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賊匪似乎也不急于求成,只留下三人看著坐在地上的公子,而另外幾人便一起去圍攻蔡彪,只是幾個交手,蔡彪手臂便已經受傷,甚至身上的衣衫也被刀劍劃破,若不是蔡彪身手敏捷,怕是早就被劃得遍體鱗傷了。
見到如此,秦藍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不能坐以待斃,就算不能走,她也要想辦法。
察看四周,秦藍快速撿來一些枯枝,然后將其綁在腳上,秦藍動作很快,可就是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蔡彪身體各處都已經出現傷痕,就算隔著較厚的袍子,也能見到那些猙獰的血痕。
左江很焦急,持著劍幾次想要沖上去,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離開秦公子,于是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賊匪在蔡彪的身上不住留下血痕。
“住手!”
秦藍撐著棍子咬著牙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那些賊匪一心想要先解決一個,哪里會聽秦藍的話。
“蔡彪,回來!”
不能讓賊匪住手,那就先讓蔡彪退回來。
“公子!”
雖說對于公子的行為很不解,可長久以來的習慣讓蔡彪不敢違抗,于是長劍一掃,然后迅速退了回來。
剛走近,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蔡彪受傷不輕。
等蔡彪退回,那些賊匪中便有人開始說道:
“大家不用擔心,那公子身邊如今只有兩人護衛,而且其中一人還已經受傷,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大家一起上,先將這個罪魁禍首給宰了!”
聽到那人的呼喊,所有人都開始蠢蠢欲動。
聽到四周窸窸窣窣靠近的聲音,秦藍輕蔑哼道:
“哼,不過就是一群被人利用的笨蛋,就算你們現在殺了我,難道你們還能活下去?”
聽到這話,其他人開始猶豫。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只要將他給殺了,以后就沒有人給劉超出主意了,我們也就可以繼續按照以前的方式與其對抗!”
“哈哈哈!你這話就只能騙三歲小孩!”
那賊匪話音剛落,秦藍便開始仰天大笑,還未等對方接口,秦藍便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道:
“以后?若是你們今天將我給殺了,真的還會有以后嗎?你們在這西墉時間也不短,應該對羅陽關地形十分了解,你們如今追過來的方向是東方,這里走下去可不是康莊大道,后面是萬丈懸崖,是一條絕路!
劉超既然能將你們逼得走投無路,自然也不笨,難道你們認為你們殺了我們幾個之后,還能回得去,哼,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秦藍不但在說話,她甚至也在用她的表情告訴這些人,他們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
之前大家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被人反復這樣說,讓他們覺得仿佛只有這樣做才會有出路,可如今被人一提醒,才覺得仿佛不是如此。
見著四周的同伙開始動搖,那別有居心之人開始不安,趕緊持著長劍上前跨步說道: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只要我們現在將他給殺了,然后再朝東邊跑,便可以……”
“那為什么你一開始不帶著大家往東邊跑?你明明知道東邊才有突破口,你卻鼓動大家來殺我?來繞這一圈,而且,我身邊有高手護衛,你們又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得手,
你們如今花了這么長時間,將我逼到了絕境,可同時也將你們自己逼到了絕境,若是不繞上這一圈,就憑你們的本事,怕是早就已經突圍,甚至已經出了羅陽關,到了西番城的邊境,難道殺我比逃生更重要?你們真和我有這么大的仇恨?”
秦藍沒有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她要一鼓作氣將這些人的心給撬動起來。
“大家不要聽他的,他這明顯是在挑撥離間!”
那人在眾人面前繼續掙扎,可當他看到眾人那游弋而詢問的目光時,那人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不敢再對著同伴的目光,于是轉過頭,一臉憎恨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惡狠狠地說道:
“你明顯就是在胡說八道!你這樣做不過是想拖延時間,難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你的幾句話大家就會放過你嗎?你……你……依舊難逃一死!”
這次秦藍沒有再打斷對方的話,甚至還給了對方充足的時間將話說完。
等到對方停下,秦藍才微微搖頭,一臉愁苦的說道:
“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么一定要致我于死地?我不過就是一個富家公子而已,不錯,劉超是我的好兄弟,他打仗,缺糧食,救助于我,我便讓我爹運了幾車糧食過來,難道這就是你非殺我不可的理由嗎?說,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故意用謊言擺弄這些人?你的目的何在?”
“你胡說!你胡說!”
對方已經完全被激怒,不想再說下去,持著劍便沖了過來。
見到對方沖過來,左江迅速上前抵抗,兩方交手,幾招之后,那人便已經露出敗像,沒有人幫忙,那人根本就不是左江的對手。
“你們不要相信這人的話,我和你們一直在一起,若是你們跑不掉,那我也不可能逃得掉,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此人不同,他鬼主意多得很,再耽擱下去,我們怕是一個都走不了了!大家不要再猶豫,等他們將我解決,肯定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何不趁現在大家一起動手,先將眼前這三人給殺了再說!”
