!其余幾人快去追那跑掉的婦人!”
身后追來的官兵很快便有人做出了指令。
不過還未等其他人有所行動,他們所追到的男子便驟然轉(zhuǎn)身,對其所有官兵呵斥道:
“不用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那婦人不過是被我收買了,既然被你們抓住,我也不想再連累他人!”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而之前與之交談過的登記官兵更是瞪大雙眼看著對方,
眼前這個哪里還是剛才那個傻傻的莽漢,他的目光明澈而深邃,吐詞清晰而頗有威儀,若說眼前之人只是一個種地的貧農(nóng),他說什么也都不會相信。
可能正是因?yàn)檠矍爸说臍赓|(zhì)突然改變,原本不是十分相信他的話的人也開始猶豫起來,而其他官兵似乎都以登記官兵為首,大家都在用眼神詢問登記官兵的意見。
經(jīng)過幾番打量,登記官兵一臉古怪的說道:
“你果然不叫曹睿明!若不是剛剛又來了一個紅山村的曹睿明,我還真是被你給唬弄過去了!你說你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你可知,我們要找的可是一個女人,就你這樣……呵呵,我看那逃跑的才是真正我們要找的人!”
說到這里,官兵突然手臂一揮,然后對著其他人說道:
“留下兩個監(jiān)看此人,其他人都去追那跑掉的女人!”
“白衣公子?榜上的卻有白衣公子,可是那也是女子假扮的,而你……”
很快,登記官兵的話還沒說話,整個人便已經(jīng)呆住了。
順城府衙大堂,篝王正一臉怒氣的訓(xùn)斥著跪在地板上的順城官員,別看這些官員平時在順城高高在上,可是在這位篝王的面前,甚至還比不上一條狗,而篝王罵人的話語也甚是難聽,不但將其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時不時的拳打腳踢。
“廢物,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群廢物,都多少天了,居然連個女人都抓不???這順城才多大一個地方,就算挨家挨戶找,也該將人給我翻出來了!居然到現(xiàn)在一個人也沒抓到?!?
篝王說到此處頗顯憤怒,再次一腳踢去,那跪在地上的官員頓時身子倒在一旁,嘴角開始溢出鮮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