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啪響,那亂說話的小姐卻是結結實實地吃了個嘴巴子。
“閉上你丟人臭嘴!”楚媛媛厲呵道。
秦藍深看了突然出現的楚媛媛一眼兒,卻是不理會旁人或驚或疑的眼神和臉色,只是不急不緩地走到楚媛媛的身邊兒道,“二小姐也在這兒?”
楚媛媛卻是瞪了納一片惹事的人之后方才對著秦藍道,“可不是么,這不過是”
“你等等。”秦藍這時候卻是突然開口。
那個被秦藍特意喚住的小姐更是身子一頓兒,臉色青白交織,“八小姐有何吩咐?”
秦藍略走上前幾步,卻是微笑著眼兒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直看得那小姐身子發僵,心里頭更是一陣兒的發寒,心道這位八姐兒缺啵是個好惹得主兒,秦藍眼瞅著眼前的小姐慢慢地避開了自己的眼兒垂下了臉面,方才淡淡地開口道,“無事兒,你走吧。”說完卻是回轉了身兒,就著楚媛媛身邊兒的凳子慢慢地坐了下去。
那小姐正慶幸自個兒逃過一劫,暗松了口氣兒,正要開走,卻被楚媛媛的一句不咸不淡的話給堵的臉面發白,險些羞憤而死。
“膽子那么小,還出來害人,真是個沒腦子的。”楚媛媛低覷了那小姐一眼兒,嘲弄聲兒卻是不小,直看到那小姐身子一抖,方才頗覺無趣地聳了聳肩膀回頭卻是對秦藍道,“八姐兒也真是的,這等子自以為自個兒是螃蟹的小蝦米沒了見識,你居然也好脾氣不與她們計較,反倒讓她們自以為自個兒有多了不得了。想當初你可是治得本小姐一個月出不了府門……”
那小姐也不知自個兒是如何離開的,腦子里就如同被猛雷轟了個焦黑。
秦藍聽著楚媛媛似有抱怨的話,卻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她自是清楚楚媛媛的性子的,與她講道理不如讓她信服來得有用。她能為自己出手,可見她心里頭便是認可了自己的,對于她那似有不滿的抱怨和發泄,秦藍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你說,我不過是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兒,醒過來姐姐和純郡主便不見了。偏我那姐姐居然跟純郡主關系好得勝過我這個親妹妹數倍百倍……”楚媛媛吐糟道。
秦藍勿自給自己斟了杯茶,淡笑不語,只細細地聽著。心里頭卻想著,前頭秦綠朝著自個兒吐糟,這會兒子楚媛媛又是朝著自個兒吐糟,自個兒難不成長了張很得信賴的臉面,但隨即一想到秦橙,秦藍不禁搖了搖頭。
瞧著秦藍搖頭,楚媛媛也是皺了眉,“你也覺得我不對么?”
秦藍卻是一愣,方才楚媛媛說話時候她的確是走了神兒,這會兒子也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含糊著道,“你自個兒以為呢?若是你自個兒堅定了,自然旁人如何以為都無法動搖了你去。若你心有遲疑,自然旁人說什么,你都會覺得心有不安。”
楚媛媛聽了也是一陣兒的尋思,半會兒子方才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你的話我愛聽。”
秦藍點了點頭。
楚媛媛這時候卻是又道,“你方才摔壞了什么,我怎么聽著像是玉石的聲音兒?若真是玉斷了,我那兒正有上好的玉膠,回頭我給你補補,興許可以復原。”
秦藍聽得楚媛媛如此一說,雖心有意動,卻也是有些遲疑。
楚媛媛這時候卻是看出了幾分來,面上曖昧道,“難不成是哪位殿下公子送的?那更是得補好了才行。你放心,我雖然不務正業,但在玉石方面,本小姐可以保證京城里難有比得上本小姐的小姐夫人。”
秦藍聽得楚媛媛這般的信誓旦旦,便道,“左右是不能還回去了,也罷,便交給你了。”說著便從袖袋里掏出了那被紅綢鍛包裹得很是仔細的碎玉鐲子。
楚媛媛乍一看到那鮮艷欲滴的紅玉也是兩眼兒放光,但隨即卻又是一陣的惋惜,只道是百年難出一件的血玉珍品就這么毀去了著實可惜,手上卻是小心翼翼地收攏好,又向秦藍保證一定修復好。秦藍聽得楚媛媛這般嚴肅地向自個兒保證,心下也是一陣兒的好笑,只是此刻并不曾將這只鐲子多放在心上的秦藍回頭也是忘記了這事兒,而楚媛媛本著對血玉的極度喜愛私心下也是故意沒再提起過,以至于時擱多年,當楚媛媛幸福地帶著那只看不出一絲兒痕跡的血玉鐲子出現在秦藍面前的時候,秦藍也是一陣的感嘆天意弄人,那只鐲子終究還是找到了自個兒的主人。
這些自然是后話了。
眼前秦藍所要面對的卻是旻玹那突如其來的問話。
自從和楚媛媛分開后,秦藍便決定提早離開,卻不想被等在路口處的旻玹旻臻兄弟給堵住了。
“你們說話。”旻臻干脆地閃出了好遠。
秦藍皺眉地看了眼消失的旻臻,隨即朝著旻玹福了福。
“過來。”旻玹看著秦藍的眼兒有些深。
秦藍眼瞅著自個兒與旻玹的距離不過五步遠,實在是不想動彈。
旻玹卻是又道,“過來與我說會兒話行么?”這口氣竟軟下了許多,與那日他在寶島上受傷時候跟自己說話時候一樣,像個撒嬌的孩子,“你都收下我的心意了,這會兒子也不還給我,難不成……”
秦藍眼瞅著突然靠近的旻玹,一時半會子還真不知如何告訴他那只鐲子已經被自己摔成碎片的事實,也就是這么一心虛的一瞬兒,卻實實在在地被旻玹抱了個結結實實。
旻玹雙臂環著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松下來的秦藍,下巴抵著秦藍的頭頂一陣兒的溫柔摩擦,“你不還給我,我便當你是接受我的心意了。方才你與太子爺的事兒,我有眼睛和心,當時看著是很火,可回頭想著太子爺的性子,便也能猜出真相。你放心,方才姑母問及我的婚事兒,我便隱約提及了你,待你成年,我便娶了你去。你可知那只鐲子,便是母后入宮當日父皇親自給母后帶上的,那紅便寓意著婚喜,你喜歡么?我給你帶上可好?”