那人雖受傷,可趁著這間隙,他也想明白,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讓大家一起動手。
這一刻,所有賊匪似乎也已經想了過來,不管怎么說,他們是賊,和眼前這三人不是同路,就算他說得有理,也不能現在一直糾結,只有事后再找那人算賬,不過首先是大家都能活下去。
經過思考,所有人又開始動了起來,大家一起上,蔡彪和左江分別站在白衣公子的前后,然后有些吃力的抵擋著賊匪。
可能是看出了蔡彪這個弱點,所有人都開始集中向他攻來。
“噗!”
蔡彪再次受傷,胸口處挨了一掌,一口鮮血噴涌,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晃。
“都住手,想要活命的都給我住手!”
秦藍再次大聲對著周圍的人吼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說話撬動了這些人的心,聽到此聲呼喊,動手的人居然真的漸漸停了下來。
見到身邊聲音減低,秦藍便不再等待的繼續說道:
“我說了,我與劉超是好兄弟,而軍營中的糧食也是我家在供應,所以,他們不會輕易讓我死,而你們可以挾持我,可以帶著我向東邊行去,就算遇到了官兵,你們也可以將我推出去當擋箭牌,劉超看在我的面上是不會殺你們的!”
“你……你說得可是真的?”
賊匪中有人開始猶豫。
可之前那人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統領的地位已經失去,可他必須完成任務,否則也是死路一條,于是趁著對方停下了抵抗,持著長劍,便快速刺了過去。
“公子小心!”
蔡彪已經反應過來,可奈何他傷勢較重,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移動身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劍從眼前劃過,向秦公子逼去。
而左江與其處在相反的位置,轉身護衛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砰!”
眼看長劍將要刺入秦藍的體內,只聽得砰地一聲,突然有一枚小石子飛過來,瞬間截斷了刺過來的長劍。
“誰?”
長劍被截斷,持劍之人有些驚恐的看著四周,雖然沒有交手,可就憑他能截斷自己長劍的本事,便知道對方武功高強,難道是那被圍困的高手已經突圍了?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不遠處一位身著鎧甲的年輕將軍踏空飛來,只是幾個瞬間,便停在了眾人中央。
只見他手持長劍,霸氣十足的雙目將眾人一掃,然后冷冷的說道:
“既然我兄弟說了讓你們住手,那你們就應該乖乖的給我站著,誰要是再敢動一下,我劉超手中的長劍絕對不會放過他!”
話音剛落,劉超突然將長劍甩出,沒人預料到來人的行為,大家都在為來人的出現而震撼,卻不料他這一動,那之前出手之人便是一聲慘叫。
轉過視線,才發現那人持劍的手居然已經被劉超甩出的長劍給釘在了地面上,瞬間鮮血噴涌,讓人背脊生汗心生恐懼。
劉超心中十分愧疚,他沒有料到這些賊人會直接對秦公子下手,當知道這邊出事,他便立馬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幸好趕上了,若是再晚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幸虧劉兄及時趕到!”
雖然劉超出現,可四周的危機并沒有完全解除,所以也不是暢談之時,于是秦藍只是簡單的回答。
“他呢?”
劉超剛一出現,便發現這些賊匪雖不弱,但若是有那人在,秦公子等人也不會如此狼狽。
聽到詢問,秦藍略微愣了愣,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頗為猶豫的答道:
“他辦事去了,還未歸!”
“什么,他不在?你怎么不早說?若是知道他不在,說什么也要將你留在我身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
劉超有些激動,這是他的失察,若是早些將秦公子換到他的住處,今天應該就不會有這些危險了。
“劉兄,你……不過是虛驚一場,你現在不是來了,我現在也沒事兒了!”
就連秦藍也覺得這劉超的反應似乎有些過了,可當著這么多的人面,她可不能掃了這位年輕將軍的面子。
“不行,等回去以后,你就必須搬到我的營帳內,在他回來之前,由我來保護你!”
劉超說得很直接,也很干脆,甚至沒有商量的余地。
“這……”
對于這樣的安排,秦藍自然是反對,她怎么能和一個男子同住一個營帳內,不過看看四周的情況,似乎一切還是等先回去以后再說。
對于劉超的安排,左江和蔡彪都嘟了嘟嘴,雖然心中不滿,但現在形勢比人強,而他們的確技不如人,也只能忍下了。
“他們兩個關系似乎有點奇怪?”
劉超的行為太反常,而他對這位兄弟似乎也是太關心了一些,就算不放心,多派一些人手保護就好,為何非得要親自保護。
“這劉將軍不會喜歡他的兄弟吧?”
“和那榮王一樣,他也喜歡男的?”
見著如此怪異的一幕,這些賊匪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處境,竟然開始輕聲議論起來。</div>