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反應如此明顯,宣承燁雖然低著頭,但是低垂的眼前全是蘇小小妙曼的身影,纖細的腰肢,豐滿的曲線!這真是讓人覺得難熬!明明自己是完全正常的男人,卻偏偏要在合法妻子面前扮演禁欲系!宣承燁的手指深深地掐進輪椅的把手里!“你不泡泡嗎?”蘇小小回過頭來,她已經走到水池的中央,把自己全都泡了起來,只露出一張小巧的臉蛋,白皙紅潤,掛著晶瑩的水滴。
“不!”宣承燁低啞地回答。他害怕自己再接近蘇小小一分,便會忘記自己的偽裝,做出讓她和自己都吃驚的事情來,所以不如留在岸上,竭力地控制著自己澎湃的欲望。
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手指深深地掐進了輪椅的扶手里卻還不自知。
溫熱的泉水從她的口鼻涌入,放松身體漂浮在水面上,這樣也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相對無言,窗外一縷紅光射了進來,竟然已經是白天!到了太極關主府邸,宣承燁低聲說:“我還有點公務要辦,你且自行去歇息吧!”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府邸的對面,成群的乞丐中,有一個人突然抬起頭,破氈帽下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鎖定在蘇小小的身上。
在看了蘇小小幾眼后,那雙氈帽后的眼重新垂了下去,恢復了平靜。 “太子請便!”蘇小小向宣承燁行禮后,轉身向著臥房走去。
金魄推著宣承燁的輪椅向著天牢走去:“木達旺招了?”
“沒有!不過,據安插進去的探子回報,他說木達旺的傷勢極重,一直在發燒,嘴里說著‘兔子尾,老鼠翅’什么的一類稀奇古怪的名字!”
“哦!”宣承燁說:“去,拿只百年老參來,熬成水給他灌下去,可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我們要的東西還沒有拿到呢。”
蘇小小回到臥室里,碧桃正在窗下繡著荷包,看見蘇小小的身影,她飛快地從房里迎出來。
“小姐,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沒事!”蘇小小搖搖頭:“碧桃,可還有什么吃的沒有?我好餓!”
“有的!有的!”碧桃說著端出來一些吃食。
蘇小小匆匆地吃了些東西,爬到床上去,在入睡前,她腦海里最后的想法是:這樣的關系太累了,最好能快些找到治愈宣承燁的辦法,把他的武氣提升到十級,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他了!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比如昨天夜里的那個月亮泉,可以想泡多久就泡多久。
蘇小小沉入夢鄉,黑暗甜蜜的夢鄉里。
夢里她好象又回到了小時候,身體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輕輕地搖晃著。
好象是媽媽的懷抱一樣。
突然“啪!”一聲,蘇小小身上一痛,一陣冷風襲來:“怎么搞的?碧桃把窗子關上!”
“關上窗子!嘻嘻!太子妃金枝玉葉,可不能著了涼!”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一旁說。
這個聲音說的是大齊官話,字正腔圓,聲線卻極陌生。
蘇小小睡夢里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她睜開眼睛,入眼是一條條粗大的木柵欄,木柵欄上有些不明來歷的液體,深褐色,呈現飛濺狀。
在木柵欄外是一堆亂蓬蓬的干草,干草里面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戴著一頂破爛的氈帽,黝黑的臉膛,輪廓分明,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冷冰冰地望著蘇小小。
蘇小小一驚,緩緩坐起身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只木頭的籠子里面。
她坐起身來,引得籠子另一頭一團黑色的陰影也動了起來,睜開眼睛,一雙血紅的眼睛,象兩只小燈籠,打量著蘇小小。
“啊!”蘇小小一驚,那是一只黑色的巨大的豹子,油光水滑的皮毛,潔白的牙齒縫里,粉紅的長舌頭伸出來,舔舔它的嘴唇,好象在說,好餓! 看見蘇小小動彈起來,那只豹子猛地撲過了過來。蘇小小嚇得大叫起來。縮到籠子的另一側。
那豹子的脖頸上套著一個皮項圈,眼看它就要撲到蘇小小身上,那皮項圈又把它拖了回去。
黑豹對自己到手的獵物吃不到,很是不滿,伸出爪子來夠蘇小小的腳。 蘇小小嚇得緊緊地貼在籠壁上。
豹子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身體用力地向前弓起,仿佛想把這籠子弄散架一般。
“啊度!噓!”坐在草堆上的男子站起身來,走到籠邊拍拍黑豹的頭:“乖一點,現在還不能吃她!” 那人象摸小貓一樣給黑豹撓癢,黑豹呼嚕呼嚕地喘著氣,把頭在男人的手掌心里蹭來蹭去,仿佛一只溫柔的小貓。
“你是誰?”蘇小小裹緊身上的外套,問道。
“木拉爾!回厥人的可汗!”男人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蘇小小才發現自己所呆的地方是在一輛馬車之上,剛才一醒來就被黑豹嚇了一跳,竟然沒有察覺身下的馬車在不斷地向前疾馳。
“你!抓了我想怎么樣?”蘇小小的心里飛快地算計著,木拉爾肯冒險進入到太極關里把自己擄來,應該不是準備拿自己來喂豹子這么簡單吧!
若是要找到豹子飼料,那何苦要擄了自己來。而且從對方的話語中,顯然對方對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
不過一切都比不上,離那只黑豹遠一點更遠一點更重要!