旻玹卻是溫言道,“手確實有點兒涼。”伸手就要解下自己的披風給秦藍披上,卻被秦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無言地搖了搖頭,過了會兒子方才道,“一路上過來,滿耳朵里都是我那曾經二姐姐的事兒,聽說是與我長得極像的,六殿下可也見得了?”
旻玹聽得秦藍這般開口卻是低笑得直咳嗽,“敢情你是嫉妒上她了?你放心就是,現在她可是頗受太子爺的關注,哪個敢惦記她來著?”
秦藍心頭也是似有松氣兒,手攏了攏有些散的發髻道,“六殿下那鐲子這會兒子戴怕是有些子大,我只管著捂在胸口上,等得哪日六殿下真真心待我……”秦藍轉了轉自己纖細的手腕,在旻玹的面前晃了晃,“再予我帶上便是。我且等著。”說著卻是急轉了身兒,也不顧旻鉉有何反應便小跑走了去。
旻玹掠瞇了瞇眼兒,卻是站立了許久方才轉過身兒走去,旻臻這時候已然跟在身側道,“那丫頭也會有臉紅的時候?倒是讓爺稀奇得慌了。”
旻玹卻是略有沉思道,“她若真有情意,我便真待她幾分又如何?若是沒有……”旻玹后面的話卻是淹沒在了咳嗽聲中,沒有讓旻臻挺清楚,只是那似有的沉冷卻是讓旻臻不禁抬了眼兒看了旻玹一下,心下卻是知道自己這位六哥怕是對那丫頭來真的了。
想到此,旻臻轉而卻是道,“我瞅著姑姑對那二小姐甚是滿意的樣子,即便是那丫頭身份尷尬,卻也平白得了姑姑的垂憐。當真是好福氣。”
旻玹卻是略控制了咳嗽聲兒,有些啞嗓地道,“姑姑守寡多年,自然多憐惜她一分。”話音里卻顯然是對那位二小姐不感冒,旻臻這心里頭也是一陣嘀咕,這方才還對那位二小姐謀算的六哥這會兒卻似對其有些厭惡感似的,當下也不在談論她,只道,“只怕是正中了太子爺的意。這般抬舉,莫不是在向秦老頭示好么?”
旻玹聽得旻臻口氣有些不好,卻也只是略看了他一眼,“走吧。”
旻臻卻是嘀咕了句,“萬莫碰上那對頭才好?”
旻玹略一笑,卻是低咳嗽了聲道,“瞧著你是躲不過去了。”
瞧著走路帶著疾風的毫無淑女形象的楚媛媛,旻臻心有驚疑,面上卻是抽了抽,“這丫頭跟我有仇不成?”
熟料那迎面走過來的楚媛媛卻是瞧都沒瞧旻臻一眼,只朝著二人福了福便似有事情般趕著似的跑走了。
“……”旻臻一陣的摸不著頭腦。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楚媛媛正懷揣著破碎的血玉鐲子,滿腦子的修復方法躍躍欲試,早把這位很不待見自己的表哥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而楚媛媛更是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忽視,反而讓旻臻心生不甘,反倒比日夜里心心念念著旻臻好使。
“小姐,您可算是出來了。”陶琦一瞅見自家小姐上了馬車,立馬就打開了話匣子。
“怎么了,瞅著你臉色不是太好。”秦藍也有略有疑惑。
陶琦也是皺眉,手上發泄似的攥住了帕子,死緊死緊,“小姐,您可知道,方才奴婢瞧見那二小姐出來時候,著實是將奴婢給驚到了。若非是身形衣衫尚有區別,這乍一看去,當真和小姐長得很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