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要和你說清楚!”蘇小小正色說:“我雖然會和你一起出去,并不說明我對你會怎么樣,也不說明我就對你有其它的意思,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
黑衣人有片刻沉默,蘇小小抬起頭來看他的眼睛,只見他的眼睛璀璨無比,卻盛著溫暖的笑意,仿佛聽到了讓自己開心的消息。
“我……我真的只是拿你做好朋友而已!”蘇小小算是把自己的感情理順了!大齊的男女之防算不上很嚴,加之蘇小小又是個穿越過來的,也許自己的一些舉動讓黑衣人有些誤會。
蘇小小固然相信身正不怕影斜,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說得清楚一些更好!有句話不是說先說斷,后不亂嗎?
蘇小小雖然和從未有宣承燁有過夫妻之實,卻已經是和他拜過堂的妻子,她現在已經想得通透,要想獲得自由,首先就得把太子妃這個身份去掉!黑衣人武功高強,而自己現在又在禁足中,這個人自然是個能用得上的!下個月元方帝禪位,太子登基只是時間的問題,不管是以太子監國的身份或者是直接新帝繼位,那自己若真是進了皇宮,只怕以后想要逃走,就會更難。
蘇小小現在心底一片清明,她看著黑衣人說:“昨晚我很開心!謝謝你帶我去看月光!”
“只要太子妃開心就好!太子妃說的話,我都記下了,定然會加倍小心,絕不會防礙太子妃的聲名!”黑衣人答道,從他的語氣里,蘇小小聽出些愉快的感覺。
“那就好!”蘇小小放下心來,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黑衣人還呆呆地站在原地,蘇小小笑了笑,加快腳步往屋子里走去。
走進臥房,碧桃還在酣睡中,蘇小小整整衣服,躺到床上很快墜入夢鄉。
她睡了不多會,便被碧桃喚了起來:“太子妃!已經到起身的時候了!”
“好煩!讓我多睡會兒!”
“太子妃,今天是昨夜侍寢的王昭儀過來給您請安的日子,謝淑人和雪淑人也要來向您請安呢!”碧桃在蘇小小的耳邊低聲稟告!蘇小小從床上坐了起來,鼻端聞到外間傳來混雜的脂粉氣,耳邊傳來環珮叮當細碎的聲音,知道碧桃所提的那三個人都來了!“哦!可是我在禁足中??!不用如此虛禮吧!”蘇小小又向床上倒去。
“哎!”碧桃嘆口氣:“可是小姐,昨天是王昭儀侍寢啊,你不見見她?”
“見她做什么?”蘇小小心想,難不成我還問一問:“王昭儀啊,你和太子殿下的某生活可還和諧?需不需要我提供指導和幫助?”
“您不借機敲打她一番?”碧桃問!
“噗!”蘇小小忍不住笑出聲來:“碧桃,你從什么地方學來的這些?敲打她?為什么?我好困,你出去說,我身體不適,而且被太子殿下禁足于瑞雪堂,各位姐妹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不必每日過來向我請安!”
“小姐!”碧桃拉長的尾音,表現出她對蘇小小不上道的不滿。
蘇小小假裝沒有聽到,她闔上眼,一會兒便發出均勻細長的呼吸聲。
碧桃搖搖頭,向前廳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底埋怨自己家的小姐居然心如此之大,別說是太子府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國相府里,各大姨娘之間也相互傾軋,那里如此和平共處。
小姐這樣寬洪大量,只怕過不了多久,得了太子爺寵幸的妾室們便要踩鼻子上臉了。
碧桃心里不滿,走到前廳向三位美人福了福身:“太子妃殿下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三位請回吧!從明天起,若沒有特別的事,三位美人不必天天來向太子妃殿下請安!”
三位美人同時轉過身來,把目光落到碧桃身上,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她們打量著碧桃,碧桃也打量著這位自家小姐的潛在對手。
當中一位身穿昭儀服飾,臉蛋容長,沉熟穩重的看來便是昨夜承寵的王昭儀了,另兩位,一人年紀尚幼,面目嬌憨,一雙淡藍色的眸子,竟然是位回厥人,想必就是胡姬雪蜜吧,剩下的那個長身玉立,身段婀娜,舉止風流自然便是謝淑人庭芳!聽了碧桃的話,三個中年資最長的王玉蓉向前一步,容長的臉蛋上掠過一絲關心:“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不要緊吧!”
“回昭儀!”碧桃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去:“太子妃娘娘沒有大礙,就是前些時候給太子殿下療傷耗用過度,有些太疲勞,養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什么了!”
王玉蓉點點頭,回頭對雪蜜和謝庭芳說:“太子妃娘娘身子不大好,我們就各自回院子去吧,也別在這里打擾太子妃娘娘靜養!”
雪蜜和謝庭芳點點頭,三人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三人站住腳,最年幼的雪蜜先開了口:“兩位姐姐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聽說太子妃娘娘被禁足在瑞雪堂了!”雪蜜說:“太子殿下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大怒,把太子妃禁足了!”
“嗯!”謝庭芳說:“知道!這件事情都傳遍整個太子府了!”