蘇小小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隱形人,或者縮小一半,能從木柵欄的縫隙擠出去!木拉爾看著蘇小小,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這個女人倒真是膽大,居然沒有嚇昏,也沒有被嚇尿!記得自己從前也曾擄過大齊人來和啊度關在一起,即使是男子,醒來后面對啊度那血盆大口也鮮有能鎮定得能開口說出話來的。
蘇小小把身體盡量縮小:“可汗大人,你抓了我來,可是打算向宣承燁交換什么嗎?”
“嗯?”男人拖長尾音,他的手無意識地撫著黑豹尖尖的毛茸茸的耳朵,心里卻在想,今天在太極關里下毒的安排也被宣承燁派人破解了,安排去下毒的人被人抓了個現行。
而那個識破自己的妙計的人據說便是這個太子妃,聽說她還是什么《蘇氏醫經》傳承人,想必也是個懂得醫術的人吧!在回厥國內醫巫不分,醫巫們對國事具有極大的權利,這一點早就讓立志要做一番大事的木拉爾極度不滿。
而眼前這個女人居然也是個醫者?但是她又和回厥那些整天穿著長袍舉著法杖的巫醫們完全不同。 “那你就算是完全打錯了算盤了!”蘇小小激動地說:“我雖然是太子妃,但是宣承燁完全不會在意我的死活,我對他沒有一丁點的影響!不如你行行好,放了我,我以后一定會和你好好合作!”
請原諒蘇小小的毫無節操,其實她雖然穿越而來已經半年多,但是她對大齊仍然談不上多么愛,這就好象是個暫寄居的地方。
現在面對一只可怖的豹子,蘇小小唯一的念頭就是,能逃便逃,至于什么承諾,都不要緊,只要對方能放了自己怎么都可以。
木拉爾顯然對蘇小小的這些說法絲毫不感興趣。他只是撫著啊度的耳朵,若有所思地望著蘇小小,什么也沒有說。
馬車又向前走了大半天,進到了大漠深處。
蘇小小也說得累了,她抱著雙膝蜷在木籠的一角,盡量離啊度遠一些,免得糊里糊涂就做了豹子嘴里的鮮肉。
路程如此長,啊度好象也困了,它象只貓一樣側躺下來,開始打呼嚕。
蘇小小卻不敢睡,一直挺直脊背坐在另一端,觀察著啊杜的動靜。
“駕!吁!”趕車人的喝斥聲傳來,馬車停了下來。
啊度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兩眼警惕地望著蘇小小。
木拉爾也從睡覺的草垛上坐了起來,用回厥話問了一句什么。外面的人回了一句。
木拉爾站起身來,他打開籠門先把啊度牽了出去,然后又把籠子門鎖上,走下了馬車。
“喂!喂!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俘虜!更何況我還是大齊的太子妃!”
蘇小小拍著籠門大聲地叫嚷著,木拉爾好象什么也沒有聽到似地走了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車里冷得可以結冰,蘇小小緊緊地抱著自己肩膀,渾身發著抖。
她在想,也不知道宣承燁發現自己被人擄走了沒有,如果沒有發現,那自己豈不是還要悲催地被關在這里不知道多久?她思緒翩翩,一會兒又想起前世看過的報紙上刊登的那些被撕票的案件,不過在撕票前,不是多半會談談贖金問題嗎?
木拉爾是回厥的王,而自己是大齊的王妃,這個贖金怎么著也得上萬兩銀子吧!
一般在給贖金前,不是得先確認綁走的人是誰嗎?不是一般會砍下來一段手指或者腳趾嗎?
蘇小小看著自己的手指和腳指,心里盤算著,就算是木拉爾把自己的手指頭或者腳趾頭砍下來一只來,派人送給宣承燁,估計他也不會認得。
如此一想,蘇小小倒也覺得有幾分悲涼。
從馬車外傳來男人們劈柴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有雄雄的火光燃起來,一陣烤肉的香味傳來。
蘇小小聞到這香味,腹中發出“咕咕”的聲音,她才想起自己居然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喂,你們也不能把我餓死了吧!喂!餓死了我你們就白白忙乎一場了!”蘇小小又大叫起來。
馬車門被人一腳踢開來,木拉爾走進來,一手拎著一只羊腿,一手拎著一個水囊。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真吵啊!”他打開籠門把羊腿和水囊扔給蘇小小。
蘇小小接過羊腿一看,外皮烤得焦黃,里面卻還露著猩紅的血絲。
她嫌惡地看了兩眼,又看了一眼回到草垛上坐下來的木拉爾,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狠狠地嚼了幾口,忍住極大的惡心把還帶著血絲的肉咽了下去。
“這是塊頂級的腰眼牛排!澆了黑胡椒汁,美味可口!”第一口后,蘇小小就不得不重復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如果不吃,她相信木拉爾絕對不會再給自己找點食物來,宣承燁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發現自己被劫持,如果不吃就意味著體力的喪失,也許拖不到宣承燁來救自己的那天,就會被餓死。
“嗯!不錯!黑胡椒汁好象少了一點!”蘇小小一邊大口地咬著羊肉,一邊用眼角余光瞪著木拉爾,告訴自己這塊血淋淋的肉是最美味的頂級腰眼牛排,逼著自己吃了一大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