王玉蓉越過兩人沿著回廊向前走著,她走得極慢,臉上帶著三分自得的神情,其實心里卻又苦又澀!身后的兩人只當王玉蓉昨夜侍寢成功,兩人對王玉蓉都是既羨又妒,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王玉蓉的身姿,連她的每一步態都不放過。
雪蜜和謝庭芳交換了個眼神,心想:太子和太子妃鬧了別扭,馬上就召了王玉蓉侍寢,看來下個月太子登基后,王玉蓉的富貴榮華唾手可得,倒是自己兩人,雖然是毛貴妃賜進府的,可是來了兩年,卻仍然是處子之身,未來在宮里的日子只怕難熬!兩人心里的想法一樣,彼此交換個眼神,悠悠地嘆了口氣。
殊不知,走在兩人前面不遠處的王玉蓉心里也是一陣苦澀,自己昨晚并未侍寢成功,太子殿下半夜翻身而去,一直到天亮,也未在返回醉荷軒,這樣的尷尬事情,自己又能向何人訴說?在后宮這樣的地方,有一份虛假的榮寵也好過被遺忘!況且這樣的事情,她也無法向任合人開口說明,只能自己咽下這口苦澀的淚水。
蘇小小一覺睡到下午,她從床上醒過來,翻了個身,看著頭上繡著金底碎花的帳頂發了會兒呆,才想起自己是在太子府里,而不是在翠竹堂。
碧桃從屋外走了進來:“小姐,真是好睡!都過午后了!”
在碧桃的服侍下簡單地梳洗了一番,蘇小小摸摸肚子:“我餓了,布膳吧!”
碧桃招呼著小丫頭們布上膳來,她侍候蘇小小日久,也知道這個主子雖然為人厚道,從來不拿下人撒氣,可是在吃食方面卻很挑剔!辣的不吃,硬的不吃,酸的不吃,若是三天都上同一樣菜肴,她必然罷飯!這一餐的飯食是按照蘇小小的口味來準備的,清爽的涼拌時蔬,一個茭白炒火腿,一個清燒豆腐,一小碗米飯。
蘇小小吃完后,沖著碧桃點點頭:“做得不錯,這廚子的手藝很合我的口味!”
碧桃笑著說:“太子爺把翠竹院的啊蓮接過來了,專門給小姐做菜!”說著她抬頭睨了一眼蘇小小的反應:“太子殿下對小姐可真是上心!他說小姐說過最喜歡啊蓮的手藝,所以小姐回到太子府的第二天,太子爺就派人把翠竹堂里小姐用得上的人都接了過來!”
“不過小姐你放心!太子爺把蘇豪、蘇勇和蘇發都留下了,給小姐你看著翠竹堂呢!”碧桃看蘇小小的臉色,知道她操心著翠竹堂的現狀,趕緊補充了一句。
“哦!”聽到碧桃這樣說,蘇小小才放下心來,翠竹堂算是她的根據地,蘇小小可不想被宣承燁給一鍋端。
它倒是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現在身長不能再繼續增長,便往橫了里長,睡在蘇小小的膝上,整個是一個方形的毛茸墊子。
蘇小小把一塊芙蓉糕捏碎了放在手心里喂給小金,小金伸出粉紅的舌頭,把粘在蘇小小手心芙蓉糕碎屑一點點舔進口里,它溫軟的小舌頭畫過蘇小小的掌心,一陣酥麻傳來,蘇小小忍不住笑出聲來。
碧桃嘆口氣,給蘇小小斟過一杯茶來:“小姐倒還真是心大,太子爺拂袖而去,把您禁足,您居然也能笑得出來?”
“為什么不能笑出來?”
蘇小小把小金的兩只前足拎起來,讓它象個嬰兒一樣立在自己的腿上,小金兩只眼呆萌地看著蘇小小,兩只尖尖的耳朵向后貼在腦袋上,那副模樣又可憐又可愛,逗得碧桃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你不也笑出來了?”蘇小小狡黠一笑:“干嘛要用別人的負面情緒來懲罰自己?該干嘛干嘛!禁足也罷,不禁足也罷,我們如常!”說著她又把小金按在懷里一頓蹂躪。
在廊下坐了一會兒,蘇小小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成天這樣坐著也真是無聊,不過瑞雪堂原本是宣承燁的寢宮,所以面積也不大。
兩條回廊包著一個鋪著青石板的小院,在回廊前面的空地上種著兩株紫藤,現在正是紫藤開花的季節,開出了一樹深紫色的花朵。
風一吹,樹葉搖晃起來,花朵便象下雨一樣落到青石板上,看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瑞雪堂里的丫頭婆子們小心翼翼地從院子里走過,無人敢發出響動,主子正在禁足中,只怕心情好不到那里去,現在去和她說話,多半會觸了霉頭,惹主子生氣事小,只怕會被主子遷怒,挨上一頓板子也說不一定。
蘇小小把小金放在樹下,沿著青石板一路向前走去,走到兩扇緊閉的木門前。
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銀魂參見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有令,太子妃身體抱恙,請勿走出瑞雪堂外!”
“銀魂!你傷好了?”蘇小小自從銀魂受了重傷后,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他,現在看見他傷愈,蘇小小心里很高興。
銀魂垂著頭,伸開雙臂擋在門前:“太子妃殿下,請回吧!”
蘇小小看著銀魂,突然伸出手去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一拍:“銀魂,你怎么了,這么一本正經的樣子!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又變得這么死板,不好玩了!”
“銀魂本來就是個死板不好玩的!”銀魂低聲說。
“是嗎?”蘇小小笑笑:“我記得在翠竹堂的時候,你不還陪我下棋嗎?反正我現在也禁足了,不如你還是陪我下棋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